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衔星沉默片刻,终是轻叹一声:“若这是你想要的...”他指尖微微收紧,“我会带你去,但夏猎那日,你必须跟在我身边。”
“好。”她答应得干脆,“一言为定。”
见自己目的达到,趁机挣脱,跑出几步后又回头叮嘱:“回府后记得喝药...”尾音故意拖长,“不然可活不到夏猎那日。”
谢衔星怔了怔,随即低低地笑出声来,眼底漾开一片柔软。
明明关心的话,偏要说得这般别扭。
“知道了。”他嗓音里还含着未散的笑意,“阿呆。”
楚玥闻言瞪圆了眼睛,正要反驳,却见他眼中满是笑意,一时竟忘了词,忽然转身就走,借月色掩盖微微发红的耳尖。
谢衔星望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心下暗暗发誓。
夏猎那日,定要将人牢牢护在身侧才好。
楚玥直接回了秦解珠所在的厢房,细细打量起床榻阖目之人,眼中闪翼的光渐渐尘消。
竹青从未见过她如此脸色,突然出声:“小姐?”
她佯装替秦解珠掖了掖被角,指尖却故意擦过对方脸颊,果然触到一丝异样的粗糙。
“竹青,今夜你先去休息,我守在这里,”她声音轻柔,“早晨我便会去休息。”
待竹青离开,楚玥在床沿坐下,俯身凑近,借着烛火细细端详。只见秦解珠左右脸颊边缘处,都隐约有一道极细的纹路,像是皮肤微微卷起的边角。
她蘸了些许温水,轻轻在那处擦拭,竟有少许胶质溶解开来,露出底下通红的肤色。
“易容膏...”她心头一凛,再细细看了便秦解珠的眉眼。
眉眼已有七分像,若是再刻上眼角的小痣,那便是一模一样。
那写与自己的相似之处,此刻看来竟像是刻意为之。
楚玥不动神色地放下帕子,取出一根银针,烧红后便刺如入眉中,秦解珠猛地睁开双目,惊恐地看着她。
“这里没有别人,”她收起银针,“若是想活命,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秦解珠眼眸转动,随即便点了点头。
她将人扶起,重新坐回床沿。
“你身上一切,全是谢钧一人所为?”楚玥盯着对方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
秦解珠艰难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拿你做药人?”
秦解珠再次点头,颤抖着张开口,楚玥凝神辨认。
那是一个“毒”字,接着是“蛊”。
“他给你下了毒蛊?”
秦解珠眼中突然涌出泪水,不忘点头。
若是蛊毒,麻烦就更大了...
楚玥目光一凝,指尖轻抚上秦解珠脸颊:“这易容,也是谢钧所为?”
秦解珠嘴唇颤抖,无声地做出“是”的口型。她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颤抖着递给楚玥。
楚玥接过,层层展开后,一枚精致的银质小像展在眼前。
令她没想到的是,小像上雕刻的不是旁人,而是那张与自己前世一般无二的面容。
繁复的银饰,眉心的朱砂,甚至连眼角的小痣都分毫不差。
这不是楚玥...而是前世的姜水云!
秦解珠耗尽全身力气抓住她的手腕,用口型一字一顿道:“这、是、神、女、相。”
“神女?”她反问。
“北、羌、一、族、供、奉、神、女,”秦解珠越说越坚定,“他、书、房、还、有、很、多。”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发颤,前世自己从未去过北疆,更不是什么神女。
“所以他是让你假扮北羌神女?”
秦解珠点头,泄力般重新靠回床头。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手中摩挲着手中银制小相,问道:“他为何要将你易容成北羌神女?”
秦解珠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随后又说道:“他、找、你、很、久。”
楚玥心头剧震,震惊过后,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有意思...”她低喃出声,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前世今生,兜兜转转,竟还有人费尽心思在找自己。
北羌神女...若谢钧真与北羌有染,说不定他与楚家一案也脱不了关系。
她倒是越来越期待夏猎了,只是不知道,当真正的“神女”站在他面前时,这位素未谋面的二皇子殿下,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
秦解珠困惑地望着她,显然没料到是这般反应。
楚玥将小像收进自己衣袖,轻声问道:“想活命吗?”
秦解珠拼命点头。
楚玥将声音压得更低在她耳边说道:“从现在开始,忘记刚才所说的一切,明日醒来后,假装失忆。”
秦解珠迟疑地点点头。
忽然,门口传来窸悉簌簌的声音,楚玥刚推开房门,就见谢稚鱼站在廊下,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显然是已经听到了屋内的对话。
“阿玥...”谢稚鱼一把拽住她的衣袖,“秦解珠她...”
楚玥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庭院角落的树下。
“你都听见了?”她压低声音问。
谢稚鱼点头如捣蒜:“我听见你说她易容了,我看久后就觉得此人熟悉,谢钧为何要将她易容成...”
“嘘——”楚玥打断她,指尖轻点她的唇,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才开口:“稚鱼,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清楚。”
谢稚鱼顿时严肃,一脸认真。
“什么?!”她惊呼,又被楚玥捂住嘴,呜呜地摇头,待楚玥松开手,她立刻压低声音:“你疯了吗?谢钧寝殿是什么地方?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楚玥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袖口:“所以才要你们帮忙。”
“我们?”谢稚鱼指着自己。
她点了点头:“此事我会再与谢衔星商量,到时候夏猎结束之时,你们只需在猎场拖住谢钧半个时辰。”
谢稚鱼倒吸一口凉气:“你要趁这个空挡...”
“去他书房看看,”楚玥轻描淡写说道,“找个东西。”
夜风吹动假山旁的树叶,沙沙作响,谢稚鱼咬着嘴唇,半响才道:“若被发现...”
“逃就是了。”她语气平淡,彷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月光下,谢稚鱼的脸皱成一团,手指绞着衣角:“谢衔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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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同意。”
“他会的。”楚玥语气笃定。
谢稚鱼质疑问道:“为何如此肯定?”、
“他会的。”她再一次笃定说道。
谢稚鱼望着她在月光下分外坚定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轻叹道:“你啊...千万不能出事。我和萧长庭两个人就能拦住谢钧,你让谢衔星和你一起去。”
“好。”楚玥应声,“天色不早了,她还需要人守着。”转身时,却被谢稚鱼拉住手。
“说了这么久,连正事都忘了,”谢稚鱼拍了拍额头,急忙说道,“萧长庭让我问你,若是愿意,明日就可以去萧府见见伯父伯母。”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都会陪你去的。”
楚玥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知道了,明日一起去,替我谢谢萧长庭。”
疏星挂南枝,孤月正当空。
谢稚鱼望着楚玥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她的步伐比先前都轻盈了许多。
阿玥好像不一样了。
谢稚鱼眨了眨眼,在心里悄悄想着,就像冰雪消融后,渐渐露出底下鲜活的春色。
“真好...”谢稚鱼轻声自语,忽然打了个哈欠,转身时裙摆旋成一朵花。月光下,她的影子欢快地跳跃着。
楚玥守着秦解珠直至清晨,起身活动筋骨时,忽然听见屋门被打开的声音,回眸望去,竹青已经向自己走来。
“小姐,”竹青看向她发青的眼下,“这里我来看着,去休息吧。”
离开房间后,她先是去了书房,提笔写下药方,又转道回了厢房,同竹青说道:“竹青,照着这个药方抓七日的药,大火熬一个时辰,三碗水煎熬成一碗。”
竹青接过药方,仔细折好塞入袖中:“小姐放心。”
楚玥这才觉得倦意铺天盖地地袭来,走回自己屋子后,见床榻上的被子还保持着昨日铺好的模样,她连外衫都未脱便倒了下去,正要睡着,朦胧间似乎有熟悉的香气靠近,给她搭了条薄毯。
谢衔星也是一夜未眠,服药后本想直接去百骑司,想了想又转到来了郡主府。
他只静立榻前,晨光透过纱帐,在她脸上投下暖柔的光,他垂眸凝视,见她眼下一片淡青,连唇色都比平日浅了几分。
指尖悬在她额前寸许,终是轻轻拂开散落鬓边的碎发,触到她微凉的肌肤后,眉头急不可察地一蹙。
忽见她转身,似要醒来,他慌忙收手退开半步。
楚玥在梦中无意识呓语:“...别走...”
谢衔星心头一颤,却见她只是翻了个身,将半张脸埋进软枕中。他怔怔望了许久,转身离去时,不忘将轩窗掩上半扇。
寻雁本想来问楚玥要不要用早膳,正巧遇上刚从屋里出来的谢衔星。
“世子...这...”寻雁结结巴巴开口,目光在紧闭的房门和谢衔星疲惫模样之间流转。
谢衔星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屋内的方向:“先别进去,让她多睡一会儿。”
“明白。”寻雁拖长了音调,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世子放心,奴婢的嘴最严实了!”说完还做了个封嘴的动作,立马就走了。
晨风吹过,却怎么也吹不散他唇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