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同样有我们的人。他们在山脉中潜伏着,暗中观察着一切,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出手。
还有在你们人类的城池之中,无数的妖魔也和你们人类一样生活,他们融入了人类的社会,宣传属于我们妖魔海独特的文化。我们的文化,就像一颗种子,在人类的世界中生根发芽,逐渐影响着他们。”
凌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那细微的动作却透露出他内心此刻的波澜。
他微微仰起头,目光望向远处那被夕阳染成橙红色的天空,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苦涩与嘲讽:“好大一盘棋。”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对眼前局势的惊叹与无奈,“从选址建据点,到安插眼线,你们筹备了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亦或是更久?”
他想象着妖魔海为了这庞大的计划,在无数个日夜里暗中谋划、步步为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上官月淡淡一笑,那笑容看似云淡风轻,却又仿佛藏着无数的心思。
她轻轻抬起手,将一缕垂落在胸前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优雅而从容。“凌兄在角斗场说战争残酷,可你想过没有?比起永无休止的混战,短暂的动荡或许能换来长治久安。”
她的声音轻柔,却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一下地敲击在凌霄的心上。
忽然,她凑近凌霄,身上的龙涎香气息扑面而来,那浓郁而独特的香气瞬间将凌霄包围。
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直直地盯着凌霄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妖魔海的谋士团日夜推演,分析着这世间的一切局势。你们那边之所以战火不断,根源在于势力割据、信仰缺失。
在弱肉强食的法则下,平民百姓不过是强者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们没有力量保护自己,只能在战火中挣扎求生。你可知,每年因战乱饿死的百姓,有多少吗?”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那悲悯并非伪装,而是真正对那些受苦百姓的同情。
“去年,不过是两个小宗门争夺矿脉,便让三个城池化为焦土。大火肆虐,房屋倒塌,百姓们在火海中哭喊、逃窜,却无处可逃。
十万余人无家可归,他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园,只能在废墟中绝望地哭泣。那些孩子,本应在父母的呵护下快乐成长,却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凌霄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上官月说辞的不信任:
“收起你那套鳄鱼的眼泪吧,骗骗傻白甜可以,在我面前,没用的。你们妖魔海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和欲望罢了。那些所谓的为百姓着想,不过是你们用来粉饰太平的借口。”
“如果没有千年前那位高人的阻挡,如今的大镇王朝,何止死十万,那可能是上亿的规模,而且人类将永远成为你们的奴隶。
你们打着长治久安的幌子,行侵略扩张之实。所谓的信仰,也不过是制造出来蛊惑人心的手段罢了,让那些无知的人为你们卖命,成为你们实现野心的工具。”
上官月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凌霄会如此直接地反驳她。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被凌霄打断了。
凌霄的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上官月的内心:“我不想拆穿你们那些虚伪的谎言,但你也别妄图给我洗脑。我凌霄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有自己的判断和底线。你们妖魔海的所作所为,我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此时,前方原本静谧的氛围陡然被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打破。
那脚步声沉闷而有力,如战鼓般重重地敲击着地面,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坎上,让人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跳动。
二十名身披玄鳞甲的士兵鱼贯而入,他们的步伐整齐得如同一个人,玄鳞甲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然而,仔细看去,那甲胄缝隙间却不断渗出暗红血渍,那血渍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血水,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他们腰间悬挂的首级更是触目惊心,那些首级上的血迹未干,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双眼圆睁,死不瞑目,仿佛在诉说着生前所遭受的痛苦与不甘。
他们身上裹挟着的血腥气,如同实质一般,弥漫在空气中。
这股浓烈的血腥气让廊下的宫灯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血色,原本柔和的光线变得诡异而阴森。
就连空气中原本弥漫着的龙涎香,也被这股腥气冲得变了味道,变得刺鼻而难闻,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这是刚从战场回来的狼骑。”上官月神色自若地介绍道,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或不适,仿佛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她轻轻抬起手,伸手轻抚过一名士兵染血的甲胄,那动作温柔而细腻,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妖魔海的精锐远不止于此,等你见了七王亲卫统领,便知什么是真正的战力。他们每个人,都是从无数场生死搏杀中走出来的,拥有着超凡的武艺和坚韧的意志,都能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说话间,两人已行至演武场。
夕阳的余晖洒在沙地上,将那沙地染成一片铁锈色,仿佛是被鲜血浸染过一般。
百名士兵正在演练枪阵,他们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每一次刺击都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能撕裂空气。
那刺击的力度之大,竟能掀起肉眼可见的气浪,气浪翻滚着向四周扩散,将周围的沙尘都卷了起来。
沙地被长枪戳出密密麻麻的深坑,如同蜂窝一般,让人看了不禁心惊胆战。
阵前,一名布衣少年负手而立。
他看似单薄的身形,在周围魁梧的士兵衬托下显得更加瘦弱,但却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整支军队的气势都有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