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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卯时天已大亮
朝阳透过窗棂洒在床上,安静躺在床上的少女倏地睁开双眼,目光清明。
容玥简单洗漱,收拾好行囊,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客栈。
行至门口,却看到了余晔和萧棠。
萧棠的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她身着满绣繁琐的玫色短罩金线蜀锦罗裙,青丝上簪着珠钗环翠,慢条斯理的喝茶。
容玥顿住脚步,看了眼天色。
卯时初,一个重病的病人坐在楼下喝茶。
合理吗?
萧棠轻轻撩起眼皮,慢条斯理的看了眼容玥,潋滟的眸子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余晔低垂着头,一心一意的给长公主添茶,不理会这边的情形。
快到洪州了,容玥换了身装束。一身利落的玄色暗金纹打底窄袖长裙,及腰的青丝用红丝带束成高马尾,腰间佩月白色长剑。
这身打扮依然低调朴素,但能看出价值不凡。
“小姐身子弱,应该卧床歇息,不该起这么早。”容玥的目光落在萧棠手里的茶盏之上,“而且,少饮浓茶对身体好。”
萧棠轻笑一声,将茶盏塞给余晔,“听到苏大小姐的话了吗?”
余晔笑得谄媚,“是属下疏忽了。”
昨天她不曾表露身份。
容玥脚步微微一顿,目光看向客栈之外,那里把守着重兵。
当今风国,公主和亲王都有亲兵。
容玥缓缓转身,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寒光,她握剑的手紧了紧,“长公主殿下,您这是何意?”
萧棠笑了笑,扶着桌子站起来,缓缓走到容玥跟前。
她身子实在太弱了,这几步路走得弱不禁风。但不减气势,那是久居上位的从容和不屑。
“苏大小姐很聪明,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本宫合作。”
容玥下意识后退一步,抽出霜月,剑刃闪烁的寒光晃了萧棠的眼。
“别这么大戾气。苏大小姐,本宫知道如今你和太子闹得很僵。”萧棠的手握住剑刃,苍白瘦弱的手掌被锋利的剑刃划破,鲜血直流。
苍白到透明的皮肤,鲜红喷涌的鲜血。
容玥错愕,“你疯了?”
她病成这样,别说失血了,就是喝水不小心呛到都有可能殒命。
萧棠缓缓松开手,摸了一把脸颊,她的脸色清灰苍白,这么一摸脸,脸上带着一道血痕,如宣纸上绽放的红梅,生动刺眼。
美人明亮的目光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疯批和狠厉。
余晔从容的看着萧棠,不阻止,也不说话。
“本宫活不了多久。”萧棠伸手朝容玥示意,“聊聊吧容姑娘,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容玥拧着眉掏出手帕,仔细擦拭着霜月剑身的血渍。
死在霜月下的亡魂不计其数,所有人都当她是个不在乎人命心狠手辣之人。
鲜少有人知晓,她并不喜欢霜月见血。
明亮白色的剑上沾血很刺眼。
容玥虽然面露嫌弃和不忍,但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萧棠知道,她这是妥协了。
瘦弱的身体晃了晃,余晔冲上来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她才没摔倒。
雕花圆桌前,客栈里的人都被清走,所有伺候的奴婢下人都退到门外,偌大的客栈里只有三人坐在桌前。
余晔捧着萧棠的手,动作温和的给萧棠上药包扎。
“听说你和阿稚感情深厚,若非盛景城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说不定就定亲了……”
阿稚?
容玥反应了一瞬,意识到这是**漓的乳名。
这乳名挺有趣。
容玥在心底微微一笑,但面上不显。她端坐在圆凳上,板着脸霜月不曾离手。
萧棠扫了眼容玥,看她没有反应,也不气馁。
“本宫无意过问盛京城里乱七八糟的事情。谁输谁赢,谁名声尽毁和本宫都没有关系。
前些日子本宫听闻,皇宫中传出荧惑守心的传言。皇兄好像活不长了。
虽然本宫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但本宫不想让皇兄如愿。皇兄看中阿离,本宫偏偏看中阿稚。皇兄想让阿离登基,本宫就要扶持阿稚。”
说这话时,萧棠的眼底闪烁着疯狂。
容玥沉默。
萧家人都是疯的。
此话名不虚传。
“你是阿稚未来的王妃,心地善良,本宫信得过你。”萧棠说罢,再次推出一个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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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盒。
容玥沉默片刻,选择打开。
红木盒里躺着半块黑洞洞的铸铁牌。
见容玥接过去,萧棠的脸色好看了些。
“不错,上道。本宫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这块铸铁牌可调令本宫手下的所有精锐。另外半块在余晔手中。等本宫**,就让余晔跟着你吧。”
容玥讽刺一笑,随手将铸铁牌扔给萧棠。
“长公主殿下,你图什么?”
萍水相逢,送给她这么贵重的见面礼。
别和她扯救命之恩。
“图……”萧棠轻笑一声,目光缓缓落在余晔身上,“阿离是容不下人的性子。他精读兵书,武功高绝,是带兵打仗的天才。等新帝登基后……希望全他一份锦绣前程,本宫护不住他了。”
余晔给萧棠包扎的手顿了顿,他细心的将绷带扎好,一言不发的扭头离开。
容玥听力敏锐,捕捉到男人发出的轻微的啜泣声。
容玥沉默下来。
说实话,她并不相信长公主的话。
但手里的铸铁牌沉甸甸的,让她无法推出去。
容玥合上盖子,漫不经心的收起红木盒子,清冷的桃花眸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好啊,我答应殿下。”
萧棠长舒一口气,眼前一黑,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要从圆凳上栽下去。
“殿下——”容玥服了,连忙跑过去接住她。
容玥将长岁安置在卧室,在她的大穴上刺了几针,暂时吊住她的命。
容玥佩剑出来,余晔送她出客栈。
“苏小姐,不好意思,殿下没有时间了,她也是迫不得已……”
容玥摆手,懒得和余晔计较,“别去潜山了,潜山上并没有神医。”
余晔的目光闪了闪,张了张嘴,余下的话哽在嗓子眼里,终究没问出那句为什么。
容玥随手扔了枚瓷瓶,余晔接住。
“这里有一枚丹药,可以压制殿下体内的毒性,仅此一颗,走投无路的时候再用。”
“多谢苏小姐。”
容玥勾了勾嘴角,没再强调她的姓名。
世人都将她和苏家绑在一起,再强调自己不姓苏,倒显得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