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小蛋糕让奚越早起心情特别好,他起床后,给奚父也点了个蛋糕。国内这会儿是晚上,奚父给他回了一条吹蜡烛的视频,没打电话。他知道奚越早起一般有学习计划。
奚越回了他爸一个表情包,就去做饭了。
出国前他爸教了他几个快手菜,奚越在冰箱巡视一圈,不太想弄复杂的,就用前天晚上从蒋在野手里幸存下来的番茄鸡蛋煮了个汤汤饭。
介于美国现在逆天的鸡蛋价格,这顿早餐称得上是奢侈。
下饭视频是professor Robe几年前的网课。这几年他的研究大方向一直没有变,奚越才啃过教材,再看一遍网课有助于加深理解。
两个半小时的研究生课,奚越一个早上看不完。看到一半的时候,蒋在野的电话打过来。
“早上好。”奚越心情很好地道早。
“早上坏。”蒋在野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奚越一边洗碗一边接电话,沾了洗洁精的方巾在他手里旋转,脑海中蒋在野的形象从巨型齁甜草莓蛋糕变成了一块能拧出黑水的湿抹布,“哥哥,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
奚越一边笑,一边把奶锅和碗筷收好。厨具碰撞,电话那头的蒋在野没能听见他清浅的笑声。
“Zane,你不可以这样。”奚越清了清嗓子,正经道。
蒋在野昨晚上被拉黑的时候就老实了,大早上的声音恹恹地认错:“是我不对,以后不染色了。”
奚越:?
奚越只好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蒋在野,你不可以和你的老师谈论这种话题。”
正常来说,F1签证只允许留学生On-Campus Jobs(校内工作)。奚越缺钱,给蒋在野当中文家教属于校外工作,合同性质是经济合同——F1签证极少会允许经济合同,除非在当地创业创收或特殊雇佣。蒋女士承诺过帮奚越办理手续,并且已经在走程序了。这些日子奚越行事低调,论坛上的帖子他一个也没管,其中就有这层原因。
经济合同下的自由职业,他和蒋在野并不能算是严格的师生关系。
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却乐此不疲地扮演着角色。
“知道了。”蒋在野嘟囔道,“哥哥,我快到了。”
蒋在野的“知道了”不是“以后不会了”,而是“今天先不说了,下次找到机会还要说”。
换上运动服,奚越出门了。
蒋在野因为gap year,坚称自己还是清纯男高。今天是他母校排球校队选拔,他被教练邀请去当陪练。
蒋在野不是光有帅气长相的花架子,奚越之前专门找过他的比赛视频,专业运动员解说的那种。那位已经退役,现在在大学担任主教练的运动员对蒋在野评价非常高,他说:“亚裔如果能长到和白人一样高,那么他们的灵活程度会让白人和黑人都刮目相看。”
同样是亚裔,蒋在野的技术去泰国队是能当主教练的水平。
那位运动员还透露,他所在的大学俱乐部邀请过蒋在野,可惜蒋在野没有回复。
“看来,他更想成为一个明星。”他这样调侃。
不论是不是真的,最早,蒋在野确实是靠路人传到网上的比赛视频出圈,然后才自己经营社交平台成为网红的。他更新不勤奋,全靠粉丝溺爱,热度依旧不错。
奚越在学校门口看见了那辆久违了的迈凯伦。
假期没什么人,蒋在野大大方方地停在门口,奚越大大方方地上了车。
“怎么把它赎出来了?”奚越说,“赎,赎回抵押,redeem。”
蒋在野跟着复述了三遍。奚越问他会不会写,蒋在野说应该是贝字旁。奚越教过他,中国古代以贝壳作为货币。
跑车缓慢行驶到面包店前,蒋在野停车解安全带,问奚越:“哥哥,你吃什么?”
“买你自己的就好。”奚越回答道,“我吃过了。”
蒋在野动作一顿,倏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奚越。
奚越声音依旧温和:“看我干嘛?快去买吧,饿肚子怎么行呢?”
蒋在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欲言又止。
他一言不发地下车买面包,动作迅速地买好了回来,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小瓶牛奶递给奚越。
“谢谢。”奚越接过,掏出手机给蒋在野转了0.99。他经常买记得价格。
蒋在野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手机振动就掏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就坐在副驾驶上的奚越给他转账,整个人都愣住了。
沉默半晌,他不得不开口询问这付款时他根本没看价格的0.99是不是牛奶钱:“哥哥,这个规格的牛奶是0.99吗?”
奚越点头。
蒋在野算是明白了。
他想着过来接奚越,时间还早,可以和上次一样买了早餐去公园里吃。环境丰容有助于培养感情——忘了在哪里看到的了但理论应该没有错。
奚越已经吃过了?没关系。蒋在野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失落,他把这归结为攻略计划没能如期进行,事情脱离他掌控的不爽。
然而现在,此时此刻——
蒋在野有那么一秒钟怀疑他真的掌控过吗?
“哥哥。”他望着奚越,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你是不是害怕和我一起吃饭,我会耍赖不AA啊?”
“可是我不用你付的,我想请你,我想给你花钱。”
眼看着ABC男孩的眼泪又要说来就来,奚越赶紧解释道:“我最近都自己做饭吃,不想吃白人饭了。”
“真的?”蒋在野吸了吸鼻子,狐疑道。
“真的。”奚越煞有介事地说,“想家乡菜了,所以自己做饭吃。”
“别哭,Zane,也许今天有你的粉丝会来拍照。”
蒋在野这才把眼泪憋回去。
他在粉丝面前有偶像包袱,很符合标准的美高男排,总是酷酷帅帅的,不媚粉。偶尔也会很暖心,就这样他的粉丝都叫他sweetie叫他甜心。
奚越偶尔会觉得,蒋在野的甜心也不是那么虚浮。应该是他的性格底色之一。
总之,哄好了他没哭。奚越松了口气。
他当然不能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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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担心蒋在野没有AA的自觉。
为此,还陪蒋在野去河滨公园吃早餐——去皇后区蒋在野的母校正常来说不走这条路的。蒋在野非要绕路去那里吃。
奚越完全无所谓。就像他懒得问蒋在野,为什么回母校的校队当陪练也要他这个中文家教陪着。
这是奚越第二次来蒋在野的高中,刚走进体育馆,奚越的眉头就狠狠一皱,站着不动了。
蒋在野哈哈大笑,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把奚越拉到角落,从兜里掏出一盒口香糖递给奚越。
“我不喜欢吃。”奚越偏过头去,不接。
“香精可以欺骗你的鼻子。”蒋在野一连拆了两片,他低头,轻声诱惑突然变得娇气的青年,“相信我。孩子们还在热身,等一会儿动起来你会更难受的。”
奚越睫毛颤了颤,垂着眼睛认真思考。
不喜欢的食物他从来都是坚定拒绝的,可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他轻声道。
几乎是他答应的下一秒,能单手稳稳抓起排球的大手就捧住了他的脸,过分高大的美高男排捏着两片口香糖抵到他唇边。奚越眉毛抗拒地拧着,却还是乖乖把两片口香糖吃了进去。
这个牌子的口香糖有爆珠——其实就是香精。奚越缓慢地咀嚼,草莓甜蜜的香味充盈他的鼻腔,他好受多了。
连表情都舒展了一点。
再抬眼,他发现蒋在野仍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神过于直白,如有实质。他的拇指在很慢很慢地揉奚越下巴尖细的骨头。
“A kiss?”
“No.”
蒋在野温顺地退开,把青年从自己臂弯狭小的空间里放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往里面走。
奚越简直要窒息了。和上次的友谊赛完全不一样,这次选拔赛不对外公开,场上是刚刚进入青春期卫生习惯堪忧的青少年们,白色皮肤和黑色皮肤对半开;观众席上是他们的家长。
正值盛夏,体育馆里冷气开得足,这意味着,空气流通的速度非常快。奚越在门口就受不了了,他跟在蒋在野身后,慢吞吞地走到通道口,感觉口香糖也没那么管用。
啊……不然少上一天班?
他扯了扯蒋在野的衣服,问他:“你的粉丝们呢?”
他好想念那些能救命的香水味。
美利坚,号称真理自由的国度,奚越于今天,体育生含量超标的体育馆里第一次想喊救命。
蒋在野假装没听懂奚越的退缩。
他反握住青年的手腕,拉着他进入主场馆,领他一路走到教练席。蒋在野和教练交谈了几句,在教练投射过来暧昧的视线的时候,突然卡着奚越的腋下,把他抱到巨大的工业风扇旁边的台子上坐着。
然后把明明是夏天也坚持穿着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奚越身上。
“小奚老师乖乖的,我一会儿过来领你。”
他在奚越抬头愣愣望着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在奚越反应过来,说“No kissing”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