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远看家里没再防备他防得紧,每次大集卖衣服的钱不少,看着一个个铜子在眼前跳跃,他心里的贪婪再也控制不住。
腊八节这天,村里富户请来了舞狮队表演,一家子关了院门去看热闹。
老爷子拉着苏志远在身侧,看舞狮的人太多,老爷子看得入迷,没注意到身边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苏志远悄悄从看热闹的人群里退出来,眼睛向着苏家的方向看,那里有他惦记已久的东西。
“苏家老三,你不看舞狮,干啥去啊?”没挤到前排的青壮看苏志远从里面挤出来,怪到。自己挤都挤不进去,他怎么反而往外走?
“我……”苏志远眼睛一转,捂着下腹小声说,“内急,憋不住了!”
汉子看他双脚紧夹的样子,嬉笑一声,让了路。
自从卖衣服挣到钱,老爷子想着自己年纪大了,而且有多次被三儿偷钱的经历,他想着让各房自己保管挣来的钱,他就拿一点以后当养老钱就行。因而,各房现在都攒了些积蓄,藏在房间里。
苏志远每次看见大嫂二嫂卖衣服回来,数着铜钱的样子,他心里就像猫抓一样,恨不得把那些钱揽自己兜里。
苏志远搓了搓手,从腰上摘下一只小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火辣辣的酒液一路从喉咙烧到胃里。苏志远浑身发热,却驱散不了心中的寒意。
自己不过是拿了家里一点小钱,大家不是没饿着没冻着吗?他爹竟然那么狠心,把他关在屋子里长达八九个月之久。
妻小也更他离心了。老爷子都把他放出来几个月了,妻子还是和女儿挤一个屋子,死活不肯回房。老爷子也是,竟然没吭声!他一个人睡,怎么给老爷子再弄一个孙子出来?
还有苏瑾那个死丫头,简直一点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自己每次使唤她做点什么,不仅不做,还想着法的给自己下绊子。
这母女俩,简直倒反天罡!
苏志远又灌了口酒,眼神阴鸷:“看我怎么对付你们!”他摸了摸刚刚顺来的铁锤。今天他要让那些对不起他的人付出代价。
舞狮的锣鼓越来越响,围观的人群欢呼声此起彼伏。苏志远知道时机到了。
大家看舞狮看得专心致志,没人注意到他偷偷往回走。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拐到没人看见的地方,拔腿狂奔。
院门被锁了,钥匙老爷子没拿一把给他。苏志远手脚麻利的翻过菜园子的围栏,进到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鸡在角落里啄食。苏志远轻车熟路地摸到大哥大嫂房前,门果然没锁。他闪身进去,直奔炕头的木箱而去。箱子上挂着铜锁,但在他的铁锤下不堪一击。
“哗啦”一声,铜钱像流水一样倾泻而出。苏志远的手微微发抖,他赶紧把铜钱装到提前准备好的袋子里。冰凉的金属贴着他的胸膛,却让他浑身发热。他拿了钱,顺手把大哥新做的袄子穿在身上。
这袄子是大嫂特意托她娘家兄弟买的兔子皮做成的。大嫂在伙房缝了几日,他摸过一次,兔子毛柔软又温暖。让李惠娘拿钱也给他置办一身,那死女人只当是死了没埋的,连一声也不吭。
“李惠娘,老子自己弄到兔子毛皮穿了,用不着你给我装死!”苏志远恨恨的说,边说边抓紧时间办正事。
二哥二嫂的房间锁着门,但这难不倒苏志远。他举起锤子“邦邦”两下,整套锁就被砸烂掉到地上。
二嫂的藏钱地方更隐蔽——在床底下埋着的陶罐里面。苏志远搜了一遍,要不是眼神好,差点就错过了。
苏志远刨开泥巴,把陶罐里面的钱全倒进袋子里面。他看着布袋里才倒进去的钱差点笑出了声。
这一罐子钱,不仅有铜钱,竟然还有几块碎银子!
“贱人,平时装穷,背地里藏这么多钱!”苏志远恶狠狠地咒骂着,把银子塞进贴身的暗袋里。他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又找到了几件银首饰和一块上好的缣布。
老爷子房里,苏志远只找到一小袋铜钱。老东西果然狡猾,肯定把钱藏在了别处。不过没关系,这些已经足够了。
苏志远把搜刮来的财物装进事先准备好的大包袱里,又将已经做好的几件成衣也打了包。
所有东西都被他装进箩筐里面。他还在箩筐最上面盖了一捆稻草伪装,谁看了,能想到这箩筐里面有这么多钱财?苏志远得意,背着沉甸甸的箩筐离开了苏家。
从菜园子出来,一阵冷风吹来,掀开了盖在箩筐上的稻草。苏志远赶紧重新盖好,心跳如鼓。不能慌,现在全村人都在看舞狮,没人会注意到他。
苏志远绕到村后的小路,避开可能遇到人的大路。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每一声都让他心惊肉跳。他不时往后看,防备着家里的人突然出现。
路上遇见零星几个赶着去看舞狮的村民问他:“诶,你不去看热闹吗?这天这么冷,去哪里呀?”
苏志远笑着说:“我有点事,就不去了。你们要看舞狮,那可得快一点,去晚了就舞完了。”
“那你忙,我们先过去了。”路人担心看不见舞狮,急急忙忙告别苏志远,小跑前进。
苏志远回头看了看锣鼓喧天的村子,冷笑着说:“老不死的,叫你关我,我看你们这个年怎么过!”
两只金红相间的狮子在锣鼓声中腾跃翻滚,时而威风凛凛,时而憨态可掬。
苏家几姊妹挤在人群最前排,小脸冻得通红也舍不得眨眼。
“看!要撒糖了!”苏瑾突然扯了扯苏芸的衣袖。
只见李老爷站在高台上,手里提着一个大竹篮,里面堆满了用红油纸包着的麦芽糖。
“多谢各位乡亲捧场!”李老爷中气十足地喊道,抓起一把糖就往人群中撒去。
那红糖纸像个大红包似的,从天上掉下来。底下的人一窝蜂的涌过去抢。
“快抢!”苏瑾反应最快,当即脱下自己的厚外套,双手撑开像个网兜似的。七八颗糖噼里啪啦落在衣服上,她赶紧收拢衣角,像抱着宝贝似的搂紧在怀里。
苏芸瘦,灵活地在人群里穿梭。她瞄准一颗正要落地的糖,猛地跳起来抢,却被人群中一个胖大娘撞了个趔趄。
“哎哟!”苏芸膝盖磕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颗糖被一个陌生男孩捡走了。
苏芸爬起来,拍打着沾满雪水的裤腿,气鼓鼓地跺脚。
糖撒完了,几姊妹围成一圈,展示自己的战果。
“你们抢到几颗糖?”
苏芸摊开手掌,三颗红艳艳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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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在掌心里显得格外可怜。
“嘿嘿,我抢了八颗!”苏瑾得意地展开团成一团的外套。几个小孩子眼巴巴地围过来,她赶紧重新把衣服团起来抱紧:“去去去,找你们自己爹娘要去!”
最小的英杰站在人群最外围,被奶奶牢牢牵着。他踮起脚尖,却只能看到大人们的背影。
“奶奶,我也想要糖。”英杰拽着奶奶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哭腔。
“乖孙,里头太挤了,奶奶这把老骨头可挤不进去。”老太太无奈地摸着孙子的头,“等会儿你哥哥姐姐们过来,让他们分你两颗。”
英杰扁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时苏芸走过来,看到小堂弟可怜巴巴的样子,蹲下身说:“别哭,我们把糖合起来重新分,好不好?”
几个孩子围成一圈,把抢到的糖都放在苏芸手帕上。苏瑾虽然不情愿,还是慢吞吞地掏出了自己珍藏的八颗。总共二十五颗糖。
“咱们八个人,每人三颗。”苏芸认真地分着,“咦?还多出一颗糖?”
“我要我要!”英杰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
“急什么!”苏瑾拍开他的爪子,“刚才谁出力最多?这多出来的糖就该给谁。”
她挑眉看向堂姐,眼里全是对甜甜糖块的渴望。
苏芸看了看妹妹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英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突然灵机一动:“这样,咱们玩个游戏,谁能说出今天舞狮表演最精彩的部分,这颗糖就给谁。”
“我知道!”英杰跳起来,“那只红狮子爬到高杆顶上摘了绣球!”
“那绿狮子打滚的样子才有趣呢!”另一个妹妹抢着说。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清脆。最后苏芸做主,剩下那颗给了最先回答的英杰。
“谢谢姐姐!”英杰迫不及待地剥开糖纸,将方方正正的糖块塞进嘴里。
甜香瞬间在口腔中化开,他幸福地眯起眼睛:“嗯~好甜!”
“哈哈哈!”大家看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笑起来。
苏瑾趁机捏了捏他鼓起的腮帮子,惹得英杰一边躲闪一边含糊不清地抗议。
“姐姐,你……你……好讨厌!”化开的糖混合着口水流到苏瑾手上,她恶心得跳开,搂了雪搓手。
“苏英杰,你太恶心了!口水黏了我一手。”
英杰扒拉着眼睛做了个鬼脸:“谁让你手痒?活该!”
苏瑾跳脚,反把兄弟姊妹们逗得又哈哈大笑起来。
舞狮表演结束,天色已近黄昏。苏家人随着人流往家走,苏老大想着刚刚的舞狮,满怀憧憬的说:“咱们家现在这翻新衣服的生意好得很,明年,说不准咱们就请得起舞狮队了。”
苏老二打断了哥哥发癫:“你还是想想怎么多攒点钱给大侄子娶媳妇吧!”
苏瑾突然发现不对劲:“咦,我爹呢?”
老爷子说:“刚才还跟在我旁边。”
“是不是去茅房了?”苏芸猜测道。
“不对……”苏瑾心里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她想起这几天苏志远总是偷摸往各房屋子里瞅,还盯着盯着各房的门锁发呆。
“坏了!”苏瑾脸色骤变,“快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