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看着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住笑意:“说完了,我们走吧。”
萧长庭快步跟上:“这就走?都快响午了,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了,跟你们回...”
“萧长庭。”谢衔星的声音从政房门口传来。
萧长庭脚步一顿,叉着腰转身,没好气回道:“作什么?”
“当然是有事情要去办。”谢衔星朝他招手,两人进屋后,将粮食一事讲明,“你现在就进宫将此事告诉皇叔,再问一问现下国库的缺口。”
“她今日来,就是将此事告诉你的?”
“嗯。”
“她是如何知道的?”萧长庭心中生疑。
谢衔星眼中带着几分骄傲:“我早就说了,她聪慧得很。我也有事情要办,就先走了。”
谢稚鱼挽着楚玥上了马车,车夫甩动马鞭,车轮滚滚向前,在快要到郡主府的时候却突然紧急停下。
马车内,谢稚鱼正兴致勃勃地跟楚玥说着话,突然车身猛地一震,两人猝不及防地向前一倾,额头“咚”地撞在一起。
“哎呦!”谢稚鱼捂着额头,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连忙解释:“郡主,前面有一人躺着,马车过不去。”
谢稚鱼揉了揉脑袋,转头对楚玥道:“阿玥,你在车上等我,我先去看看。”
她跳下马车,快步走向前去,才发现是道路中间横趴着一个白衣女子,身子微微颤抖,衣衫单薄,头发胡乱散着,看不清脸。
谢稚鱼心头一紧,见状立马脱下自己的披肩先盖在女子身上,立马跑回马车将事情告诉了楚玥。
“阿玥,是个受伤的姑娘。”
楚玥闻言,二话不说掀开车帘,快步朝那女子走去。
她握住女子微颤的手腕,三指测脉,谢稚鱼见她神情凝重,着急问道:“阿玥,此人如何?”
“脉多促结,如雀啄食,躁急不宁,”隔着樱纱,楚玥看不清她的脸色,“她面色如何?”
谢稚鱼小心拨开女子散乱的长发:“肤脂苍白,唇色乌紫,眼下有淤青。”
“是中毒。”楚玥当机立断放下手腕,“稚鱼,你拖住她肩膀,我抬脚,我们将她送到车上。”
两人力气都不算小,一前一后合力将那中毒女子抬上了马车,楚玥进去之前对车夫说:“去城北曲水桥,加快。”
车夫也不敢耽误,马鞭在空中炸响,随之而来的是急促的滚动声。
谢稚鱼小心翼翼地将女子靠在自己肩上,一动不敢动。
楚玥进了马车后,立马将帷帽脱下,终于看情那女子的惨状,唇色乌紫,唇角还有淤血,眉头紧锁,紧闭双眼。
“阿玥...”谢稚鱼突然压低声音,“她好像在说什么...”
她俯身贴近女子唇边,却只听到含糊的呜咽,她一手轻捏女子脸颊,一手托住下颌检查。
唇齿完好,舌根无恙。
“她说不了话,”她冷静说道,“若非天生,就是此毒所致。”
“被毒哑了?”谢稚鱼声音发颤。
楚玥沉重点头,又开始检查全身,当触及到她双手时,瞳孔骤然一缩。
那十指绵软如絮,竟似无骨般瘫软,指甲尽数脱落,血肉模糊的甲床暴露在外,暗红的血痂与嫩肉交织,触目惊心。
“这...”谢稚鱼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捂住嘴。
楚玥面色顿时阴沉,这样的症状,绝非是寻常毒物所致。
她心中立刻有了断定。
该女子身上的毒,绝不止一种。
此时,山水酒楼内,茶香袅袅。
谢钧指间捏着一枚白玉棋子,在棋盘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声响。对面的王昌迁垂眸斟茶,水声潺潺,却掩不住室内凝滞的气氛。
“你是说,那户部侍郎已经归顺我们了?”谢钧落下一子,动作不疾不徐。
王昌迁唇角微勾,递过一杯茶:“他身上已经中了蔓毒,若是想活命,就只能乖乖听话。”
谢钧执杯的手微微一顿,茶汤映出他冷静的眉目:“据我所知,这蔓毒可没有解药。”
蔓毒,顾名思义,一旦入体,毒素已经蔓延全身经脉,速度极快,必死无疑。
王昌迁低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置于案上:“不错,但可延缓。若是没有缓解药,三天后就会暴毙而亡,但若按时服用此药,便可续命一个月。”
谢钧眸色微沉,指腹摩搓玉杯雕花边沿:“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忽而话锋一转:“林府大火,你怎么看?”
“此事蹊跷,”王昌迁神色一凛,低声道,“我先前向京兆府听闻火势极凶,整个府被烧得一干二净,倒像是...”他抬眼,与谢钧目光相接,“有人刻意为之。”
“你怀疑是谁?”
王昌迁直言:“我怀疑是世子所为。”
“哦?”谢钧面上似笑非笑,“为何?”
“据我所知,他先前便与已亡的楚家商女交好。不久前我还看见他亲自出现在拍卖场,拍下了楚家遗产,”王昌迁垂眸,“昨日夜里我本想去他府里暗袭,只是镇北王府戒备森严,并未找到突破口。”
“能让你找到就怪了,”谢钧冷哼,“镇北王府经历那夜过后,定会加强戒备,安排的看守可都是精兵,你的身法还没到能躲人耳目的地步。”
王昌迁垂首:“殿下说的是。”
“谢衔星...你们又是如何惹上他的?”
“是林学文那个蠢货擅自做主...”
谢钧突然想起什么,直言道:“你可知,前日凌云山庄庄主来见我时,说他们那夜行动失败,竟是栽在一个女子身上。”
“女子?”王昌迁诧异。
“不错,”谢钧倒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据他所言,那女子身法健柔,出招利落,他们摸不清底细,只得先行撤退。”他忽而抬眸,“你说...这会是谁的人?”
王昌迁脊背突然窜上一阵麻意,拍卖会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那日在拍卖会上,我也见过一个女子就站在世子身侧,长安城中也处处在传...”
包厢外传来一阵规律敲门音打断对话,谢钧扬音:“进来。”
沈力弓着腰进来,快步走到谢钧身边,附耳低语,王昌迁趁着空隙,喝了口茶。
“废物!”谢钧突然掀翻棋盘,黑白棋子暴雨般砸在沈力身上,“连个哑巴都看不住?”
沈力跪伏在地,声音颤抖:“殿下恕罪,只是秦姑娘实在狡猾,假借腹痛想要休息,支开我们的人,自己翻窗逃了出去...”
谢钧想起离宫时秦解珠拽他衣袖的模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哀求。
当时怎会心软带这个药人出来?
他忽然冷笑:"她身上还带着毒,跑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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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还真敢有胆子逃跑,“派人去追,把她的腿打断带回来。”
“我们的人已经去追了,只是...”沈力说到一半眼神躲闪,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神情慌张。
若是能追得回来,他也不会这般狼狈来告诉谢钧。
谢钧本就心燥,听着他墨迹不言更是生了怒气:“只是什么?”
沈力硬着头皮道:“只是我们的人循着血迹一路追至青云大道,可血迹...突然就断了,人业凭空消失。”
“青云大道?”
王昌迁眸光微闪,适时接话:“殿下,这青云大道通向的是郡主府,平日人迹罕至,恐怕...是被郡主的人带走了。”
谢钧指腹摩搓着杯壁,面上竟浮现一层笑意:“有意思。”随后便拂袖站起身。
“走,本王也好久没去会会她了。”
郡主府的马车一路向北,在曲水桥边停下,谢稚鱼背起昏迷的女子,那人滚烫的额头贴在她颈间,灼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她急忙告诉楚玥:“阿玥,她浑身好烫。”
楚玥点头,护着两人一路去药铺。
竹青本在后院收拾药草,听见铺子里传来敲门声,擦了擦手去开门,门闩刚被打开,一抹粉色就闯入眼帘,而后三人进入视线。
竹青惊讶间也不忘侧身让她们进来,三人一路去了后院,竹青留在铺子里四下看了看,好在现在街坊都在午休,无人注意到这边,重新闩上门,也去了后院。
楚玥进了药铺就将帷帽挂在了药铺的太师椅上,引着谢稚鱼去了自己屋内。
谢稚鱼将那女子小心翼翼放下,舒展了肩颈,主动避让,让楚玥上前细看。
她解开那女子外衣的纽扣,敞开后,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外衣之下,纵横满是伤痕。
谢稚鱼身子蓦地怔在原地,连表情都僵在脸上,拂袖掩唇,指尖微微轻颤。
楚玥神情凝重,将外衣全部脱下后,对身旁刚来的竹青说:“拿三七粉过来。”自己去点火烧银针准备为她清毒。
竹青只善配药与诊疗,还未给人清理过伤口,本来心生胆怯,但又看着床上女子痛苦神情,克服心中怯懦,将三七粉小心翼翼地洒在她伤口处。
又见她指尖血肉模糊,取来金创止血膏点涂在她指尖,取纱布将伤口处一一裹好。
一切处理好后,银针也都被烧至轻微发暗,楚玥将她衣袖一撩而上,拇指与食指指腹夹着针尾,以极微小的转动将针头扎进含谷穴与曲池穴。
而后将裤裙撩至膝盖,找准三阴穴与血海穴,手起针落将针扎进皮肤。
动作行云流水,游刃有余,不止谢稚鱼,竹青也是第一次看自己小姐扎针,两人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扎完针后,她轻轻吐了口气,站起身对两人说:“我现在要去铺子里煎药。她体内毒素一时半会排不掉,你们就在这里看着,过程中吐血是正常现象,清理掉即可。若是她醒来,切记不能让她乱动,银针不能移位。”
两人齐齐点头,目送她出了屋子。
“阿玥她...”谢稚鱼喉咙上下滚动,不由自主感叹:“简直神乎其技。”
竹青闻言满脸自豪:“那是,我们小姐十四岁时才学医,不到一年就能将古医书倒背如流,十五岁就出来开了这件铺子。”
谢稚鱼目光还落在门上,缓缓吐出两个字:“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