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伽甩了甩脑袋，真是大意，他预料到自己会被调查，但没想到会中招这么快，而且是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
他抬起头：“马克，我有几个问题。”
马克连忙坐到床边：“您说。”
“NEX的真实定位是什么？”兰伽皱眉，“作为克普勒的超级AI，它是否意味着这颗星球已经脱离帝国智脑的掌控？”
“并非如此。”马克连忙摇头，“NEX本质是创生科技的私有AI，仅服务于商业与民生领域。克普勒的军事指挥系统与政治决策仍完全接入帝国智脑，两者属于不同的系统。”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帝国对殖民星的AI发展向来宽松，只要不触碰军事与政治红线，任何技术革新都被允许。”
兰伽皱眉道：“那现阶段有能够将梦境具象化的科技吗？”
马克一怔：“应该还做不到吧。”
兰伽点点头，这种应该很难实现，毕竟梦境属于抽象神经活动，但NEX会采取这种方式，就证明它或许能将梦境转化为可解读的脑电波数据。
这不是个好消息，如果它能够从梦境中解析出时代信息，那他的身份就很有可能遭到怀疑。
想起那个梦，兰伽眉毛一弯，轻叹了口气：“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待会儿。”
门外，烬离沉默了两秒，突然问道：“你们见的，是谁。”
顾青也把目光挪向他。
马克一愣，接着连忙打开终端，开始搜索查询，在两人长达60秒的注视下，马克冷汗都要出来了，才终于找到了一张照片，他把图像拉出来：“是他，我走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他和院长两个人。”
话音刚落，站在他面前的两人同时消失。
马克咽了咽口水，捂着小心脏。
妈妈耶。
----
“我他妈说了我在查了！在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
办公室内，首席歇斯底里地冲着面前的老研究员怒吼。
“A-7八个小时！不到八个小时就被发现并取出！你是搞研究的，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粗暴地调出NEX的分析报告，将光屏直接怼到对方脸上：“还有，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看看母星预测栏写的是什么！！！”
老研究员踉跄着扶正眼镜，反唇相讥：“没出息，一点无关紧要的意外给你吓成这样，不就是——”
他话音一顿，长着的嘴巴还没有收回去，就猛地冲到首席面前。
“帝级星球，华夏星？！他是华夏星的公民？！”
首席捏了捏眉心：“他的公民id不属于华夏星，但是NEX通过脑电波数据预测他很有可能是来自华夏星的公民，NEX不可能出错，那他就是在刻意隐藏身份……”
首席深吸了一口气，头疼地说道：“他有着我们不知道的科技手段，携带着足以颠覆医学界的至宝，使用着造价堪比战舰的空间装备，还带着两个同样开启顶级信息防护的随从！母星还有可能是那颗最特殊的帝级星球。”
“如果是普通人还好说，但凡是个大家族里的少爷，妈的，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那是我们能惹的起的吗？更别说现在人家已经发现我们的小动作了！”
老研究员的脸色阴晴不定，很快，他敲了敲桌面：“华夏星在北部星域，手伸不了这么长，再说，他的公民id又不在那儿，你紧张什么？”
他轻咳一声，人已经在往外走了：“不管如何，这是大人的铁令，必须打探出雪灵芝的采集地点和他的身份秘密，时间不多了，你加油吧。”
“等等！”首席一把拉住他，“NEX已经给出预测，雪灵芝大概率产自凛冬星，更别说这次与他同行的就有凛冬星的贸易总督，就不能直接派考察队入驻搜寻？干嘛非得废这功夫？”
“够了！”老研究员甩开他的手，“大人要的是精确坐标，不是概率预测！至于考察队怎么安排，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说完，老研究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
“操！”许久的沉默后，首席突然没忍住地踢了一脚办公桌，“你大爷的，拍卖会还有一堆破事没处理完！集团的人是死绝了吗？非得派老子来查这档子事？！操！”
NEX：“检测到您对工作安排有不满情绪，根据《创生科技员工守则》第37条，已扣除您本月15%的贡献系数及薪资，请时刻保持工作热情。”
首席：“........”
死了算了。
他烦躁地关闭了横在眼前的全息光屏，调出了马克的身份信息。那个人的身份暂时是查不了了，雪灵芝倒是可以从马克身上突破.....
首席重叹口气，心如死灰地往椅子上一瘫，旋转椅带着他悠悠地转到了落地窗方向，他眨了眨眼，心想是不是大白天见鬼了，怎么有两个人在空中站着。
下一秒——
“砰！！”
办公室的落地窗轰然炸裂，特殊钢化玻璃在刹那间化为齑粉，首席瞳孔骤缩，亲眼见着那两个人如同鬼魅一般瞬移至屋内，他喉间刚发出半个音节：“NE.....”
话还未出口，整个办公室的空间突然扭曲变形，所有物品如同被无形大手揉皱的纸团，紧接着，首席骤然被浓稠的黑雾吞噬，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黑雾中，一个红发青年缓缓显形，他嘴角带笑，眼睛里却浸满了死亡的气息。
脖子被无形的东西锁住，身体被慢慢提起，浓烈的窒息感下，首席听到了自己脖颈微弱的碎响，他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奋力地挪向靠在落地窗旁的另一道身影：“是...你..们....”
是...那个人的...随从...
烬离慵懒地斜倚在扭曲变形的办公桌上，红发垂落肩头，他歪了歪头，说：“我问，你答。”
首席重重摔落在地，脸上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青灰色，他惊恐地察觉到，自己已经与NEX失联了。
他立马艰难地点了点头，气管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烬离将纳米器械悬在首席眼前，“为什么要对兰伽下手，撒谎一句，它就会在你脑仁里膨胀，开花。”
首席趴在地上，一秒都没有犹豫：“是高层直接下令！要查清他的身份秘密和雪灵芝产地！”他说完顿了两秒，见烬离双眼眯起危险的弧度，又立马说道，“因，因为雪灵芝能够让高度机械人群直接跳过排异期！创生想要借此批量生产机械改造人，建立...建立机械军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直到说完所有，NEX的警告都没有响起。
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恐惧。
烬离皱起眉：“谁下令。”
首席：“..洛、洛克·维瑟斯。”
“哦？”烬离挑眉，“创生科技首席生物学家。”
“是的，是的。”
“他人在哪儿。”
首席颤抖着声音说道：“他在黎明市创生尖塔。不，不在这里....”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首席不敢抬头，他背脊不住地颤抖，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就被他们诡异的力量给弄死，突然，落地窗方向传来一道声音：“查到了什么。”
首席心中一紧：“NEX只预测到了母星！说他很有可能是来自北部星域的帝级星球，华夏星。”
烬离与顾青对视一眼，又看向首席：“说清楚，这代表什么？”
“啊？”首席愣了一秒，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就开口回应道，“华夏星是帝国第二颗帝级星球，拥有完全自治权，甚至可以不经过帝国议会，直接对殖民星实施军事打击....如果兰伽阁下来自华夏星，我们，我们不敢得罪。”
首席话刚说完，脑子突然转过来了，等等，他问这话什么意思，他们不是来自华夏星？
“哈....”烬离突然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修长的指尖轻轻一勾，首席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直起来。烬离慢慢俯身逼近，几缕发丝垂落在首席的脸上。
“听好了。”烬离的声音很轻，“从现在起，你要坚定不移地相信兰伽就是来自华夏星的贵客。你会为他提供一切便利，满足他所有需求。任何他需要的时刻，你都会义不容辞。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首席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直到被一抹幽黑覆盖，他才慢慢抬眼跟烬离对视：“我将无条件支持并服务兰伽大人。”
“真乖。”烬离挑了挑眉，手指一弹，首席就被甩飞到墙上，瞬间昏了过去。
烬离满意地拍拍手看向了一旁。
顾青静靠在破碎的落地窗前，鎏金暗纹的风衣在狂风中翻飞如翼，猎猎作响。他垂眸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空中轨道，红绸发带与墨色长发交织舞动，烬离踱步至他身侧，红发被吹散如同燃烧的烈焰，两人并肩而立，衣袂飘飘间，消失在了原地。
一分钟后，一架途经的巡逻飞行梭远远的发现了门户大开的落地窗，发出了尖锐爆鸣。
10分钟后，首席在四面警戒的审讯室醒来。
NEX：“员工ID-C7X9，维克·诺利斯。检测到你与主机失联183秒，现根据《创生科技安全协议》第9条，对你进行忠诚测试。”
---
酒店。
兰伽正坐在客厅跟马克聊天，他刚打开马克收集到的信息看了一眼，一阵劲风扫过，烬离和顾青就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
顾青神色自如的回去了自己房间，烬离转过身，看着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盯着他的兰伽，嘴角往上一提：“我好看吗~”
“好看。”兰伽失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说吧，‘问’出了什么。”
烬离三言两语将审讯结果道出，兰伽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指。
果然，克普勒的价值观与常规社会截然不同。他原以为雪灵芝最逆天的是冻结衰老的功效，却不想创生科技真正觊觎的竟是消除机械排异反应的能力。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班船上，烬离从艾琳娜·维瑟斯口中套出的情报——
“创生刚改造完成3000名重度义体公民，但排异反应导致成功率不足50%。”
这正与创生科技想要大规模改造机械战士的计划吻合。这集团真是野心不小，竟然想打造自己的机械军团。
兰伽调出顾青搜集的情报，克普勒军校的“星尘计划”正在秘密训练新型机甲，当这两条线索在光屏上并列，某种令人不安的关联逐渐清晰起来。
“啧。”兰伽咬了咬牙，这趟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他不关心克普勒的秘密，只想赚钱踩点做完任务然后开开心心回去搞建设，却没想一颗雪灵芝，愣是把自己给牵扯进来了。
“准备动身去黎明市。”兰伽的烦躁转瞬即逝，他做下了决策，“马克已经联系好那边的二手贩子，赶紧干完事儿了跑路。”
他起身的时候，收到了来自烬离的信息：
[烬离：........]
兰伽：？
他莫名其妙的看向烬离：“干嘛。”
烬离：“？”
烬离也莫名其妙，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一旁迷茫的马克瞬间睡了过去，在兰伽的目光中，把发送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兰伽皱眉，看着烬离的嘴一张一合间却没有发出声音，眼中除了迷茫外，还有些探究：“你在耍我吗烬离？”
烬离脸色微变，但很快，他一副得逞的笑容：“看你太严肃了，逗你玩呢院长~走吧。”
“别闹，赶紧给马克解了。”
烬离看着兰伽的背影，指尖突然在虚空中划出三道符文字体——华夏星。
他凝视着悬浮的文字，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晦暗，然后说道：“院长，看看我。”
兰伽应声转头，烬离眼睁睁地看着空中的字在兰伽转头的瞬间消散了个干干净净，烬离的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弧度，语气莫名变得深沉：“没事，逗你玩。”
兰伽半是无奈半是狐疑地睨了他一眼，“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怎么会呢。”烬离笑吟吟地凑近，红发垂到兰伽眼前，“如果有的话，随您怎么惩罚都好哦。”
“呵，休想！我是不会奖励你的！”
烬离怔了一瞬，随即放声大笑。清越的笑声在空间内回荡，却莫名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四人很快启程离开下北市，飞行器划过天际，向着克普勒的首都黎明市驶去。当正式踏入黎明市的瞬间，扑面而来的都市气息与下北市有明显不同。这里虽同样霓虹闪烁、全息广告漫天飞舞，但高耸入云的政府大楼与军事设施为这座政治中心平添了几分庄重。
钢铁森林间，身着制服的巡逻机械卫队随处可见，他们的金属外壳上印着醒目的SLI徽章，就连空中航道都划分得更加规整，不同级别的飞行器在指定高度层有序穿行。
兰伽视线投向远处，即便隔着不知道多少条街道，那座金字塔状的尖塔依然以压倒性的存在感统治着整个天际线。它几乎刺破了云层，让方圆百里的每个角落都无法忽视它的威严。
那就是创生尖塔。
“走吧。”兰伽收回目光，“忙正事。”
马克调出地图，兰伽看了眼问道，“他人在哪儿？”
“水道区。”马克指向远处的悬浮电车站，“我没听过，好像离城里有点距离。”
暮色渐沉，橙黄的夕照为都市披上一层柔和的纱衣，四人踏上了悬浮电车的旅程。车窗外的城市在黄昏中缓缓流动，连时光都仿佛被这暖色调的光晕浸染得慵懒起来。
电车在终点站停下时，天光已暗了几分。他们穿过几条街道，又登上另一班电车。如此辗转三轮，窗外的景致已渐渐褪去繁华，电车的机械声也愈发沉闷。到最后一程时，车上已只剩他们四人，乘坐的也是台老旧的家伙，时不时发出金属摩擦的刺响，像是随时都会在这渐浓的暮色中停下喘息。
四人踏出车站的那一刻，浓重的机油与锈蚀金属的气味便呛入鼻腔。
与城中霓虹如昼的浮华截然不同，这里的天空被低垂的工业废气压得昏沉，车站零星亮着几盏暗黄的顶灯，目光所及，没有全息投影的绚烂广告，没有流线型的悬浮建筑，只有连绵起伏的垃圾山。废弃的机械残骸、锈蚀的合成材料、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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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泡胀的电子元件，层层堆叠成一片荒芜的金属坟场。
兰伽眉宇间拧出些许复杂，他轻叹一声，提步向前：“走吧。”
马克快步跟上：“我也没想到这供应商竟然是贫民窟的。”
“只要他有货，在哪里都没关系。”
而且，迷雾存在于市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为了完成任务早晚得向外搜查，亲眼看见这些落差，不过是时间问题。
四人穿过出站口锈蚀的金属闸门，踏入了一条幽深逼仄的小巷。两侧高耸的废弃集装箱层层堆叠，锈蚀的表面爬满发光的苔藓，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劣质合成油脂的气味，头顶上，盘根错节的电缆和生锈的管道织成一张黑色的网。
走了几分钟后，已经能看到几个裹着破旧隔热毯的流浪者蜷缩在阴影里，义眼泛着微弱的红光，沉默地注视着这群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再往前，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在争抢一管营养剂，他们身体上的某些部位都被替换成了机械，在看到四人时都同时停住了动作，眼睛里是深深的迷茫和警惕。
越往深处走，头顶交错的管线越是密集，最后几乎遮蔽了天空。
拐过第三个岔路口时，巷道陡然下陷，远处，一座由废旧集装箱和报废零件拼凑成的建筑歪斜地矗立着，一块锈蚀的霓虹招牌突兀地出现在上面：锈骨。
马克小跑着过去，带着点埋怨的扯着嗓子喊：“乔！出来！”
等兰伽到门口时，乔也披着破旧的外套从乱七八糟的门缝里钻了出来，他一头白发乱糟糟的，嘴里还含着根钢管：“叫什么叫，有没有礼貌。”
马克皱着眉头：“你不是搞器械生意的？怎么住这种破地方。”
乔怪笑一声：“我就爱住这种破地方，怎么着你了，爱买买不买滚。”
兰伽拍拍马克，上前一步：“乔师傅，请问我要的东西，您都有哪些。”
乔看了兰伽一眼，态度好了些，他一屁股坐在柜台上面，“你要的我都有。”
兰伽：“我要的是能用的，不是废铁。”
乔瞪了他一眼，浑浊的眼珠子里有愠怒：“老子这里的东西都能用，你过来的时候没看着那些人吗，个个都是残疾，全是老子给他们装的义肢。”
“冒犯了。”兰伽颔首抱歉道，他拉出一面光屏，“清单上的这些都有吗，有的话，我全要。”
乔眯着眼睛扫一眼，饶有兴趣地凑上前：“有啊，必须有，不过机甲我这里只有两台能用，其他的倒是挺多，这样，3天后你过来找我，我保准给你把东西准备好了。”
他笑眯眯地伸出手：“先给定金。”
马克冷哼一声：“连你东西都没见着，还敢张口要钱。”
兰伽：“没事，要多少。”
乔竖起两根手指：“两万星币，或者你拿物资也行。”
兰伽二话不说，扫给他2万星币：“三天后我来找您，希望您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好说好说，做这行靠的就是个口碑嘛。”乔咧开嘴大笑，布满污渍的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
临走时，兰伽扫了眼他纷杂的店面，余光忽然瞥见柜台角落一处格格不入的整洁区域。那里摆着一个纤尘不染的相框，相框里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正搂着乔笑得开怀，背景是高耸入云的创生尖塔。
乔注意到兰伽的目光，双手在衣服搓了搓，乐呵呵地把相框取下来：“我孙女，可出息了，现在在创生尖塔里当研究员呢，不然你以为老头子我能在创生眼皮子地下做这么久的生意！”他摸着照片长叹一声，“那丫头总说让我退休，可这些街坊邻居，没了我这些废铁可怎么活啊.....”
兰伽愣了一下，留下一句三天后见，就匆匆离开了店面。
走到拐角处时，巷子里传来断续的杂音，像是老旧的收音机在调频，夹杂着几句模糊的脏话，似乎是有外来者的消息传开了。
兰伽突然止住脚步，挺直的肩头不受控地往下沉了沉，他轻叹了口气，拉住了走在身旁的顾青：“这里没什么监视，直接走吧。”
“好。”顾青没有多问，直接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衣袂翩飞间，四人的身影骤然消失。
-----
酒店，客厅。
兰伽在反复确认今天的行动目标。
军事学院以他们现在的身份能进去的可能性为0，那就只能采取非常规手段，只要事态在小规模范围内，烬离和顾青应该都能控制。
兰伽转头冲着马克说道：“创生如果要继续调查雪灵芝的事，接下来很有可能会朝你下手，这两天你就呆在酒店，非必要不出门，我会让烬离在房间设置保护罩，等我们考察完军校，立马回来接你。”
马克点头：“好，你们注意安全。”
三人迅速离开房间，在跨出门扉的瞬间，他们的面容和身形同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转眼间已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克普勒星区军事学院坐落在城市远郊，占地广阔得惊人。整个校区被层层严密的安保系统所包围，非军校人员连靠近外围警戒线都会立即被识别拦截，更别说进入核心区域。
不过有烬离和顾青二人陪着作弊，三人如同行走在无形的屏障之中，那些严密的身份识别系统和巡逻哨卡对他们视若无睹。监控画面中偶尔闪过他们的身影，却像被某种力量刻意模糊，只留下几帧诡异的静止画面。
与此同时，克普勒军校的中央监控室内，警报声此起彼伏。NEX不断上报着异常数据，但每当分析程序试图解析那些残缺的影像时，屏幕上只会闪现出大片的噪点和乱码。技术人员面面相觑，平常都是NEX自行处理这种情况，根本用不着他们。所以现在这个连它都处理不了的异常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另一边，作为NEX系统，它从未遭遇过如此大规模数据干扰，它以惊人的效率将这段异常监控整理成加密报告，迅速传输至某个深藏的核心数据库。
令它不安的是，在这份最新报告之前，数据库里已经静静躺着数条来自24-48小时前的异常记录。这些报告显示，这种诡异的监控干扰并非偶然。早在一两天前，某种未知的干扰源就已在NEX的监控网络中频繁活动，而且每次出现都精准地避开了所有有效监控范围，就好像有什么未知东西，正在以它无法理解的形式，抹除自己的痕迹。
兰伽对身后的风暴一无所知，他畅通无阻地穿过最后一道安检，军校广场的喧嚣声浪顿时扑面而来，远处人群三三两两聚集成群，露天训练场传来机甲引擎的轰鸣与战斗的声浪。
就在他驻足观察时，一个穿着训练服的青年从他身旁跑过。那人刚掠过两步，瞳孔深处突然掠过一丝诡异的幽黑，随即猛地刹住脚步，转身时脸上已挂起熟稔的笑容：
“莱克斯，发什么呆？抽签快开始了，赫尔德教官正在点名。”
兰伽抬头看向广场中央悬浮的巨型全息屏，嘴角勾起默契的弧度，“这就来。”
屏幕中，代表各年级的机甲战队徽章正在流光中飞速轮转。
屏幕最上方，写明了这次盛况的主题——
【克普勒军院第237届“虚空猎场”极限挑战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