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天际还是一片晦暗,正是清晨,空气有几分微微的凉意,不远处的山峦云雾缭绕,看着眼前的画面,顾晚吟只觉着十分茫然。
这儿是哪儿?
她怎么就会到了这儿呢?
只是,不管她怎么想,她的脑子都一片空白。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虽很清楚自己从未来过此处,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总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就好似她在很久之前,到过此处一般。
少女站在湖边的木筏子上,看着一群群的小黄鸭从农舍走出,它们屁股一扭一扭的,依次有序的跳进湖水里,其中有只小黄鸭因为走神,当众摔了个大马趴,好似也知道有些丢鸭,它绒绒的翅膀一面遮着自己的小脸,一面“嘎嘎嘎”的跳进湖水之中。
看着这样有趣的画面,顾晚吟不禁微微一笑。
这样的场景只停留了一会儿,还没让她来得及想明白,她为何会看到这些时,画面却是登时一转。
飞檐斗拱,富丽堂皇的厢房内,珠帘如水般垂挂在一侧。
长案上,只一盏烛火在黑夜中静静的燃烧,槅扇微开,皎洁的月光伴着烛火映在串串的珠帘上。
厢房的确很美,只是谁能来告诉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就思索的这一间隙,耳畔边,不时传来令人面热的声儿,顾晚吟很想寻到出口,立马离开,但她人似被锁在了原地一般,一脚步都挪动不成。
床榻上的动静一直闹的不停。
少女似是有些承受不住,隔着缠枝玉莲花纹的纱帘,她看到帐中那道纤细的身影不由弓起了身,而那男子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大手紧紧束着少女的双手,轻而易举的令她娇嫩双手高举于头顶。
看到此处,顾晚吟登时闭上了双眸,不断告诫自己眼不见为静,就在这时,有人紧搂住她的腰身,顾晚吟一惊,她原以为是自己被人察觉。
只一睁开眼,她很显然发觉并不是。
是画面又变了。
且还是在这个玲珑有致,幔帐低垂的厢房之中,被男人折腾的女子,却是变成了自己。
她被男人紧紧的搂抱于怀中,顾晚吟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动作之间只瞥到他耳后生了一点朱痣,一晚上,床榻上的男人好似有使不完的劲。
......
而这时候,西延山上。
谢韫简单沐了浴从室内走出,脱去了宝蓝色绣云纹锦袍的他,换上了一套更为贴身的常服。
即便没了华衣锦袍相配,橘黄烛火下,垂眸查阅书册的男子,他容色依旧有着让人说不出的昳丽。
可一旦他抬起眼皮,视线看向你时,你最先觉察到的便绝不是他的容貌了,他的目光落在人的身上之时,总会带有一份重量,让人不由的甘于臣服。
白云寺和西延山相隔数百里,且又加上白日里突然落了雨,谢韫赶至西延山上时,天色便已晦暗下去。
林间的鸟雀,也都纷纷归了巢穴之中,间或黄莺啼叫声鸣。
年前......才被官府剿灭的匪盗窝,这会儿却还是依旧灯火通明。
这大概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谢韫和官府合作,在暗中协助官府,将山上贼匪一次性剿了个干净,他的目的是要独占整座西延山。
西延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凭借险峻的地势,官府曾几次剿匪,都落得失败而归的结局。
这座山上,除却清风寨外,其实另外还有一批人马。
早些时日,人马数量较少之时,两方尚能同在。
可......为了将来便于行事,清风寨便不能不除。
何况那些人所行之事,都是劫掠过路行商者的货物,亦也有过杀人□□的罪行,这样的匪寨,存之唯有危害。
谢韫有想过用自己人马,独自攻上山去,占据清风寨,但以防出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情发生。
他决意还是按下人马,暗中同官府联络,协助剿匪,既能卖得对方一人情,己方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如此这般,一举两得。
“宫中可有什么异动?”
端直坐在圈椅上的青年,他闭眸思索了片刻,随后沉声问道。
“回禀公子,咱们里面的人传信来说,东宫的那位这回病了好些时日......朝中有些臣子,越来越多站队了三皇子一方。”
太子名为楚宴礼。
他的生母谢明岚,是定北侯谢瑨的长姐,亦是数年前逝去的先皇后,谢韫唤她一声姑母。
而同太子,他们则是表兄弟的关系。
端看血缘亲疏远近,他们谢氏,天然立场所站队方便是东宫。
当今圣上的年岁已大,便是太子自己的儿女,都已不小,只需再耐心等些时日,东宫那位即能名正言顺的登上那高位。
早年,谢明岚凭着身后的谢氏,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但如今的定北侯府,早不能同二三十年前相提并论。
定北侯年轻时在北境沙场受了重伤后,谢氏的势力便一步步的渐被削弱。
也就谢氏,是大楚的开国功臣,在百姓们眼中的名声颇好。
所以,太子楚宴礼的位置才能坐的这般长久。
只是,太子身子病弱,难以长寿之事实,朝中臣子看在眼底。
三皇子却是个体格颇为健壮的年轻儿郎。
他身后的孙氏,声名上,虽不能同谢氏一族相比。
可近些年来,他们武将在沙场之上也立下了些功劳。
而从文者,亦是通过科举,走到这朝堂之上,虽官阶品级还不高,但亦是不可令人小觑。
还有这些年来,圣上愈发对三皇子的偏爱。
也是怪不得朝中会有臣子,开始生出了那样的心思来......
想到此处,谢韫微低下眸子,神色颇为平静的看着案上轻轻摇曳的烛火。
他似在思索着什么,随后,只见男子伸出修长指节,轻搭在案面上,一下一下的轻扣。
只稍顿了片刻,站在一旁的随从青雀听到眼前人问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府里呢,可还有什么事?”
“夫人觉着二公子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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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了,前不久给他定下了门亲,那女子是地方一五品官员的嫡女。”青雀恭声回道。
听到这话,轻扣案面的男子,转而轻嗤了声,“二哥都已经定下亲了,那接下来,岂不是就要轮到我了.......”
......
惊蛰过去没多久,很快便就迎来了春分。
比起不久前的微凉天气,现下的温度,却是要比那时候要暖和了些许,府上姑娘们开始陆续的换下了厚实的比甲,穿上更为轻巧漂亮的春衫。
今日的天气甚好,顾晚吟用了早膳食回来侯,便一直坐在临窗的位置,晒着从外头洒落进来的太阳。
顾晚吟靠坐在圈椅上,不知觉的,她又想到了那场梦。
还记得醒来之时,她鬓间冷汗涔涔,头也有些眩晕,因为前一日在白云寺淋了雨的缘故,她终于还是没能熬过去,受了风寒。
大夫过来望闻问切一番,接着便给她开了几副药。
只吃了两副,顾晚吟身上的热便都退了下去。
见今日的阳光甚好,顾晚吟没再躺在罗汉床上瞌睡,而是待在了槅窗前。
金色光晕落在少女白皙的脸庞上,勾勒着她精致如画的眉眼,小巧的琼鼻,阳光很暖,或是晨起的时辰太过早了些,少女晒着晒着太阳,便开始有些犯起困来。
“喵,喵.......”几下猫叫的声音,打破了室内原本的寂静,窗边的少女,在听到这声后,也忽地从晨困中清醒过来。
少女微侧过身,一头如云的乌发轻垂在她的纤腰之处,衬得女子身形更为的窈窕曼妙,只顾晚吟没注意太多,她目光都集中在雪团儿的身上。
时间过的真快,当初捡回时,那只又瘦又小的幼猫,眼下却是变得愈发胖乎乎,也愈发可爱调皮起来。
再不见它刚来时,那动作胆怯,举止间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而这雪团儿也狡黠的很,好似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一般,总是很会讨二姑娘的宠爱和喜欢。
就在顾晚吟刚弯腰抱起雪团儿,放在怀中逗弄之时,厢房外来了人,是苏寻月身边的婢女柳儿。
“她这时候来,是要做什么?”
待在她一旁的绿屏,语气颇有些疑惑的说道。
顾晚吟听了,心里也是有些存疑,平日里的这时辰,苏寻月一般都不会派人过来,上一回柳儿过来,还是因为表哥表妹来府邸看望她。
那这一回呢?
顾晚吟并没有思虑很久,就让柳儿从外头走进了厢房里来。
“母亲让你过来唤我,是有何事吗?”姝色少女站在阳光下,她怀里搂着只雪白的猫儿,声音轻柔向柳儿问道。
“便是之前,夫人同你提过......夫人前日收了对方的请帖,原是想当日便告知二姑娘的,但夫人说她忘性大,到今日才记起,再过不久对方便要登门,夫人让你在厢房里好生梳妆打扮一下。”
听了这话,顾晚吟便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只回想了下苏寻月当时同她提起的那几人,她当时只听了一听,其实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