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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三十一章

作者:西今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子里,晏照拿着一根尖棍在小溪里插鱼。江挽缨上前看了看,溪水涨了不少,从上方往下看,溪水清澈见底,确实能看到不少小鱼在游动。


    她跑去旁边寻了个树杈,掰断两边的枝桠,露出尖尖的棍剑,用来插鱼刚好。她走到溪边,看准时机插下去,扑了个空。小鱼灵动眨眼间就溜走了,反而溅的江挽缨一身水。


    她只好再找个合适的位置叉鱼。晏照倒是耐心十足,等着鱼儿卡进那边的三角缝隙里,抓起来就容易的多了。江挽缨见他动作,默然片刻,突然道。


    “晏照,你是皇帝吗?”


    晏照乍然听到这句,有些愣住,恰巧一条鱼刚好游进缝隙里,晏照眼疾手快鱼叉插进鱼腹,小鱼不会呼痛,在水里不停挣扎扭动,溢出的血液在流动的溪水中氤氲开去。


    晏照盯着那条鱼出神,直到它不再动弹,才提起鱼叉把鱼取下来丢在一旁空地上后,悠悠的回了一个字:“嗯。”


    江挽缨一连几下都扑了个空,一条鱼都没抓住。


    晏照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你不怕我?”


    江挽缨面不改色,“我为什么要怕你?”


    “旁人见了我是要磕头的。”


    “哦。”


    这是几个意思,点她吗?开玩笑,她受的可是现代思想,提倡人人平等的,要她下跪她才不干。


    江挽缨拿着鱼叉悄咪咪走到一侧,小心的抬起,看准目标,用力往下一插!


    晏照自嘲道,“我这个皇帝,其实也就是个挂名......”


    “唉!”又没插到,江挽缨叹息,看着简单还挺难的。


    晏照的鱼叉上又上来一条鱼,但他本人还在那自言自语,“皇帝当成我这样的......”


    江挽缨把鱼叉一扔,气急败坏的走过去,“你在自怨自艾个什么劲啊!快叉鱼啊!”


    溪水潺潺,晏照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江挽缨似没看到,握着晏照手中的鱼叉,盯紧溪里的鱼,目露凶光,怪准狠的一击!


    “啊哈!”命中目标,江挽缨开心的笑了,“终于抓到了,你这个位置真好。”


    晏照怔怔的看着因抓到鱼而一脸兴奋的江挽缨,忽地就笑了,“平日里他们见了我,要么毕恭毕敬,要么避之不及。”


    他缓缓摇了摇头,也就江挽缨明知他是谁,还能不把他当回事,当然这后半句晏照没说出来。


    江挽缨正利落的把鱼从叉子上取下来,又拾起之前的两条,蹲在一旁清理鱼鳃。闻言头也没抬,“你在矫情个什么劲儿啊,名正言顺的皇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你命已经很好了好吧!”


    “再说......”她清理完鱼鳃,回头伸手看向晏照,“欸,把你的袖刀给我,我处理下内脏。”又继续,“这世道,有多少人还吃不饱饭呢!”


    晨起的第一缕光透过层层叶片,打在溪流上,波光粼粼的一片,粼粼波光映在江挽缨的脸上,在她脸上圈起一圈柔光,柔光下是江挽缨水波潋滟的眸,高挺小巧的鼻,还有一开一合樱桃红似的唇。


    晏照一时竟看呆了,他以前只觉江挽缨作为男生而言五官实在过于秀气,而今细看,不知是不是被这水光失色迷了眼,他竟然觉得江挽缨很美,似女子一般的娇俏柔美。


    江挽缨看着杵着鱼叉愣神半天都没回应的晏照十分无语,好歹是个皇帝,心理承受能力怎么这么差,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受不了了?


    她不耐烦的抖抖手,“你发什么呆呢,不快点处理,等会烤出来不好吃了!”


    晏照这才回神,“什么?”


    “我说,把你的袖刀拿出来剖一下鱼!”


    “你要用我的刀剖鱼?”晏照一脸不可思议,声音提高八度,“我的刀怎么能用来剖鱼?!”


    “为何不能?”


    “刀就是刀,有刀不用,要刀何用?”


    晏照眼神暗了下来,“这是我父皇留给我的。”


    江挽缨默了默,没再说话,只是走到一旁捡起被自己扔掉的木棍鱼叉,握紧两端放在膝盖处,微一用力,木棍断成两截。


    江挽缨麻利的把木棍戳进鱼身,又将鱼身洗净,另外两条也如法炮制。


    准备妥当后,提着鱼走了。


    走出两步,似想起什么又退了两步,淡声,“我怎么记得,你用短刀割断了马车绳?”


    “那能一样吗?那是生死攸关!”


    “不吃饿死,也是生死攸关。”


    “绳索怎能和鱼相比?”


    江挽缨知道晏照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觉得绳索干净,鱼腥味重而已。


    她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绳索必要时能杀人,而鱼……这时候能救人。”


    随后她提着鱼出了林子。


    林下日光碎裂,江挽缨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光影里,忽明忽暗。


    晏照眼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林子的尽头,心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继而又转化成难以名状的悸动。


    耳边流水如筝,响在耳畔轻轻拨动着他的心弦。原先他只觉得自己对江挽缨的动心来的莫名,是以时常也会怀疑,这所谓的动心,会不会是眼下因着种种被逼进死胡同一样的遭遇,而江挽缨恰巧陪在自己身边,从而产生的依赖之情。


    又或是因为那些时不时看似不经意的言语都是自己心中所愿所想而一直渴望实现的认同感?


    晏照在这波云诡谲的皇宫成长至今,从不敢与他人过多言语,宫内甚至整个朝堂几乎都是王自明的人,他从不敢冒险。


    至于执剑,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的情分,可执剑性子过于守旧,尊卑有别是刻进骨子里的,不管晏照说什么,做什么,执剑从来不问为什么。


    作为心腹和御前侍卫执剑无可挑剔,却不是晏照心中想要的兄弟之情。


    遇到江挽缨是意料之外。


    也正是这个意料之外,在不知他身份为何时,对他掏与真心,待与真诚,那些踏月而谈的家国梦想与晏照心中大愿完全一致。


    又在知晓自己身份的同时,既没有阿谀奉承也没有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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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有加,反而仍似往日,不曾拘泥,普通待他。


    晏照是感动的,也是害怕的。


    感动于苍天待他还算不薄,此生得遇知己。


    又恐惧自己情难自拔恐将知己吓跑。


    袖中的短刀,隔着里衣都能感觉到冰凉的寒意,晏照拿出短刀。


    短刀汉白玉所制,刀面如镜,泛着寒光。刀柄两面雕龙刻凤,龙头的位置刻着晏照的名字。


    晏照摩挲着他的名字,想起父亲赠他刀时慈爱的面容,一时有些难受。


    刀面上映出晏照一张清俊的脸,江挽缨那句“刀就是刀,有刀不用,要刀何用”还言犹在耳,晏照低眉,眸色隐在一片光影中看不清,面上隐隐带着笑。


    晏照想,还得是她,不愧是她啊!


    自父亲死后,晏照就一直带着这把刀,他从不舍得用,一直贴身放着,好像父亲还在身边一样。直到昨日那样危急的情况,他才第一次用了这把刀。


    他原本是愧疚的,但这愧疚之情在江挽缨那句话之后突然就消散了个干净。倘若父亲知道,他所赠的刀救了他儿子的命,也一定是开心又欣慰的。


    一束光打在晏照的脚边,他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江挽缨的背影,晏照脸上泛起温柔的笑,缘分这东西,当真是玄之又玄。


    自他及冠后,王自明不知往他的后宫塞了多少人,偶尔为了应付也会去后宫转上一圈,时至今日,他连那些美人的脸都想不起来,更遑论名字了。


    只有江挽缨莫名其妙的出现,横冲直撞的闯进他的生命,打破了他从不曾开过的心门。


    时也、命也。


    这大抵就是命吧。


    江挽缨出了林子,就着还未燃尽的柴火上扔了些干柴,火势瞬间大了起来。她把鱼插在地上,又去地上寻树枝添柴,然后坐在一边等鱼烤熟。


    天已大亮,江挽缨昨个颠簸一天,晚上又没睡,眼下开始犯困,眼皮一直打架,她没熬住枕着胳膊倒在一侧睡着了。


    晏照装了水回来,就看见江挽缨睡的正香,鱼一面烤糊了,另一面还是生的。他把鱼翻了个面继续烤,又用竹筒放在火堆上煮水。


    江挽缨睡的并不安稳,许是地面咯的慌,江挽缨没睡多久又醒了。掀开眼皮晏照正不停地给鱼翻面,鱼肉的香味钻进鼻腔,勾的肚子咕咕直响。


    “烤好了么?”江挽缨坐起来,一边问一边伸着脖子看。


    “好了。”晏照剥开一片鱼肉递到江挽缨嘴边,“你尝尝。”


    江挽缨顺势咬了一口,虽然没有调味料,不过鱼肉鲜甜,没有土腥味,口感竟意外的不错。


    “好吃耶!”江挽缨接过晏照手中的棍子,迫不及待地拿手就去剥鱼肉,被烫的一个激灵。


    晏照被她逗笑,想了下从袖中拿出短刀,抽了刀鞘递给江挽缨,“哝,用这个吧,片鱼快还不烫手。”


    江挽缨看清刀时顿时一滞,是片刻前才说是至亲遗物不能剖鱼的刀。江挽缨用被烫的手摸了摸耳朵,低头啃了起来,扭头,“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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