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院长室。
“患者身上多处淤伤,腿骨轻微骨裂。好在认证机器压在身上,替他挡下了大部分冰锥,没被扎成窟窿。不过……”
院长指着一份伤情报告说:“最糟糕的是他的耳朵。”
“有多严重?”开口的中年男人面带愁容,赫然是曜星学院的校长。
“他的双耳先是遭受了某种类似音波爆炸的影响,造成神经性暂时失聪,而后右耳又被一根冰锥刺入,对耳膜造成严重损伤。”
院长叹了口气,“国外虽然有机构在研发耳组织再生的药物,但据说还在研究初期,以现有的医疗水平,无法完全治愈这种损伤。”
“你的意思是……”校长眉头紧蹙。
“他的左耳休息一段时间便能恢复听觉,但右耳怕是会永久失聪。”院长摇了摇头,“你们办个运动会,怎么还把学生搞残了。”
“这能怪我吗?谁知道那冰窖说塌就塌……”
哦,有人知道。
校长看了看架着长腿窝在院长室沙发上打游戏的金发少年,咽了咽口水,堆起笑脸。
“荀际啊,你看路舟这件事,怎么处理比较好?”
荀际瞥他一眼,“校长为什么要问我?不该先去调查事故原因吗?”
调查?谁敢调查?校长心里苦。
根据几名一同参加冰上马拉松的学生所说,荀际摆明了就知道冰窖里要出事,故意将其他人拦在外面,只把路舟放进去。
“赛前应该会对赛道进行维护检查,这项工作是谁负责?”荀际问。
“这……自然是学校负责。”校长答,“所有冰上项目的赛场都是由一家长期合作的施工方负责浇筑和后续维护的,办了这么多届冬季运动会,从没出过岔子。”
“没别人参与?”荀际又问。
“没……噢,对了,”校长突然想起什么,“赞助商也会参与场地验收,前几年都是由荀氏财□□人前来,今年则是……”
林家。
“找人去调查现场,明天之前我要详细的调查报告。”荀际对校长甩下一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对了,路舟的伤情,对外不许透露一个字。”
*
荀际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吃了李叔煮的宵夜,又去看了眼熟睡的小汀,荀际回到房中,脱掉穿了一整天的运动服,把自己泡进盛满热水的浴缸里,这才感觉有些活了过来。
【宿主,你的身体还好吗?】系统问。
“嗯,药力已经退了。”荀际懒懒应道。
【虽然和宿主的计划有些出入,但今天顺利完成了关键剧情点任务,入账1000积分。】系统夸赞,【宿主真棒!】
顺利吗?荀际脑中闪过路舟从坍塌的冰窖赛道中被抬出来时,鲜血淋漓的样子。
“你说……他的任务完成了吗?”荀际若有所思,“如果他的任务是要拯救路舟,那么眼下路舟彻底失聪,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因为任务失败而被抹杀了?”
【并没有。】系统否定了荀际的想法,【系统能感知到另一个救赎系统仍然存在,任务者并未被抹杀。】
也就是说,路舟失聪这件事,还有转圜余地。荀际好看的眉眼放松,又蹙起。
冰窖坍塌后他就一直在想,可始终想不通,那个人……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做?
【宿主在担心什么?】系统关切地问。
“我记得你说过,我在上一世临死前救下的是个杀人犯。”荀际突然想到刚穿来时系统对他说过的话。
【是的,系统本来选中的是他,但宿主冲出来救人,系统不小心绑定错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救赎系统也绑错了人?”荀际心中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
系统宕机一秒,倒吸一口凉气,【宿主的意思是,黑化系统和救赎系统选中的人,互换了?!】
荀际叹了口气,往热水里沉了沉,“我们之前,真是错得离谱。”
【难道今天那些宿主计划外的事情,都是他做的?】系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今天主角差点死掉诶!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是啊,我也想不通。”热水氤氲,给琥珀色的眼瞳笼上一层雾,“所以,得想个办法试探他一下。”
*
第二天。医院。
“阿荀,今天是你生日诶,来医院干嘛?”林羽乐抱怨,“玩的地方都订好了,兄弟们都到齐了,就等我们了。”
因为冰窖坍塌事件,学校要对所有场地进行重新检查,冬季运动会不得不中止。为了平息民怨,学校干脆大手一挥,放了两天假。
荀际那群小弟们正好借机给他操办生日宴,送到荀际家里的礼物已经堆得跟小山一样高了。
“全校都在传,是我害路舟受伤,我不该来看看他吗?”
荀际今天穿了一件浅绿色飞行员外套,里面配米灰色连帽衫,下面穿一条水洗牛仔裤,背上还背着一只双肩包,整个人散发出清爽的气息。
林羽乐杏眼圆睁,“真的是你干的?”
荀际笑了笑,停在一间vip病房前,“到了。”
病房豪华宽敞,路舟独自靠坐在病床上,正歪头盯着窗外发呆。
“你已经醒了?”荀际有些意外。路舟昨天刚动了手术,还以为没那么快能醒。
不过醒了倒是省去他的麻烦了。
路舟一动不动,仍旧盯着窗外。
“喂,小穷鬼,阿荀跟你说话呢。”林羽乐不满地嚷嚷。
“别叫了,他听不见。”荀际走到路舟跟前,弯下身朝他挥了挥手。
路舟漆黑的眼瞳慢慢转到他身上,定定看着他。
“不是只包了一只耳朵吗?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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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耳朵也听不见?”林羽乐好奇。
路舟右耳处缠着厚厚的绷带,几乎遮住小半张脸,看上去好不凄惨。
“不如你试试?”
林羽乐连忙摇头,“算了算了。看他怪可怜的,早知道刚才应该买个果篮。”
“可怜?”荀际笑了笑,“你觉得路舟的耳朵能不能治好?”
林羽乐一愣,“我哪知道?这得问医生。”
“医生说治不好。”荀际说,“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
荀际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国外网页,然后坐到路舟床边,把笔记本搁在路舟腿上。
路舟看了看他,顺从地浏览起网页。
“这是一家专门研究耳膜修复技术的研究院,对外宣称耳组织再生药物的研究仍在初期阶段,但实际上,他们已经研制成功了,正在进行非公开的临床试验。”
荀际握住路舟的右手,指引他打开自己的邮箱。在草稿箱里,躺着一封写好的邮件。
“荀氏跟这家研究院有深度合作,以我的名义给他们的负责人发邮件,就能获得临床治疗的资格。”
狭窄的病床上,荀际和路舟贴得很近。他微微侧头看向路舟,发现那双漆黑的眼瞳也始终在注视着他。
“路舟,这是你痊愈的唯一希望。”
“阿荀,他耳朵听不见,你跟他说也白说。”林羽乐忍不住插嘴。
“是吗?”荀际笑了,他按下笔记本的锁屏键,瞬间,电脑屏幕彻底熄灭。
“可是,就要他听不见才好玩啊。”
林羽乐眨了眨眼睛,“阿荀,你……”
“路舟,电脑我会留在这儿,你想发送邮件,随时都可以自己动手。”
荀际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路舟,脸上的笑容漫不经心。路舟不知为何想起了初遇时,在废弃仓库里的那个金发少年。
像个游戏人间的神明,高高在上,随手施舍下一点怜悯。
“我会把锁屏密码告诉你,”他笑着说,“如果你听得到的话。”
他果真说出了一串密码。
可是,把密码告诉一个听不见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林羽乐犹豫着,小声问,“阿荀,他不是你养的小狗吗?”
你不喜欢了吗?
路舟依旧安静地,抬头仰望着他。
“是啊。”荀际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路舟缠满纱布的脑袋,“有点腻了。”
他松开手,转身离去。
手腕却被一股力道扯住。
路舟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他用另一只手摸上声带,这次终于成功发出了声音,只不过他耳朵听不见,音量控住不好,有点过大了。音色也因为手术后的干哑,变得异常难听。
像是嘶吼般,回荡在空旷的病房里。
“生日、快乐……荀际,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