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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佛手烧

作者:清荣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怀庆、安王退出,皇帝拉着皇后在榻上坐下,欢喜道:“皇后今日怎么过来了?可是又做了好汤?”


    皇后摇头,“臣妾是来请旨的。”把梦魇准备斋醮的事说了一遍,皇帝立即允了。


    “我让僧录司的正印过来,你直接跟吩咐他就是。”


    “臣妾想麻烦青丘道长。”皇后道。


    “青丘道长?”成安帝点了点额头,“怎么有些耳熟?”


    皇后笑道:“就是那个帮咱俩解签的道长。”


    “他呀!”皇帝恍然,“四十年了,他,他还在京城?”


    皇后点头,“就在白云观。‘龙将飞天,贵不可言’,他的话可是准的。臣妾此次既要再麻烦他,也要感谢他。”


    “故人相见,何其喜也。”皇帝笑道,拍了拍她的手,“一切由皇后安排就是。”


    此事议定,皇后亲自倒了茶给皇帝,道:“怎么想起给萱儿建府邸了?驸马可是有人选了?”


    皇帝点头。


    “哪家后生?”皇后又问。


    “你猜,”皇帝神秘一笑,“猜对了,朕有赏。”


    皇后垂眸半响,轻轻摇头,“妾愚钝,还请陛下告知。”


    皇帝低声吐出一个名字,皇后一怔,“怎么选他?”


    “萱儿喜欢他啊!”皇帝叹了口气,“朕就这么一个女儿,事事总想给她最好的。此事虽有诸多不妥之处,但他是个靠的住的人,对萱儿差不了,就算我不在了,也无妨。”


    “陛下!”皇后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


    “这事你可得保密,切不能走漏风声。”皇帝沉了声音,“特别是不能让他知道。朕不能给他拒绝的机会。”


    甘翎睡到辰时才醒,刚洗漱更衣毕,就听胡同里有吹打之声,伴着笑语熙攘。


    她以为是哪家街坊有喜事,就让青荷去看视,以便准备贺仪。


    青荷片时转回,眉开眼笑地道:“小姐,喜鹊落在咱们家了。——行会会长过来了,要替咱们绣坊挂匾,以彰小姐救弱济孤之义举。”


    话音未落,就听那吹打停在大门外,阿彩匆匆过来,说了同样的话,请甘翎过去,“小姐,大伙等着看呢!好大的匾,八个人抬着!”


    坊门外,人山人海,有刺绣同业,有街坊邻居,有围观路人。


    一见甘翎出来,众人掌声大作,会长赞赏地看着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朗声道:“甘老板,义薄云天,可谓女中豪杰,刺绣行会因君生光,特以重匾为敬。”


    他揭开牌匾上的红绸,“急公好义”四个隶书大字赫然呈现,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此情此景,甘翎已是推卸不得,只好道谢收下,一面请会长同业入内喝茶,一面让万吉给众人分散喜钱。


    “甘老板,可是有事?不妨说出来,让大伙一起参详参详。”倒座里,一盏茶毕,居上首的会长见甘翎面有难色,率直开口。


    甘翎放下茶盏,轻轻一笑,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匾额是不能退的。”客位上的一个同业插话道,“你这绣坊是窄小了些,那匾若不方便挂,可先收着。等你换了大铺面再挂就是。”


    另一个同业附和道:“这是行会一致的决定,你务必接受。”


    “请听我把话说完。”甘翎道,“此案主犯袁美竹是我绣坊的保人,虽出首为公,但到底有恩将仇报之嫌,此匾我受之有愧。”


    将说完,会长等人都笑了起来。


    “甘老板多虑了,大义可灭亲,何况一罪魁耳!”会长道,“至于保人,你也莫要担心。”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保书交给甘翎,“我有个木材商的朋友,姓裴,愿意为你做保,你若同意,就把字签了。”


    甘翎一怔,自己作难万分的事就这样解了!


    她看着保书,就要让青荷取笔墨的,却忽地记起甚么,忍不住问道,“会长,裴记木店,专做木材生意么?”


    “是,他们家一直做这个,快百年了。”会长道,“全国各地都有分号!我跟裴老板同窗,都不愿科举,读了几年书就各自回家承继家业了。”


    他似乎瞧出了甘翎的顾虑,又道:“裴老板人很本分,从不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他做保,跟我做保一样,你尽可放心。”


    话到这个份上了,再不签字可就过分了,甘翎一面道谢,一面提笔蘸墨。


    送走会长一行人,甘翎立即让梅影去通知丁旭,让他无需再为保人之事分心。


    梅影在宫门外守到日暮,才见到匆匆归来的丁旭。


    “如此甚好,不过也要小心,你去把袁记木店查一遍。”丁旭说完,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林茂的衣裳尺寸,让梅影带给甘翎。


    打发走梅影,丁旭入宫复皇后娘娘懿旨,已与青丘道长说好,冬月初一入宫。


    ……


    “怎么又缝衣裳啊!”见甘翎拿布匹,青荷忍不住道,“咱们的衣裳能穿,那么多活计还等着呢!”


    甘翎笑道:“咱们是有了,林将军可还冷着呢!眼瞅着十月了,朔风凛凛的,你忍心把他冻坏了?”


    青荷一怔,半响才道,“宫里发冬衣,冻不着。”


    “宫里只给两套,不过值守时穿,你让他休沐时穿甚么?”


    青荷没再说话。


    甘翎把布缎放到桌上,让青荷选颜色。


    “小姐做主就好。”


    “我的妹妹,你是有心还是无意?”甘翎握住她手,让她看着自己,“你对那林茂,到底怎么想的?说实话!”


    “甚么实话?”青荷低了声音。


    甘翎点了点她的心口,“这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想有甚么用!他连句话都没有,我还能上赶着他不成。”青荷道,声音里有莫名的委屈。


    “我知道了!”甘翎抱了抱她,“你们好久也没见了,等下次见到他,定要问个明白。”


    “不定猴年马月呢,等他做甚么!”青荷道。


    话是这般说,选料子、缝制却是不马虎,不过三日,就缝好了两套夹棉袄裤。


    甘翎正要让青荷给林茂送去的,他却大大咧咧地进了绣坊门。


    “夫人,今日本是将军休沐,但被陛下喊住了,将军就让我先休沐。”见礼毕,他道,“坊中有甚么活,您尽管吩咐。”


    “还真有一件。”甘翎轻轻道,“看见院中的狸花猫了没?”


    “嗯,万吉正在喂食呢!”林茂笑道,“要不是宫里不让,我也想养只玩玩。”


    “那等你成家了就能养了。”甘翎道,“这两只是给闻老板的,你帮我送过去。”


    “好嘞。”林茂应着,看一眼侧旁的青荷,问甘翎,“夫人,我一个武人抱着两只小猫,有些奇怪,您再找个人跟我一起呗!”


    “也是!”甘翎笑道,“那就让青荷同你去。”


    一顿,又道,“今日坊中有主顾来,不便留你用饭,你可不要饿着自己。”


    说着拿出银子给他,林茂自是不收,“刚发了俸银,等我不够花了,再来跟夫人要。”


    看着两人离开,甘翎欣慰地笑了笑,转而记挂起丁旭,林茂能休沐,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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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宁宫的修葺结束了,那陛下喊住他,又是何事?不会又有新差事吧?


    她摇了摇头,开始刺绣。


    一时,万吉过来,说要去给主顾送货,有事吩咐阿彩。


    甘翎想,阿彩一人在前院,又要刺绣又要接待主顾的,定是忙不过来,便也去了前院,两个人有个照应,不会疏漏。


    她刚在倒座绣房坐好,就听有人叩门,阿彩立即去招应,是个新主顾,想定屏风。


    “你们老板在么?我想跟她直接谈。我要的货不少,价钱上需仔细些,你来回传话也累得慌!”


    听见这话,甘翎就起身去了临间客室,笑着对主顾道:“蒙您看顾,在下感谢不尽,不知您要何种纹样的屏风?”


    那主顾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着簇新的锦缎袄裙,戴赤金头饰,妆容精致,一副骄人面孔。


    “是娶新妇用的,但不想用那些莲花、娃娃、喜鹊的图样,太多了,不稀罕。你若能出新图样最好。”她坐在靠背椅上,一面说一面转动手指上的金戒指。


    甘翎略略一想,道:“那用花鸟如何,白头翁与桂花,寓意夫妻富贵荣华一世,可好?”


    “有点儿意思,你先出个样子,我看看。”妇人道。


    “不知您要几幅?”甘翎问。


    “四幅,四个儿子,甚么都得一样,不然就说我偏心。”妇人虽是叹声道,神色却甚是骄傲。


    阿彩有些看不惯,插言道:“请您交一下定钱。四幅是四钱银子,若您不喜欢,退一半给您!”


    “哪有甚么都没见,先交银子的理?”妇人睁眼道,“我向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甘翎刚要开口,就听阿彩又道,“这是我们绣坊的规矩。我们也是被人坑怕了!辛辛苦苦绘出来的样子,别人看一眼,却说不喜欢,一文不付,转身去别家下单子!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我们再不能做,否则就要喝西北风了!”


    “那就先绘一幅。”妇人软了声音,“反正四座屏风是一样的。”


    “那也是四钱银子。”阿彩半步不让,“一幅四用,甚至可以八用,十六用,若真如此,我们可亏大了!”


    妇人忽地笑起来,对甘翎道:“都说甘老板做事精明,果然如此。这小绣娘可跟你全学会了,你千万要小心。”


    甘翎哑然失笑,那妇人拿出块碎银放在桌上,“只多不少,不用秤,就算四钱好了!”


    阿彩拿起来掂了掂,放心道,“绘样四日才出,麻烦您到时再来一趟。”


    妇人点头,“我住西边的剪子胡同,胡同口第一家,若我三日后不来,定是忙忘了,还请你跑一趟。”


    她端起茶盏,刚要喝的,就听甘翎道:“您这戒指好漂亮,好精致,可否让我细细看一下,过过眼瘾。”


    闻言,阿彩甚是纳闷,小姐从来不稀罕甚么首饰,髻上只一根素玉簪,今儿是怎么了?


    她看向甘翎,却见她正紧紧盯住妇人手上的金戒指,目不转睛。


    妇人得意地道:“你倒是好眼力,这戒指用了七钱金子呢!上面的佛手,是拿红宝石雕的,单这宝石,也是价值连城的。”


    她小心地把戒指摘下来,“你可仔细着些!磕碰不得!”


    甘翎拿出丝帕,托过那戒指,细细看了一遍,问道:“真好,敢问您是从哪家金行买的?我想买个小号的。”


    “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妇人拿回戒指,神秘一笑,却不再细说,把茶喝完,就告辞了。


    阿彩送客回来,想问甘翎何以对金戒指生了兴趣,却见她匆匆回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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