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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

作者:得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这日子也不错啊,这么多种吃食。”裴仲瑜听着丸子羊肉也馋了。


    他虽然自小在南地长大,可却不讨厌北地的牛羊肉。


    姚九娘苦笑:“我说的是别人家!我小的时候,跟着我娘去别人家打下手,帮人家洗衣做饭,换人家好心,给我们拿几个丸子,一小块肉,或是不多的饺子,过年给我爷奶上供以后,我们就能吃了。小时候总有人骂我,过年还得去人家家讨饭,说我们是伥鬼。后来我娘就真的成鬼了。”


    “你爹呢?他是个读书人,哪怕是替人写写书信,也能挣几个钱吧?”


    姚九娘想起姚六,厌恶地摇摇头:“他?他来京城之前,一辈子没挣过一文钱!都是我娘和我们姐妹养着他!我娘低声下气去给别人家帮工换来的年夜饭,也常常等不到他回来。他不是在赌坊,就是在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被窝里。手里银钱花光了,被人赶出来,才想起回家。”


    裴仲瑜终于明白姚九娘为何这么叛逆了。


    有这样一个爹,很难不叛逆啊!


    “之前苦日子都过过来了,如今他有钱了,你反倒断绝关系了,想想不委屈吗?”


    姚九娘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押了一口酒想了想,委屈吗?


    更多的是愤怒吧!


    对于有这么个爹的愤怒。


    可愤怒好像也没什么用,便也只能无奈了。


    “相比委屈还是希望跟他划清界限。你不知道,他是个脑袋空空的草包,草包做官,不知道哪天就犯什么事连累家人了。我可不想跟着他吃牢饭。”


    裴仲瑜轻笑一声:“姚大人可不是草包,听闻他的上官十分喜欢他。”


    “裴公子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裴仲瑜一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姚九娘好话说不了几句又开始骂人。


    裴仲瑜恍然一笑,举起只剩个酒底子的碗:“姚小姐此言精辟!”


    二人对饮,心情都是大好。


    裴仲瑜心里莫名憋着一口气:“姚小姐不该离家的!尊父如此会讨好上官,怕是节节高升!”


    姚九娘奇怪地看着裴仲瑜,他这么说,岂不是把满朝文武都骂了?


    包括他的宰相爹......


    还有最上面那位......


    “你看不上朝中的百官啊?”


    裴仲瑜借着酒劲儿,大笑一声,把平日里不敢说的真心话说了出来:“哈?我看不起......是啊!我就是看不起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张口闭口家国百姓!他见过几个百姓?西北疫病,他们饮酒作乐,东南洪灾,他们克扣赈灾粮草。纵容家中子侄圈地,奴役百姓。死攥着肥差结党营私。什么百姓什么国家,他们眼里只有他一姓之家!我要是有能力,我就把这些酒囊饭袋都杀了!一个不留!都杀了!”


    姚九娘惊奇地看着裴仲瑜。


    想不到他还是个有良知的年轻人!


    可再有良知,没有权力,也只能在这破屋里裹着被子胡乱骂人。


    连真的犯法的端王世子都正法不了,还杀谁呀!


    裴仲瑜有些上头,他骂过瘾了,想再喝一口酒,可碗里早一滴不剩了!


    他不尽兴地扔下碗:“姚九娘,你是个好人!不该回去过苦日子。山路好走了,我带你回家,给你撑腰!我解救不了天下人,还救不了个小女子吗?”


    原本该感动的姚九娘却疑心道:“那你答应我的一千两还作不作数?”


    裴仲瑜想说她别这么小心眼儿,格局放大一点儿!


    别就盯着眼前的三瓜两枣。


    可大病初愈有些虚弱,喝了不少酒又有些头疼。


    只来得及说了个“算”就仰倒过去睡着了。


    姚九娘吓了一跳,探了探鼻息,确认他还活着才松了口气。


    看看桌子,他俩是不是嫌这年夜饭寒酸啊?都不吃!


    不吃我吃!


    姚九娘想着,拿起筷子夹了鸡肉咬了一口。


    凉了!


    算了吧!


    明儿个热热吃吧!


    在山上过了个年,进了二月份,山上的雪才开始化了。


    他们已经吃得米尽菜绝。


    春风里,榆树发芽了。


    长了一枝又一枝的榆钱儿。


    姚九娘指挥着竹生摘榆钱儿。


    竹生秀气地一簇一簇摘。


    姚九娘嫌他慢,自己也爬到树上一枝一枝地摘。


    裴仲瑜怕她掉下来,在树下拧着眉头向上看。


    姚九娘摘了一大盆,高兴地把最后一点儿面和榆钱儿和在一起。


    “给你们尝尝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吃第二回的吃食。”


    竹生望着盆里白加绿的颜色,犹豫道:“这真的能吃?”


    姚九娘嚣张一笑:“回回大旱,我都是靠这个活下来的。这东西我小时候总吃。”


    她把榆钱儿和的面下到锅里摊成饼。


    焦香味让腹中空空的竹生忍不住咽口水。


    姚九娘贴心地把第一张饼给竹生。


    竹生吃了,连连赞叹:“姚小姐,你这手艺,绝了!”


    姚九娘被吹捧地心花怒放:“哪是我手艺好,明明是你饿急眼了!”


    第二张饼给裴仲瑜的时候,姚九娘刺他:“没吃过这吧?裴公子?”


    裴仲瑜浅笑一声:“是没吃过,只是你也别总裴公子地叫我,我也是吃过苦的人!”


    姚九娘哂笑道:“你能吃什么苦?大少爷一个!”


    裴仲瑜也不想给她解释,只笑道:“吃了这顿饭,咱们收拾收拾下山吧。”


    几个月的时间,三个人把余越岐的小院吃的干干净净。


    简单收拾收拾,锁了院门就下山了。


    刚下雪那会儿,姚九娘扬言断粮了要把竹生和裴仲瑜的马杀了吃肉。


    吓得竹生半夜把马赶走了。


    结果就是如今他们三人只能步行下山。


    走到距城门不到十里的地方,裴仲瑜不走了,指着一旁的驿馆要住店。


    竹生自动进去安排。


    姚九娘浅翻着白眼损他:“大少爷可真会过日子!”


    裴仲瑜一片好心被误会了,气儿不顺道:“我可是为你考虑,二八年华,深夜与我进城,传出去可不好听。小心你爹又嫌弃你。”


    姚九娘听明白了他是为了自己才住店的,有那么稍微一点点感动。


    只有一点点。


    因为想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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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回姚家,心中颇为忐忑。


    她其实对于回不回家没什么想法。


    只是这几个月裴仲瑜一直劝她。


    她想大概是裴仲瑜担心她走了姚六找他要人。


    姚六那样的泼皮,那不是能躲则躲?


    思及此,她也乖乖跟着回京了,一则拿上一千两,二则让裴仲瑜放心。


    进了驿馆,姚九娘想起去年是薛二叔领着自己和启祥,也是住的这家店。


    也不知道薛二叔回绥远没有。


    还有姚启祥,半年不见,也不知道想不想自己这个姐姐!


    裴仲瑜开了两间房,他和竹生一间,姚九娘一间。


    心中忧虑,姚九娘没太睡好。


    早上天微亮,裴仲瑜就敲门告诉姚九娘姚出发了。


    姚九娘匆匆洗漱了,下到一楼。


    裴仲瑜和一个陌生女子共桌吃早饭。


    竹生立在一旁伺候。


    姚九娘走过来,自动坐到裴仲瑜左手边,问他:“这谁?”


    裴仲瑜嚼着馒头,低声道:“旧识。”


    那女子仿佛不满裴仲瑜简单的介绍,主动开口道:“我叫林尚贤,自金陵来,我爹是金陵首富林知廿。我家与裴家是世交,我此次前来是和瑜哥哥完婚的。”


    姚九娘原本没拿正眼看她,这一桌最吸引她的是桌上的大白馒头。


    她如此自报家门,言语炫耀,倒是让姚九娘抬眼端详起来。


    嗯~这林尚贤恨不得拿金子把头发代替了吧!


    满头的金钗金钿,身上的华服也绣着金线。


    姚九娘咽了嘴里的馒头,对裴仲瑜道:“你家人都喜欢这样风格的啊?”


    裴仲瑜早猜到姚九娘嘴里没有好话。


    可他也真的很失望啊!


    林家人送女上京便上京,完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非要这样暴发户的气质吗?


    不能提前打听打听京城时兴什么衣裳首饰?


    非要搞得这么......耀眼?


    他吃饱了,低声道:“尚贤你给姚姑娘找一身衣裳,咱们一起进城。对外就说你与姚姑娘是好友,半年前邀了她去金陵小住。如此可保姚姑娘名声。”


    又对姚九娘道:“她昨夜才来,我便想到这么个法子,你擅自离家,也不知你爹还怪不怪你,我们陪你回家,想来你爹为了颜面也不会把你拒之门外。”


    姚九娘心想不用这么复杂。


    可裴仲瑜提出来了,她也不想反驳他,毕竟在友好的气氛下才好问出一千两何时到手不是?


    “好。”姚九娘从善如流。


    林尚贤不慌不忙,抬了抬手,身后的婢女就去取了身衣裳并一只金钗。


    那婢女走到姚九娘身边多余道:“我家小姐来京带的都是心爱的首饰,不便割爱,这金钗是临行时金陵太守的夫人送的,做工不甚精细,姚小姐莫要嫌弃。”


    这意思是金陵太守都没他林家排场大,太守也得巴结林家。


    可林家太厉害了,太守送的金钗都看不上眼。


    姚九娘接收了以上信息,看那金钗闪闪发光,眼睛不自觉大了几分:“不嫌弃,不嫌弃!”


    说罢小里小气捧着托盘回屋换衣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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