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刘姨接的她,见只有一个行李箱后,不免好奇问:“那只白色的小猫呢?没带回来?”
“过年放炮把它可能会应激,放那边更好。”
“也是。”刘姨接过她的包,往前走,边唠叨,“你妈妈过两天就回,这段时间想吃什么跟姨说,姨去做。”
小时候就是这样。
妈妈不给她吃的东西,刘姨会给一周一次任意点餐的机会,这个习惯保存至今都没中断。
周初柠想了想:“想吃咖喱鸡排饭。”本来今天中午想去吃来着,没吃成。
“好,就做这个。”
大学的假期都有点无所事事,网络上拍的那些段子说一放假就被家里人这里嫌那里嫌的日子周初柠没体验过,毕竟父母经常不在家,活也有人干,不需要人说,她自己都能感受到身上正缓缓升起的霉气。
再加上夜间失眠,她不知疲倦昼夜颠倒地过了三天,才等到吴燕归女士回家。
“这个点还在睡?”
“这几天都在失眠。”
门外隐约传来对话声,周初柠听得不是很清楚,脑袋痛得要命。
昨晚失眠到凌晨四点,夜晚的声音都被放大,窗外呜呜刮着冷风,钻进微乎其微的缝隙,举着锣鼓在她脑袋上敲;水龙头极其规律地往下滴水,骨头缝都被侵蚀。
刘姨说修理工要明天下午才会来。
好不容易睡着了,稍有点动静她又迷迷糊糊醒了。
周初柠头重脚轻,下床没踩拖鞋,拉开房门,刺眼的光线令她下意识闭眼,揉着眼睛,出口的声音带着股黏糊劲:“妈,你回来了。”
吴女士走过来,摸她额头,手心带着微凉气息,低头瞧见她没穿鞋子,把人往里推:“又不穿鞋,平常也不见你这么急着找我。听刘姨说这几天你又失眠了?之前不是还说症状好转了,是回了家不习惯?”
说的话一句接一句,周初柠半晌没反应过来。
或许是母爱把她扑了个满怀。
她现在有点晕眩。
“确实是……有点不太习惯这张床。”
又或许是,不太习惯没有多多的呼噜声。
她不愿承认。
好像这只白猫,完全入侵了她的生活里。
“我约吴医生下午三点会诊,你再睡会,等会来喊你。”
周初柠被强硬地塞入被窝里,两边在腋下挤压严实,不让一丝冷空气进入。
后脑勺沾上枕头,鼻息间充斥着吴女士身上洗衣液的味道,熟悉又温柔,竟将她催眠了过去。
睡前脑海中飘着一个问题还没问出口。
是什么来着?
她记不清了。
再醒来,是下午一点。
睡多了也有点头疼。
周初柠换了套衣服,洗漱过后去餐厅吃中餐,刘姨见她出门就去把剩饭剩菜热好了,她坐下就能吃上热乎的。
“我妈呢?”周初柠没什么胃口,西兰花在嘴里缓慢咀嚼,数不清多少下,才缓慢咽下。
“在房间里,刚交代我要是你一点还没起就要去喊你起床了,两点半出发。”
周初柠点头:“嗯好。”
熟悉的心理咨询室,明黄色皮质沙发,纱似的透明白色窗帘。
周初柠刚坐下,身体微微下陷,流程她很熟悉,不单单因为来过很多次。
她有段时间没来了,或许是觉得自己能克服,短时间没出现大问题。
没曾想一个突然闯入她生活、激起涟漪的小白猫竟成了唯一变数。
“是回了家后睡眠才不稳定的吗?”吴医生也跟着她随和地躺下,像朋友一样聊天。
周初柠点头,主动把最近的事说了出来。
“一只白猫?它是一只怎样的白猫?”
“眼睛很圆,它和我对视的时候看上去无辜得不行。”周初柠想到了什么,垂头笑了笑,“但有时候又……叫人看不透,藏着狡黠、计谋。”
“听起来,不像猫,倒更像是人呢。”
回忆里闪回的画面突然变清晰,一团白色抵在她眼前缓慢放大,先是马赛克一样模糊掉她视线,直到聚焦,一双细长掺杂着狡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狐妖般,勾走她魂魄,叫人如痴如醉。
她看见“狐妖”张嘴说话,声音是熟悉的声线,却又较平日里不同,魅惑,带着勾子,她糊里糊涂凑上去,鼻尖抵着鼻尖。
她嗅到冬日暖阳的味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那个声音说。
周初柠察觉喉咙正发出不属于她自己的声音:“酒吧那一次。”
“你看了监控?”
“不知道你来的时候,就看了监控。没有拍到你,只拍到了一只白猫。”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丢下了我,独自回了家。”
藏在心底的小心思被当事人戳破,周初柠涌起股难以言喻的愧疚。还记得是他欺骗自己在先,大脑里两个观点互搏,她一时忘了后退,保持着鼻尖相抵的动作,陷入沉思。
“怎么,被我戳破了小心思,连话都不会说了?”
况野咄咄逼人,膝盖跪在床上,一寸寸往前挪。她身子失力,往后仰躺在床上,他紧跟上来,双臂撑在她身周,围成禁锢的牢笼,将她锁住。
无法前进,亦无法后退。
不一样。
眼前的况野和以前相处时的他完全不一样。
但又能捕捉到很多相同的地方。
周初柠现在很乱,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粗粝带着温热的指腹按在她唇角,下巴卡在虎口上,被迫上扬,同他对上视线。
里面掺杂的情绪很多,周初柠看不明白。
“说话,发什么呆。”
“我......”她破天荒地结巴,“是你先欺骗我的不是吗?”她试图找回场子,扭转被操控的局面。
“你对我有恩,我只是想陪你。”指腹从唇上缓慢擦过,带来一阵酥麻,她半边身子都僵了,一动不动,任他胡作非为,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是病了。
她又听见他说:“你对我养成了依赖,你需要我。所以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况野的腰弯下来,双瞳剪水,越靠越近,就当周初柠以为他要吻下来的时候,他偏头埋在她右肩上,呼吸声很重,透过睡衣黏上皮肤。
她整个人都在发烫。
这时的他,真的像只猫。
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他的?
周初柠听到了擂鼓般的震响。
“我也不是不想搭理你了,只是觉得心里一旦藏了事,那相处起来就会不自在,隔着堵墙。”周初柠抬手在他脑后抓了抓,软软的,很趁手,揉了一把,“事情说开了,才好解决。”
怀里的人动了动:“那现在,算解决了吗?”
“算吧。”
温热从肩膀移开,顺着颈侧上移,湿漉漉的触感贴上颤巍不止的脉搏,一阵一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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嘬嘬声炸在耳边。
周初柠声音颤抖:“你在干嘛......”
耳垂被含住,有淫.魔在诱惑:“我在讨好你。”
这,这不对吧。
他完全是蹭到脸颊上来的,唇也没停过,所到之处激起密密麻麻的酥痒感受,直到嘴角,贴上唇瓣,舌头带着甜味挤进口腔,像是终于寻觅到宝藏,勾到她的就不肯再放开,缠绕索取,呼吸被按下暂停键——
她看到况野下垂的眼睫在微微颤抖,听到唇舌交织津液溢出的啧啧声。
她醒了。
窗帘是拉开的,阳光肆无忌惮闯入,每一个缝隙都被照顾到,眼前的事物显得很陌生似的,大脑空了数秒,才开始喘气。
身子暖洋洋的,也湿漉漉的。
她完蛋了。
她居然从心理诊所回来后,思绪乱成一团麻的情况下,做了春梦?
如果这算春梦的话。
周初柠觉得身子有些黏,不舒服,拎着衣服去洗了个澡,被刘姨碰见,说大冷天的怎么早上洗澡,支支吾吾搪塞了过去。
洗完澡,脑袋才清醒了些,开始回忆昨天的面诊。
医生问的都是一些常规问题,她老老实实地答了,最后总结出来的就是——
她下定决心抛弃的那个,已经在她心底留了痕迹。
想要戒断,需要时间,过程也会很痛苦。
这段时间的失眠就是反应。
周初柠想不通。
毕竟连和她谈过恋爱的钟时屿都没有这么强的存在感。
想不通就不想,反正见不着面。
茫茫寒假无事可做,周初柠给自己找了点事做。
她决定去爬山,隔壁市的望眉山。
下定决心的当天她就开始收拾行李,跟吴女士交代了声,收获了一句响当当的支持。
“也好,睡不着运动运动说不定就恢复了。那边应该有雪了吧,还是要注意安全。”
周初柠随口应了句:“会的会的。”
开车到望眉山路程耗费三小时,半山腰有名宿,途中也有缆车,天气预报上说明天在山顶大约是能看到雪的。
不是很厚,但对于南方人来说,够看了。
包里只塞了保暖用的东西和路上的吃吃喝喝,东西不多,但也把背包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空隙。
“塞这么满,能不能背上去哦。”
周初柠“哎”了声:“您这是瞧不起我!”
这山,她说什么也得爬上去。
区区一千四百米的海拔,虽然她体力不太行、没怎么运动过、情绪还有些不稳定,但她爬的就是望眉山。
“体力不行不要硬撑,多休息,有缆车就坐,身体最重要。”吴女士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叨叨了好几句,直到她离开家门。
周初柠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她是一个很擅长放弃的人,爬不动了自会坐缆车。
长达三小时的车程,路经三个休息站,周初柠都开进去停了会。
去往望眉山的路并不拥堵,开起来没压力,一路畅行无阻,平安抵达山脚下。
此时是上午十点四十五分,周初柠随意找了家粉店,进门点了碗馄饨。
坐下,下单,等待的间隙里。
她看见马路对面,树下站着一人,遥遥望着她。尽管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但那副眉眼,她却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简直是男鬼。
周初柠怀疑自己此时此刻正处在梦中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