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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夜半敲门

作者:蝉衣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乔夏刚一回到家中,便迫不及待地将那卷急冻术在书桌上展开,凝神屏息,将灵识缓缓注入其中。


    卷轴触及灵识,表面那层淡蓝色光华骤然大盛,随即又迅速内敛。整个卷轴的颜色竟逐渐如浸了海水一般,慢慢变成了幽邃的深蓝色。


    一股冰寒刺骨、却又精纯无比的能量波动自卷轴中汹涌而出,并未四散,反而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顺着她与卷轴接触的手指,带着凛冽的寒意,缓缓地攀入她的识海。


    无数细密的冰蓝色符文在她的脑海中流转、组合,演示着这灵符的能量运行轨迹与激发法门——以灵力引动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冰,凝成寒霜束缚敌人,或是直接冻结其行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个冰蓝色符文在她识海中演示完毕,缓缓消散,那股攀入脑海的冰寒能量也如潮水般悄然退去。乔夏缓缓睁开双眼,再看向桌上那已恢复淡蓝、光华内敛的卷轴时,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学习一枚完整的灵符卷轴。有此物相助,果然比先前自己对着灵符范本照猫画虎要快上百倍,灵力轨迹也精准得多。自己照着灵符范本摹写,即便再小心翼翼,也难免会在一些灵力流转的细微之处、能量节点控制上出现偏差,最终成符的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只是,制作这等能够承载传承信息的灵符卷轴,对灵符师本身的精力消耗极大,制作材料更是价值高昂。


    也正因如此,联邦中大多数有志于灵符一道的修炼者,都会想方设法拜入名师门下,或选择军校专门的灵符系读书,以求得系统的指导。但这般深厚的人脉与高昂的开支,显然不是平民家庭所能接触到的。


    看着桌上已平息光彩的急冻术卷轴,乔夏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灵识。不过她自信,有那神秘的《阴蚀诡刻》作为范本,自己也没有必要非在灵符一途上死磕。


    这急冻术的制作方法,对她来说并不难,唯一要说有些麻烦的,就是要考虑如何下笔,才能将灵力在其中的循环做到低损耗。


    乔夏又认真观察了两遍卷轴上的灵符范本,决定先临摹一下试试手。


    记得上次制作“天罗符”时,还余下些许材料。乔夏从储物柜的角落翻找出那半瓶已有些沉淀的灵墨,以及一叠质地略显粗糙的符纸。她取过自己那支常用的符笔,用清水细致地涮了涮,但前端的狼毫因材质不佳,几缕不听话的笔毛还是顽固地分着叉。落笔勾勒时,远不及那日在厘米诺协会灵符工作间里所用的那支符笔来得圆润和顺滑。


    果然是由奢入简难,乔夏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当她聚精会神地将材料摆在面前,提笔悬腕,准备在那符纸上尝试勾勒第一个急冻术的符文时——


    “笃、笃。”


    极轻的两声叩门,毫无征兆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乔夏的即将落下的笔尖忽地一顿,符笔由于这突然出现的悬停,掉下一滴,墨点污了符纸。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门外,再无声息,仿佛那两声敲门只是她的错觉。


    夜色寂寥,窗外只有小雨淅淅沥沥的声响,偶有夜风刮过,吹得老旧的窗框发出“吱呀”的轻吟,在这寂静中反而更添了几分阴森。


    那敲门声,并不用力,只叩了两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若是放在以前,乔夏或许只会皱皱眉,当做是哪个晚归的醉汉摸错了门,不会太过在意。


    但前几日学校假山林中那头诡异出现的魔化金毛犬,让她心中警铃大作。这反常的、试探般的敲门,让她浑身的汗毛都几乎要竖立起来。


    手中符笔慢慢放下,乔夏悄然放出自己的感知,她没有出声,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指尖却已悄然扣住了那枚“阴烛借影”的头骨。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感知警惕地扫向院门。透过窗棂的缝隙向外望去,她依稀看到院门外,一道模糊的的人影正静静伫立,如同融入了黑暗的鬼魅。


    是游荡体!


    乔夏的瞳孔骤然一缩。从其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判断,这赫然又是一只二阶上下的游荡体!在裁决局的的记录中,二阶游荡体在一个区域内一个月出现一两次已算高频,近期这般在人类活动区接二连三地不期而至,透着一股浓浓的反常!


    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只游荡体在叩击了两下门扉之后,竟没有如寻常怪物那般试图撞门或是发出威胁的嘶吼,而是如同人类一般,静静地站在门外,仿佛在耐心等待着屋内之人的回应!


    它……它竟然会模仿人类敲门!


    绝大多数低等游荡体都浑浑噩噩,神智低下,只凭最原始的嗜血本能驱使,是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即便是二阶三阶游荡体,也只以蛮力和凶性示人,顶多知进退,会逃跑,智慧极其有限。可眼前这只,竟展现出完全不符合其等阶的智力水平,这绝非普通游荡体该有的行径!


    来不及细想,一缕微弱的灵力无声注入手中的头骨,乔夏关上灯,身形化作一缕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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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的淡影,悄无声息地自后窗滑出,如夜枭般瞬间融入屋外的重重雨幕。


    ...


    村落寂静,只有冰冷的雨水无声地冲刷着一切,将本就泥泞的小路变得愈发湿滑难行。


    唯有几户人家门前,挂着几盏昏黄的灯泡,在雨雾中散发出朦胧的光晕,却照不透这浓重的夜色,反而将四周的树影拉扯得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平添几分阴森。


    那只游荡体迈着僵硬而迟缓的步伐,在泥泞的小道上留下一个个模糊的脚印,然后很快被雨水模糊。


    它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在村中漫无目的地游荡。漆黑的雨幕成了它最好的掩护,它时不时地在某户人家的门前驻足片刻,然后再次抬起那只干枯、泛着幽绿光泽的手臂,轻轻叩击两下。


    “笃、笃。”


    这一次,它停在了村东头王婶家的院门前。


    昏黄的灯光从王婶家的窗户透出,为这阴冷的雨夜,带来了一丝薄薄的暖意。


    游荡体敲完门,屋内很快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紧接着,窗户上晃动的灯影摇曳不定,一道慢吞吞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门口。


    “老王?你回来了?”一个带着浓浓鼻音、睡意未消的中年女声含糊地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被吵醒的不悦,但更多的是对丈夫突然归家的些许意外,“不是说今天厂里要加夜班吗?怎么这会儿就……又忘带钥匙了?”


    她一边嘟囔着平日里不知数落了多少遍的埋怨,一边趿拉着拖鞋,睡眼惺忪地摸索着走向门边,伸手就要拉开门栓。


    而门外,那只游荡体似乎感知到了屋内逐渐靠近的温热气息,它那模糊不清的五官微微转向门扉,空洞的眼窝深处,两点令人心悸的幽光一闪而逝。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敲打在门前的石阶上。随着“吱呀——”一声轻响,老旧的铁质门栓被缓缓拉开。


    就在王婶的手即将彻底拉开门栓,她那张睡意朦胧的脸庞即将与门外那张非人的恐怖面孔直接对上的那一刹那——


    一道迅捷如电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旁边的院墙之上疾扑而出!


    乔夏一把死死捂住了王婶的嘴,阻止了任何可能惊动门外怪物的尖叫,另一只手臂则如钢筋般紧紧环扣住了她略显丰腴的腰身。用尽全力,将她拖回身后的光下!


    “别开门!”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嘶哑气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与警告,“外面敲门的——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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