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云顶花园庆功宴,香槟塔折射着璀璨的水晶灯光,悠扬的爵士乐流淌在觥筹交错间。
林峤换下了那身极具压迫感的象牙白西装,一袭酒红色丝绒吊带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慵懒地倚在落地窗边的吧台旁,指尖捏着细长的高脚杯,杯中的香槟金液微漾。
她正听着赵明宇唾沫横飞地讲着圈内某个导演的离谱八卦,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眉眼间的锋芒被暖融的灯光柔化了几分。
手机在丝绒手包里发出嗡鸣时,林峤划开屏幕,林书音的对话框跳了出来。
【书音】:姐,明天我生日趴,赏脸回家不?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林峤难得地迟疑了。虽然结婚前她也不经常回家,但自从结婚后,她回家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经常会收到林鸿靖发来的消息,基本都是在指责她没有良心。
没等林峤敲下回复,那边又迫不及待地追来一条,带着点小女孩特有的撒娇和炫耀:
【书音】:我都跟全班吹爆啦!说我姐是荣光星娱总裁,美得惊天动地!你不来,我这脸可就丢到太平洋了!
后面紧跟了一串泪眼汪汪、双手合十的“楚楚可怜”表情包,刷了满屏。
林峤被她逗笑,嘴角带着一丝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她按住语音键,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知道了,小寿星。明天一定准时到,给你撑足场面。”
“哎!”赵明宇那颗八卦的脑袋立刻凑了过来,他刚灌下半杯威士忌,嘴吧想都没想就秃噜起来。
“你那个继妹喊你回家过生日?啧,峤总,不是我多嘴啊,就你家那情况…真不怕那小姑娘跟她妈似的,给你整点幺蛾子?”
话没落地,旁边伸过来一只涂着酒红色蔻丹的手,毫不客气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嘶——嘉姐!”赵明宇疼得龇牙咧嘴。
嘉姐白了他一眼,她待在林峤身边的时间最久,对林家那点事门儿清,“闭嘴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转向林峤,语气温和而笃定,“别听他瞎咧咧,书音那孩子,跟她妈是两路人。干净,透亮,是真心把你当姐姐的。”
林峤晃了晃杯中的香槟,金黄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映着她眼底一丝复杂的暖意。
“我知道。”她轻声说。
翌日,城郊半山,林宅。
巨大的玻璃花房被布置成了梦幻的生日乐园。阳光透过剔透的穹顶洒下,在绿意盎然的珍奇植物和缤纷的气球、鲜花上跳跃。
穿着精致校服或小礼服的男孩女孩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蛋糕的甜香和青春独有的喧闹。
“书音,你姐原来就是荣光的总裁?”
“对啊对啊,听说昨天热搜都爆了,说你们老板美炸了!”
几个女孩围着今天的小寿星林书音,叽叽喳喳,眼里满是好奇和向往。
林书音穿着一身粉白色的蓬蓬纱小礼服,头上戴着亮晶晶的小皇冠,闻言骄傲地一扬下巴,正要开启“炫姐模式”,花房入口处水晶珠帘被服务员恭敬地撩开。
刹那间,所有的喧闹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香槟色的真丝缎面长裙,如同肌肤般熨帖地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泛着珍珠般温润又高贵的光泽。
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慵懒地垂在颊边,更衬得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
眉如远山含黛,眼似寒潭映星,鼻梁挺直,唇色是自然的嫣红。
林书音眼睛“唰”地亮了,像瞬间被点燃的小灯泡。
她提起裙摆,几乎是“飞”了过去,一把挽住林峤的手臂,声音又脆又亮,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和得意,响彻瞬间安静的玻璃花房:“姐,你终于来了!”
同学们纷纷有礼貌地向她打招呼,林峤态度随和地回应。
“姐,爸爸在书房,说想跟你说几句话。”林书音小声说,带着点小心翼翼。
林峤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点了点头:“好。”
在林峤离开之后,死寂的花房里重新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低低的惊叹,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圈荡开。
“天……我前段时间还在网上刷到过她!”
“比财经杂志封面还好看一百倍!”
“书音没吹牛!她姐真是神仙颜值!”
林书音听着周围的议论,小脸兴奋得泛红,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与花房的阳光明媚不同,书房厚重的大门一关,便将喧嚣彻底隔绝。
空气里弥漫着上等红木和旧书的沉郁气息,巨大的紫檀木书桌后,林鸿靖靠在高背椅里,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多少岁月痕迹。
唯有一双在商海沉浮多年的眼睛,深藏着不易察觉的精明与掌控欲。
他指腹正缓慢而规律地摩挲着一只包浆温润的紫砂小壶,壶身小巧玲珑,透着一股被时光浸润的光泽。
林峤并未走向他示意的沙发,高跟鞋踩在深色波斯地毯上,无声无息。
她像一株冷艳的植物,随意地倚在巨大的博古架旁。架上陈列的每一件古董都价值连城,在精心布置的射灯下流淌着幽光。
她的目光掠过那些冰冷的器物,最终停留在那只显眼的乾隆粉彩百蝠赏瓶上,瓶身祥云缭绕,百蝠姿态各异,华美异常。只是瓶口下方,一道细若发丝却无法忽视的修复裂痕,如同美人脸上的疤,刺眼地存在着。
“来了。”林鸿靖终于抬眼,目光落在女儿身上,语气是刻意调整过的平淡,带着一种努力营造的随意家常感,“坐吧,站着像什么话。”
林峤置若罔闻,纤长的手指抬起,冰冷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专业的审视,轻轻拂过那道粉彩瓶上的裂痕。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她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压力。
林鸿靖喉结微动,指腹在紫砂壶上用力按了一下,指节泛白。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切入正题,声音刻意放缓,带着一种过来人的语重心长:“听说,你前阵子把运营部的刘总监开了?做得太绝了。年轻人,还是太冲动。”
他顿了顿,目光带着深意,紧紧锁住林峤,“他那对父母,在广电系统多年,人脉盘根错节。你这一刀下去,是痛快了,可后续的麻烦难处理。”
他微微前倾身体,试图传递一种“授人以渔”的姿态,“以后做事不能只图一时意气,多跟我学点,手腕要圆融些。”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如同冰珠猝然砸在玉盘上,清脆又冰冷地打破了书房刻意维持的平静假象。
林峤终于将目光从那只残破的粉彩瓶上移开,投向书桌后的父亲。
那双墨玉般的眼眸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近乎残酷的平静和毫不掩饰的嘲弄。
“学您?”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声音清泠泠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向林鸿靖试图掩盖的痛处。
“学您当年如何权衡利弊,精准算计,踩着发妻的家族资源扶摇直上?”
她微微歪了下头,眼神锐利如刀锋,直直刺穿林鸿靖努力维持的平静,“还是学您如何在功成名就之后,如何‘果断’地,‘圆融’地,把那个助您登天的糟糠之妻‘开除’出局?”
林峤顿了顿,唇角的冷意加深,“这套‘成功学’,我恐怕这辈子都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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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一声刺耳至极的碎裂声猛地炸响。
林鸿靖手中的紫砂小壶再也握不住,壶盖狠狠砸在坚硬如铁的端砚上,瞬间裂成几块不规则的碎片,飞溅开来。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一掌重重拍在厚重的紫檀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博古架上的瓷器都似乎嗡嗡作响。
“混账东西!”林鸿靖的声音嘶哑尖利,带着狂怒的颤抖,在密闭的书房里疯狂回荡,震得空气都在发抖,“谁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翻这些陈年旧账!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他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林峤的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今天是你妹妹生日,我好心好意……我可是你爸!你回来就是给我添堵是不是?!”
午后的书房,阳光斜斜穿过窗棂,却驱不散那几乎凝固的沉重空气。
积压多年的隐秘,终于在这片寂静里,被林峤亲手撕开了最后那层自欺欺人的薄纱。
林峤站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前,背脊挺直得像一株孤绝的寒竹。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冰封的湖面,只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深不见底,一瞬不瞬地钉在林鸿靖身上。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锥,凿穿了林鸿靖竭力维持的平静:“当年是不是你,逼走了我妈妈?”
空气骤然收紧。
林鸿靖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掼了一拳,身体猛地绷直。
一股血气瞬间冲上他保养得宜的脸,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整张脸憋得通红。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斥责她的“不孝”或“放肆”,可迎上女儿那双酷似前妻,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所有强硬的姿态瞬间土崩瓦解。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最终颓然地陷进宽大的真皮座椅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当年……”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砂纸摩擦般的嘶哑,眼神避开林峤的直视,落在桌面上摊开的宣纸上。
“我和你妈……是冲动结婚的。太年轻,太意气用事,根本没看清楚对方的性子就绑在了一起,所以整天吵架。”
他停顿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摩挲着光滑的黄花梨扶手,指节泛白。
属于一个父亲的自尊心,在女儿面前袒露不堪往事时,显得格外脆弱和难堪。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为自己辩解,又像是要推卸一部分责任,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一种苍白的反击意味:“但你以为你妈就是省油的灯?要不是她当年……”
然而,后半句话终究没能说出口。那些互相指责的细节,在时光的磨砺下,在女儿那双洞穿一切的眼睛前,忽然变得毫无意义,甚至丑陋。
林鸿靖又长长叹了口气,终于抬起头,不再闪躲地看向林峤。
就在这一刻,林峤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
书房柔和的顶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清晰地照亮了林鸿靖的脸。
林峤这才清楚地察觉到,印象中那个永远挺拔威严的父亲,不知何时已两鬓染霜,细密的皱纹深刻在眼角眉梢。
他微微佝偻着背坐在宽大的椅子里,竟显得有些渺小。
其实林峤明白,当年是母亲放弃了她,是林鸿靖把她抚养长大,一直给她奢华荣宠的生活。
可每次看到他和陶馨月在一起,就觉得自己孤单一人,永远也融不进去,她和他吵了这么多年,无非是在发泄自己的委屈罢了。
可林鸿靖已经老了,吵不动了。
“书音还在等我切蛋糕,我先走了。”林峤突然觉得自己无法直视此刻眼前的林鸿靖,她匆忙别开视线,径直拉开沉重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