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商云踱连忙打岔,这不是在商量吗,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打打杀杀?
“我不是不愿意与您那个……咳……就是,也……太快了!”
才认识几天啊?哪个正经人会和一个刚认识的人双修!
“前辈,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互相了解一下,凡事总要有个流程吧,我们能循序渐进吗?”
“循序渐进?”
“嗯,嗯。”
“你想如何循序渐进?”
商云踱心道我哪知道?我又没谈过。心动、产生好感这一步他们略过了,那就……“先做个自我介绍?”
“呵。”裴玠嗤笑一声,“你想知道我什么?”
商云踱懵了,连忙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想趁机打听这人来历和秘密。
裴玠的回应便是抬手往他身上打了一道符文印记,商云踱顿时心脏一悸,全身抽痛,只一下,他差点儿没站稳,汗都疼下来了。
裴玠:“要么同本君双修,要么就死,你想死吗?”
商云踱捂着胸口摇摇头。
裴玠:“好,那现在起,我们便是道侣了。”
“……”商云踱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怒目瞪他,心中狂骂谁和你是道侣?我是被迫卖身的奴隶还差不多!
裴玠失笑:“不用那么不情不愿的,有更合适的人本君也不会选你双修。五年内,你若能助本君结丹,我自然会放你走,若是不能,五年后我死,到时我身上的法宝丹药你尽管拿去,除了五年时间,你没什么损失。听懂了吗?”
商云踱点头。
裴玠抬手搭上他肩膀,商云踱感到一股凉凉的灵气侵入进来,抚平了身体内的疼痛。
“你和他们一样,发现了我的秘密本就该死在山洞里,不是本君逼你双修,是若你不能,对本君无用,就得死,懂吗?”
想到牛成典他们,商云踱心颤了一下,忍着不服腹诽着你强迫我,我还要感激你的不杀之恩吗?
“双修本是互利之事,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抗拒,你不想结丹吗?”
“我觉得这种事要你情我愿。”
“本君自然知道,阴阳相合,互相接纳才能事半功倍,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
“……”因为我想要的爱情不是这样的!话憋在嘴里,憋红了脸商云踱也说不出来,他和裴玠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反正我不愿意,结丹不是万能的,你休想用结丹飞升诱惑我,你要是强迫我,大不了我就……”
裴玠看他,“就?”
商云踱:“就……总之,这里的事,你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半个字,你尽管放心。你要是不信,我也可以发誓。”
裴玠笑笑,松开他,“继续吧。”
“我发誓……”
“让你继续这里。”
“啊?哦。”商云踱连忙穿好衣服,绑好头发,心情沉重地操纵火球炸石头。
裴玠坐回去,没有打坐,捡了几粒石子在手中掂着看商云踱用控火术,“以你的练法,结丹确实诱惑不了,飞升更是无稽之谈。”
“……”商云踱愤然转头,怒目控诉,能不能不要说话!
裴玠哈哈低笑起来,“想不到我竟然会沦落至此种地步。”
“……”这是我的词儿吧?!
商云踱腹诽着,但听他笑得萧瑟,憋着的那股气消散了些,随即又醒悟过来升起两分带委屈的怒火,心道:同情他什么,他里里外外骂的都是我!
我就是笨,就是资质不佳,你去找别人呀!去找天纵奇才呀!
炸石头是我,双修还是我,一边嫌弃,一边强迫,这和电视剧里在大街上强抢民女民男的反派有什么区别?
商云踱愤怒砸火球,倒是比刚刚有威势了。
他刚有几分满意,就听裴玠在一旁叹气,手中的石子砸在他背上,从丹田到四肢,砸得他生疼。
十多次后,商云踱也渐渐察觉出来了,裴玠是在教他运转灵力,之后每挨一次砸他就停下想想,按照裴玠提点,控制着灵气在经脉间的运转,慢慢的火球的威力果然大增,消耗的灵力竟然还比先前还少了,他一直看不懂的控火术四层好像也有点儿开始明白了。
只是他的经脉也越来越疼。
商云踱咬着牙坚持,终于,封堵的山洞被炸出一个小洞,商云踱收了灵力,擦了擦额头疼出的汗,惨白着脸开口:“前辈,我们爬出去吧?”
裴玠不置可否。
商云踱叹口气,认命地又搬起石头,直到洞口能勉强让人弯腰通过,他也不管裴玠要怎么样,先把言稼和汪鸣的尸体搬了出来,在洞外找了棵树下挖坑。
“你想埋了他们?”
商云踱不吭声,呀,您纡尊降贵弯腰出来了呢。
裴玠失笑,“那你最好挖深点儿。”
商云踱:“?”
什么意思,裴玠却不说了,径自找了棵树下去打坐。
商云踱莫名其妙地挖挖挖。
虽然他体质够好,但没有趁手的工具,用剑挖了半天,坑也不够大,一抬头,瞧见远处有一只野狐在看着这里。
“……”
更远处,草丛深处好像有好几双野兽眼睛。
“……”
现在他懂“最好挖深点儿”是什么意思了。
商云踱从坑里爬出来,走到裴玠打坐的树下,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别扭地喊道:“前辈……”
裴玠睁开眼:“又不哑了?”
商云踱只当没听见:“我该怎么办?”
裴玠:“皮囊而已,虫蛀蚁食,野兽撕咬,最后都是白骨化土,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地上的骨头是风化,地下的骨头是腐化。
商云踱鼓了鼓嘴,“那怎么一样,你想杀我,还强迫我,但如果你死了我肯定不会让你暴尸荒野……”
见裴玠看他,商云踱轻咳一声,“我死了,也会想入土为安的。”
他在裴玠旁边蹲下,也不管裴玠愿不愿意听,自顾自道:“我挖得太慢了,等挖完,那些尸体都该腐烂了,金鳞兽和那些野兽可能会……前辈,我该烧吗?可是我的控火术温度好像不太够……”把火球丢人家尸首上,不能一下烧完,那就不像是火葬,而像是报仇泄愤了。
他转头,忧郁地又喊:“前辈……前辈……前辈……”
裴玠无端想起从前在他洞府不远处筑巢的那只聒噪的鸟,“我没空哄孩子。”
商云踱:“……”
裴玠:“两个办法,要么你去翻他们的储物袋,找找有没有大力符,贴在身上继续挖,要么,张氏兄妹中的哥哥有木火珠,你去找来,用那个烧。”
“哦!”商云踱站起来往山洞跑,跑了两步折返回来,取出一颗莹光珠放到裴玠旁边,又哒哒哒跑回去了。
片刻后,他跑到张雁尸首边,举着莹光珠从地上捡到六颗珠子,跑出来站到坑边试着用。
木火珠已经认主,他用不出十足的威力来,不得要领地在那儿瞎琢磨。
裴玠叹气,看在他还算识趣的份儿上,走过来教他如何抹去法宝上的印记。
好在商云踱不算太笨,片刻后木火珠跳动,火势暴涨,比在张雁手中更旺。
商云踱震惊。
裴玠不以为然:“你本来就比他修为更高,天赋更好,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若你和他一样,我为什么要留你双修?”
商云踱自动忽略“双修”两字,吞了补气丹往山洞跑继续搬尸体来烧。
尸骨烧完,散修们身上的法宝、储物袋往往会剩下,商云踱就从里面翻找有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原本他想给他们立简单的墓碑,但很多人储物袋里根本就没有写了姓名的东西,他只好给每个人的小坑上放一块儿石头。
最后,商云踱摘了一把野果,从储物袋里掏出四只烧鸡,踌躇地又进了山洞,身上还穿戴了好几样从别人储物袋掏出来的法宝。
看得裴玠直叹气。
山洞内,四只金鳞兽从睡梦中睁开眼看着他,和商云踱大眼瞪小眼。
“这些更好吃!”商云踱将烧鸡和果子扔给它们,战战兢兢捡起张鱼的白练,将她的尸骨包了,又捡了其他人的骨头,匆匆跑出来。
第一次成功,第二次他大胆了些,运了两具尸体出来,这次三只小金鳞兽也跟着他跑了出来,把商云踱吓得不轻,它们却只是去山谷内捕猎了。
最后是那名筑基和牛成典的尸体。
和别人相比,他们几个尸首竟然是最完整的,让商云踱有些回不过神来。
“前辈,金鳞兽为什么不咬他们?”
“佩戴了乌剑藤做的香囊,衣服也被草汁浸泡过罢了,你要是替那些人打抱不平,挖个浅坑把他们埋了就是了,又不是所有野兽都讨厌乌剑藤的味道。”
商云踱:“……”
听着他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式的浪漫发言,商云踱讷讷道:“还是烧了吧。”
裴玠:“哦,原来你喜欢仇人粉身碎骨。”
商云踱:“……”
裴玠笑起来,从他们几人身上搜出储物袋,只拿走了那名筑基的储物袋,其他的全扔给商云踱,“是你的了。”
商云踱没细看,瞧见里面那把巨剑,突然想起来:“啊!唐道友!”
他又找了个看上去土壤贫瘠的地方将牛成典一众匆匆烧了匆匆埋掉,既没放石头也没分开埋,随便他们坏到一处去改善土壤吧。
然后匆忙御剑四处找唐峘和郦乌子,不想在禁制附近又找到了几个才炼气六层的散修尸体。
商云踱猜他们要么一进山洞就走了,要么根本就没进山洞,只是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而已,可没想到禁制本身就是陷阱,有进无出,走到这儿还是被杀了。
看身上的伤痕,又是牛成典那些人。
他又有些后悔便宜姓牛的那群人了。
商云踱就地安葬了那几名散修,只把唐峘和郦乌子的尸首带回来。
唐峘埋到百里和榆丘道人旁边,他们两人没能从洞口回到山洞内,一起死在了半道上,两人身上盖满了树藤,尸骨没被金鳞兽啃咬,还算完好。
他从唐峘的储物袋里找到一壶酒,不知道是不是百里他们说的那种梅花酒,打开盖子,浇到三人的墓石上。
然后将郦乌子埋在月璋仙子附近,他不清楚他们俩交情如何,想来他们一定不想再见到牛成典了。
最后,商云踱又回了言稼和汪鸣墓边,折了些野花放到他们坟前。
早知道,就不来凑这场热闹了。
如果他早点儿溜了,他们俩说不定就不会跟牛成典一起到这儿来。
“……你的那只小宠物也埋在你旁边了……果脯分你们点儿,不用修炼就别再忌口了,你们俩偷偷看我吃东西,我发现好几回了……要是有下辈子还能遇到,再一起玩儿吧。”
裴玠从山洞内出来,见他还蹲在那儿絮絮叨叨,走过来垂眸看了看那两束花,暗嗤了句心盲眼瞎,“他们是太元宗的人。”
“嗯?嗯……”商云踱挠挠鼻尖。
裴玠:“我平生最恨太元宗,见一个杀一个,以后离太元宗弟子远一点儿,不要让我看见你再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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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来往。”
商云踱:“……”
不是,这人,有病吧?
先是咒人家弟子不得飞升,又要见一个杀一个,什么深仇大恨呀?
哎?
他忽然感觉有些熟悉,猛地想起小说后期有个极其讨厌太元宗,就因为萧池是太元宗弟子差点儿杀了他的人。
“前……前辈……”
“说。”
商云踱吞了吞口水,努力镇定地问道:“我还不知道您贵姓呢。”
“裴。”
“裴?”
“裴玠。”
“裴玠……?!”真的是裴玠?!
商云踱两眼一黑,差点儿当场就跪了。
裴玠盯着他:“你知道我?”
“不、不、不,就是听上去挺好听的,呵呵。”商云踱尬笑,心中狂吼小说后期要灭太元宗的大boss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破地方有毒吧?!
裴玠盯着惊慌的商云踱忽然笑了笑:“你是太元宗弟子?”
商云踱猛摇头:“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裴玠:“那就好,你骂几句太元宗给我听听。”
商云踱:“……”
到底什么深仇大恨呀?
他懵逼地酝酿了一下,实在编不出来,只得干巴巴硬凑道:“太元宗……抠门小气……迟早要倒闭。”
裴玠:“继续。”
商云踱:“……上上下下全都有病。”
“继续。”
“……门规变态,扭曲成性!”商云踱逐渐真情实感,这破宗门饭都不给吃!进藏书楼要按时间交灵石,卖书拆的零散稀碎,做师门任务借个法器都得交一大笔灵石当押金,门内丹药贵得离谱,还不允许弟子私下交易,资本家来了都得做笔记!
“继续。”
“表面正经,最是虚伪!”结合萧池的经历,这师门真是没给他提供什么好处,还规矩一大堆。
裴玠笑得开心了些:“继续。”
商云踱想起裴玠教那几句,重复道:“罔称宗门,欺名盗世,还想飞升,痴心妄想!”
裴玠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强调:“是太元宗弟子永、世、不、得、飞、升,记住了?”
商云踱眼睛瞪得圆圆地点头。
裴玠:“说。”
商云踱:“太元宗弟子永世不得飞升。”
不行,他得溜。
这人脑子不正常,一提太元宗跟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似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太元宗弟子,那不死定了?
商云踱生硬地转移话题,“前辈,咱们晚上住哪儿呀?”
片刻后,商云踱坐进了裴玠的马车内。
没有马,只有车,装潢华丽,有熏香,有软座,地上铺毯子,顶上绘制着防风避尘的防护阵,不像车,更像是一个舒适的小房间,还在天上飞得比他在地上跑都稳,速度更是比他御剑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就是消耗灵石有点儿多——
车头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个盘金龙的盒子,裴玠往里面倒了满满一盒子灵石,没多久已经消耗掉四分之一,活像被金龙一爪子抓碎了。
吃灵石都没这么快呀!
裴玠:“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商云踱坐在他斜对面,车内离他最远的位置,“我……吹风,前辈,那个阵不开了吗?”
商云踱掀开窗户看脚下渐行渐远的山谷问。
裴玠用罗盘解开了禁制,出来后也没有再要恢复的意思。
裴玠:“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阵法存在,如果不想有人踏足,就什么都不该布置。”
商云踱点头,乖宝宝式举一反三:“藏一片树叶最好的办法就是放进森林里。”
裴玠见他配合,继续道:“子午莲生长在阴阳平衡之处,要找也该在山巅而不在山谷,这里四周都是阴寒木,阴气远胜阳气,亏你们能上当。”
商云踱:“……”
其实他没信来着,但是现在才说怎么听怎么像事后狡辩了。
裴玠:“把你练的功法拿出来。”
“哦。”商云踱老老实实往外掏了他正练的控火术、御剑术和吟风剑诀,心说幸亏功法上没印什么太元宗出品之类的字迹。
“还要几天才能到,你先把那几粒木火珠炼化了。”
“哦。”
“坐到我旁边,坐近点儿。我要与你双修,以后不要坐那么远。”
“???”商云踱胆战心惊磨磨蹭蹭地坐到裴玠旁边,知道了他的身份更是不敢说半个不字,只是抗拒又为难地问,“在,就在这儿……双修吗?”
裴玠:“你想去哪儿?”
商云踱闭嘴不答,心想至少有张床吧?这车够结实吗?
他视死如归地做着准备,要是裴玠想压他,大不了拼了,不想裴玠快速翻过他那几本功法,嫌弃地扔到一旁,“你就只练了这些?”
商云踱点头。
裴玠:“以后不用练了,对你没用。”
商云踱再次懵逼点头。
然后,就见裴玠挨着他闭目养神似的开始打坐了。
商云踱:“???”
这就是双修吗?
他忍了又忍,忍不住问,“前辈……”
裴玠眼都没睁,不耐烦道:“说。”
商云踱不敢说了,只好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裴玠:“古原秘境。”
“古……什么?!”商云踱猛地蹦起来,一头撞车顶上,眼冒金星失声大嚷:“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