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宴琛能不计较得失,为叶逐星付出所有。可已经看过结局彻底觉醒的宴琛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是一个现实的人,捧出一颗真心,就要得到一颗真心,仅此而已。
叶逐星怎么会不懂宴琛话里的意思,回过神后,语无伦次地再次道歉。
他没有拿宴琛当备胎敷衍的意思,只是从前宴琛对他的过分包容,让他忽略了宴琛其实也是个骄傲的人,他也有他的脾气。
这次的生日会,确实是他考虑不周,他宁愿宴琛朝他发一顿脾气,也不想两人像如今这般,好似要划清泾渭分明的界限。
“好了,叶先生,我待会儿还要出门,就不留你了。”宴琛站起身,第一次向他下逐客令。
“叶先生”三个字犹如当头棒喝,震得叶逐星半天回不过神。
他白皙的脸瞬间涨红,嘴巴嗫嚅着,最后只吐出一句:“抱歉,打扰你了,那我们改天有空再约。”
宴琛没说话,只是神色淡淡地吩咐佣人送他离开。
望着叶逐星远去的背影,宴琛曾经那颗热烈澎湃的心,依旧像死水一般平静。
真奇怪,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爱,又或者说,其实从前的他,一直都是在受剧情摆布,那些心动,缱绻,难过的情绪,并不是出自本心,是剧情需要他这么做。
真是太糟糕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如今挣脱了故事的枷锁,不再是纯粹的纸片人,他开始拥有自己的意识和想法,也拥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回到房间,宴琛冲了一个凉水澡,再出来时,他接到了发小应不凡的电话。
男人开门见山问:“晚上有空吗?要不要赏脸一起吃个饭?”
宴琛擦着头发,漫不经心问:“都有谁?”
“翰霆,还有我的非主流弟弟。”
应不凡的弟弟刚满三个月就被保姆抱走,半年前那个保姆落网,他才被找到。
但流落在外的青年早已被养废,听说刚回到应家就闹出不小的风波。
应不凡被夹在父亲和弟弟之间,头疼不已。
说起来,应不凡的弟弟也是个可怜人。
当年若不是应父不厚道,背刺最好的朋友兼合伙人,那人也不会狗急跳墙,联合保姆偷走了他们的小儿子。
应夫人因幼子下落不明,一直郁郁寡欢,缠绵病榻多年,在三年前去世了,到死都还念着小儿子。
现如今,应父有了新太太,对这个不成器又没什么感情的孩子自然没有那么上心,若不是前几年应夫人寻子的新闻闹得太大,他根本就不想认回这个儿子。
宴琛之前去应家远远见过那人一次。
一头耀目的红色及肩长发,额前刘海永远遮着眼睛,脖子上挂着一串鬼爪骷髅头项链,破洞吊裆牛仔裤配豆豆鞋更是让人不敢恭维他的审美。
确实很非主流,可不管应不凡怎么说,他都依旧我行我素。
“他愿意和你一起出来吃饭?”宴琛调侃道。
在他的印象里,应不凡的弟弟和他们的关系并不融洽,即使回到了应家,也从不和他们一同出席任何场合,当然,宴琛也怀疑可能是应家嫌他上不得台面,故意不让他露面。
但应不凡看在母亲的份上,对这个弟弟还是挺上心的,总想着要好好教他,让他适应现在的生活。
奈何他干涉得越多,两兄弟关系越差,宴琛没少听他抱怨弟弟的无理。
“说来也奇怪,上周他不小心磕到脑袋,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乖得不得了。”应不凡道,“就连请的礼仪老师都夸他进步许多。这不他的生日快到了吗?我想趁这个机会,让我爸给小书把认亲宴办了,不然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宴琛附和着:“嗯。”
应不凡的考虑很周到长远,他们这个圈子非常现实,要打成一片,就得需要身份,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应家的小儿子找回来了,但只要应家一天不承认他的身份,那么在旁人看来,他就没有进入这个圈子的资格。
“所以啊,我今天约了你和翰霆,让他先露露脸,和你们熟悉熟悉,之后的认亲宴,他也不会因为一个人都不认识而感到尴尬。”应不凡道。
尽管应不凡表面上是让应书先认识新朋友,但他的意思,宴琛还是能猜到一二。
现在外界对这位应二公子的评价很差,都说他没教养,没价值,不太想往来,可如果到时候宴琛和秦翰霆能为应二公子说上两句话,那么他的处境便不会太差,认亲宴当天也不会过于冷场。
宴琛笑:“你倒是个好哥哥。”
“有什么办法?妈妈到死都念着他,让我一定要找到他,照顾好他。”说到这,应不凡叹了一口气,“他也确实吃了很多苦。”
以宴琛和应不凡的交情,他自然不会拒绝这个饭局,他道:“好,我知道了,晚上几点?”
“六点,地址我发给你。”
“行。”
挂断通话,卧室门被轻轻叩了两下。
宴琛打开门,管家笑眯眯站在门口,道:“小少爷,叶先生订的蛋糕送到了。”
兴许是他前段时间追叶逐星太过高调,就连管家都知道他的心意,现在看他和叶逐星来往密切,实打实为他感到高兴。
宴琛神色倦懒,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看着处理吧。”
管家:“这……”
“生日过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见他态度冷淡,与之前提起叶逐星时大不相同,管家没再多言,应道:“好的。”
他有意断了和叶逐星之间的所有羁绊。
手机里的合照,以及叶逐星之前送他的小礼物,都被他一一清除,这才是他宴琛的性格,断就要断干净,而不是书里那般,犹犹豫豫,每次被两位主角刺激后,只会看着叶逐星留下来的东西暗自神伤买醉,每次发誓不再理叶逐星,却又在听说他处境不好时,忙不迭去帮他出头。
这一次,他宴琛才不会再去给别人做配。
下午六点十多分,宴琛如约到了繁悦。
推开包厢门时,应不凡和秦翰霆已经到了。
应不凡起身迎他,说:“迟到了啊,待会儿罚你两杯。”
宴琛耸肩:“堵车。”
“那也得罚。”应不凡不依不饶。
宴琛拉开椅子坐下,秦翰霆玩笑试探:“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咱们宴少爷昨天是不是心想事成了?”
作为铁三角,他的心事和一举一动,这两人都一清二楚,所以昨天他要表白的事儿,自然也没想过要瞒他们。
“没有。”宴琛如实答,“昨天人没来。”
表白当天被爽约,谁都会觉得挂不住脸。
气氛有些尴尬,秦翰霆止住笑摸了摸鼻子,应不凡赶紧打着圆场:“就你话多,你也多喝两杯吧。”
秦翰霆顺势转移话题:“行,不过你弟弟怎么还没到?他真的会来?”
应不凡看了看手机:“他早就出门了啊,应该要到了吧。”
话音才落,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三人闻声看向门口,来人握着门把,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一丝不苟,清爽干练的黑色短发让他看起来朝气蓬勃,微微上挑的瑞凤眼带着羞怯的笑意,鼻梁上浅淡的小痣更为这张脸增添几分风情。
他们都在等着这个男人说“抱歉,走错了”的客套话,没曾想,男人反手关上了门,腼腆道:“抱歉,路上堵车,我好像迟到了。”
宴琛和秦翰霆齐齐看向应不凡,等着他做介绍,毕竟这是他组的局,叫了什么朋友,也只有他知道。
应不凡显然比他们还懵,问:“先生你哪位?是不是走错了?”
男人白皙的脸倏然变红,局促不安道:“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不要捉弄我了。”
应不凡这才回过神,不确定喊了一声:“小书?”
青年连连点头:“嗯,是我。”
应不凡认真:“整容去了?”
应书又急又无奈:“哥哥~”
他看起来胆小,怯懦,说话都不敢大声,像一只小鹌鹑,可宴琛,分明听到了另一道声音。
【喝不了就去小孩那一桌,行不行?还没开始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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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昏头昏脑地连亲弟弟都认不出!再造谣诽谤,小心我大拳头砸你胸口!邦邦邦!】
宴琛怔然,视线不由自主在应书脸上多停了一下,明明没有张嘴,哪来的声音?
“咳,”应不凡轻咳一声,为自己弟弟找回审美而感到欣慰,就连背脊都挺直了起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应书,对,就是我经常跟你们提起来的那个……很可爱的弟弟。”
宴琛和秦翰霆短暂对视,心照不宣笑了下。
【是吗,哥哥?你真的经常在外面夸我可爱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大声一点!理直气壮一点!撒谎的人,一辈子发不了财哦。呸呸呸,你还是继续发财吧,你有我才能继续抱大腿。】
奇怪的声音又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宴琛不动声色观察了下其他人,没在他们脸上发现异样。
他揉了揉耳朵,暗自揣测,难道是幻听?
“小书,这是你翰霆哥。”应不凡还在继续做介绍。
“翰霆哥。”
应书声音轻软。
虽然在这之前,宴琛和他只有过一面之缘,但还是不得不感叹人的变化怎么可以这么大。
“这是你宴琛哥。”
应不凡的声音打断了宴琛的思绪。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应书的眼睛,从前被掩盖在厚重刘海下的双眼,露出来居然这么漂亮。
“宴琛哥。”他始终带着甜甜的笑,颊边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纯良无害的模样,让宴琛实在无法把他和从前的鬼火青年联系在一起。
“你好……”宴琛正准备和他寒暄两句,一声响亮的口哨让他余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喉间。
【嘘~极品!这就是传说中的深情宴二少?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脸,居然是个顶级恋爱脑。得亏叶逐星不能生,不然他都愿意随孩子姓。】
【啧啧,人家都说衬衫越花,玩得越开,他怎么就那么专情呢?啊,日常感叹,叶逐星真好命。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被所有人捧在手心。】
宴琛脸色骤变,他确定,在场的人中只有他能听到这道声音。
这难道是……应书的心声?
“阿琛,怎么了?”应不凡见他脸色不大好,开口询问。
宴琛摇摇头,手指在耳朵上按了按,笑道:“没事,突然耳鸣。”
他这说辞倒也糊弄了过去,秦翰霆接话道:“还是少熬夜吧,别年纪轻轻,身体先虚了。”
宴琛又恢复成了玩世不恭的模样,道:“彼此彼此。”
两句玩笑过去,气氛重归和谐。
宴琛故作不经意瞟了一眼应书,努力回想原文中对此人的描述。
当时他一目十行,只想看自己的故事线,对于应书的内容,他记不太清,似乎出场并不多,是霍知州的舔狗。
最后是因为什么来着?被强制送出国,之后便再没出现。
就连结局也是由应不凡酒后轻飘飘一句带过,染上赌瘾,被追债的打死在出租屋,令人唏嘘。
他们两人,一个是深情断腿男二,一个是凄惨丧命炮灰,谁也没比谁好过。
但宴琛不太明白,他和应书并没有太多交集,原文也没有提及读心术的事,为什么他突然就能听到应书的心声呢?
人到齐了,服务生开始传菜。
宴琛心里装着事,和朋友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耳边的吵吵声不断,让他十分头疼。
【啊啊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帝王蟹吗?没吃过,炫我嘴里,炫我嘴里,哇哈哈哈,那个是什么,东星斑?给我给我,我要吃我要吃,全部炫我嘴里来。】
【呜呜呜……好多菜啊,这顿下来得是普通人一个月工资吧,但却是他们的日常。万恶的富二代们,你们永远也体会不到吃路边摊的快乐!】
宴琛:……
他抬眼看去,应书吃相很好,正小口小口喝着松茸汤,优雅,乖巧。可眼睛却紧紧盯着桌上的帝王蟹,蓄势待发。
宴琛心情复杂,看来应不凡没有夸张,他流落在外的那些年,过得真的很艰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