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听到尖叫声猛然回头,“谁?!”
萧玉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吓得瘫坐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十七顾不得隐藏气息,挡在萧玉烟身前隔开他们二人。
听到四平的暴喝,萧玉烟顾不上害怕,拉起十七就跑,临走前还不忘踹了一脚吓唬她的人的膝盖。
那“孩子”抱着腿痛得满地打滚,嗷嗷直叫,冲萧玉烟喊道:“死丫头下手真狠!”
声音是个成年男人,并非稚嫩的童声,萧玉烟不及细想一路狂奔。
满地打滚的男人感觉到杀意袭来灵活躲开,“哎哟哟”怪叫了两声,“我又没招你,打我作甚?”
四平并不打算跟他废话,出手袭去,招招致命。
那个怪异的男人见打不过往怀里掏了一把粉末朝四平撒去,四平忙用衣袖遮挡,放下胳膊,人就不见了。
并未觉察身体有什么异样,这种下三滥的脱逃手段一看便是江湖之人,他便不再管这个怪异之人,朝着萧玉烟离开的方向追去。
十七带着萧玉烟飞速往同伴那里赶,忽而身体一顿,带着人朝一旁闪去,正躲掉四平丢来的暗器。
他心慌的厉害,离同伴还有些距离,这么久没回去他们应当觉察到了异样,但具体何时能来支援尚未可知。
萧玉烟在他身后小声开口问道:“有把握离开吗?”
十七道:“属下会确保您安全离开。”
萧玉烟心情沉重,看了眼天色,按理来说,这个点无论如何也该来找他们了,莫不是途中遇到了什么事?不管怎么说现在得先拖住四平。
四平身体晃了一下,十七紧张地看着他,但对方并未有下一步动作。
萧玉烟借着月色看到了他的头脸上有不明粉末,心下一喜,“方才那人看着不像好人,他许是中了毒。”
十七见他的神色的确有些不对,依旧不敢大意,只试探性地带着萧玉烟后退了几步。
四平猛然睁眼,“站住!咱家让你动了么?”
十七恐他乱来不敢再动,心里只求十六他们早点过来。
萧玉烟见四平并未出手,壮着胆子从十七身后出来,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四平公公,好久不见。”
四平眼前有些模糊,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待视线清晰后一震,“皇、皇后娘娘?”
萧玉烟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周围,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而这位皇祖母已故多年,她开始有些慌了。
她咽了咽口水,对十七低声道:“你、你有看到什么别的人吗?”
十七摇摇头,“皇后娘娘已经仙逝多年,这是看到鬼了?”
萧玉烟真想把他嘴堵上,心里默念着“皇祖母我是您亲孙女,有话好好说”。
四平突然很是惊恐地后退了几步,她同样惊恐地看着四平。
“不……别来找我,我没想的……都是、都是皇上!您有什么事都去找皇上!”
萧玉烟一怔,想起先前李德海说她越发地像皇后,所以四平这是将她认成了皇后?
她敛了神色,厉声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四平突然崩溃跪下,“奴婢真的不想的!奴婢心里一直念着您的好,可若是不帮皇上调那毒药……对不起娘娘,奴婢对不起您!”
萧玉烟面上结了一层寒霜,世人分明说皇后是在父母身死后忧思过重病逝的!
“爹爹没有记错,你果然是宫里的老人……曹四平,你好大的胆子——!”
四平跪在地上不住地颤抖着,眼泪鼻涕顺着脸颊滑落,“不、不……娘娘仁善,不会责怪我的,我只是为了保命,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不一会儿,他眼神恢复了清明,停止了啜泣,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十七察觉不对忙将萧玉烟拉远了些。
四平抬头看去,神色从疑惑到烦躁,“你怎么这么耐活?咱家那毒,就算你当场不死也根本活不了多久才对!”
直觉告诉萧玉烟他根本不是皇帝有意放走的,于是出言诈他,“再猛烈的毒也有解药不是么?皇祖父自然是疼我的。”
四平缓缓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哈哈大笑,“身边就一个侍卫还想诈我?他若是真疼你当时就不会让咱家给你下毒……”
他神色变得古怪,萧玉烟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罢了,说了就说了,咱家日后也不靠着他活命,更何况你也不会再有开口的机会——”
四平欺身上前,十七挡在萧玉烟身前硬生生挨了一掌,反手将她推走。
“快走!”
“烟儿小心——!”林云舟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和四平同时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冷籍在半空中正朝四平掷出银针,她想要上前去拦住那致命的暗器,“不要——”
四平不能死,沐家覆灭另有原因,他得活着作证!
冷籍见她竟是想要护着四平,笃定四平就是萧承瑾的人并且关系匪浅。
四平灵活地躲开了暗器,但冷籍根本不给他活命的机会,紧追不舍。
二人在林间缠斗,林云舟和十七趁机带着萧玉烟离开了这里,直到确认了安全才放下她。
萧玉烟拿出随身带的丹药递给了十七,面色难看,“四平不能死。”
林云舟不知发生了何事,道:“此行不就是为了杀他吗?”
她回想起四平的话,心痛难耐,“那个老畜/生,寝殿里竟还挂着皇祖母的画像,他怎么敢……”
萧玉烟虽未和这位皇祖母见过,但常听姥姥提起。
姥姥说她认识一个女子,说她夫君命好,有这样一个有能力与品行的人帮他夺回一切,只可惜这男人不知感恩,只嘴上念着妻子和岳父的好,好处给的抠抠搜搜,还说他儿子没有遗传母亲的品性,看着就不靠谱。
她是在亲爹找上门的时候才知道姥姥说的是谁,一开始也认定了亲爹这是要献祭她拿回太子之位。所以她最初来奉京是打算等能够出宫了就跑路,一堆烂摊子留着给这个坏爹收拾好了。
直到她碰上了萧安宁,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少事,但眼下,至少可以将这个堂妹往正途上引。
再后来,她发现亲爹的强劲对手简直糟糕透顶,她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坐上高位的模样,没想到小叔叔这样恶劣的品性竟是一脉相承。
她露出嘲讽的笑,“咱爹现在这个样子,竟然是他能长成的最好模样。”
林云舟一副见鬼的表情,“你被萧承瑾洗脑了?”
萧玉烟摇摇头,“他现在能算个正常人全是皇祖母和娘亲的功劳。”
“怎么想起皇祖母了?”林云舟几乎没听身边人提起过皇后,“我觉得萧承瑾这儿子做的当真是差劲,萧钺安说小的时候时不时还会听他提起,轮到我出生竟是提也不提。”
萧玉烟隐约觉得萧承瑾是知道了什么。
此事太过骇人听闻,林云舟本就对宫里的人有阴影,所以她现在还不打算和林云舟谈论此事,想先看看萧承瑾作何打算。
她见十七已经服下了药,问道:“要不要紧,能坚持到去找铃兰吗?”
十七点点头,“方才碰到的那人应当真的用了毒,四平力道并不重。”
林云舟听懵了,“屋里的人?我方才忘了问,四平怎么出现在这里?”
萧玉烟方才险些被吓破了胆,嗔怒道:“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竟是扮成了孩童将四平引来,这才导致十七受伤。”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萧玉烟也觉得奇怪,她手下的人一部分人负责掌握冷籍的动向,一部分负责引出四平,这些人都是从小养在身边的,根本没可能泄露。
林云舟道:“想什么呢?除了咱们还有个人知道,忘了么?”
“可裴子喻忙着抓人呢……等等!”萧玉烟总算是知道这人是从哪里来的了,“我记得他要抓的人轻功极高不好抓,想来是被困在城里没事干四处找乐子。”
林云舟撇撇嘴,“沾上他就没好事,幸好我来得及时。”
萧玉烟叉腰佯怒道:“我们定的是什么时辰,现在是什么时辰?而且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摸了摸鼻子,“被冷籍发现了,跟着的人被打伤,我去支援耽误了些时间。”
萧玉烟焦急道:“都怎么样了?”
“尚可,没有缺胳膊少腿,就是需要养伤,铃兰这会儿忙坏了。”他看向十七,“你待会儿去找她疗伤八成要被念叨。”
萧玉烟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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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带了铃兰一同来,等爹回来,我也要被念叨了。”
林云舟一脸嫌弃,“我都说了这法子不靠谱,一个二个的都不听我的!”
回到客栈,铃兰对着萧玉烟重重叹了一口气,并递给她一封信。
萧玉烟接过,见是萧承瑾的信一时不敢拆开来看,“这……这念叨来的也太快了点。”
偷偷告状的林云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拉过十七坐下让铃兰把脉。
萧玉烟最终还是拆开了信,上面有两个醒目的大字——
“有病”!
并写明日后他不在时大事的决断由她和林云舟两人一同决定,已经传达了奉京各部。
挨骂理所应当,她对受伤的部下很是愧疚,道:“我去给你们买些补品。”
铃兰第一个跳起来拦住她,“祖宗,您在这儿好好歇着吧!冷籍就在城内,四平也不知道死没死,大理寺要捉拿的要犯好像也还没归案。”
萧玉烟老老实实地回去坐下了,见十六要包扎,忙殷勤地递过去伤药,“我帮你。”
十六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出现了一丝裂隙,他还记得小时候萧玉烟帮忙包扎那宛如杀猪的力度,一点没把他们当人。
但由于是萧玉烟主动要求的,他终是没拒绝。
屋里其他人同情地看着十六,他则眼一闭,头一扭,一脸视死如归。
十六头扭向一边半天没有感受到痛感,还以为自己已经升天,萧玉烟奇怪地问道:“怎么了?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他回过头,确定自己还活着,看着胳膊上打着漂亮的结显然很诧异,摇了摇头道:“多谢主子。”
这下其他人立马不同情十六了,还没来得及包扎上药的人都争先恐后地想要萧玉烟帮忙上药。
“主子,属下上药不方便!”
“属下也不方便!”
“我先说的!”
……
除了伤势较严重需要铃兰亲自处理伤口的,萧玉烟都一一应了。
当初第一次帮忙包扎,药师的话她只听进去了一半——要将伤口包扎严密免得感染。
用力过猛,暗卫被从小严苛要求学会忍痛的本领,加之她是主子,他们不会表现出分毫不适,直到她看到被帮忙包扎的人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才惊觉自己下手过重。
萧玉烟很是不好意思,私底下偷偷练了很久的包扎手法,但一直没能派的上用场,裴子喻还是她苦练之后的手下第一个病人。
处理完伤口萧玉烟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了,“有林云舟在,你们不必担心,我保证不会乱跑。”
话虽如此,几名暗卫商量了下还是决定后半夜由几个伤势不重的女暗卫守着她。
萧玉烟打开窗户看了眼天色,“这个点了裴子喻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裴子喻带着手下一路追至一处破败平房处,正是萧玉烟原先待的地方。
搜寻无果,捕头啐了一口,“这毛猴子真能跑!”
萧玉烟早先就和裴子喻说了围攻四平的地点,当他发现地上有打斗的痕迹心情沉重,恐是和萧玉烟的人起了冲突。
“我记得这个外号毛猴的人武功不高?”
捕头点头道:“是,但他轻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所以才难抓。”
“会伤人吗?”裴子喻又不放心地问道。
“他保命就靠那双腿,要说伤人的话倒也不会主动招惹人,若非偷了三王爷顶稀奇的宝贝也犯不着费功夫抓他……哦——不对,他还会用毒。”
裴子喻放了一半的心又提起来。
捕头又接着说道:“不过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毒,顶多就是些致幻迷药。唉,就为了这么个毛头小贼折腾咱们,要我说当初就不该接下这案子。”
有捕快哀怨道:“那三王爷三天两头的就上奏,颇有大理寺不抓人就亲自堵在门口的架势,那是咱们想不接就能不接的吗!”
捕头无奈地搓了把脸,“应该是朝那头跑了,继续追?”
裴子喻点点头,同时有些疑惑,方才紧张过度,现在才想起来今日并不能按照原计划收网四平,按理来说不会有人蹲守在附近才对,那和毛猴起冲突的人是谁?
再往前走,他们在竹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