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浅浅依稀听到一声闷哼,还未来的询问,那边有苏九明就紧接开口,话音中带着安抚的清明:“浅浅,你现在在哪里?”
这个浅浅还真不知道。
她就是偷懒偷跑出来,原型腿短但腿多速度快,对于不会瞬移法术的她极为适配。
——浅浅只知道这里还属于积雷山属地,具体方位她现在不甚明晰,便用眼神示意大藕。
大藕也眨眨眼睛回应,待说完后手里的明珠光芒便立刻黯淡。
浅浅忽然意识到什么,轻轻撞了下大藕带着镯子的手臂,拧紧眉头:“你方才为什么要说这儿带有歧义的话?”
什么你女儿在我这,相信你也很着急......
这话说出来跟匪徒一模一样。
大藕眼眸轻轻一动:“嗯?”
浅浅:...
但看着大藕迷茫的眼神,实在不知该要如何讲明白。
看着他无辜的模样,浅浅灵光一现,想着该不会大藕失忆前就是做绑匪的吧?不然怎么说出的话这么娴熟。
浅浅的猜测无从落实,因为无人见过大藕,自然无人知晓他的来历,唯一能够知晓的也就只有他自己,偏偏他还失忆了。
-
有狐王的命令,巡逻队很快就到,雀将军是喜鹊成精,行动敏捷,和虎将军不睦,她一到先给浅浅行礼,看着身后略有损伤的房屋,笑说:“见公主安康,臣就放心了。”
“只不过,还请公主,和这位...郎君,和臣走一趟了,也好叫大王安心。”
浅浅知道雀将军铜雀和虎将军素练不睦,父王指派她来接引自己是为情理之中。
只是如今公然叫雀将军带领巡逻队的队伍出马,只怕会引起疑虑,父王的用意是什么?
涉及到未来之事,浅浅格外认真。
可雀将军与自己其实并不算亲密,在梦中父王去世只是悄悄的去世,也未曾掀起什么风浪。
她...又是什么存在呢?
落在跟随而来的妖兵眼中,这位鲜少在臣下露面,却颇有美名的公主殿下一看便知在她出生之时有女娲娘娘细细刻画。
她的皮肤在阳光之下白的近乎透明,雪白滚银纹的直裾长袍穿出她自己的风姿,眉眼间与生俱来的自信和高傲,整个道体都透露着华美之姿。
叫其他妖只敢惊鸿一瞥,不敢细看。
“父王可有生气?”浅浅迟疑的发现自己不仅逃课被父王发现,还出了差一点被绑架的岔子。
若是父王来了更是可怕,父王没来就说明已经看出是阴差阳错,那是不是父王就不会太过生气?
大藕面色冷峻,挡在浅浅身前,不满从其他妖身上出现的注视浅浅的眼神,哪怕那眼神并无窥伺之意,他依旧不喜。
雀将军的眼神从大藕出现开始便眼前一亮,如今大藕挡在浅浅身前,气场全开,帅的和普通的妖完全两模两样,怪不得,能够勾引公主与其私奔,惹得大王下令抓捕。
若非还记得自己来的目的,只怕视线也要粘在这藕精身上。
果真是金山银山、绫罗绸缎养出来的公主,选个面首都如此好眼光。
“大王怎么会生公主您的气?只是大王有些着急罢了,毕竟您悄悄的来到这里,名头上不是很好听。”
浅浅前脚刚告诉自己应该刻苦学习,后脚就逃课被抓,让她属实有些羞愧。
好在这一次她并非简简单单出来玩,而是发现一个隐藏在积雷山脚下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手,也算是有些交代。
“走吧,我带你去见父王。”
大藕点点头,用带着镯子的右手抓住浅浅的衣袖,亦步亦趋。
被高于自己身量的大个子拉着衣袖存在感很强,并不舒服,但浅浅回头一看那漂亮的、她得不到的镯子,就心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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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雷山脚下四季如春,但积雷山高如云峰,顶上是常年不败的积雪。
浅浅将大藕交给自己身边最亲信的侍女白露红袖之后,便急匆匆的提着裙摆便去狐王面前认错。
在大藕视线之内,便是蝴蝶在他掌心飞走。
一路直入寝殿,所有符咒阵法对积雷山之主有苏九明的爱女都大开方便之门。
寝殿之内,父王靠在软榻上,神色淡淡,身侧是面色凝重的祝狩。
隶属于铁锈的腥气涌入鼻腔,迫使浅浅从欢欣雀跃的虚幻里走出,那轻松和乐的场景一下杳无踪迹。
眼前场景和梦境之中父王昏迷不醒的情形重合在一处,眼眸氤氲出雾霭水光,浅浅的广袖直裾随着身躯跌落在地上,如同一只坠落泥泞的蝴蝶。
“父王?”
祝狩起身,快步走到浅浅身边,将人拉起来。
知道所有内情的他明晰浅浅对此的惧怕,赶紧说道:“浅浅别怕,这是好事。”
“好事?”浅浅双眸失神,不明所以,随着祝狩的力道起身,迫切的想要知道发生什么。
“是好事,你父王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来,之前如何都查不出为何会昏迷不醒直至死亡的谜团也终于揭开帷幕。”
有苏九明拉住浅浅的手,发现他女儿的掌心冰凉,手腕伶仃的可怜,连忙补充说道:“是,若非今日吐血,只怕致死也难以查证出结果。”
“那...那竹子叔叔可以救父王吗?”
浅浅在梦里知道的,祝狩现在在积雷山做丞相,分担内务,是积雷山的无冕二王。
但在万年以前,他也是跟着三皇之一的神农学习过百草医术的。
祝狩听了这话,和有苏九明对视一眼,在他们心里绰绰不能放下的事今日总算有了结果——浅浅那并非是梦,而是“未来”。
所有生灵不会梦到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这个秘密现在的浅浅不知道,但“未来”面对更严重情形的她会知道。
“可以。”祝狩点头,坚定的告诉浅浅。
“是瘟毒,若非今日吐出的鲜血有异,只怕我们如何也想不到,南赡部洲的狐王,会中已经隐藏千年的瘟毒。”
祝狩说着,察觉浅浅依旧担心,忍不住点点她的脑袋:“这可多亏了你,若非今日你和人“私奔”,被你父王以为是你被绑架,只怕这毒咱们都发现不了。”
上一次出现这毒还是殷商末期与西岐大战,道人纷纷入世之时。
截教能人吕岳精通瘟疫、毒术,当年若非清源妙道真君当机立断去火云洞向神农赐药,只怕当日莫若说对战,整个西岐都要亡了。
现如今狐王所中这毒,也远非当年稀释在水井之中瘟毒可比拟。
吕岳如今已经得道封神,其他修此道的截教道人按理也不应该对有苏九明下手,毕竟......有苏氏这么多年名声极差,就是因为封神之战站在殷商一方,和截教道人同属一家。
唯一怀疑的,便是北俱芦洲已经被封印的那些又想生乱。
浅浅的年纪本该对封神时期的事情知之甚少,有苏九明不会在这些事情上隐瞒浅浅,所以狐王和祝狩想到的,浅浅也想到了。
她心有疑虑,却知道此事急不得,父王一定有主意了。
只要能治,只要父王安好,那就够了,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
想着长辈们在叫自己开怀,也不愿叫他们担忧,娇嗔一眼,眼波流转,赶紧朝着长辈们跺脚澄清。
“竹子叔叔真坏,哪里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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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私奔了?而且谁家私奔到自家后花园?”
怪不得雀将军看自己的眼神如此怪异。
她跪坐在狐王床榻前,用脸颊蹭蹭有苏九明的手:“不过,我这次发现的确实是个天才。”
“只让他当个小兵将军,在虎将军之下太过屈才,想着让他来我身边做个护卫,若是真的可用,日后也能成我积雷山的栋梁之材。”
浅浅甜蜜一笑,眼角两枚朱红痣潋滟惊鸿。
但眼神里的果敢和言语之中的意有所指,都表明她并非只会撒娇撒痴的单纯公主。
她在展现自己的锋芒,在知道“未来”之后。
有苏九明垂眸看着自己的女儿,久久无言,浅浅亦是仰头看他,没有任何回避。
——她力弱,她先天无法以拜月吸取月华之力,学习狐族千万年以来赖以生存的法术,但她不是累赘,她并非只能被保护。
哪怕是在那...措手不及的未来之中,那个“浅浅”也是以外力打力,并非坐以待毙的木偶塑像。
她只是没有想到,牛魔王引火烧身,猪八戒欺软怕硬,让她受了无妄之灾。
“可是浅浅,话是这么说,叔叔可知道那莲藕精样貌出众,你敢说,你并非喜欢他那张脸?”
父女两个都太过认真,祝狩比起未来如何,还是更关心突然出现在浅浅身边的莲藕精。
“叔叔——”
样貌不错的男子不少不多,只是没有大藕那么出众。
但是能有那么强的法力,还身怀赤金莲花镯的男子,普天之下、千年以来,就这么一个。
三缺一,都不能叫浅浅如此挂怀。
“他到达积雷山的时机太过巧妙,自己又声称失去记忆,你当真要把他留在身边?”
狐王不过须臾,就已经查清大藕的资料,更看完教导他的众妖的评价,可见有多把女儿记挂在心上。
浅浅点头,没有迟疑。
“是,父王我想要他留在我的身边。”
“哪怕他真的可疑,但放在身边比灯下黑要好很多,况且......若想要镇住虎将军,挖出究竟是谁给父王下毒,需要属于咱们积雷山的妖,需要干干净净和其他势力无任何牵扯的妖。”
“父王,自从醒来,我夜夜不得安寝,仿佛下一秒就有匪徒无端朝我劈来,要我性命。”
“咱们有苏氏一族,向来不会任人宰割。”
她眼中落下泪珠,眼底是生动的杀伐之气:“父王,所有要欺负我们的,我们必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虎将军只是开始,绝不是结束。
有苏九明颔首,摸了摸浅浅的脑袋,替她擦拭脸颊泪痕。
岁月滔滔,她与自己初见之时还被抱在襁褓之中,有着初冬小雪一般晶莹透亮的肌肤,灵动的双眼好奇的打量着整个世界,迫不及待地要给全世界一个拥抱,并不知自己从战乱中而来。
如今虽有故人风姿,却非故人,她的智慧依旧是狐族最宝贵的财富,他无法阻碍她的成长,尤其是在“未来”如此前景之下。
视线落在她胸前的錾金玄鸟项链,有苏九明也说不准自己叫浅浅拜祭天喜星是好还是坏。
但至少,这里面沉睡已久的守护神,该醒来护好最后的血脉。
一声喟叹:“你有主意了,就去做吧。”
趁着父王,还能为你稳控局面。
风筝被把握在掌心的时候最安全,但父王已经明白,这并非创造风筝的意义,你应当有属于自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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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苏九明话音一转,听不出喜怒,如同平静夜色下掩埋波涛的深海:
“不过,那小子,父王得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