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喻双手轻搭在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虽说等成亲时姥姥她老人家会到场,但我还是想提前拜会。”
萧玉烟的脑袋埋在他的怀里,点头道:“我常和姥姥提起你,等有机会自然是要见上一面的。”
“嗯。不过……”裴子喻刚扬起的唇角又垂下,“那位神医为何韩嘉与也认得?”
“铃兰给清欢治过眼睛。对了,关于清欢的眼疾……”
“早先沐小姐就被轮番问过话,既然公爷和韩嘉与都说她眼疾未愈我自然也不会多嘴。”
裴子喻垂下眼睫,“我其实一直奇怪,皇贵妃已死,萧承宇在宫中加害于你似乎并不那么轻易,而萧承泽对你的担忧也不似作伪,你……可有其他怀疑的人选?”
萧玉烟呼吸均匀,似乎已然熟睡。
裴子喻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她,萧玉烟似乎是被他的动作惊醒,小小地伸了个懒腰更紧得环住他的臂膀。
“幕后真凶尚无定论,那个年轻道士的身份基本已经锁定,我会为那些孩子讨回公道。”
她吻了吻裴子喻的眼睛,顺着他方才的动作换了个姿势,“睡吧。”
第二日一早裴子喻从萧玉烟的卧房出来,整个将军府都炸开了锅。
褚云犹豫再三去找了萧承瑾,“殿下,这小侯爷似乎也并非您想得那般正人君子,这……这实在不合规矩。”
萧承瑾太阳穴直跳,按了按道:“让姓裴的管好他儿子!”
裴子喻刚回侯府就发现他爹娘神色不对,什么也没说直接就跪下了。
定远侯厉声道:“你现在跪得倒是快,早干嘛去了?”
他一脸坦荡道:“早先和烟儿盖着被子纯聊天,说了您和娘也不会信,还不如直接低头认个错。”
定远侯背过手,低声说道:“爹原先是觉得你都这么大了不会什么都不懂,就没怎么刻意教过你这方面的事情,你知不知道男女同房会……”
裴子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爹道:“爹,儿子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您现在才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些?”
定远侯抬手轻咳了一声,“你既然知道就不用爹多说,但你未婚就留宿仍旧该罚,等用膳时再起。”
——
风烈风风火火地去找萧承瑾,“殿下,查到了!”
萧玉烟正在帮他分类整理要看的折子,见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奇回过头去。
萧承瑾点点头,对萧玉烟道:“有笔银子要不要?”
萧玉烟竖起了耳朵,“白拿的?”
“当然。”
“这岂有不要的道理?”
风烈搓搓手道:“银子藏的不远,就在城外数十里处,那周围常年被散布谣言说是有恶鬼出没,没人敢靠近,银子就藏在其中一处看起来破败不堪的庄子里。”
萧玉烟挑眉道:“萧承宇的赃款?”
萧承瑾道:“不错,和那个叫四平的贪来的。”
褚云接话道:“还有一部分被转移到了别处,现在可要一同取了?”
萧承瑾摇摇头,“我们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这笔银子。萧承宇谨慎,贪来的银子恐怕大部分都被转移到了别处,城外庄子里的银子不会多,虽不多,但他的同伙绝对清楚这个藏匿点。”
萧玉烟心头一动,“挑拨?”
萧承瑾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凭他的多疑程度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萧玉烟笑道:“然后借他的手杀了四平。”
林云舟从外头露了个脑袋进来,“杀谁?需要我出马吗?”
萧承瑾一看到他就觉得脑袋痛得很,“……不需要,玩去吧。”
没过几日,城外几十里的山上连续发生几起失踪案,原本那处就多有恶鬼传言,此番更加人心惶惶,甚至惊动了大理寺,裴子喻被任命前去查看。
因先前有互相包庇谎报民情的情况发生,皇帝命羽林卫派人前去监督。
中郎将叫来了韩嘉与和陆菁,“只是监督,大理寺办事你们不必插手,以免徒生矛盾。”他看向韩嘉与,“尤其是你,大理寺那边裴子喻领头,不许起冲突。”
裴子喻见到他二人讶然道:“就你们两个人?”两个人怕是搬不动藏在那里的赃款吧?
捕头奇怪道:“司直是何意?羽林卫此番只负责监督我们调查,两个人虽不多但也不算少。”
“没什么,随口一说。”
一行人行至山下,山上迷雾缭绕,颇有几分诡谲,从山间吹来的风似乎也比别处要凉上几分。
一个捕快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这鬼地方,没事儿上这儿来作甚?”
另一个回道:“一个说是上山砍柴许久未归,家里人去寻,没成想都不见了踪影。还有一个是外地来的,应当是迷路了。”
裴子喻直接御马进了山,身后的人接续跟上。
越往里,林间的雾气便更浓郁。
有几个捕快感觉身上直发毛,忍不住道:“这儿不会真有鬼吧?”
捕头往他们身侧靠了靠,抬起手一人给了一下,“这种民间传闻听听也就罢了,什么鬼不鬼的,世上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韩嘉与轻飘飘地接话道:“和人相比,鬼称得上是温良,无须担心。”
裴子喻看了他一眼,“此话怎讲?”
“往近了讲,济世堂放火的不就是人么?”
韩嘉与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众人却听得浑身发凉。
一个年长些家里有孩子的捕快道:“这事儿真就不了了之了?说是凶手被当场击杀,可又有谁真的看到了那尸体?”
捕头打断了他,“找人,不要再提旁的事。”
这个话题之后也没人再提恶鬼之事,众人沉默地走在山间小路上。
“呜呜呜——”
一个孩童的哭泣声打破了沉默,他们忙拿出武器聚集在一起。
“谁——?”
无人应答,方才的哭泣声似乎只是幻觉。
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时,迷雾中忽然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身下的马不安地躁动着。
裴子喻凝神紧盯着那道身影,刚想出言询问,那身影突然动了,众人一惊,在即将看清那个身影时对方又停下了脚步。
捕头厉声喝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那孩子低声笑了,扭身朝浓雾中跑去。
来不及细想,裴子喻道:“追!”
分明是个孩子,还是靠着双腿跑动,他们却始终和他隔了一段距离。
有人低骂了一句,“这真的是个孩子吗?怎么速度这么快?”
陆菁嫌弃道:“废话真多,追上再说。”
裴子喻一直紧盯着前方的身影,嘴上叮嘱着众人,“跟紧了,队伍别散了。”
眼前的雾气逐渐变得稀薄,就在即将看清那个孩子的身影时,人不见了,众人立马勒停了马。
连素来不信鬼神的捕头都有些惊疑不定,“什么情况?人呢?”
裴子喻看了看四周,隐约能看到一个庄子,不知是不是萧承宇藏赃款的那个。
“去看看。”
庄子破败,显然已许久没住过人,众人四散开来去查看,裴子喻蹲下仔细观察地面,果然看见了隐藏在尘土下的轻微车辙痕迹,心下了然,方才应当是萧承瑾安排的人刻意将他们引来的。
他抬头看了眼陆菁,陆菁轻点了下头趁着人多混乱进屋去找风烈他们留下的线索。
搜寻无果,一个捕快随意坐在了井边,抹了把汗,“有些渴了,也不知这附近有没有山泉。”
另一个人看他坐的位置笑道:“要什么山泉呐,你坐的位置不就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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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渴的那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井边,起身打算打些水喝。
他往井里瞧了一眼,是有水的,又觉得似乎多了什么东西,“这井里是不是有东西啊?老徐,你眼神好,过来看看。”
叫老徐的趴在井边朝里看,怎么瞧怎么古怪,最后反应过来里面那是一双眼睛盯着他,他大骇。
“里里里里……里面有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老徐想到自己方才和井里的死人对视良久,忍不住干呕起来。
裴子喻也吓了一跳,不是刻意制造的假线索吗,怎么会真有人死在这里?
他推开人群朝里看,果然有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在里头,沉声道:“将人捞起来。”
一路跟在他们后头的褚岚刚在附近藏好就听到他们说井里有死人,道:“怎么回事?咱们派的人不是都出去了吗?”
被派来伪装成迷路外乡人的十七同样一脸疑惑,“是啊,这山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死人?”
很快,井里的尸体就被打捞了上来,是一个死了许久的男人,长久泡在井水中现下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别模样。
韩嘉与查看了尸体身上的伤口道:“一击毙命,不是意外死亡。”
陆菁拿着棍子戳了戳尸体的衣服,“这衣服好奇怪,像是……道袍?”
萧承瑾派去的人从山上传回萧承宇的庄子里有个死道士的消息。
萧玉烟猛然起身,“你说什么?”
回禀的亲信如实说道:“如果按照死亡的时间推断,加上那人穿的衣服,很可能是当初从地宫里出逃的那个人。”
萧玉烟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为何那人从地宫脱逃后去找了萧承宇?
萧承宇杀他是为了隐瞒事情真相?
难道真的误会了皇帝?可四平又怎么解释?
还是说这个案子两人都有参与?
……
疑点颇多,萧玉烟不敢妄下定论,她看向萧承瑾,“把四平抓来是不是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萧承瑾沉吟道:“他未必会说实话,但的确是个突破口。”
萧玉烟改变了主意,“不如把贪赃之事捅到皇帝面前,皇帝失去对四平的信任自会另寻他人顶替这个位置,届时抓他容易得多。女儿觉得阿昭人不错,可以接下这个重任。”
萧承瑾不置可否,“银子不要了?”
萧玉烟想了想,道:“若是别处的银子都能拿到就不要了,若是不能就留下一些,用来补偿那些无辜丧命的孩子的家人。”
城外别庄,裴子喻派人将尸体先运回了大理寺,剩下的人则继续在这里搜寻线索。
突然发现的尸体直接消除了众人对于恶鬼传言的恐惧,这尸体显然是为人所害,如韩嘉与所说,和人相比鬼称得上是温良。
捕头想起韩嘉与提及的在济世堂被烧死的孩子,犹疑道:“这人这么巧也是个道士,该不会是先前地宫的那帮人之一吧?”
裴子喻摇摇头,“不清楚,我没见过他……”他一顿,突然想起从地道逃脱的那个人。
他看向韩嘉与,韩嘉与看向他,两人显然想到了一块儿去。
如果真的是他,这人怎么会死在萧承宇的城外别庄里?难道是脱逃后去找背后主使以求庇护,没成想反被灭口?
他那日询问萧玉烟是否有可疑人选,实际上是因为在济世堂出事后他不断地在复盘,一度怀疑到了皇帝身上,此番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
可尸体的出现似乎又将幕后真凶的线索拉回到了萧承宇身上。
莫不是有多人参与?
不合逻辑,此等有悖人伦的事谁会主动联手?如此大的一个把柄放在别人手上,哪怕是亲父子恐怕也寝食难安吧。
此事若是为天下人所知晓,这皇帝还要不要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