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刚进去没多久,电话还没给秦序打过去,黑色宾利紧接着缓缓驶来。
车灯下,大雨疯狂的砸在地面,溅起无数水花。
一个全身湿透的女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小少爷,这是……”张叔神色探究的开口。
后排的秦序和江枳同时透过车窗看向前方。
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江枳渐渐皱起眉头。
不明所以道:“宋芊芊跪在咱家门口干嘛?”
她迷茫的看向秦序。
又问:“你知道她怎么了吗?”
秦序摩挲江枳的手不停,他抬眸扫了眼车前的女人,面露不悦。
“不熟。”
那真是奇了怪了。
今天的雨下的这么大,落在车窗上连雨刷都刷不过来。
神经兮兮的跪在这里淋雨做什么?
不要命了。
“张叔,把车往前开点儿。”
“好的夫人。”
张叔恭敬的回了句,然后把车停在宋芊芊身边,在打开车窗前,还是语重心长的提醒了一句。
“小夫人,现在这社会,居心叵测的人太多,您还是得多注意呀。”
话里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
就是说不要随便对别人心软,不要被别人的苦肉计给骗了。
作为秦家的老人,戒备心强也是正常的。
江枳点点头,回应了声,“嗯。”
这一点还是了解的。
宋芊芊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谁知道她操的什么心。
这样明晃晃的跪在这里,是生怕别人看不见还是生怕别人误会不了。
这么冷的天,待会儿别晕这儿了。
她刚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外面的雨水就疯狂的稍了进来,她迅速关上车窗。
短短两秒,脸和衣服就被打湿了。
雨这么大。
这宋芊芊疯了吧。
谁招她惹她了!
江枳撑起伞,走到宋芊芊对面,伞面举过宋芊芊的头顶。
为她挡住一部分冰冷的雨丝。
当宋芊芊的视野中出现一双精致的鞋子时,她终于缓缓抬起头,目视着江枳。
“你神经病啊,下这么大雨跪在这里干嘛?”
“我在等你。”
宋芊芊的脸色苍白,还在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当她看向江枳的脸时,竟然有了几分卑微和讨好的意味。
再也没了往日高傲的神态。
江枳微诧,这才多久不见,宋芊芊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
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表情会出现在宋芊芊的脸上。
但是跪着等人?真是奇葩。
江枳半蹲下来,这才和宋芊芊平视。
宽松垂顺的裤腿因为蹲下来的动作浸在水里,瞬间就湿了。
雨水顺着伞边滴在她的后背,后背的衣服很快也湿透了。
车里的秦序看到了这一幕,他冷着脸,蹙起眉。
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张叔,伞。”
雨中。
江枳提高了音量:“宋芊芊,你先起来行不行,有什么话好好说,为什么非要以这种极端的方式……”
“江枳,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我……”
宋芊芊的泪水顺着脸颊淌过,表情难受极了。
什么道歉,什么原谅。
江枳一头雾水的盯着宋芊芊那张脸。
这都什么跟什么。
虽然宋芊芊确实给她使了不少绊子,但也都被顺利解决了。
江枳也没打算去找她算账,她自己倒是先来了。
但是……至于跪在雨里求原谅?
真不是说,没必要。
“你先起来行不行?”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啊?!”江枳愣是忍住了想骂人的冲动。
“你做错了什么?我原谅你什么啊?你在干嘛啊我的老天奶!”
“行!不管你说的是跟我抢老公还是弄个有神经病的男人给我使绊子,我原谅你,我都原谅你!你快回去行吗?”
别真一会儿倒她家门口,这就不好看了。
宋芊芊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视野中却又出现了一抹西装革履的高大身影。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笔挺西装,面容清冷,气质卓然。
任何女人见了估计都会念念不忘。
秦时园的主楼在雨中从上至下泛着朦胧的光。
门外的路灯很亮,照的见灯光下根根分明的雨丝,照的清溅起的水花,也照的清脚下的路。
而这座神秘城堡的主人,举着伞,只看得到他最爱的女孩娇娇弱弱的蹲在地上。
她微微皱着眉,好心的把伞偏向欺负她的女人那边。
冰冷的雨水顺着伞骨浸湿后背的衣衫。
其实,这些事原本不需要她操心的。
他手里举着把黑色的伞,走到江枳身边,将伞偏向她。
然后微微弯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她手里的伞顺势掉落在雨里。
就在宋芊芊的身旁。
秦序伸手触碰了下她的后腰,衣服果然都湿透了。
就不该让她下车。
他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沉默着把手中的伞递给江枳。
因为秦序的身高太有优势,她不得不将拿伞的手举高一点,才能不碰到他的头。
“秦序,宋芊芊怎么了?”
面前高大,冷气逼人的少年微微拧着眉,一言不发。
只是脱下了身上的黑色西装搭在她的身上,随后重新接过伞。
在潮湿的空气中,比这一抹温暖先来临的是他衣服上淡淡的雪松味。
宽松的西装套在她的身上,上面还有秦序的温度。
“上车。”
“那她呢?”
江枳两只微微泛凉的手抓住秦序冷白的手指,然后踮起脚尖。
他下意识的低头。
她凑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别让她晕咱家门口了,不然该上新闻了,对咱们影响不好,别人会以为我们欺负人的。”
温热的气息抚过耳畔。
他皱着的眉才舒缓了些。
“没事。”
谁敢跑到秦时园来拍照片,谁敢把他挂新闻上。
秦序反手扣住她的手,径直拉上车。
这天这么冷,把她淋坏了怎么办?
两人上车后,张叔一秒都没有犹豫,一脚油门就开进了秦时园里。
有这功夫,估计都洗上热水澡了。
宋芊芊跪在雨里的双腿都渐渐发麻。
她颤抖的看着黑色宾利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
终于,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哈哈哈……”
“江枳,你竟然骗我?”
她苦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根本就不是你费尽心思留在秦序身边,根本就不是你贪图他的财产!”
“而是秦序!而是秦序他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一切。”
“他竟然连一滴雨都舍不得让你淋,连一点冷风都吹不得,他对你可真是娇宠……”
“而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个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而已,就算淋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在乎。”
“池逾白提醒我的话竟然也是真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