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见到他便心虚,赶忙摆手:“我在门口等着便是,进去怕是耽误大师姐为你疗伤!”
宋逢安微微侧身,露出屋内全貌,看着谢宁亮亮的眼睛,犹豫地问她:“你的眼睛恢复了?”
“是啊!”谢宁笑着靠近宋逢安,小声道:“而且因祸得福,现在我感觉我的灵力要回来了。”
宋逢安似是想起了什么,冷着脸转过身,声音闷闷的:“先进来。”
谢宁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房间,见屋内空无一人,试探道:“大师姐呢?我刚才明明看见她进来了呀!”
“走了。”
谢宁听宋逢安的语气硬邦邦地,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随即又抓了抓头发,认命似地对宋逢安道:“你先听我说……”
只见宋逢安正坐在美人榻上,凉凉地抬起眼睛看向她,而她站在门边局促地像个准备听他训话的晚辈。
谢宁在生前便深谙宋逢安软硬不吃的性子,秉承着“一个猴一个拴法”的道理,几步上前入室抢劫般地挤坐在他身边。
“我知道我应该听你的话不乱动,但是情况紧急,在场之人除了我还能有谁替代大师姐?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吧?”
宋逢安眼看她直愣愣坐在自己身边,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听完她这话,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因为你不听我的话而恼火?”
这下轮到谢宁哑火了,大眼睛瞪着宋逢安,干巴巴问道:“还有别的原因?”
“没有。”
宋逢安站起身,给她让出来位置。
谢宁叫住他:“听大师姐说你受了很重的伤?”
宋逢安披上外衫,系好腰带,长发散落铺在身后,扯出一条发带束发,声音依旧凉凉的。
“无碍。”
这下谢宁彻底没话说了,见宋逢安将身后长发松垮垮地拢在一起,还有几缕垂在肩膀上,因为受伤的缘故,手臂无法如平时般使用自如,这下怎么也系不好。
她便起身在宋逢安身后抽出他手中的发带,“我来吧。”
宋逢安的手举在半空,微微停滞,谢宁猛然想起宋逢安似乎不喜与人接触,此番大抵她是头一个要给宋逢安束发的人,动作一下子定格住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宋逢安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随后轻轻“嗯”了一声。
谢宁动了动手,手指灵活穿过他柔软的发,拢起后绑了一个漂亮的结,戴上玉冠。完成后她暗暗咂舌,感叹自己手艺之绝。
而宋逢安则全程看着她面上精彩的表情,不自觉地笑了笑。
谢宁见他昙花一现的笑,俯下身对上他的眼睛,由衷地问道:“宋逢安,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真好看?”
宋逢安一愣,撇开头不去看她。
谢宁又怕把他惹恼了,坐回美人榻边,想让宋逢安消消气,好像有点弄巧成拙,但她向来只会惹事不会办事,只能嘟囔着:“我都为你束发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宋逢安被她大早上这一通闹得没法,只得语气硬邦邦地:“我没有生气。”
谢宁越来越猜不透宋逢安的心思,从前是,现在也是。二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很奇怪,她正想说什么打破这一阵死寂,门便被敲响了。
一瞬间谢宁如释重负,宋逢安起身开门,关宋月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怎么好像听到了你房间里还有别人?找你的?”
宋逢安堵在门口沉默不语,关宋月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了他片刻,随后问他:“怎么不说话?还有,我出门是让你把药涂上,你怎么把衣服穿上了?”
宋逢安虽寡言,但不会装哑巴,她直觉有异,偏了偏头,目光便落在了屋内谢宁的身上。
谢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时会觉得如此尴尬,与关宋月对视上的一瞬间,她“蹭”得一下站起身,“师姐……你来啦?”
关宋月觉得这俩人简直莫名其妙,一个堵着不让她进,另一个在屋里紧张地把床缝都扣大了。
谢宁这话一出来,宋逢安也不挡了,转身进了房间,关宋月站在门外,问道:“我现在能进来了吗?”
“嗯。”
“可以!”
屋内二人异口同声,随即便陷入沉默,关宋月站在门外都能感受到屋内蔓延出来的诡异的氛围。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做了一个违背一剑天掌门的决定,指了指谢宁:“你出来,我有要事和你师父商量。”
谢宁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三步并两步走了出来,看着关宋月关门的背影,谢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便听关宋月的声音从门内穿出来:“你骂徒弟了?”
里面的宋逢安和在外面准备偷听的谢宁:“嗯?”
关宋月继续道:“能把你惹恼的也就以前的谢阿宁独一份,这小徒弟有几分本事。”
此刻谢宁无比庆幸自己跑出来了,倘若此刻他们三人是这样的对话,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难不成要说,大师姐,你口中的那个独一份惹恼宋逢安的谢宁,也是我?
此时,宋逢安的声音传出:“你查到了吗?”
“查了。”关宋月喝了口茶:“二十一道山门关口,我都查了,没有陈宛青来过的痕迹。”
宋逢安凝眉,摇了摇头:“宛君临行前给我们留了传音,他就在此处,消失在了追云阁之内。”
关宋月道:“我尚存意识的时候没有见过他,若他进了追云阁,我一定能感知到他的存在。现在我有两个猜测,要么宛君给你们的传音是错误的,要么他使用了特殊的手段进了全面戒备的追云阁。”
宋逢安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关宋月起身离开,临走时对宋逢安道:“陈宛青的踪迹我会继续留意,但此时追云阁经历雨楼客这一侵扰,最近事情少不了,这里你先住着,旁边是云锦,我记得曾经你们关系还不错?”
“嗯。”
“那正好可以相互照应,我先带着你的小徒弟回去了,她身上的伤可不轻,灵流太乱,我打算带着她去后山待两天。”
后面的对话,谢宁没听清,便感受到门锁摇动,她反应极快,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楼梯口。
关宋月抱着剑下了楼梯便见到谢宁坐在桌前撑着头冲她微微一笑:“大师姐,你来啦?”
“嗯,我和你师父说好了,你一会儿跟我回追云阁。”关宋月横跨过凳,坐在凳子上将剑拍在桌子上。
谢宁心道:这可不行!回了追云阁如何调查雨楼客?况且云锦师兄如今归来,有太多谜团,她一定要弄清楚,不能回追云阁给关宋月添麻烦。
于是便和关宋月说道:“大师姐,我与我师父在一处便是,哪里有徒弟不在师父身边侍奉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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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关宋月笑了一下:“得了吧!宋逢安看着死板吓人,实际上没那么多规矩!”
谢宁怎么觉得听这话有点耳熟呢?然后立刻想起来,这好像就是她以前在一剑天骗关宋月大半夜下山逛夜市的原话。
“大师姐,我师父如今因为我身受重伤,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离开。”谢宁继续推脱。
此时宋逢安正了衣冠,顺着楼梯缓缓下了楼,修真之人耳力都是一等一的绝,自然是听到了谢宁与关宋月的话。
关宋月见他下来,便道:“你这小徒弟怕你,说什么也不愿跟我走。”
谢宁用眼神示意宋逢安,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结果耳边忽然传来宋逢安的声音:“去追云阁。”
她瞪大眼睛,看着宋逢安,他明明没开口啊!
宋逢安有些无奈,继续在她耳边道:“传音。”
谢宁重活一回,没有灵力,无法传音,都快忘了怎么用了,宋逢安这一声传音,才让她想起自己如今恢复了几成灵力,最简单基础的传音肯定能做到。
她问宋逢安:“为什么?”
“陈宛青失踪了。”
谢宁也注意到了自他们抵达追云阁到现在,没有一点陈宛青的音讯,现如今追云阁禁术法场消失,陈宛青若是尚有一丝意识,便能传音给她,但是并没有。
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你怀疑追云阁内有人限制住了宛君。”
宋逢安定定地看着她,耳边声音不断:“不,有人要杀他,这个人藏在追云阁。”
谢宁心下一惊,陈宛青向来与人为善,做事滴水不漏,且身份极高,他若出事,一剑天必会下追杀令举整个修真界之力的追杀对陈宛青不利之人。
没有人会如此不自量力要以整个修真界为敌。
不......有一个人一直在和修真界作对。
她目光对上宋逢安,二人一瞬间,心有灵犀——
雨楼客。
谢宁想了想,又摇摇头,这件事确实是雨楼客能做出来的,但是此番并非他的做事风格,所以,是雨楼客却又不像雨楼客。
传音只在一瞬之间,听关宋月打趣,宋逢安走了过来,对谢宁道:“先回追云阁。”
谢宁暗自腹诽:若没有传音,我才不会听你的。
但面上扬起一笑:“都听师父安排!”
关宋月并非有耐心劝人的人,见谢宁应下,看宋逢安这一身打扮,问道:“去找云锦?”
“嗯。”
“也是,去吧,我们先回去了。”
宋逢安点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谢宁临行前回望站在原地的宋逢安,只见鹤衣大氅衬得他本就清冷的人更加与周遭格格不入,病态的苍白深入谢宁的眼中。
宋逢安抬首望向御剑飞行的谢宁,不含一丝感情的眼中,谢宁竟看到了难得的祈盼。
御剑之人俯仰间便是千里,谢宁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宋逢安的视线之内。
宋逢安见状,收起情绪,打算回屋休息,转身那一瞬间,他耳边传来谢宁含着笑意的声音:“你还会来追云阁找我吗?”
宋逢安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这是传音。
谢宁忘记了传音,他何尝不是呢?
孤独百年,没有人能如今日这般在他耳边轻语。
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