听到朝臣的弹劾声，周启明嘴角抽了抽。
老五在不争气，那也是他儿子。
他都已经剥夺了老五争夺皇位的资格，又将人关押起来，明摆着往后将老五困在荣王府，犯得着落井下石吗？
这样做，他这个当爹的情何以堪？
心里这么想着，周启明本来就板着的脸，越发暗沉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急匆匆来报：
“陛下，五皇子离开府中，去向未明。”
“什么叫去向未明？”周启明看着来人怒道。
闻言，对方快速地说道：
“陛下，您让京卫营的人围了荣王府。
自昨日将荣王府围了后，荣王府确实再无一人离开。
但今日一早，属下派人去查看荣王府各处，给荣王府的人登记造册后，找荣王有事相问时，就找不到他的人了。
属下已经带人搜查过荣王府，确定荣王现在不在府中。”
“你们围了荣王府，却连荣王什么时候离开都不清楚。
现在，还不赶紧去找人，在等什么？”周启明皱着眉头吼道。
听到这话，前来告诉周启明这个消息的京卫营统领，赶紧领命离开。
而此时，周启明已经看向郑公公，吩咐道：
“让赤血卫的人都出动，全力配合京卫营的人抓捕荣王。”
说完这话，周启明脑海里瞬间想到了庆安府那边，赤血卫发现的铁矿。
当时，虽然没有证据指向五皇子，但周启明很清楚，派人私自开采铁矿的，绝对是他的五儿子荣王。
周启明当时没有因此处罚荣王，那是想着在一众儿子中，挑选出最适合大周的继承者。
竞争嘛，不怕儿子争气，就怕没一个争气的。
可现在，既然荣王已经被他排除在皇位继承者之外，那些私自开采多年的铁矿用途，也必须查清。
若是庆安府那边私自开采的铁矿，这些年来都是被荣王制成武器，就得防着他那个儿子破釜沉舟了。
此念一出，想到荣王从府中消失，不知去向，周启明马上补充了一句：
“让人找到荣王后，马上带他来见朕。
若是荣王不从，容许打伤他。”
到最后，周启明还是没有说出可以打死荣王的话。
他也是经过皇权争夺，才最终得到的皇位。
周启明很清楚，若是他开口荣王若是不从，可以打死对方后，他再次见到的，绝对不会是活着的荣王。
将命令传下去后，周启明这会也没心情继续早朝。
让人将弹劾五皇子和他收拢的手下的折子收上来，周启明就挥手退朝。
等来到御书房，看着一厚摞的弹劾奏折，周启明愣了下，接着仔细看着上面所写的内容。
越看，周启明的表情越奇怪。
招了下手，周启明在暗卫出现后，吩咐道：
“你去保护陆承安那小子，让秦臻过来。”
话落，暗卫瞬间消失在御书房内。
没过多久，秦臻就来了。
看到秦臻后，周启明直接将奏折递给秦臻，说道：
“你来看看这些奏折，察觉到什么了？”
听到这话，快速地将奏折上的内容看完的秦臻，躬身道：
“陛下，卑职发现，奏折上的言语习惯，虽然各不相同。
但其中，不管是列举的时间地点人物，还是证据，都条理分明，也全都是差不多的写法。
想来，这些证据，是同一个人提供的。”
随着秦臻的话说完，周启明看向他，问道：
“既然秦统领已经发现这个问题，那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闻言，秦臻躬身道：
“不敢隐瞒陛下，昨日被派去保护小陆举人后，卑职正巧发现他给朝中不少大臣送证据。
因为小陆举人的行动没有危险，卑职就没去阻止他。
若是陛下要责罚，还请责罚卑职。”
“一边去，朕惩罚你干什么。
想来，你也就是为了报答陆正田帮你找到仇人的恩情。
行了，陆承安这小子一进京就受到威胁，他都干跟朕写信告状还威胁，给老五的政敌一些证据，倒是很正常。”周启明看着秦臻幽幽道。
听他这么说，秦臻并没有出声辩解。
见状，周启明叹了口气，明白自己这个亲爹，还是比不上早已死掉的秦家人在秦臻心中的地位。
“还好，朕的儿子多，关系不亲就不亲吧。”周启明这么想着，但心情可一点都不好。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
“陆承安那小子收集老五和他手下的这些证据，是从赤血卫那边得到的吧？”
听到这话的秦臻，眼睛移向弹劾的奏折，接着开口道：
“禀陛下，除了少部分很容易打听到的消息，是从庆安府赤血卫那边得到的。
小陆举人的其他消息来源，并非赤血卫。”
“哦，那他从何得知这么多的消息？
要知道，朝中那些大臣，可都没他查的清楚。
若不然，他们早就弹劾老五和他的手下了。”周启明有些好奇的问道。
“陛下，臣得知，小陆举人自从觉得自己跟荣王殿下有了矛盾后，就开始有意识的收集一些消息。
刚开始，他跟赤血卫，跟他认识的人打听，或是侧面探寻各种消息，寻找证据。
后来跟金家合作，有了银子后，小陆举人的消息来源更广了。
这三年，他将得到的消息整合完，才凑出了今日大臣们弹劾用的证据。”
秦臻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着周启明接着说：
“听闻，只是荣王殿下和他手下的各种消息，小陆举人记录下来的资料，就足足能放满三辆马车。”
“如此说来，那小子直接是奔着扳倒小伍努力的？
这，……心眼有点小啊！”周启明喃喃道。
说完后，他轻咳一声，表情认真道：
“秦统领，你对陆承安那小子应该熟悉。
你来说说，他这次会不会因为荣王这臭小子，就小心眼发作不再为大周努力？”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启明牙齿都咬出了声音。
秦臻明白，他但凡说错，比陆承安更小心眼的周启明，绝对会想办法让陆承安明白做人不能迁怒。
于是，秦臻躬身道：
“陛下，小陆举人跟家里人关系好。
陆举人准备参加来年春闱，若是他能入朝为官，想来为了亲爹，小陆举人也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