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记住了，千万不要为了研究的事，搞坏了精神。我有一个旧友不听劝，现在正在疗养院里为圣像唱歌，有机会一定要带你们见一下那场景，你们才会好好重视下我的话。”
那是科考集会的一个月前。
顾偌兮那段时间一直低烧不退，身体似乎因为长久等待而终于即将到来的审判产生应激，喉咙痒得难受，时不时发出呛咳，连长年带着的口罩都已经阻挡不了他人迎来的目光，让她很是困扰。
但是在这间仅有三人的陈列着昂贵却又冰冷的器材的实验室里，却没为她带来半分视线。
只有空调打出的冷风声响伴随着她不再掩饰反而变本加厉的呛咳，给她带来了一种产生交情的惹人嫌的快感。
台上的教授背对着窗外的夕阳，仿佛是狰狞地站在地狱的业火前对她和宿修文两人发出了执拗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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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身穿蓝紫色护工服的男人看着探访室外背着包的青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你又来看你的父亲了啊。”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十次了吧。”以往定期每周来一次的青年，这个月来得异样频繁呢。护工这么想着，笑着对青年打了声招呼。
似乎看出了护工笑容下的疑惑，青年有些局促地解释道，“下个月我学校有事，需要外出一段时间，所以这个月才多来了些”
说完，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话多，青年变了变脸色，急忙断了话尾，恢复了高傲的神色。
一如传闻中的混不吝，任何的讨好对他来说也如打在泥潭里，不见回音。
护工解了疑惑，并不在意青年态度的反复。
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个道理也适用于这个疗养院。这里说是疗养院，其实就是专门为富人开的精神病院，对于豪门来说这句话更是深刻，也难为这个青年却是从十年前还小的时候便雷打不动地定期来访。
连他的妈妈，圈内知名的痴情夫人，有名的画家，护工也只有在青年父亲住进疗养院的最初的那三年里见过。
看人不能看表面，名声是最虚无缥缈为人所撼的。这是护工在这家疗养院工作十几年来得到的第一条经验教训。
“进来吧。”护工为青年做好了登记，打开了小门，和声地例行提醒到，“到了时间记得出来啊，子实少爷。”
“……好的。”姜子实点了点头，穿过小门步进了那个长长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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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荷哼着歌，挑选着舞会上要穿的裙子，陈列满架的珠宝项链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白荷看到上面显示的白芙名字，眼里闪过了一丝烦厌，但是她接起电话的声音却很是讨好，“姐姐，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我新送过去的画你还满意吗？”
“白荷，怎么办？”那头白芙却是没有接白荷的话茬，语气满是不同以往的不安沉闷。“我又做了那个噩梦。”
“姐姐……”白荷叹息。
“你说这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二十年前我也做了那个噩梦！”白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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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柔弱急促，根本听不出在外雷厉风行雍容华贵的模样。
“都二十年过去了，而且那是男人们在外面做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到底在不安什么？我的姐姐。”
“……姜堰最近好像在忙什么事，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有听子实说起过什么吗？”
“我的姐姐，姜堰他们都长大成人了，该有自己的事要忙了，你不是知道吗？这两孩子最近在忙课题的事，联系不上也是常有的事，等他看到了肯定会回你联系的。姜堰是下一辈里最出挑的孩子，你还不放心他什么？别焦虑了，要不看看我送你的画？”
“……我怕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子实应该没跟他堂哥说漏嘴吧。”
“子实他怎么敢，你最是知道我家子实的，可听姐姐你的话了。”白荷挑着美甲，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在几句话安抚完白芙后，她挂断了电话，冷笑了一声，“少爷去哪了？”
她问站在一旁悄然无息像不存在的管家。
“子实少爷……他去疗养院了。”管家说完把头低得更低。
“……那个废物，倒是跟他的父亲一样感情用事优柔寡断。”女人言笑晏晏，根本看不出来她将挑出的那个美甲嘣的一声断裂的干脆。
管家余光中只见白荷将手机无情地丢进珠宝堆里，身姿妖娆地站起了身。
刚刚还被女人用心打量的珠宝们此时却是再得不到主人的一丝注目，寂寥地躺在衣帽间里，同管家一同惊惶地目送着白荷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