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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30章

作者:藏花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知晓顾晚吟同裴家的那位公子的事情后,苏寻月有暗自问过一些人,知晓对方是个怎样光风霁月的俊俏公子。


    不得不说,顾晚吟的眼光的确颇高。


    苏寻月原本以为,她为其介绍的这位李家公子,顾晚吟定会不由分说的拒绝。


    毕竟,先不论其他,只那一副相貌,便不如裴家的那位公子远矣,却没想到,顾晚吟在今日见了李山远后,竟这般轻易的便同意了下来。


    苏寻月心内确实是有些惊讶的,但也只有那么一会儿。


    既然她前些日子查过裴玠,便也晓得,这位裴家公子已经有了未婚妻子,再一细想顾晚吟今日的表现,苏寻月便就懂得了眼前少女的选择和决定。


    “你能这么想便很好,不仅是我,你的父亲其实也很是挂心这事,不过他一个男子,不好跟你说什么,母亲在这儿就给你交个底好了,这位李家公子的母亲不仅同我是堂姐妹,他的父亲跟你的父亲亦是多年的同窗好友,到时候你若嫁去了他们家,定是能过得很好。”


    “是的,这李家的确很好。”


    顾晚吟接着苏寻月的话说道,只是少女的话锋一转,随后小着声道:“只有些可惜,他的功名.......”


    少女坐在一旁,听苏寻月细数李家的种种好处,却矢口不提起李山远的学业。


    顾晚吟却没能忍住,她抬眸看向苏寻月,最终还是将这话说出了口来。


    果然.......


    听到这话,苏寻月便晓得,眼前的这丫头也没有那么好糊弄。


    “晚吟你可千万不能这般想,女子嫁人,嫁的是人品,嫁的是合适,嫁人之事,可不能单独只朝功名看去,李家公子的功名虽是弱了些,但他性子颇好,虽眼下只才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但他如今也还年轻呢,日后也还能继续下场参考。”


    见顾晚吟面露犹豫的神情,苏寻月对她甚是循循善诱道,瞧对方这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少女唇角似有若无的轻轻牵了起。


    “母亲说的颇为有理,只是.......女儿同他也才只见过一面,又怎能知道他为人如何呢?”顾晚吟轻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母亲明白,毕竟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情,你能心思谨慎几分也挺好,但是,也不要太过小心翼翼了。”


    听了这话,端坐在圈椅上的少女沉默了下来。


    她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稍顿片刻之后,少女这才徐徐出声道,“母亲,我知道您的意思,也知道您这么说,都是为了我好......但我和他,毕竟只才见过一面。”


    顾晚吟话到此处微微一顿,接着,她便又缓缓出声道:“而且,我瞧他们似会在顾府多待些日子,女儿也恰好也能多见他几面,这般,晚吟心里便也不会那般的害怕了。”


    “有这样的心思很好,这般日后不论遇到什么,也不容易被旁人欺负。”


    “都是母亲教导的好。”


    说罢,苏寻月似有些口渴般,抬手轻端起手边的茶盏,“让柳儿叫你过来,便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些,既然都已经说完了,你便回自己的次间去吧,待了这么久想来你也累了。”


    听了这话,顾晚吟温声应了声是,随后起身同身前的人福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开了花厅。


    凝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庭院,苏寻月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只就在这时候,她便听到身边的林妈妈轻叹了一声道,“这丫头还真是长大了啊!”


    ......


    这几日,谢韫便一直待在西延山上,需要着手处理的事务很多,看到顾晚吟寄来的这封信时,早已经过去了两日。


    最先看到信纸上的内容之时,谢韫眉头不由蹙起,便好似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却被旁人觊觎了一般。


    他自然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因着一些缘故,这些年来,他接触过不少女子。


    而顾晚吟这人,却是这其中最为特殊的一个,她容貌生得的确颇是有几分姿色,只是这些,却不足以让他对她多么关注。


    况从他派人暗自查探的消息来看,这女子也是个蠢的。


    谢韫自来只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似顾晚吟这样的女子,他们本不应该是有什么交集。


    除却初次见面的那次意外,按着谢韫往日习性,这之后他们俩人就该尘归尘,土归土。


    可是不知为何,从在西延山上的那张床榻上,轻嗅到她身上的气息之时,谢韫便就欢喜上了这香气,只轻嗅一下,便能让人瞬时心旷神怡,也能让他心无挂念的深深入睡。


    遇到这样的一个女子,谢韫自然是舍不得她死去的,因而在初遇之时,他就已经决定了要救下她。


    只顾晚吟以为自己或可能袖手旁观,这才在一旁求着自己,能出手救救她。


    每一回想她当时惊吓的颤颤巍巍,眼尾泛红的模样,谢韫便就觉着这女子有些可笑同时,又有着几分的可怜。


    在同人分开之后,谢韫便又醒神过来,他很想知道,顾晚吟身上的那香气,是否同她佩戴之物有关,这才让她给了自己贴身香囊,只是最后的结果,却同香囊没什么关系。


    而这些时日,没再与那女子见面,一方面是因为西延山这边的事务繁忙。


    另一方面,他是想克制住自己,想缓除去那香气对自己的影响,毕竟这么些年,即便没有那香气,他不也是这样的过来了吗?


    少有的几次,他遇到这样令他犹豫之事。


    只在这偶尔的间隙之中,谢韫也有想过,该怎么安置那个顾晚吟。


    但他也只当下想了一瞬,很快的,青年又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案面的事务之上。


    却没想到的是,也就才这些时日的功夫,顾家的那女子,她的家人便都已经安排起了她的下半生。


    就在谢韫看完信上的内容那一瞬,站在一旁的随从青雀,显而察觉到自家主子神色间的变化。


    青雀不知那信纸上写了什么,但肯定是什么很重要,但又让人很生气的事。


    莫不是......主子手下有人将事情给办砸了?


    青雀在自己的心中,给那人默默的点上了一根蜡。


    ......


    而此时的裴府之中。


    春日深深,庭院内花团锦簇,廊外梧桐碧绿,间或鸟雀啾啾。


    不知是气候渐渐暖了,还是因为裴玠上回从白云寺求来的平安福之故,宋清栀的身子端是一日日的好了起来,泛白的唇,也愈发红润了几分。


    十多岁的少女端坐在窗前的绣墩子上,今日的天气甚好,宋清栀叫小丫头给他支起绣绷。


    生病的这些时日,好些日子她都躺在榻上歇息,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做女红了,今日日头好,窗外的景致秀美,病愈后的宋清栀生出了刺绣的心思。


    “姑娘,我回来了。”


    宋清栀才绣没多久,侍女芸芸从门外走了进来,听到这一轻唤声后,少女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坐在窗前的女子,她轻垂着眼眸,视线继续落在支开的绣绷上的图样上,指尖轻捻着绣花针,语气仿若随意的问道:“那樱桃糕,送去给可儿小姐了?”


    芸芸走进厢房里,将手上的红漆托盘轻搁在桌案上。


    听了姑娘的话后,芸芸柔声回道,“是的,可儿瞧着很欢喜。”


    “嗯.......除了这些外,可还有说了什么吗?”低垂着眼眸的女子轻应了声,稍顿片刻之后,她又樱唇轻启道。


    芸芸站在宋清栀身后,只想了一下,她便出声说道:“奴婢走之前,柳姨娘还说了一些感谢姑娘的话。”


    说罢,低头绣着花样的女子便没再说话了,见着自家姑娘这副模样,芸芸有些为她心疼。


    自家姑娘的性子惯来内敛,有什么话都是憋在心里不说的,裴氏夫妇待自家姑娘自是极好,但府里的有些人,却并非如此了,主子自小便因为身子的缘故很是自卑敏感。


    前些日子,那叫可儿的小姐总时不时的想过来寻姑娘玩,可自上回病了后,这许多时日,她就再也没来了。


    “姑娘,你这是在绣什么呢?”不想再继续刚才的那些话题,芸芸话锋一转问道。


    芸芸在想些什么,宋清栀自是清楚,而她自己怎样的性子,她也清楚。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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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这样不好,从来到裴府之后,她便就在很努力的去克服了,可早已经养成习惯的东西,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掉。


    宋清栀抿了抿唇,浅浅一笑道,“许久没有刺绣了,先尝试着找找手感。”


    “这云纹的花样可真好看!”芸芸感叹了声道,“之前也见过姑娘绣过云纹的,但从没见过这样的颜色搭配,颇是亮眼。”


    闻言后,宋清栀葱白的指尖从云纹图样上,轻轻抚过道:“我也觉着很好看。”


    “这样的图样,奴婢瞧着.......还是绣在男子的衣衫上好看。”


    听到这话后,宋清栀轻抚云纹图样的手一顿,葱白的纤指微微蜷起。


    坐在绣墩上的少女没有说话,只遮掩在乌发下的白皙耳垂,悄悄的不知何时染上一片红晕。


    此刻的书房当中。


    今日官衙休沐,裴凛阅览了一下儿子裴玠的书卷,他看的并不是很细,只简单随意的过了眼。


    “......跟着闵先生之后,可有学到些什么?”裴凛语调平淡的问起。


    这平淡的语气,不带一丝的波澜,若不知真相之人,还以为房内俩人真是一对师生。


    父亲待他这样的态度,裴玠早便已经习惯,并没有觉着有何不妥之处。


    自懂事之时起,裴玠便清楚了父亲的厉害。


    因而,他时时事事都以身前人为自己的榜样,亦想在将来成为一个像他这样的人。


    听到这话后,裴玠只默了瞬,随后便淡声回道:“从前,儿一味追求行文押韵,用词锦簇花团......自前年听父亲的建议,去江南寻闵老先生,跟着他学习之后,才晓得往日儿的文章虽也有民生百姓,但不过都是纸中拼凑得来,并非事实真相,若想要写好手下的内容,只得先真正落于实处。”


    “嗯。”裴凛听到此处,他轻点了点头,男人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随后开口说道,“你能知道,那这两年的时光,就算不得是白费。”


    这话听着是颇为的认可,只男人的语气却又一转道,“但有些时候,知晓只能算是知晓,却并不代表就一定能够做到,就如是官场之上,有许多人在入仕之前,应是都想成为一名为民请命的好官,可后来,有那么些官员,却是一步步的成为了贪官污吏。是因为他们蠢笨吗?是他们不懂吗?都是通过科举打败了绝大多人,才成为的大楚官员,他们并不笨。”


    “今日说的这些话,你听过便好,这些事,将来你都会一一的经历,而成为一个怎样的人,都是看自己的选择。做文章做事,如同做人一样,文章做的好,并不代表事情就一定能办的好。”


    “是,父亲,孩儿明白了。”听了父亲的这一袭话,裴玠的收获颇多。


    往日他思绪的多是科考之事,多是如何将手边课业写好之事,甚少去思虑更多当下现实生活中的事情,或是庙堂之高的朝堂,或是处于下面的平民百姓们。


    闻言后,裴凛轻应了一声“好”。


    这话落下后,坐在案桌前的中年男子抬眸看向青年,他张了张口,裴玠从对方的眼眸之中看出......父亲似是想要同他说些什么,但男人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随后便起身,提起脚步离开了书房。


    裴凛走在木质长廊上,不由想起去岁在街头所看到的一幕,约莫真的是他想多了吧。


    他的这个长子行事沉稳,向来是令他十分放心的,只如今年纪还稍轻,历经的事情也少,因而有些时候,裴凛也稍会对他多为提点一番。


    而书房内,裴玠垂眸慢慢拾掇着案桌上的书卷,一叠叠的卷起,轻搁回鹅颈瓷瓶之中。


    穿着一身淡青暗纹直裰的青年,他一脸冷色的坐在了案前的圈椅上,春日的暖风从庭院中吹来,裴玠的心中却忽地生出一股寒意。


    父亲他是看出什么了吗?


    思及此处,青年攥着书册的长指紧绷的微微泛了白。


    ......


    顾府,纱窗外,靛蓝的天光斜斜的洒落在长廊上的砖瓦之上。


    信纸寄去谢韫那方之后,又是已经过去了三四日,可那边,却是一直都没有给她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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