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昔红唇轻启，缓缓说道：“你有心魔。”
一个藏在陆北骁深处的心魔。
破碎不堪的原生家庭，可以将一个人的灵魂揉捻的七零八碎。
陆北骁低低的笑了一声。
这声笑听起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但白九昔能听得出来陆北骁的自嘲。
“跟人睡过吗？”
紧接着，陆北骁又抛来一个问题。
一个在深夜下，不该是他问她的问题。
他们两个人只是合作关系。
没有那方面的牵扯。
白九昔声音微冷，“你喝酒了？”
陆北骁轻笑了几声，然后白九昔听到了他吞咽酒水的声音。
果然喝酒了。
“白家想将你嫁给贺文俊，那男人太老了，战斗力不行。”陆北骁说。
白九昔无语，“他不行，你行是吗？”
话音刚落下她其实有些后悔。
怎么就跟接上话了？
陆北骁好像在笑，“我行不行，你来试试？”
白九昔脸皮没那么厚，被问的脸有些热，“你要是有需求，找秦特助。”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陆北骁说。
白九昔知道陆北骁误会了，但也没解释。
但陆北骁今天显然攻击性有些强，没打算放过她，“你是最近几年让我唯一感兴趣的女人。”
不止于兴趣。
也有冲动。
“我很荣幸，太晚了，你该睡了。”白九昔没当真。
喝醉酒的男人说的话，没几句是真心话。
当然，有的男人就算是没喝酒，说的话也不是真心话。
她能探知到陆北骁一些情况，就能确定他们之间只能是合作关系。
这个男人，挺危险的。
等乔婉好了之后，她和陆北骁之后也没必要再接触了。
陆北骁扯了扯领带，拿着酒杯走到了窗前，眼里幽暗的没有尽头，但是却能勾着唇去笑着回应白九昔，“我睡不着。”
“你如果现在能回到卧室，我有办法让你睡着。”白九昔说。
陆北骁心头有些发痒，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确的说，我有办法让你睡着。
那么多人不想让他睡。
他知道她有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他有一个冲动，把这个女人抓到身边来，在他心情烦闷的时候，在他的身边跟他说话。
哪怕只是轻轻的哼唱一首歌也好。
“不睡觉，陪我说话一个晚上，给你五百万。”他说。
白九昔笑了，“你看短剧吗？”
“短剧？”
“嗯，短剧最近很火，里面的霸道总裁不管让女主做什么事，张口就是几亿百亿千亿。你这五百万，在短剧里会被人瞧不起。”
“几个亿也不是不行，现在来我这里。”陆北骁情绪显然好转了许多。
一边说一边朝着卧室走去。
白九昔：“我没那么贪。”
陆北骁心情似乎更好了，“想不想去国外读个大学，你正好擅长心理学？”
“我不需要再上学了。”白九昔说。
陆北骁没多想，只认为白九昔不想出国，“国内的学校有没有喜欢的？”
“也没兴趣。”白九昔淡淡的说。
怎么这会儿陆北骁这么热衷于让她上学？
陆北骁：“想去了跟我说。”
白九昔能感觉到陆北骁这会儿释放的善意，“好，谢谢。”
“我躺下了。”陆北骁只脱了西装外套，然后扯掉了领带，直接躺在了床上。
白九昔嗯了一声，“今天换个话题吧，聊聊你的大学时光。”
“这么迫切的想了解我？”陆北骁语气揶揄。
白九昔：“了解病人越多越对病人有益，当然，你不想说也无所谓。”
陆北骁听笑了，小丫头当心理医生当上瘾了？张口闭口就是病人。
不得不说。
是挺像那么回事儿。
“行，你想了解我就让你了解。”
白九昔：“那就从你为什么选择你就读的大学开始说吧。”
陆北骁姿态比较放松，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多了几分平静，“为什么？我想想，陆家定下来的，没有选择的空间。”
这话说的过于平静了。
白九昔从平静中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波涛汹涌。
自己无法做选择，只能听从安排，自己的喜好也不重要。
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在大学时期，你最喜欢参加什么活动？”
陆北骁：“一切活动我都不参加。”
“业余时间的个人爱好呢？”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爱好，打人算吗？”
“……嗯，也是发泄情绪的一种。”
陆北骁轻笑，“听人说过我发疯打死人的传言吗？怕不怕？”
白九昔眼睛都没眨一下，“如果我跟你说我在疯人院，经常见死人，自己也死过一次，你怕吗？说不定，现在跟你通话的是一个在人间流荡的女鬼。”
“哈哈哈……”
“……”
不知不觉，夜更深。
——
陆北骁醒来时，已经过了七点。
放在枕头旁的手机已经没电了。
什么时候没了电不清楚。
就连什么时候睡着了他也没什么印象。
看着手机，想到昨天晚上和白九昔的一番对话。
似乎。
他更想靠近她了。
——
七点五十分，白家。
昨天一个晚上，除了白九昔之外，其他人都没怎么睡。
在白老爷子离开后，白城安和宋知华又吵起来了。
被白冷瑾和白沐禾拉开之后，两人一个发火骂人，一个哭着说离婚。
白冷瑾和白沐禾分开劝两个人。
几乎是劝了一个晚上。
经过一个晚上的冷静，早上终于白家恢复平静了。
白沐禾因为怀孕体力不支，早上直接睡着了。
白冷瑾陪着白城安和宋知华吃了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白城安和宋知华都没看对方。
就像坐在一旁的是自己仇人一样。
谁看谁都不顺眼。
白老爷子让王管家过来的。
王管家带了直播的一些设备。
等安好这些设备后，他们也吃完早餐了。
“爸，妈，稍后我们直播的时候，你们两个人一定要态度诚恳，然后表现出夫妻恩爱的样子，说昨天的事是误会。”白冷瑾再次叮嘱。
他其实不放心的是他妈。
即便是过了一个晚上，他也能看得出来他妈一直没过心里这一关。
哎。
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是想不明白，他觉得的他妈太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