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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作者:蒿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要说作为堂堂正三品翰林院学士的女儿,现在的陆谦悦,除了能背上《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这种普罗大众的幼儿读物以外,还有什么优势


    那应该就是傲人出尘的美貌了


    缠在腰上手臂粗的麻绳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双手绑缚在一起,一同延伸向面前豪华的马车。


    在陆谦悦明白昭华公主目的不纯,脱口而出:“不当”


    下一秒,她就连人带麻绳被麻溜地捆在车后面,失去了坐车的权利。


    昭华那双勾起的狐狸眼冲着自己魅惑不定的笑起来,鲜红的指甲撩起额头的珠帘,在眼里越缩越小,宛如一旁描金的熏炉,神秘奢华。


    地面沟壑不平,索性没有下雨,不然黏腻的泥土应该会沾满整个鞋袜。自己艰难地抬脚,落下,抬脚,又落下。


    闷热的天空,身上繁重的衣衫,从发丝中漫溢而出的汗水,淅淅沥沥地从头顶和后背冒出来。妆应该是花的差不多了,陆谦悦心想,自己恐怕是丢尽了颜面。


    按照原主的记忆,唐沐璟一份糕点,用食物相克的道理催出了几个考官身体中的朱砂毒素,陆弘文命丧当场,无处可辩驳。


    因此自己早就准备好了一模一样的糕点,偷换了糕点中原来致死量的□□,用了可以达到吐血昏迷的血桐。


    尽管症状相似,死者能生,自然也就有了辩驳的机会。


    脚底板传来刺痛,陆谦悦想着这具身体的主人陆青意应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困难,自己到来没多久,就已经伤痕累累。


    “叮铃——”铜铃的声音偶尔听一听还觉得清脆,对于炎日下徒步二十公里起步的陆谦悦,堪比另一种酷刑


    铜铃声来源于身后的马车,比公主的小一些,四角都挂着御赐的铜铃。为了通风,马车的门帘被掀起一角,露出的缝隙里刚好是唐沐璟深不可测的侧脸。


    同样是被扣下送大理寺,唐沐璟的待遇可比徒步迁徙的陆谦悦、囚车中拥挤曝晒的大臣们高出了一大截。


    车里甚至还准备了昂贵的筒冰消暑,肃远跪坐在角落里,肩膀挺直坚实,一动不动。


    倒是一旁的肃怙将温好的茶水放在唐沐璟的手边,温和地出声:“这样热的天,旁人满头大汗,早已污浊恶臭。陆姑娘纤纤身量,香汗淋漓,也不失风采。”


    肃怙和肃远明明只差了一个字,两人格外不同,肃远身强力壮,能吃能睡,力能扛鼎,手能抡千斤铁,满身肌肉;肃怙简直瘦得不行,露出的一截手臂和刚种下的树桠子般大,轻轻一折就能断。


    偏偏就他弱不禁风的身体,顶了个颖悟绝伦的脑袋,正所谓过刚易折,过柔易弯,肃怙应该就是那个过慧易夭吧。


    唐沐璟扫了眼一旁的肃怙,将温好的茶水倒在他的身上,睨着眼冷笑:“那你去陪她吧。”


    果然,陆谦悦迎来了新的徒步搭子:刚认识,疑似病秧子,肃怙


    “你好呀,陆姑娘,在下肃怙,主上担心你,派我来陪你走会儿路。”肃怙温和地冲着自己淡淡笑,毫不在乎地卷起拖地上的昂贵袍子,也跟着走起来。


    原先只是唐沐璟的目光会落到前面,现在,肃远也时不时抬头,担忧地看着前面。


    “不用担心,去岁我生了场大病,积了不少寒气,正好今天阳光好,主上让我晒一晒太阳,压压病气。”


    肃怙温柔地安慰着身边的人,倒更像是安慰自己——因为陆谦悦发现对方的嘴唇比自己还要白上了几分。


    “我们不去帮一帮陆姑娘吗?”白鸦顶着后脑勺一根长生辫子,手里头还拿些果脯,一口一口塞了鼓鼓囊囊一嘴巴。


    身下的小马老是在咬系在树干上的缰绳,白鸦从马上下来,安慰似的拍了拍不太习惯口衔铁的小马,抬头望向遥望陆谦悦方向的许沉裕


    主人今天特意和自己骑了半天马,就是为了看一看陆姑娘走到哪里了?


    许沉裕望着远处沉默不语,最后搭箭驻足了许久,终于绷紧肌肉,拉弓驻箭,冲着囚车的方向,白羽撕裂空气,凌厉跃出。


    两侧埋伏的人从山上翻阅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囚车,四人拦车,四人杀人,手起刀落,待到昭华的人反应过来,囚车里面的三人气息奄奄,满车鲜血,幸存活下去的三位又吓晕了过去。


    “从遗落的刀来看,是山匪。杜娘死了,面容和身体都被划烂,难以分辨。”红策将刀和柄分离,又用红绸包紧了锋利的边缘才送上了车。


    昭华的狐狸眼瞟了眼红策手里的赃物,就赶紧让对方扔了去。


    “这下完蛋了,父皇交代我办的差事,都砸了。”昭华叹气,喝了口玉兰红露茶,“快将唐大人请过来,本公主烦得很。”


    “快给本公主揉揉头,疼死了。”说完,昭华躺进身后宫女的怀里。宫女只用了个斜纹日月同天红鹤捕鱼的斜纹缎衣罩着身体,前前后后只用粉金色的丝绸像个礼物似的在腰间和胸口打了个结。


    宫女单腿支起来,让昭华舒适地靠着,低头用柔曼细腻的手指缓缓地按上太阳穴,吐出清凉扑鼻薄荷味道晕染开来,欣兰之音伴随着温热的气体在耳畔喷洒而开:“公主,天气如此热,心火难熄,不如让奴婢帮您凉快凉快?”


    她勾出诱人的舌尖,点了点一旁的薄荷膏,湿漉漉地瞪着大眼睛望向眼前的位高者。


    “公主殿下。”唐沐璟站在马车一侧,合礼道,“既然是山匪,向陛下回报的时候臣也会为您作证。眼下,我们还是早点回大理寺安全点。”


    微微吹起的绿绸缎,伸出一只带着薄荷味的手,纤细高贵,挂着一整串金镯子金链子,手心朝下,挥了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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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沐璟再次合礼貌,震慑之音响亮有力,带着镇定压迫,“死尸暂时放在囚车里,所有人全部上马,陆青意你和肃怙一起到我的马车里来,继续启程大理寺。”


    刚上车,陆谦悦直冲着冰茶的方向坐过去,一连喝了好几杯才缓了过来。


    肃怙还是坐在刚才的角落,手边已经有一杯凉好的茶,不过他还是给自己另倒了一杯。


    “哪个女孩子家像你这样牛饮似的往嘴里灌,”嘴上嫌弃,唐沐璟还是将手里的壶推了过去,“你倒是不客气,整整喝了我三壶茶。”


    擦干嘴角的水,陆谦悦坐端正,拱了拱手:“多谢大人,您赐水之德相较我在梵音楼的救命之恩,应该能相抵一二吧?”


    肃怙笑了,从身后拿出食盒温好的糕点,放在了桌上:“陆小姐请用。”又在陆谦悦吃糕点的第一口时候,阴测测地说了句:“梵音楼内,出卖贞洁也要将主上引下阁楼的不正是陆小姐您吗?”


    什么?


    自己和唐沐璟不是被抓进去的?


    竟然是陆青意引诱了唐沐璟?


    明明入口即化,甜腻异常的糕点此刻在喉口却是怎么也化不开。


    一车人都盯着陆谦悦的表情,肃怙明明露出了和刚才一样温和无害的笑容,此刻却透着化不开的阴深诡谲,比梵音楼黑暗可怖的牢房还要冷上几分。


    “您这么吃惊,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杜娘原本和一道老陈困在了囚车里,山匪行动极快,竟然用死人替换了自己,眼下见着许沉裕的背影,自己喜极而泣。


    “杜娘完成了任务,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顺着猎猎热风,混合着草的腥味和远处牛羊的膻味,许沉裕的声音从上传来:“杜娘,你做得很好。”


    接受到许沉裕的赞赏,杜娘即刻靠近了点眼前的人,用希冀感激的目光看过去:“大人,是您在饥荒之年救了杜娘和孩子,这条命就是您的。”


    自己爱慕着眼前的人,他潇洒温和,春风度人,他善良聪慧,救济贫者,自己愿意为他冒任何的风险。


    “是了,杜娘,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你就自由了。”许沉裕只侧过头,留了半张脸在阴影里。


    “是,是。”杜娘刚合礼低头,就看到胸膛凌空出现了一把细小纤长的匕首,错愕之间,杜娘只看到反光的匕首里的自己,诧异又惊喜。


    “她怎么办?”白鸦摇了摇长生辫上的铃铛,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尸体。


    许沉裕低下头,一眼都没有留给眼前的女子,甚至有些厌弃地望着地上四溅的血渍:“看不出是她就行了。”


    白鸦晃了晃铃铛,用奇怪地语调吹了几声,待到许沉裕和他打马离开以后,无数黑漆漆的乌鸦顺势盘旋而下,冲着那具新鲜的□□发出兴奋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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