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被困在这里。
杰森开始思考。
那声来自友人的呼喊暂时压制了那刺耳的笑声，让他有了思考的时间。
这里不是现实，耳中的声音也不是现实。
他已经死了，来到了新的世界，还有了新的身份。
现在的他，是克拉克肯特，也是超人！
“Fuck you！你不能永远控制我！”杰森双目赤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强撑着爬起，试图寻找出路，但这片空间似乎无边无际，也没有任何亮点。
不管他怎么奔跑，都似乎定在原地。
尝试过后，杰森确定了，他是精神被困在这里。
现在，只凭他的力量根本无法逃脱。
“357？357！”杰森试图寻求系统的帮助，但喊出的话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只能让外界的人来打破…
杰森迷迷糊糊地想。
下一刻，刺耳的笑声再度钻进耳朵。
他知道，他即将再次失去掌控。
不，不行！这样会伤到别人。
他必须学会控制！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虎杖悠仁他们。
而且，似乎还离他们越来越近？
不不，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杰森咬紧牙关，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
总算是在最后关头夺回了一点控制权，在悠仁的打击下，他的拳头终于是成功偏离了原先的轨道，避开了他们的身体！
接下来，杰森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他有时候能看到自己，有时候什么都看不到，偶尔能瞥见悠仁他们。
但大多时候，他都一个人蜷缩在黑暗里艰难抵抗尖笑。
偶尔，在看到悠仁他们几个的脸时，他能咬牙掌握一部分身体的行动。
但是，不过短暂一秒。
杰森害怕了。
怕自己会伤到朋友们，怕自己会伤到那些普通人。
他从未如此深刻理地解克拉克对自己的强力束缚，以及布鲁斯在蝙蝠洞囤积氪石的先见之明。
在最后时刻，杰森几乎就要觉得自己要伤到悠仁他们时。
一个奇怪的男人出现了。
他挡住了自己的拳头。
悠仁他们还叫他老师。
他很强。
杰森认识到这一点。
内心先涌现出的情绪不是警惕，而是心安。
太好了，有人能阻止他了。
……
赤红色的能量携带着巨大的斥力，攻向超人。
连带着他的身躯一齐被打到地面。
赫与地面相撞，庞大的能量掀翻一切！
沙土、碎石、草地，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不讲道理的力量掀起，直到那地面被砸出深坑才消散。
“喔～”五条悟随手扔掉眼罩，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深坑。“果然，是超特异啊。”
沙石落地，烟尘散去。
红蓝色的身影站在深坑中央，全身没有一丝伤痕。
没有任何咒力波动，也没看出有异能力发动的征兆。
所以，果然是纯身体素质吗？
五条悟居高临下地看着超人，眼中阴郁凝聚。
还真是会让人想起不好的回忆啊。
下方，吉野顺平完全脱力，式神淀月也随之消失。
好在现在的高度也对他们造不成威胁。
吉野顺平疲惫地靠在钉崎野蔷薇身上，说：“抱歉，维持不了了。”
“没事，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伏黑惠说道。
“伏黑，”钉崎野蔷薇的视线带着浓浓的担忧。“五条老师会赢吗？”
伏黑惠皱着眉：“我不知道。”
五条老师是最强的，他非常清楚这一点。
但超人的强大远超咒术界的认知，那是超脱世界的身体力量。
所以，他不知道谁会赢。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超人能够醒过来。
超人缓缓起身，却在顷刻间如同炮弹一样冲出去，让人完全无法捕捉到他的踪迹。
五条悟收起所有的轻慢，全力以赴。
六眼为他收集周围所有的信息，但唯独没有超人的身影。
是不在？
还是速度快到连六眼都捕捉不到？
大脑疯狂运转，六眼和无下限没有一刻停下。
突然！六眼传来信息！
五条悟迅速瞬移离开，但是，他的瞬移还是抵不过超光速移动！
强大的冲击力在身侧传来，五条悟被这股力道顶飞出去！
好在，无下限为他挡住了攻击。
不然这一下打在他身上，他怕是全身都得粉碎。
他的无下限并不是完全阻隔物体，只是让物体靠近他的距离永远都留有“一点点”。
原理就是那只著名的芝诺龟。
现在，超人正在不断攻击以试探这一点。
究竟是“打不到”，还是“快要打到”。
五条悟从不隐瞒自己的无下限原理，因为他有自信没人能打破。
可现在，他还真有了些担忧。
五条悟立刻瞬移到百米开外，但几乎是在同时，超人也到了他的身边。
他没有无限缩短空间的能力，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家伙的速度比他的瞬移还要快。
那恐怕，是超越光的速度！
这下麻烦了啊。
五条悟一边尽力闪避一边想道。
按照常理来说，他的无下限不可能被打破。
但是，悖论却是可以被破除的。
只要将距离和速度都压缩到极致，那么，那只该死的龟就会被追上。
只是，常人不可能有这种速度。
所以他从不担心无下限会被破开。
可现在…
五条悟的苍蓝之瞳显露出凝重。
搞不好真的要时隔多年再次尝到败北的滋味了。
他再度拉开距离，不再留手，拿出破坏力最大的术式。
五条悟：“术式顺转，苍，术式反转，赫。”
红蓝色的能量碰撞，最终在他手中形成可怕的黑色。
“虚式，「茈」。”
足以切断空间的力量从五条悟的指尖平稳推出，宛如小型黑洞一般，吞噬一切。
所有的所有，全部都被吞没，全部都消失。
没有人能够从这力量下逃脱存活。
没有任何生物能够逃脱黑洞的致命吸引！
五条悟足尖点地，高挑的身影挡住夕阳，在地面上投出长长的阴影。
他仰起头，银色的短发跳动，半掩住那双漂亮的苍蓝色眸子。
他长叹口气，半是抱怨半是兴奋地说：“我总算知道那些老头子为什么这么忌惮你了，你这家伙，还真是超规格的怪物啊。”
话音刚落，那同太阳般耀眼的人轻飘飘落地。
他已经用尽了攻击的手段，可是眼前之人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哪怕有能伤到他的攻击，也会被对方的超光速躲过去。
“哈哈哈，的确是很让人感兴趣的身体，不过，我想结束了。”五条悟竖起手指：“领域展开，无量空…”
超人忽然冲了过来，比他说话的速度还要快。
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五条悟不得不往后退，同时维持着展开领域的手势。
只是转瞬间，他的六眼就告诉他场地已然转到了国外。
极致的速度，极致的距离。
这还真是…最强的大脑头一回没有其他杂乱的思绪，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自保。
无下限开始发出悲鸣，阿基里斯的手即将触碰到乌龟壳。
五条悟的眼睛缓缓睁大。
无下限，要破了！
好在，领域已经完成！
虚无的空间包裹住两人，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又似乎什么都有。
花瓣的凋零、泉水的叮咚、草地的生长。一切信息都传输进来，有用的、无用的，全部一股脑地灌进领域中的人的脑子里。
五条悟双手插兜，轻佻退后。
“我一次性往你的大脑里灌输进了一年的信息量，没有六眼和反转术式的协助，大概脑袋会被烧坏的吧。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躺两天就会恢复的吧。”
他笑着，视线却在触及对面猛地顿住。
眼眸颤动，死死地盯着超人。
他看到了，对方那双恢复清明的眼睛。
相似的蔚蓝眼眸对视。
一双里满是震惊与兴奋，还带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埋怨。
一双里盛着浓浓的歉意，温和的目光似是能包容一切。
庞大如潮水的杂乱信息，反倒盖过了精神控制吗？
这还真是负负得正啊。
不过也正说明，这家伙的大脑，强的可怕！
五条悟嘴唇微微抖动，说不清是惊惧还是兴奋！
最终，是超人先开了口：“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五条悟眨了眨眼，战意与警惕簌的一下退去。
“什么啊，”他喃喃道，表情有些发愣。“原来你这家伙，和我是一样的…”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但以超人的耳力还是捕捉到了。
只是碍于现下的情况，他没时间去探寻这句话背后的真相。
“没事没事，你还没有打破底线，没杀人哦。”五条悟摆摆手。
超人松了口气，他扯出感激的笑：“谢谢你们阻止我。”
五条悟微愣。
这性格，还真是有点好过头了吧。
“抱歉，我得先回车上。”超人在这时急切说道。“有人需要我的帮助。”
五条悟回过神，撤掉了领域，他看着超人说道：“不是都被你打倒了吗？那个咒灵，普通人应该没有威胁了。”
“那不是咒灵。”超人正色道。“那是一位名叫栗山空的咒术师。”
五条悟沉下了眼眸。
“我带你走吧，时间紧迫。”超人向五条悟伸出手，真诚地说。“请相信我。”
犹豫片刻，五条悟终究是搭上了手。
只是几秒钟时间，他们便回到了列车上方。
列车还在线路上行驶，且已经进了城市里。明明都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列车长却还是没有停下。
不对劲。
超级视线扫描完整辆列车，确定了列车长并不在上面。
“列车长不见了。”超人皱起了眉头。
五条悟微眯起眼睛：“列车会有失控的风险，有办法吗？”
“有。”超人说。
只是这一个字，从超人口中说出来格外的有分量。
他将五条悟放在列车上：“那位咒术师就拜托你了。”
五条悟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停下列车？”
超人笑了笑：“刚巧，我会开一点。”
五条悟：“……”
还真是朴实无华的方法。
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
声浪沿着轨道，传到了列车上每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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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里。
瞬间，无数慌乱的声音涌来。
超人面色不变，但眼中的担忧更甚。
五条悟注意到这一点。
心里的猜测越发成型。
超人：“轨道断了，还正好在绝路上…”
明显是有人从中作梗。
不再迟疑，超人飞出去。
“这里就交给你了。”
五条悟蹲下来查看“咒灵”的情况。
六眼拥有破解一切咒术的能力，所以，其他人看不到的，他全部都能看到。
而现在，在他眼中，咒灵不单单再是朱雀的怪物模样。那伪装被抽丝剥茧层层去除，显露出属于人类的样貌。
“看来没错。”五条悟的声音透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和疲惫。“那群烂橘子居然已经堕落到和咒灵合作了吗？”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该因此愤怒还是悲哀。
“哈。”
超人落在了列车前方。
他的目光锁定疾驰而来的列车。
“他要做什么？”有人看到超人的身影，一边惊慌一边疑惑。
“抓紧！”如警钟般的声音响起，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他们下意识地稳固自己。
下一秒，几十吨重的列车直直地撞在超人身上！
红色的靴子嵌入混凝土路基，结实的肱二头肌绷紧！
十多节车厢相互碰撞，车轮与铁轨摩擦出火花！
超人膝盖微屈，再度发力！
生物力场全开，列车的动能越来越小。
他抬眼，热视线扫过部分车轮，瞬间融化一部分铁轨与车轮。
嘎吱嘎吱——
因为惯性而挤压变形的车钩重新咬合。
列车就要停下！
可在这时，变故再生！
第二声爆炸传来，一旁的高塔应声而倒！直直地砸下来！
超人眼神微凛，冰冻呼吸吹出，气流凝结成冰柱，冻住了高塔！
超人低喝一声，单臂彻底停下列车！
足尖轻点，飞到高塔下方，他抬手，竟轻轻松松地将那座高塔扶正回去。
艰难爬起的人们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道翩然降落的身影，以及对方那将列车与高塔当做玩具一样摆弄的行为。
在沉默过后，他们不由得振臂高呼：“超人！”
五条悟立在车顶，六眼没有被物体遮挡。因此，其中的震撼与呆愣一览无遗。
“噗哈哈，”五条悟开怀大笑。“什么啊，这样不是显得幕后黑手的精心策划就像小孩儿的游戏一样幼稚吗。”
从小就被称为神之子的他，或许在此刻遇上了真正的神明。
而这一幕，震撼到的不仅是五条悟以及列车上的人。
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消息传的远比他们想象的快。
……
高楼最顶层，牵着金发萝莉的男人苦着张脸、夹着声音抱怨：“怎么办啊爱丽丝酱，如果这样的人来横滨可怎么对付呢～我可一点都不想跟这样的家伙起冲突。”
金发萝莉瞪他一眼：“林太郎说谎，明明是有点期待他来的。”
…
昏暗的酒吧，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男人喝完杯中的酒，顺手将烟头按在了超人脸上。
…
而高天原之上，众神齐聚。
被尊称为武神的女人在一片寂静中开口：“无碍，作为人类诞生的他是不可能成神的。”
“呼，幸好是这样。不过…这也太高调了，万一影响到了我们…”
“没关系的吧，只要注意别和他产生联系就好。”
“嗯，看来要加大对野良的管控。”
……
虎杖悠仁四人正准备联系辅助监督报告情况，就见空中落下两道身影。
正是消失的超人与五条悟。
啊，还带回来了车上的咒灵。
“哇，你这家伙还真是方便啊，”五条悟拍了拍超人的肩膀。“这种速度岂不是想去哪里都可以瞬间到达？那我岂不是可以随时休假了？哈哈哈。”
超人好脾气地笑笑。
“超人！”恢复了些力气的虎杖悠仁小跑过去。“你恢复了？”
“嗯。”超人愧疚地看着他。“伤到你了，我很抱歉。”
“说什么呢，这完全不是你的错吧。”虎杖悠仁直率地说。“怎么看都是那群咒灵的错。”
“对啊，哪有受害者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的，不要太老好人了。”钉崎野蔷薇说。“不过你还真是厉害啊，我们几个人一起对付你，竟然一点都没有伤到你。就连五条老师都不是你的对手诶。”
“喂喂，老师还在这里哦。”五条悟插嘴道。
“略。”钉崎野蔷薇吐了吐舌头。“来之前还去仙台买了毛豆大福的无良教师没资格抱怨！”
“什…什么！”五条悟满脸震惊。“钉崎你怎么会知道！”
“等等，”他夸张地左右看看。“老师的大福呢！”
钉崎野蔷薇豪气地指着自己：“被我吃了。”
“哈！”五条悟瞪着好看的眼睛。“你居然敢偷吃老师的宝物！”
“好了，钉崎，五条老师，不要再闹了。”伏黑惠成熟地打断两人，又为五条悟递上新的眼罩。“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吧？”
他的指向性很明显，正是两人带回来的咒灵。
五条悟的脸色变得凝重，身为一名教师，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学生扯破咒术界的遮羞布，让他们直面其中最肮脏的一面。
“他是你们的前辈，也是一名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