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51章
【人才落户】
蒋方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衙役,和赵老三前后脚入的府。在这之前，他和其他许多人一样，都是得过且过数着日子讨生活,然而自从赵老三做了班头，蒋方的想法就改变了。
连赵老三这样的人都能改过自新后得到陆县令重用，他为什么不能？
再则说,据小道消息称，阿多把警犬训练出来以后，首先会给表现分得第一提为小班头的人呢！
蒋方心有大志，一心盯着小班头的位置,但他的体能在衙役中差强人意,只有头脑稍微灵活些,想要博得头筹,就必须另辟蹊径。
现在机会来了。
县衙需要挑选几名差役为报考人作登记和指引,蒋方立即毛遂自荐，从一干同样想要争取机会的同差里脱颖而出。
县衙外支起了几座遮阴的棚子。
蒋方坐在棚内，手持一叠报名申报表，对那群探头探脑的人问：“是报名考核的吗？到我这里来做登记。”
其中一个长相斯文的青年试探道：“官差大哥，我使得一手丹青，听说这个可以报名？”
蒋方道：“在应平落户了吗？只有应平人氏才能享受到这项政策。”
青年自怀里掏出户籍文书：“落户了，昨天刚盖了印,还是热乎的。”
蒋方点头：“那就行。”
青年揣回文书：“敢问考官是何人,有陆县令吗？”
“那倒没有。”蒋方道：“是县衙自民家选拔的德高望重的鸿学大儒,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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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忧心忡忡：“就是不知绘画造艺达到何种境界才能入考官大人的眼。”
后边一个方脸大汉不耐烦地催促：“磨磨唧唧的,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赶紧先报完名再说。”
青年一想也是，若是通不过也无关痛痒,顶多证明自己学艺不精。若是侥幸通过了，还能得不少好处，他可不能白白错失了良机。如此一合计，青年道：“那我报个名吧。”
“说一下你的姓名，籍贯，年岁，待考名目。”
“不敢劳烦官差大哥，我自己来填写就行。”青年接过登记表，蒋方这才发现对方不仅善丹青，还使得一手好书法，便提醒道：“你可以在待考名目上再添一道书法。”
青年一愣：“这个还能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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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
多不压身嘛，万一其中一项没通过，还能尝试另一项。”
青年于是又添了个名目这才下去，青年离开后，接着上来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看着像是干粗活的，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问：“我是田间做农事的，可以报名吗？”
其他人都当他是来捣乱的，大声起哄：“这位叔，你不会是要报名种田吧，要是种田都算才能的话，那大半个应平都能来了。”
汉子涨红了脸，他本就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被众人这样嘲笑，当即垂头忙回走，蒋方一把拉住他：“大叔别走啊，来都来了，你要报名啥，我帮你填。”
陆大人可说了，行行出状元，不能放过任何一种人才！
汉子道：“我就报名种田，我种出来的，否管是谷子还是蔬菜，长得都比别家的喜人，收割的也比别家的多。”
围观的人又笑：“大叔不老实，你既然种得好，怎么还跟我们一样逃难到应平了啊。”
“这不是遇到洪水了吗？我就是在世神农，那也抢不过老天爷呀。”
蒋方给他填写好单子，用一方石**好。
庄稼汉的成功似乎给了其他人勇气，原本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接二连三地凑上来，蒋方来者不拒，全部收录其中。
有做过赤脚大夫的；有在主家当过账房先生的，主家倒了，他还没来得及找下一家，就遇到洪水饥荒，跟着一起出来逃难；还有则是和梁木匠一样，擅长手上工艺的，是一位声名在外的打铁匠，做锻造冶炼。
当然这里面也不乏一些稀奇古怪的人。
蒋方就对其中一位印象深刻，是一位蓄着半长的胡子，穿着道袍的人。这位道长言简意赅，只说：“我曾经在道馆修行过，可以看风水算卦做法事，前来报名。”
临近报名截止最后一日，来了一位年轻妇人，尽管她一身粗布麻服，但姣好的面容和婀娜多姿的身材，依旧招来了不少惊艳的目光，同时也引来许多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声。
妇人走到跟前，蒋方眼睛都看直了。
他从未见过这么貌美的女人，肤若凝脂面若桃李，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一颦一笑更是万种风情，尤其是那双眼睛，摄人心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直到她开口唤了一声官爷，蒋方才回过神来，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晕乎乎地问：“这位娘子准备报什么名目？”
妇人道：“妾
身善音律，工词曲，也使得一手粗浅书绘。
真好听啊，蒋方想，他没读过什么书，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只让他想到老家院子旁边那条溪水流过的的声音。
蒋方又问：“娘子姓甚名甚？怎么称呼啊？
妇人嫣然一笑，美目流转，伸手拈来纸笔，提腕如行云流水，很快填好了登记表，蒋方垂头一看，纸页上的字迹端方秀雅，亦如其人——孟亦台。
酉时末，报名截止，蒋方把登记表整理好，送到吾乡居请陆久安定夺。
陆久安看着厚厚一摞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多？
蒋方挠挠头皮：“大人不是说应平人才紧缺，需要广撒网么？
“那也不至于这么多啊……陆久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等他接过来看到里面的内容，顿时有些啼笑皆非，来报名的简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这什么？怎么连养鸡养鸭的都在上面。
蒋方答：“咱们县衙里阿多不是会养狗吗，他能训练警犬，万一那人可以训练警鸡警鸭……
陆久安想，你倒是会举一反三，指着另一张问：“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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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方答不上来：“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大人你说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网一人。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陆久安哭笑不得：“看来除了日常的操练，文化课也不能落下。
蒋方呼吸一窒：“文化课？
“是啊，你还好些，像赵老三，大字不识几个，我堂堂一个县令官的手下，总不能都是些文盲。
陆久安认命地坐下来，开始对登记表上的人进行筛选。
有些人是根本不满足条件，而有些人是即便有真本领，也没法子用常规的手段考核，这部分人被他挑选出来，到时候单独面试。
蒋方见陆久安几乎把九成的报名表都扔了，无比自责：“是小人没做好这份差事，才让大人现在这么辛苦。
陆久安笑道：“其实你这样做没错，要是循规蹈矩地做事，很容易错失人才。
蒋方不信，依然很愧疚：“大人是怕小的难过，过意这么说来安慰我的吧。
“真的。陆久安道，抽出其中一张递给他看，蒋方瞥见抬头写着“封敬二字。
这不是那个道长的名字吗？
难道陆县令想将此人招入道会司管理全县道士，可是应平别说道士了，连和尚
都早都跑得没影了。
陆久安没与他细说，只神神秘秘道：“这个道长的作用很大，只不过与普通的人才还不太一样，届时我亲自考核。”
蒋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现在大人筛掉那么多人，要是他们闹起来，我该怎么解释好？”
“你就直接说，这是正常的海选环节，县令规定的，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
这些报名表实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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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陆久安看得头昏眼花，期间小厮几次奉命前来催他去大厅用餐，陆久安都推说马上就去，后来韩致亲自来了，手上端着一盘饭菜，沐蔺跟在后头，显然已经吃饱喝足，到书房后径直往太师椅上一躺，翘起二郎腿。
陆久安讪讪一笑，对蒋方道：“你先出去吧。”
不知为何，面对韩致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时，陆久安总是没来由的心虚，他讨好地走上前，故作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大声道：“做的什么啊，好香。”
韩致没吭声，把饭菜放下来，陆久安瞧见一整只外皮被烤得焦黄泛着油光的鸡。
不对呀，县衙府哪来那么肥一只鸡？
就是上次摆的那一场豪华的中秋宴，虽然看着满满一大桌，但也是素菜居多，仅有的几道荤腥，还是千方百计从几位乡绅家里买来的。
沐蔺道：“别猜了，这是咱们将军一大早专门进深山里猎的，带回府里巴巴地烤了就等着某人来吃。”
陆久安耳朵一红，满脸不好意思：“多谢韩大哥的美意。”
此会儿闻着烤鸡诱人的香味，陆久安也感觉到自己饿了，洗了手坐下就餐。
韩致坐在一旁，报臂看着他，沐蔺则和陆久安闲聊。
陆久安吃饭的时候很文雅，小口小口啃着骨头，他垂着头，半边脸隐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只露出一小截鼻子和光洁完美的下巴。
陆久安吃到一半，或许是觉得烤鸡太美味了，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食指上的油脂……
韩致喉咙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起身一言不发往外走。
陆久安一头雾水：“韩大哥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沐蔺笑得吊儿郎当：“说不定欲求不满。”
还未走远的韩致折返回来，阴沉着脸给了沐蔺一脚，这才彻底离开。
痛得龇牙咧嘴的沐蔺抱腿大骂：“疯狗！”
除了审核前来报名人的资格，陆久安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很多，比如
寻找合适的考核官。
在陆久安最初的计划里考核初步划分为骑射才艺医学
骑射自然是为了以后衙门人手不足时方便招揽而考核官也很好找身边就有一个现成的将军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再另外加上江预和付文鑫三个人就凑齐了。
医学板块的考核官由秦昭、秦技之、石大夫来担任他们一个是应平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另外两位更是了不得来自太医院的御医三人在疫病期间功不可没由他们担任考核官实至名归。
最难的是才艺和手工艺这两大版板块陆久安绞尽脑汁想了足足两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实在是应平人才凋敝连手艺精湛的窑匠都找不出来。
陆久安有心把沐蔺这个纨绔子弟拉来凑数：“沐小侯爷你在晋南风花雪月里浸淫这么多年想必见识过不少文人墨宝有没有兴趣来当考核官？”
沐蔺眼睛一亮：“考核官？好玩吗？”
陆久安：“……”
算了算了这混不吝啬的小子平日里没个正经不说一不高兴就甩脸色行为没有约束。
万一他担任考核官适得其反把好好的人才吓跑了才得不偿失。
陆久安暗恼怎么好好的想不开要找沐小侯爷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没办法工艺找了工部司匠、谢怀凉和水利大史考核的方式采用面试加实物面试报名者的实操年限以及过往成就之后再让其呈上一份现做的实物出来。
不过这样一来考核地点就不能局限在此地甚至考核时间也要相对延长。
才艺板块陆久安最终决定由报名者当场创造作品然后采用大众评审。
琴棋书画本是一体每个人都有基本的审美。而造诣极高例如像梵高这样曲高和寡的艺术家已经超出了普通人喜好的暂不说这种独树一帜的文艺大家出现在应平县陆久安自认也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