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安拿起配饰盒内突然出现的陌生玉佩,面色如墨。
宫人们整理饰物时,把那块沾着寒梅信香的玉佩,和萧允安平日佩戴的饰品放在了一块。
萧允安方才在午睡,睡得正沉,寝殿内隐约的寒梅信香指引着萧允安又梦见了花楼遇见的狂徒,萧允安从梦中惊醒,大力掀开被褥。
床榻无人,萧允安重重呼出口气。
他差点以为那狂徒使手段跟进皇城。
“高肃!”萧允安捏着玉佩呼喊。
“老奴在——”高肃扶正歪掉的帽子,跑着小碎步候到萧允安床前。
“去查查这枚玉佩。”萧允安将玉佩丢到高肃面前。
“陛下,恕老奴多嘴,这是……?”高肃谨慎地捏起玉佩查看,样式没见过,做工也很是蹩脚。
萧允安烦躁:“采花贼。”
玉佩差点掉到地上。
高肃扶了扶自己岌岌可危的脑袋。
好几日过去,采花贼的谣言在高公公精湛的演技下已经发酵到无人敢提的地步,但说来也是奇怪,那采花贼好似突然从京都蒸发一般,这么多日,搜寻工作毫无进展。
萧允安失踪后,高肃第一时间找将军府的亲卫封锁了城门,按理说,那采花贼就算长了翅膀也难逃。
萧允安受害的花楼也第一时间被查封,但几番审讯后,却发现花楼竟也是受害地点,和那采花贼几乎毫无关联。
一个采花贼,竟难住了大理寺!
一筹莫展之际,萧允安丢出的新证物,高肃捧紧手中的玉佩,他都要开始怀疑陛下是不是故意不肯查明贼人身份了。
不然哪能越查越偏……大理寺卿王大人最近也和高肃一样焦头烂额。
“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大胆妄为到觊觎龙榻。”萧允安几乎要咬碎牙。
高肃脑内蓦地闪过一位红衣将军,但余光瞥见陛下的面色,高肃立即打消了念头。
肯定不是叶将军。
叶将军是有胆,但哪能惹陛下发这么大脾气!
唉!都怪淫徒!看把陛下愁得……
还不如是叶将军呢。
“诺。”萧允安又发话,高肃藏好玉佩,忧心忡忡地退出皇帝的寝殿。
这个节点上出现寻不到踪迹的采花贼,萧允安直觉这不简单。
采花贼不一定和新旧势力纷争有关,但有的是人想让它有关,萧允安捂再严实,只要露出一点风声,都保不准会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先帝子嗣稀薄,萧允安没兄弟姊妹,只有一个被逐去西南的皇叔,他若再不慎出什么意外,这位流落民间的皇子……
萧允安周身气息骤然冷下,采花贼是谁都不重要,皇子或者皇女亦不重要。
他根基未稳,是该找理由敲山震虎。
萧允安又传人进殿,不嫌事大地差人去敲打家中有正好有适龄坤者和乾君的大臣。
屋内又空了,但寒梅信香还是没有消失,萧允安左寻右察,把目光锁定在玉佩堆里的一张帕子。
绢帕一角绣着“叶”字,和它的主人一样张扬,绢帕许是和玉佩摆在一块太久,也沾上了浓郁的寒梅信香。
萧允安皱眉拎起叶无忧不知何时塞进他袖袋中的帕子,放在鼻下闻了闻,帕子上无法忽视的寒梅香让萧允安越发烦躁地捂住额头。
一个采花贼,还能反了天不成?
——
不想反了天,只想被天子垂怜的采花贼快马加鞭,硬生生在十日内赶回了北疆。
杨棯终于能下马,他扶着腰,面色蜡黄,他不愿去回忆这十天过得什么苦日子,叶无忧简直不是人!
叶无忧刚历完雨露期,又和杨棯一起经历长途奔波,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悠悠转进军医营帐。
营帐内堆满了七七八八的药材,一摞卷了书角的医书陈列在矮桌上,叶无忧开营帐,军医手上笔不停,只有目光飘过来,叶无忧揉着鼻子一屁股坐到军医面前。
叶无忧:“本将军听话睡了个天乾,这一次时间太紧,只能先随便绑个看的过眼的去花楼凑合了几天。”
军医差点喷出一口墨。
“将军慎言!”什么听话!搞得他一个正经大夫也像个淫贼,他原话明明是让叶无忧找个天乾安定下来!最好两人结契后没变数了再带回军营。
叶无忧趴在桌上压低声音:“临时标记能抵三个月药效的话还作数吗?”
叶无忧从杨棯那得知,标记完成后,坤者身上融合的信香只有相合的两人才能闻见,相合的信香大抵会持续三月,叶无忧好不容易睡完天乾,不敢冒用药丸,一路都谨慎地敛着信香。
但今日一早,他身上飘着的淡淡信香突然闻不见了,就像又吃了那药丸一般,问杨棯也问不出什么,叶无忧下马后直接闯进军医营帐。
“作数。”见是叶无忧,军医久违地开始头疼,他利落地把目光收回到脉案上。
“我的意思是,本将军的身体情况也作数吗?我身上的信香突然消失了。”叶无忧抢过脉案拎在手里,军医紧张地跟着案质抬头。
不听医嘱还医闹的病人最讨厌了!
“寻常的坤者,想遮掩信香,也不用等到雨露期,只要被心怡的乾君在腺体上咬一口,注入足量信香完成临时标记,既能预防雨露期,又能掩住坤者的信香,而将军您从十七岁开始吃那药,自己把雨露期作到紊乱,信香消失后知道担心了。”奈何官威压一头,军医没好气地抓过叶无忧的手摸出脉枕。
顺带抢回岌岌可危的脉案。
叶无忧:“……”
叶无忧难得哑口无言,他挠着鼻头乖乖挨训。他和杨棯赶回来时在路上听到些蛮敌那边的风言风语,据说草原上又有新的部族新起,风头正盛,隐隐有压过旧部的趋势,叶无忧和蛮敌多年纠缠,他猜测那个部族不日就会对大景的营地发起试探。
地坤的身份是麻烦了点,但叶无忧他不是那种分化为地坤后,就要死要活感叹命运不公的人,坤者也没什么,无非有个麻烦的雨露期,耽搁行军。
他有心怡的乾君,只是萧允安长居宫墙,又是当今圣上,哪怕中宫皇后都不能想睡就睡,叶无忧先皇后一步尝过了甜头,也想回回雨露期都抱着陛下啃。
奈何费命。
叶无忧只有一个脑袋,不够陛下砍。
思虑完脑袋安危,叶无忧不慎对上军医凝重诡异的眼神,叶无忧心里一咯噔。
他的雨露期是压抑了五年的初潮,不会没折腾够吧?
可恶!他那时候就应该在热潮平息后再来几回!腰软屁股疼算什么……
军医又皱眉摇头,叶无忧突然感觉自己天塌了。
怎么这个表情!他没救了?
军医也惊讶,尽管波动了一下,但叶无忧的脉象总体平稳有力,和一月前紊乱的脉案判若两人,军医顿了顿,看着叶无忧红润的面色不敢置信地又按了回去,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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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敲打桌面喊叶无忧换手。
叶无忧紧张地换左手搭上脉枕。
“将军这脉……”
这脉!
“没什么大问题,下回雨露期后,信香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您是大夫,说话不要大喘气。”叶无忧长呼一口气,“没其他问题?”
叶无忧鬼鬼祟祟捂住小腹,近几日,他贴身的亵裤上……总沾着几丝疑似血迹的东西,自雨露期过后,这个情况一直断断续续,叶无忧不禁怀疑自己中招了。
军医奇怪道:“你还想有什么问题?”
叶无忧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新的部族必然会有新的试探,他还有硬战要打,还好不是。
头回见叶无忧局促,军医打趣:“将军上哪找的乾君,竟把你脉象都调养好了。”
叶无忧没听明白,他这七八年来忙着打仗,其他不重要的事情都只过一遍耳朵,压根没装进过脑子。
“睡乾君还能调养身体?”叶无忧惊叹。
军医嘴角一抽:“乾坤相合就和阴阳调和一个道理,你身上常年匮乏的信香雨露,被补上了,自然就好了。”
叶将军身体的亏空程度,那位乾君可真是辛苦。
涸田逢雨露,天降甘霖。
“那这和睡谁有什么关系?”叶无忧知道大夫这种人一搭脉就跟算命似的,对军医还要向患者随便大小打听的态度极为不满!
这是能随便问的吗?也不怕连累九族!
军医淡淡解释:“精气不足者,不宜同叶将军苟合,将军找的乾君,品相上乘。”
苟合?!
你……你你骂人!
叶无忧怒而拍桌:“说人话!”
“乾君要有足够的信香和……咳,给叶将军供养。”
吃了一肚子龙井的叶无忧沉默了,他肚子因此不舒服了好几天,最近俩日才有好转。
不过脉象都恢复了平稳,那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说不定和那些血丝一样是雨露期紊乱的后遗症。
在花楼的时候,他其实更是一塌糊涂。
叶无忧想到不该想的面一红:“……听着像狐狸精。”
军医欣慰点头。
用“将军真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他。
叶无忧脑子转得极快,他神神秘秘把头探到军医耳边:“那我多睡几个,是不是就不用怕雨露期了?”
军医感觉自己耳边一片嗡鸣。
你搁这把乾君当大补丸用呢?
叶无忧遂退一步:“那多睡几次……?”
医闹的叶无忧被轰出营帐。
——
西边吹来的风微微撩开营帐,夜间的军营很静,帐外是巡逻哨兵的脚步声,远处还有火舌跳动的声响,叶无忧独自居于帐内,脚边摆着刚上完油的盔甲,白日完成推演的沙盘边上,铺着张纸。
没有镇尺压住边角,铺开的纸张卷起边。
顺利抵达军营,叶无忧准备写封军报给陛下报平安,他举着浸满墨汁的笔,目光却不受控地钉死在右腕上绑着的碎布上,迟迟没有落下的墨点从笔尖滴落,在纸上晕出一轮漆黑的圆月。
害了相思……
碎布上那点淡得不能再淡的信香好似有致命吸引力,笔尖彻底晕开在纸上,叶无忧贪婪地闻着腕上的碎布,碎布上沾着萧允安的点点信香。
尖锐的哨箭声划破天幕。
“报!有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