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时皇帝轻咳了两声。
萧玉烟抬眼看去,“皇祖父近来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摆了摆手,“老毛病了。”
李德海递了杯茶水,道:“听闻那锡山上的灵芝有奇效,不知……”
皇帝想也没想一口回绝,“麻烦。”
“孙儿不嫌麻烦,总归也无事,去寻个灵芝倒显得有些用处。”
“你的用处可大着呢,朕每每看着你心情就好上许多。”
“您常常这么说,孙儿没觉得自己特殊在哪里。”
李德海笑道:“皇后娘娘贤良端庄,皇上也一直将郡主向着这个方向培养,如今也是越发和皇后娘娘神似了。”
萧玉烟讶然,她几乎没怎么听人谈及过皇后,亲爹甚至有意回避提及。
“那孙儿岂不是让皇祖父很失望,孙儿与端庄可是半分不沾边。”
“怎么会?你先前端庄知礼谁人不夸,现在失忆了倒是回归你顽皮的本性。不过这样也好,朕喜欢你无忧无虑的模样。”
“那孙儿自然不能辜负了皇祖父的偏爱,明日孙儿便上山去采那灵芝回来。”
她坚持要去,皇帝也不好再驳了她的一番心意,“这样,让四平陪着你,再派几个女将一同去。”
“我早说了做事时动动脑子,不要总是意气用事,现在让人使绊子了你便高兴了。”裴玄无可奈何道。
裴子喻丝毫不在意,“萧旭也就这点本事了。”
“还说!”裴玄真是不知该怎么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弟弟,“这婚事还是照旧?”
“萧旭不就是想搅黄我和烟儿的婚事吗?我干嘛随他意?”
裴子喻看他哥准备长篇大论的输出,面露不悦,“你能娶云阳我为何不能和烟儿成亲?你现在是把心上人娶回家了,事业也蒸蒸日上,却反过来对我的婚事百般阻拦,你再这样别怪我翻脸。”
裴玄被他堵得说不出话,“云阳不一样,她孤身一人……”
“她孤身一人好任你拿捏,但我宁愿烟儿永远有家人做她的后盾,不会因任何事而委身于我。”
两人不欢而散,或者说裴玄被气走了,但他根本没有愧疚的意思准备上马出发,这时韩嘉与从墙后走了出来。
只见他双手举起道:“不是有意偷听的,正好路过。”
裴子喻倒是无所谓方才那话被谁听见,“你今日不当值?”
“当值,但是被临时叫去干苦力。”
裴子喻扬眉,“萧旭连你都没放过?”
“听说他是花满楼常客,我许是罪在没拦你。”
他想了想,“你若是罪在没拦我,那那日的胖子……”
话音未落,郭安骑马前来,哭喊道:“老大,我好像惹到大人物了——”
韩嘉与看了一眼回过头,“嗯,现在齐了。”
郭安一路上怨声载道,“那个地方是哪儿啊?就我们三个人就算真能找到世子要的木材也拿不回来啊。”
裴子喻嗤笑,“要我给他拾木材,做梦去吧。”
郭安挠挠头,“那你出来这一趟是……?”
“出来透个气,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好玩儿的地方,回头带烟儿出来散心。”
他哭丧着脸道:“那我怎么办?我没有贵妃姑母。”
韩嘉与道:“跟我一起还能弃你不顾不成?”
郭安颇为感动,两眼泪汪汪道:“老大……”
“你回头被调去偏远之地我一定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郭安:“……”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韩嘉与在马背上笑得直打颤。
郭安知道他这是在逗自己玩,感慨道:“自从老大你成亲之后就爱笑多了。”
韩嘉与眼尾依旧残留着笑意,“有吗?”
“那可太有了,你都不知道,弟兄们都说你变得和蔼可亲了。”
“你们先前是不是都爱凑在一块儿说我坏话?”
韩嘉与直击问题核心,郭安一脸肃然否认,“绝无此事!大家都很敬重老大的。”
裴子喻在马背上思绪飘忽,问道:“成亲……是什么感觉啊?”
闻言,韩嘉与脑海中浮现拜堂那日的情景,唇角不自觉放大了弧度,“很好的感觉。”
“那提亲的时候你岳父岳母有为难你吗?”
韩嘉与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没睡醒?我们是父母双方定下的婚事,我母亲和我岳母更是闺中密友,就像清欢和郡主的关系,为难我作甚?”
“哦,也是。”
韩嘉与看向他,“你是不是想问我们怎么从被迫变成相爱的?”
裴子喻思想挣扎了片刻轻点了下头。
“郡主都醒来这么久了你们还没进展?”
他犹豫了下不知该怎么开口,“也不是完全没进展,我能确定烟儿现在还是喜欢我的,就是……我有时候忍不住想、想亲她一下,结果说我是登徒子。”
郭安很后悔提到成亲这个话题,同行三人只有他是单身,默默离这两个热恋中的男人远了一些。
韩嘉与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裴子喻觉得此时脸皮还是厚点更好,不然等到成亲时两人还不熟岂不是要出大事,“还请韩二公子赐教。”
韩二公子以过来人的口吻道:“首先得改掉你这拧巴的性格。”
从前没人和他分析过这些,虚心问道:“哪方面?”
“比如学着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的优点,换句话说,”韩嘉与扬眉,“学会勾引。”
裴子喻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什什、什么?!”
“勾引啊,不会么?脸和身材都有,不知道利用起来吗?”
红晕逐渐爬上裴子喻的耳尖,“就这样?”
“突飞猛进的进展就得这样,郡主失忆了,并不记得你们的感情具体发展到哪一步,需要上些非常规手段。”
“可、可烟儿自小饱读诗书,受过严苛教导,真的会这么肤浅吗?”
韩嘉与恨铁不成钢,“受过再严苛的教导也是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当然会有欲/望。”
“再说,”他看向怀疑人生的裴子喻,“上回在偏殿你腰带都被扯断了,你是怎么得出郡主太过正经这个结论的?”
裴子喻差点咬了舌头,“你们夫妻俩私底下还谈这些?”
“夫妻俩”这几个字对韩嘉与很受用,他道:“清欢才不会说这些,她要是知道你占了郡主的便宜第二日就提着刀上门找你算账了。”
“那是谁?李佑?不能吧。”
韩嘉与没答话,裴子喻也没深究,思索着色诱这条路的可行性。
——
去锡山的事敲定后萧玉烟就去了卫所。
“陆菁,你挑几个人明日和我一同去锡山。”
“锡山?”陆菁面色古怪,“您去那儿做什么?”
“听说那山里头有种灵芝药效很强,我想去采来给皇上。”
陆菁点头,“明白,明日属下和褚岚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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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去。”
萧玉烟走后她就去找了铃兰,“小铃兰,你知道锡山吗?”
铃兰正在钻研萧玉烟给她的医书,抬头道:“锡山?先前郡主被绑去的地方?”
陆菁绷直唇角点点头,“郡主说那里有药效极强的灵芝。”
“那里哪有什么灵芝呀?郡主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那儿?”
“我也觉得不对劲才来问的你。”
铃兰有些着急,“是有人在郡主面前刻意提起的?郡主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重回旧地恢复记忆,若是想不起来还好,若是因此激起从前的记忆必然很痛苦。上回从树上跌落就头痛得不行,还是我施针才勉强压下。”
“为何有人想要郡主恢复记忆?失踪案已了,凶手也被击杀,除了背后指使的辰王尚未露出马脚一切皆已尘埃落定,辰王应当巴不得郡主这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才对。”
铃兰道:“难不成是辰王的死对头?可辰王第一大死对头是殿下,殿下不会这么折磨郡主,还有便是其他几位王爷,都在自己藩地呢。”
陆菁道:“润王呢?润王就在京城。”
铃兰摇摇头,“郡主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他,我师父炼制的三枚回魂丹有一枚在郡主那里,当日若非润王及时将丹药给郡主服下,恐怕现在郡主都要投胎了。”
陆菁若有所思,“不是几位王爷那会是谁想让郡主恢复记忆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对方并不是想要郡主恢复记忆,而是试探郡主是否还记得从前的事。”
褚岚在黑暗中开口,陆菁被吓得一激灵。
“你在这儿怎么也不出声?要吓死谁?”
褚岚伸了个懒腰,“我还没说你打扰我睡觉,倒是先质问起我来了。”
铃兰歉意地笑笑,“我知道岚姐姐在那儿睡觉,忘了提醒你。”
眼下有更要紧的事陆菁并未和她斗嘴,继续说起方才的话题,“什么意思?辰王并非幕后真凶?”
“只是一个猜测。家里少了人,我爹让我去找,结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怀疑那日被杀的所谓凶手就是他。”
铃兰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你说少的人,不会……不会是林云舟吧?”
褚岚以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铃兰抹着泪,“怎么会这样,他先前说去济世堂照看那些孩子,结果济世堂还是被一把火给烧没了,我早该想到他也遭遇了不测,只是……只是他武功那么好,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他真的出了事。”
关于这个叫林云舟的和萧玉烟究竟是何关系陆菁并未主动问过,铃兰和萧钺安对他都很熟悉,总而言之认准他是自己人就好。
陆菁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先前申请过想要查验‘凶手’尸体,被告知无权查验后就去问了韩嘉与有没有办法,结果他告诉我他早就和小侯爷要过尸体,同样无功而返。”
她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是辰王将尸体藏匿以此掩盖罪行,没想到还有凶手另有他人的可能。”
“不能让郡主想起来!不管是怕她伤心,还是出于保护,都不能想起来!”铃兰笃定道。
“还有个问题,”褚岚道,“我们女将本就归于郡主麾下,郡主此行有何异样那背后之人该如何得知?”
“应该不会只有我们,我当时太过震惊忘了过问,明日见了随行之人便能锁定幕后真凶。”
第二日,陆菁和褚岚在约定的地方等候萧玉烟,一个太监伴在萧玉烟身侧一同前来,二人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