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翊宸看着自己，顾止渊挑眉：“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楚翊宸摇头：“你当初，为什么成了武将？”
“就你这些心思，若是成了文臣，估计这丞相之位，我可坐不上了。”
“我对这些没兴趣。”
出乎楚翊宸的意料，顾止渊竟真的回答了他这闲来无事的玩笑。
他这才想起来，年轻时的顾止渊乃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纨绔，对朝堂之事丝毫不上心，成日里与江湖人士混在一起，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里。
也正是因此，每次与老侯爷见面都吵的不可开交，直到老侯爷死后才回到京城，但为时已晚。
二人沉默下来，顾止渊起身来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顾止渊总算回过神，本打算与楚翊宸各自回家，却不曾想无意间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楚相。”
听到顾止渊叫自己，楚翊宸抬起头：“怎么？”
“你过来。”
见顾止渊神色不对，楚翊宸连忙放下手中的笔，来到顾止渊身边，顺着顾止渊的目光看了过去。
“这是……秦远恒？”
楚翊宸立刻来了兴趣：“他这时候不是应当在边境，怎么回京城了？”
顾止渊冷哼一声：“估计偷回京城这种事，他做了不少。”
“只是这次，居然被我们给遇到了。”
楼下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秦远恒身后还跟了一个穿着斗篷的男人，看不清楚长相。
“阿阳。”
顾止渊将阿阳叫进来，指了指楼下的秦远恒：“派人跟着他。”
“是。”
顾止渊手下有专门的情报人员，虽说平日里身边只跟着阿阳和十七俩人，但暗中还有不少护卫，那些护卫随便叫出来一个，都是隐藏行踪跟踪的好手。
不多时，一个身着常服的男人从角落里走进人海，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秦远恒身后。
“有消息我会派人告诉你。”
顾止渊收回目光，便向门外走去，楚翊宸回去也没事，便继续留在房间里喝茶。
回到侯府已是将近傍晚，江妩正在院子里逗猫儿，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不见，猫儿已经长大了不少，趴在江妩的怀里抓着衣服上毛茸茸的球。
“在路上遇到了桂花酥。”
顾止渊来到江妩身边，将手里的油皮纸递给江妩，猫儿见到顾止渊挣扎着爬起来，冲着顾止渊便跳了过去。
江妩吓了一跳，好在顾止渊将猫儿稳稳接住，熟练的将猫儿抱在怀里。
看来她走的这段时间，顾止渊将小猫照顾的很好。江妩看破不说破，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跟在顾止渊身后回了房间。
桂花酥还是老味道，桂花的香气在舌尖绽放，江妩满足的眯着眼，直到吃完了一多半才想起正事来。
“对了，侯爷，您能联系到沈先生吗？”
顾止渊疑惑的看向江妩，江妩连忙将今日发生的事说给顾止渊。
“这外边找来的郎中，都不敢说秦若雪到底有没有傻，咱们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顾止渊很快便理解了江妩的意思，一口答应下来，江妩心里高兴，还不等二人再说几句，夏至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姨娘，他醒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江妩自然清楚，闻言立马跟在夏至身后跑了出去，顾止渊也知道此事重大，没怪罪夏至冒冒失失跑进来。
厢房里温暖明亮，江妩为了让云旦加措能恢复好，让府里的小厮重新将房子收拾了一遍。
才刚走进屋子，一阵浓厚的内力涌出，江妩被内力压的一个踉跄，却依旧坚持着走了进去。
“您醒了。”
江妩温柔的声音传来，云旦加措见到江妩，当即愣在了榻上。
像，太像了。
云旦加措一时间失了神，盯着面前的江妩，似是透过江妩，看到了让他思念已久的人儿。
江妩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顾止渊紧随其后走进来，看到江妩额角细密的汗珠，不满的轻啧一声。
“收好你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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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陌生的声音，云旦加措这才猛的回过神，看向一旁的顾止渊。
“竟是你小子。”
看清来人是谁后，云旦加措当即冷哼一声，看着顾止渊的眼神里既有厌恶又带着一丝欣赏。
“好久不见了，雪域圣主。”
顾止渊坐到一旁，客客气气与人打了招呼，倒是给云旦加措惊讶到了。
“可别，我可不想和你经常见。”
云旦加措轻声嘟囔着，又重新看向江妩：“是你将我带过来的。”
闻言，江妩紧张的点了点头，圣主不愿离开冰牢，如今将人带到中原，事先并未征得他的同意，这人……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云旦加措却只是叹了口气：“既如此，那便是老夫命不该绝。”
他本不想再活下去，如今既然被自己的外孙女救了，那便好好活下去吧。
“你可知道，该叫我什么？”
片刻后，云旦加措主动开口，看着江妩的眼里满是慈爱。
江妩楞在原地，一时间没跟上云旦加措的思路，顾止渊见状在一旁小声提醒：“妩儿，还不快叫外祖父。”
闻言，江妩总算回过神，看着面前的看着喜极而泣，看来外祖父总算从那段故事里走出来了。
“外祖父！”
看着眼前的江妩，云旦加措只觉得心里一片柔软，孩子无罪，他虽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淮南王迁怒过孩子，但终究是自己女儿生的，哪里真的舍得不与她相认。
顾止渊见状适时离开，将屋子留给好容易才相认的祖孙二人，自己先回了书房。
在书房里等了近半个时辰，江妩这才蹦蹦跳跳从门外回来，见顾止渊果然在书房，连忙跑到顾止渊身边。
“侯爷，你与外祖父认识？”
顾止渊并不因为江妩打断他处理公务而生气，只放下手中的竹简，认真的回答江妩的疑问。
“我年轻时与他见过几面，若是说认识……”
想到自己年轻时做的那些事，顾止渊抿唇：“也许你外祖父并不想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