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松动的声音掩埋在雨声之下,等到察觉的时候山体已经迸裂。
姜听雨惊吓过度根本反应不过来。
下一瞬她被人死死箍进怀里。
身体重重摔倒在地,却因为有人做了她的垫背,连疼痛都只是轻微的。
泥土没过头顶她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的头被谢霁淮的掌心按在了胸口很用力像是要将她按进骨子里。
姜听雨很乖,在他怀里动也不动,闭紧了眼睛。
意外向来都是一瞬间的。
几秒之后下坠停止。
姜听雨脑子一片眩晕深吸了几口气,才费劲地睁开眼睛。
她平躺着睁眼所见就是连天的雨幕。
嘴巴里呛入些许泥,姜听雨咳了好几声也没能缓解那股异物感。
她单手撑住身体勉强坐起来松软的泥土瞬间陷进掌印。
环顾一圈,周遭除了泥土便是断裂的植物,尽是颓败之景。
却唯独没有谢霁淮的身影。
姜听雨颤悠悠站起身,尽管四肢百骸都在疼痛她还是咬着牙去找谢霁淮。
他们明明是抱在一起的为什么眨眼间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谢霁淮,谢霁淮……你在哪儿?”
姜听雨没有力气喊了几声便止不住地喘息,但她不敢停,还是不断地叫他的名字。
“谢霁淮!”
“谢霁淮!”
……
无人回应。
任凭她怎么喊叫,都无人应声。
天际仿佛撕了个口子暴雨倒灌而下。
姜听雨全身淋得湿透苍白的脸粘着土雨水冲刷留下蜿蜒的泥痕。
身体很疼心更疼。
她已经喊了很久却没有得到一声回应。
她控制不住地去想谢霁淮会不会已经出了事。
不要……不要出事……
姜听雨心里不停地祈祷渴望上天能给她一个奇迹。
过去的二十多年她没做过一件坏事上天不该如此惩罚她。可即便是要惩罚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给予她希望。
冷杉倒塌的地方砸出巨坑姜听雨绕过树根看到了半个身体被埋在土里的谢霁淮。
“谢霁淮谢霁淮!”
她猛地朝他跑去脚上的鞋子陷进泥土拔不出来她就连鞋子也不要了光脚踩在碎石泥沙上。
脚底被尖锐的碎石棱角刺得生疼她却像是感知不到。
到了谢霁淮身前她双膝跪地手捧着他的头吃劲地扶他起来。
谢霁淮阖着双眼呼吸羸弱她的耳朵都贴上了他的鼻子才听见他的呼吸声。
他还活着。
姜听雨眼眶里的泪倏然间就掉了下来混着雨水一齐落在谢霁淮的唇上。
“别哭……”
虚浮无力的声音飘进耳朵。
恍惚间姜听雨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忙不迭低头对上了谢霁淮浑浊的眼睛。
谢霁淮动了下手指想要抬手给女孩拭泪可那只手臂怎么也抬不起来动一下都是锥心刺骨地疼。
坠落下来的时候他的胳膊被倒下的树砸到了所以他抱不住她弄丢了她。
还好她没有事。
姜听雨握住他的手指忍着哭腔道:“我不哭。”
说着不哭的话眼泪却没止住。
她低眸去看他手臂上的伤看到那条裂得极深的口子涌着猩红的血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电话……她必须要打电话求救。
姜听雨翻找了全身没有找到手机。
血还在流淌再这样下去他会因失血过多而休克。
姜听雨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想也没想就要撕下一条给他止血。
撕不动她就用牙齿咬废了许多力才撕下一条布。
为谢霁淮简易的包扎好她也不顾手上的血污指尖抹去眼睛上的雨水让视线清明。
“疼吗?”她咽着声音问。
谢霁淮瞳孔趋近涣散强撑着精力摇头“不疼。”
比起身体的疼痛她的眼泪更叫他心疼。
姜听雨挖开压在他下半身的泥土指甲因为过分的用力断了好几个指缝钻心地疼。
她扶着他慢慢站起身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当支撑“还能走吗?”
谢霁淮脑子混沌了眼睛也看不清东西
他尝试着迈步刚动一下身体就闷头栽倒在地。
姜听雨撑不住他的重量也连带着摔下去。
手背蹭到石块划了道伤痕所幸不深没流多少血。
姜听雨没敢再扶谢霁淮他的身体机能几乎到了极限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四下扫视终于在树干下发现了手机。
姜听雨不敢有一丝耽误疾冲
过去。
手机屏幕砸裂了雨水顺着缝隙渗透进去。
姜听雨当下心凉了半截。
电话要是拨不出去谢霁淮会死的。
屏着呼吸点击屏幕白色的光亮起希望也亮了起来。
姜听雨心跳砰砰欢喜得眼泪直掉。
急救电话拨打出去后她回到谢霁淮身边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挡雨。
伤口沾了污泥引发炎症谢霁淮脸烧得通红身体却冰冷得犹如寒窟。
姜听雨不敢让他睡着逼着他和她说话“谢霁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在会馆走廊我亲眼看着你把人打晕那时候我怕得要命以为你是坏人。”
谢霁淮猛地咳嗽了声呼吸渐弱“嗯……”
他那时候只觉得小姑娘有趣后来才知道她和他从小就定了亲。
一次次的接触有兴趣变成了喜欢最后他不能自拔地爱上了她。
回想起爱上女孩的那一刻似乎就是在新婚之夜。
他抱她进了浴缸她在黑暗中怯生生地要牵他的手。
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除了她以外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姜听雨还在说话:“我一直以为你是谢蕴南所以就不想和你结婚结果阴差阳错还是和你领证。你肯定早都知道我认错人了
谢霁淮没有回应。
姜听雨心慌了手指轻轻拍着他的脸“谢霁淮别睡……别睡……”
她哭哑着嗓音祈求他再回应一声哪怕只是一个字都好。
她不敢晃动他的身体怕扯裂伤口只能无助地抱着他。
雨势渐渐收拢救护车也在这时赶到。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下车急匆匆救人。
姜听雨看着医生越走越近心里提着的那口气突然泻了倒在谢霁淮的身上失去了意识。-
姜听雨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病床上。
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雨声没有石子滑落的声音也没有谢霁淮的呼吸声。
谢霁淮……
姜听雨挣扎着起身手背上扎着的点滴倒流血液压进输液管。
护士从门外进来见她醒了连忙走过去压住她“不要乱动输着液呢。”
“谢霁淮呢?”姜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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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嗓音嘶哑得好似滚了沙砾。
护士放平她的手又去调整输液速度“谁?”
姜听雨急得用手比划:
“我……我老公,就是和我一起来的男人。”
护士恍然大悟,“你说那位啊,他还在手术室。”
姜听雨死死攥紧护士的手腕,颤着声音重复:“手术室……”
她长这么大没进过手术室,身边的家人朋友也没有进过,对于手术室三个字,她本能地恐惧。
“他是不是伤得很重?”姜听雨快要哭了,满脑子都是谢霁淮流着血靠在她身上的模样。
是她从没见过的狼狈和虚弱。
如果不是她要去山里采风,谢霁淮也不会出事。
“护士姐姐,我要去看我老公,帮我拔了针管好吗?”姜听雨虚浮着气息恳求。
护士头都大了,连忙劝说:“你老公还在手术室,你就是去了也见不到他。等会儿他做完了手术,就会送过来,到时候你就能见他了。”
姜听雨摇头。
不一样的,怎么能一样。
他独自一个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而手术室外连个等他,为他祈求平安的人都没有。
“让我去吧,求你了。”姜听雨嘶哑出声,嗓音绵软无力。
护士心软地叹了声,帮她拿着输液瓶,“能走吗?不能的话我去给你借辆轮椅。”
姜听雨感激地对她笑了笑,轻轻点头,“能走。”
她身上都是轻伤,处理包扎后就没什么大碍了,除了……疼。
她受了轻伤都觉得疼,谢霁淮的胳膊被划开,只会比她疼百倍千倍。
姜听雨默默坐在手术室外,眼睛定在亮着红灯的牌子上,希冀能快点结束,又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等了大约半小时,手术室灯灭。
姜听雨慌乱站起身,紧张得手指捏紧了病服。
没多久,手术室门打开,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
见到姜听雨时,医生眼里没什么变化,透着手术后的疲惫,“你是病人家属?”
“我是。”姜听雨屏着呼吸点头。
医生看了她一眼,留意到她手上的针管,蹙了下眉,缓缓道:“病人身上有多处划伤,左手手臂骨折,伤口虽然严重,却不致命,好好修养就能康复,但是……”
姜听雨瞳孔微颤,“但是什么?”
最怕的就是医生口中的但是,那往往意味着不好的事。
医生接着道:“他的手臂伤口较大,较深,损伤了神经,要想恢复到以前,基本不可能。”
姜听雨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口:“他的手是……是残废了吗?”
医生忙摆手,宽慰道:“那倒不是,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灵活,正常的工作生活都是没问题的。”
姜听雨眼里含着雾气,深深望着手术室。
他的手臂,因为保护她受了伤,留了后遗症。
她甚至不知道他清醒过来后,她要怎么面对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总:受点伤算什么,为她**我也心甘情愿
作者:……恋爱脑没救了……感谢在2023-08-2022:38:56~2023-08-2103:54: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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