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认真的?”况野跟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似的,最后伸出五根手指,然后开口,“五次吧。”
“你记这么清啊。”苏迟迟总觉得其中有点微妙,但说不出到底因为什么。
都说旁观者清,怎么她这个旁观者完全不明白呢?
“粗略计算。”
这个话题便被一笔带过了,后来一个小时里,况野没再输过一次。
周初柠输了两把,都选择了真心话。或许是因为况野那个问题,他们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再提关于和况野有关的话题。
距离新的一年还剩十分钟。
基地里所有的人都出来了,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瘩里冒出来的,瞬间就有了生活气,有些跨年的气氛。
朝南方向有一个草坪,带了点坡度,坐下面对的方向,正是准备放烟花的地方。下面站了很多工作人员,地上稀稀拉拉散开好几种品种不一的烟花,看上去量不多,不知道能放多久。
还有七分钟。
六个人脚步沉重地提了野餐垫和酒找处空地坐下。
提出要把剩下的酒带去外面的人脑袋一定有坑。
“都小心点啊,别倒了,滚下去就拿不回了。”苏迟迟将野餐垫铺好铺好,好在剩下的基本都是铝罐装,可以放心铺开,另外的玻璃瓶子放倒,用铝罐做拦路的。
时间紧迫,六个人没做分配随意坐下,周处柠坐在最后一排,况野在旁边站了会,才挨着她坐下。
还剩最后一分钟。
每人手里都分到了一罐酒,周初柠特意要的果酒,青葡萄味,入口酒精味并不浓,更多的是水果味的香甜。
风在耳边刮,人群也跟着呼啸,在场的人都兴奋起来,已经开始点火了。
“砰”地一声,天亮了。
五颜六色在空中绽放,拉着长长的流线划过,像流星尾巴沾上了染料,接二连三。
脸侧突然有热源靠近,很轻的一声“新年快乐”却比烟花轰炸的声音要更快一步传入她耳底。
周初柠下意识偏头,没想过距离会这么近,近到她的唇瓣刚好可以擦过他还没来得及移开的脸。
挨着唇角的区域,几乎快要吻上。
况野直直地盯着她,深色瞳孔里反复有亮色浮现,又落下。
周初柠感觉自己有点耳鸣,听不到四周的声音。她喉咙有些干涩,明明刚刚还喝了口酒,停了半晌,她听到自己也说:“新年快乐。”
刚开始还能理性地借着游戏质问,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周初柠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晕了。
“我说对你撒谎,是有苦衷的。我在找合适的时机都把一切都告诉你。”况野挨得近,声音很轻地传过来。
“什么时候才算合适的时机。”
“或许明天,又或许几个月。”
况野还想说什么,坐在前面的陈阿曼突然转过头来:“苏迟迟醉了,我们先送她回去,实在吵得不行。”
周初柠才发现苏迟迟站了起来,端着罐酒,摇着双臂尖叫不停,声音比烟花还大,已经收获了不少埋怨眼神。
“我帮你。”万榆也跟着起身。
三人一溜烟走了,速度很快。
陈羽和况野对视了一眼后,嘴里叨叨着什么也跟着走了。
野餐垫上瞬间只有周初柠和况野两人。
“要不……我们也回去了?”。
刚刚聊的话题并不算愉快,两人继续坐下去只会让双方都陷入尴尬的境地,不如也趁机分开。
周初柠准备起身,手腕倏地被股温热攥住,稍用了些力,往回拉,她没起成,又坐了回去,这次比刚刚坐得还要离况野近一些。
下身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我想看完这场烟花。”况野说,“学姐陪陪我?”
“好吧。”
肯定是因为他是多多的缘故,所以自己才无法拒绝。
周初柠这样想着。
坪上烟花陆陆续续地放,原本以为只是转瞬即逝的娱乐,没想到竟持续了十分钟之久,且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越过零散人群往下看几眼,就能看到放着烟花的地方有好几个勤劳似蚂蚁的员工从不知道的哪里搬来的烟花,点燃。
有种初入职场的牛马手忙脚乱地举办活动努力不让看客失望的感觉。
“上次国庆没来得及问,你是本地人吗?”周初柠状若无意开口问。
“是。”本地猫。
“本地人啊……”周初柠从头盯着一抹蓝色从地面上升至最高处绽放,一个点,化作雨,四面八方地落下,“住哪边?”
“没有固定的家。”
这几个简单的字,能揣摩出很多意思。
比如父母分开了,他在两边分别住过,又或者跟着老人一起生活;又比如老家是这,但是父母在外务工,而他独自在这里念书,所以租房子住,也能称得上没有固定的家。
当然,还有一种最坏的打算。
周初柠没敢想。
但似乎这种可能性的占比要高一些。
所以才能突变成猫?
周初柠觉得自己的逻辑捋得相当明白。
她还是开口问了。
在一定程度上,悲惨人生能博取她的原谅。
“嗯。”况野点头,声音混着夜色,像粗糙的砂纸,凸显出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他们很早就不在了。”
“我没有亲人,一个人流浪了很久。”他偏头,风刮动发丝,她好像嗅到隐隐约约的薄荷香味,“这次没有撒谎。”
他生怕她不再相信她似的。
“信你。”周初柠抠了抠手心,“那个问题也不是针对你,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太放心上。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早点告诉我。”
况野没答。
烟花落幕,沉默着陷入夜色。
-
跨年结束后,又陆陆续续考了几门学科,距离寒假仅剩最后一门马原考试。
马原作为守门员,凭借一己之力拉下学校放寒假进度,成为所有学生怨念最深的一门课程。
“我服了,中间空了整整一周,回又回不去,玩又玩不痛快,天天在这里背来背去,我觉得我脑子都要生锈了。”
“别说了,我吃完中饭回去,一个午觉睡到刚刚,留了一桌口水,给我尬地明天不准备去了。”
“我也一直打瞌睡,图书馆暖气太足了。”
她们刚从图书馆回来,踩着落日,正是一天积攒怨气最多的时间段。
路上,看不见的小道里,偶尔还能听见行李箱轮子滑过的声音。
“不是,凭什么我们心理学是整个学校最后考马原的?”苏迟迟捂着耳朵,经受不住这种刺激。
“我想拉个空行李箱全校去逛。”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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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柠,万榆:“……”
您可真闲。
“你们说是不是这理?放假了不快点回去,拿着行李箱在这里晃来晃去的。”陈阿曼掂了下书包,步履快了些,像是不忍再看这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诱惑。
“有没有可能人家正是在回去的路上呢?”
“是吗?”
“是的。”
空下的这一周,周初柠没再见过况野,应该也在为了期末冲刺吧。
这段时间她经过了一番认真思考,寒假期间还是将多多放在出租屋里,象征性地放上猫粮猫砂,等她离开,它自然会恢复成人形。
就不需要再在她面前伪装。
复习周很快也很慢,尽管战线了很长,也还是敲响了最后的结束铃。
行李收拾早早收拾好,上午的考试,上午就离开了学校。
宿舍三人都要去高铁站,周初柠将她们一并送了过去,连午饭都没聚着一起吃,说是抢的中午的高铁票。
高铁站停车场,四人围成圈。
“抱抱抱抱。”苏迟迟挨个把三人抱了个遍,她时间要早一些,赶着往里走,“谢谢你啊柠檬,等开学了请你吃饭。”
“你快进去吧。”周初柠看了眼时间,“高峰期错过了不好改签。”
苏迟迟挥着手往里走:“拜拜了各位。”
也没跟陈阿曼万榆多寒暄几句,将人都送了进去:“到家记得发条信。”
稍显老派的叮嘱。
周初柠回家着手收拾行李,若是平常她应该会在出租屋里再待一段时间,不会急着回那个空荡荡的家。
她家的年味一直不怎么浓,能和几个亲戚凑一起吃个晚饭都已是难得。
尤其是她爸,有时候年夜饭还能被叫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久而久之亲戚们也都习以为常,说他们能来就来,不能来打个招呼就行。
奋斗劲都是遗传下来的,周初柠也不知道她家两个工作狂是怎么看对眼然后在一起结婚生子的——
她小时候从来没听说过。
行李箱合上,满满当当的,她塞了几件棉服,一下占满空间。
这次没再带猫用品。
多多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它伸出爪子扒拉行李箱,发出略显尖锐刺耳的声音来博取主人的注意,“喵呜”声在客厅里此起彼伏,周初柠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依次管好门窗,又弯腰倒猫粮、猫砂。
嘴里念念有词:“过年家里人多,还有小朋友,怕他们欺负你,还是把你发这里吧。过完年就回来。”
她还想再交代什么,但只要一想到这个黏人会撒娇的小白猫是况野就无法再做出任何关怀的举动。
周初柠想起一个才考过的名词解释——
角色效应,当一个人处于某种角色或角色发生改变时,通常会因为这种角色而引起的心理或行为变化。
当况野变成猫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地为了生存而变得讨好和依恋人类。
算不上两种人格,周初柠却实打实地感受到了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有时候她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思虑过多,但种种巧合足以证明。
拉开房门到合上的全过程,她没再看它一眼。
与此同一时间,门内岿然不动的白猫瞬间幻化成身形颀长的成年男性。
他望着紧闭的房门,眨了眨眼:“这就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