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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作者:吾鱼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要说白灵和红孩儿怎么认识的。


    那还是白灵从昆仑山学艺归来不久的事情,彼时她初回积累山。


    不去五行山看孙悟空的时候,白灵又觉得有些无聊,又正好她前几天看完孙悟空还有些剩了的糕点。


    干脆想来个野炊,又炸了些鸡块鸡腿,和糕点一块装好,拎了一坛自酿的果酒,再加上一张轻便的吊床。


    没有走得太远,就在附近找了个风景秀丽的山头。


    这里有一处瀑布,周围有树林,林边还有一大片盛开的野花。


    不用法力搭好吊床,躺上面眯一会的功夫,就被一阵细微的咀嚼声和窸窸窣窣的响动吵醒。


    睁眼见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孩,正蹲在她摆放食物的石头旁,毫不客气地抓着她做的蛋挞往嘴里塞。


    那小孩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身体瘦小,头发乱糟糟的,小脸也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却又大又亮,一边飞快地往嘴里塞着糕点,一边时不时地用那双大眼睛偷偷瞄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又有几分掩饰不住的贪吃。


    白灵看着他那副模样只觉得有趣,也没有生气。


    她以为是附近山里的孩子,也没有呵斥,反而柔声开口:“小孩儿,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那小孩听到她的声音,手里塞蛋挞的手不停,整个咽下去后才有些怯生生地看着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孩含糊不清地说道,一边解释手里还不老实又抓了两个鸡块,眼泪说来就来,“我家里是山里的猎户,前些日子跟着爹爹出来打猎,谁知道遇到了一只大老虎,好凶好凶,我和爹爹跑散了,我找了他好几天都没找到,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实在是走不动了,刚才走到这里,看见地上有吃的,我实在忍不住才吃了一些。”


    说着,那小孩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又抽抽噎噎地继续说:“我真的不是故意偷东西吃的,我太饿了呜呜呜!”


    白灵本就心软,见他哭得伤心,又听他说自己是猎户的孩子,与爹爹失散,饿了好几天,哪里还舍得怪他。


    她从吊床上下来,走到小孩身边,从包裹里拿出干净的帕子,帮他擦脸,语气温柔:“别哭了,我不怪你,你看,这里还有很多吃的,你慢慢吃。”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摆放的吃的往小孩面前推了推,还施法弄了水:“先喝点水,慢慢吃,别噎着。”


    小孩见她非但不怪,还对自己这么好,顿时哭得更凶了,不过那哭声很有规律。


    他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然后又试探拿起一块兔子形状的糕点,小口地吃了起来,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时不时地偷偷看白灵一眼,似乎还是有些不安。


    事后想起来那哪是不安,分明是见情况不对准备随时跑路!


    白灵见他吃得香甜,心里也很高兴,还柔声安慰他:“别怕,有我呢,等你吃完了,我帮你一起找你爹爹,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孩听了这话,泪眼汪汪地看着白灵,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狼吞虎咽。


    从那天起,白灵便将这个自称叫“小石头”的小孩带在了身边。


    她带着“小石头”在附近的山林里寻找他所谓的家,可是一连找了好几天,都一无所获。


    这几天里,白灵对“小石头”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给他找干净的衣服换上,给他做美味的食物。


    而“小石头”则表现得对她做的糕点痴迷不已,每次只要一见到糕点,眼睛就亮了,吃得那叫一个香甜,一边吃还一边不停地夸赞:“姐姐做的糕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比我以前吃过的所有东西都好吃!”


    白灵被他夸得心里美滋滋的,见他喜欢,便毫不吝啬,把自己身上带的所有糕点都拿出来给他吃。


    看着“小石头”满足的小模样,她只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磨难。


    然而,寻找家的过程却并不顺利。


    每当白灵问起他家住在哪里,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景物时,“小石头”总是支支吾吾,左说一个“不知道”,右说一个“不记得了”。


    有时候被问急了,他就会露出一副害怕又悲伤的表情,哽咽着说:“恐怕爹爹已经被那老虎吃掉了,我娘也早就病死了,就算找到了家,家里也没人了,我一个人回去,早晚也是饿死!”


    说着,他便会可怜巴巴地看着白灵,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姐姐,你做的东西那么好吃,你人又那么好,我能不能不走了,我能不能跟着你?我什么都会做,我可以帮你干活,给你奉茶倒水,只求你给我一口饭吃,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泪汪汪,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白灵见他实在可怜,想着不如就把他带在身边,左右不缺他吃的。


    再说,这孩子嘴又甜,又这么喜欢吃自己做的糕点,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开心。


    于是,白灵便点头答应了。她收拾好东西,带着“小石头”回到了积累山摩云洞,真的将他留在了身边,让他做了个奉茶的童子。


    在摩云洞里,白灵对“小石头”始终和颜悦色,从未打骂过他。而“小石头”也确实很会讨白灵的欢心,嘴甜得像抹了蜜,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把白灵哄得团团转。


    他最大的爱好,依旧是吃白灵做的糕点,每天都要缠着白灵做给他吃。


    白灵怜惜他年幼,总是有求必应,变着花样地给他做各种好吃。


    那段时间,摩云洞里时常飘着糕点的甜香,还有“小石头”的甜言蜜语,倒也显得十分温馨和睦。


    白灵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个“小石头”的真实身份和他那番话的真假。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小石头”在摩云洞待得越来越自在,白灵也早已将他当作了一个需要呵护的小弟弟。


    直到有一天,万岁狐王在摩云洞设宴,邀请了不少山中的妖王前来相聚,其中便包括了牛魔王。


    万岁狐王设宴,身为女儿的白灵自然要出席。


    她精心准备了不少自己的拿手糕点,作为宴席上的茶点,供客人享用。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众妖王谈笑风生。牛魔王坐在客座上,与万岁狐王推杯换盏,喝得正酣。


    知道他无意间瞥见“小石头”。


    “哎?这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孩儿吗?”牛魔王又惊又喜,声音洪亮,一下子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万岁狐王见状,有些诧异,连忙问道:“牛大哥,这是怎么了?此子乃是我女儿收留的一个童子,怎地成了你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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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牛魔王哪里知道前因后果,出口就是揭穿:“狐弟你有所不知啊!我这孩儿红孩儿,不知跑哪里去玩了,多日不见踪影,我那拙荆铁扇公主,整日在家念叨着他,愁得不行。不想今日竟然在你这洞府里见到了他!你说说你这小子,跑哪里去了?怎么还扮成这副模样,在这里当起了童子?”


    被称作“红孩儿”的小孩,也就是“小石头”,见自己的爹爹突然出现,还当众拆穿了自己的身份,想要躲闪,却被牛魔王一把抓住了后领,动弹不得。


    白灵站在一旁,听到牛魔王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红孩儿?牛魔王的儿子?她猛地看向被牛魔王抓住的“小石头”,只见他此刻在妖王的威压下,恢复原型。


    虽然还是孩童模样,但是看着也比之前年龄大了几岁,身体富态,哪有半分原本的骨瘦如柴!


    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纯真可怜,只剩下被拆穿谎言后的慌乱。


    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那所谓的猎户之子、与爹爹失散、饿了好几天,全都是谎言!


    他根本不是什么可怜的小孩,而是原著那个红孩儿!他当初之所以变成小孩模样,偷吃她的糕点,根本就是故意的!


    白灵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头顶,又羞又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想起自己当初是如何被他那副可怜样子骗得团团转,如何对他百般照顾,如何被他哄得天天给他做糕点吃。


    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依赖和夸赞,恐怕都是他为了能吃到好吃的糕点而故意装出来的!自己竟然被一个人如此戏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好你个红孩儿!”白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红孩儿,声音都有些变调,“你竟然敢骗我!”


    红孩儿被爹爹抓着,又被白灵怒斥,更是无地自容,头埋得更低了,小声嘟囔着:“我只是看你做的糕点好看,想吃,后来也是顺势而为嘛。”


    牛魔王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自己这儿子是跑出来骗吃骗喝来了,还骗到了万岁狐王的洞府里,骗了人家宝贝女儿,他连忙对着白灵和万岁狐王赔罪。


    白灵虽然气得不行,但当着万岁狐王和牛魔王的面,也不好发作得太过分。


    只是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看红孩儿那副蔫了吧唧的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哼!他骗得我好苦!既然找到了爹爹,那就赶紧跟你爹爹回家去吧,我这小小的摩云洞,可容不下你这圣婴大王!”


    而因为被骗这件事太丢脸,白灵后来也没和孙悟空提起过。


    回忆结束,白灵看着眼前孩童模样的红孩儿,再想想当年自己被他骗得团团转的糗事,一股怒气和尴尬再次涌上心头。


    而红孩儿,此刻也认出了白灵。


    当年的事情他本就理亏,此刻在取经路上重逢,又见白灵脸色不善,顿时也有些心虚。


    但他毕竟是一方妖王,又好面子,虽然心里发虚,嘴上却不想认输。


    “你怎么也在这里?”红孩儿率先开口,语气有些不自然。


    心里懊恼,刚才只顾着看队伍中间的和尚,怎么不多看看,要知道有这个小姑奶奶在,他绝对不会自投罗网。


    白灵冷笑一声:“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倒是你,红孩儿,你怎么还这个老样子,喜欢变着小孩模样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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