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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作者:枝金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这混账!”


    谢枕年的父亲在他幼年时去世,他这个叔父将他一手养大,也算是他大半个父亲。他教养谢枕年这么多年,他向来从令如流,知错就改,更从未如此目无尊卑过。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求罚?我当然要罚你!罚你忤逆不孝,罚你目无法纪,罚你死不悔改,一错再错!”


    谢朝恩将手中粗长的戒指尺扬起来,重重打在他的膝窝处,在惯性的作用下,谢枕年直接跪下来,跪在祠堂前。


    他轻蹙着眉,但哼都没哼一声。


    紧接着,粗长的戒尺一下一下落在他身上,谢朝恩扬手时,带起一阵风,雷厉凶狠,听得人心惊。


    “是我带他去的!”


    夏穗两只手紧紧拽着谢朝恩的袖子,大喊道。


    虽然她也被吓到了,但是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谢枕年光挨打,更何况,他明明做了好事。


    谢朝恩听到这句话之后,果然停手,瞬间转移了目标。他眯起眼睛看着夏穗,声音也低了几个度:“你说什么?”


    夏穗勉强定了定心神,在他面前跪下,诚恳道:“叔父,我们去花楼,并非是去偷香窃玉,我们是去追查药商线索的。”


    她一五一十地将他们去花楼的事情说清楚。


    算算时间,小桃差不多也该到了。


    她说完,望向门口,不一会儿,小桃就带着她找的那些人过来了。


    夏穗及时道:“叔父,我保证,我方才所说的那些句句属实。那些百姓们全都是被药商所害,买不起药,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离世。王爷为此日夜忧心,好不容易找到药商的线索,不想放过他,才着急忙慌破了规矩。”


    她顿了顿,用膝盖朝前走了一步,离谢朝恩更近些,又朝他磕了个头,额头几乎要抵到他的脚尖。


    谢朝恩看着她倔强坚毅的眼神,心中竟也微微动容,不免向后退了一步。


    “叔父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把他们召到面前来问。”


    此间,谢枕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叔父的神色。


    谢朝恩轻咳一声,大手一挥,让小桃带着那些人过来。小桃办事很靠谱,那几个哭丧的还没有到他们面前,就开始哭了起来。


    哭状极其惨烈,泪如雨下,一个比一个嚎得大声。


    至于该说的话术,夏穗在过来以前已经提前教过他们了。


    “该死的药商!可怜我那老父亲,省吃俭用了一辈子,到头来一瓶金疮药都买不起!”


    “多亏了王爷啊!也就他还顾及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


    “若不是王爷及时出手,这京城的药价不知道要被搅成什么样子!王爷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们边哭边喊,把严肃沉寂的祠堂瞬间变成灵堂,哭声铺天盖地。


    谢朝恩的脸色有些难看,挥挥手,让下人们把他们拉下去。


    哭丧的几人走后,整个祠堂只剩他们三个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谢朝恩负手而立,良久,他走到谢枕年旁边,开口依旧严肃庄重:“事实既是如此,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此事我正在调查。”


    他这么说,谢朝恩立即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不肯对我说,难道是在调查我不成?”


    气氛一时间又剑拔弩张。


    “药商供出背后的人是你,我只是就线索调查而已。”谢枕年抬眸看他,“世人皆为利益所驱逐,谁都不例外。这不是叔父教的吗?”


    谢朝恩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这些年来,他为了谢家,明里暗里确实做过一些不干净的事情,这些事情虽然谢枕年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但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谢朝恩看着他,这个孩子只不过是借用药商这件事情在提醒他罢了。


    他轻叹口气,拂了拂衣袖:“你要查,随你查便是。”


    他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谢枕年背上的伤痕,他方才被气急了,下手很重,此时被他打过的地方已经渗出了微微血痕。


    但他也没说什么,转身便走,只是在路过夏穗时,很快地对她说了一句:“给他上点药。”


    语速很快,要不是夏穗一直提心吊胆地听着他的话,估计连她都听不清楚。


    看他走了,她立即上前去扶谢枕年。


    血痕已经浸透了他后背的衣服,什么话也来不及多说,夏穗拉着他的手便往房中走去。


    她把谢枕年拉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衣服,往后脱时,血肉都已经模糊在一起,粘着衣服,她一点点将衣服沿着伤口扒开,疼得他轻轻抽了口气。


    她昨天晚上才替他擦过背,那么矫健光滑的皮肤,此时被打得如此皮开肉绽,就像是看着一件绝世瓷器在她面前打碎,夏穗心疼极了,竟掉下几滴眼泪来。


    眼泪只要一掉,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努力克制住情绪,吸了吸鼻子。


    但谢枕年还是察觉到了,他微微反头问道:“怎么哭了?”


    夏穗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他:“害怕。”


    “怕血?”


    夏穗摇摇头,谢枕年此时正背对着她,当然没看到。他没见她说话,还以为她是默认了,于是又问道:


    “既然怕血,刚才叔父要打我,你为什么挡在我身前?”


    夏穗抽泣着:“我只是觉得,你明明做了好事,还要挨罚,未免有点太不公正。”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其实又觉得好像不是这个原因。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她此时细细去回想那一刻的心情,潜意识里好像知道,有谢枕年站在她身后,她就不会挨打。


    夏穗替他上了药,又替他完全包扎好,这才抹了抹眼泪,问道:“叔父打你时,你为什么不把真相跟他说呢?非要挨这顿打。”


    谢枕年听出她话中似是有些责怪的语气,微微怔愣了一下,旋即解释道:“关于药商的事我还在查,不管是不是叔父,我我都不想让他提前知晓这件事。”


    ”这么说……我坏了你的计划。”


    谢枕年披着衣裳站起身,淡然说道:“不重要。倒是你,怎么会想到要找那么一帮人?”


    “凡是做过,必留痕迹,何况王爷没戴面罩,万一有人认出你,被叔父知道是迟早的事。我只是以防万一,留个后手。”


    谢枕年笑笑:“演得也太真了,我恍惚以为当真是我救过的人呢。”


    “他们是专门给人哭丧的,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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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天地泣鬼神,看起来也更逼真。”


    “卖惨的那些话,也是你教给他们的?”


    夏穗点了点头。


    她没觉得卖惨有什么可耻的,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装惨总比真惨好。


    她小时候就是靠着卖惨度过来的,她若是不卖惨,那恐怕会惨到去卖。


    “下次别做这种事,叔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若是知道你联合外人骗他,连你也要一起受罚。”


    “我找的人是演的,但是药材价格被哄抬的这件事是真的,总会有受此事影响的百姓,叔父要查,随他去查好了。再说了,如果叔父真的调查此事,不恰好说明他是无辜的,是郭长风在空口冤枉他吗?”


    谢枕年对她这番话不置可否,只是对她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管了。”


    从他叔父的神色和态度上基本可以断定这件事的幕后主谋不是他叔父。恐怕这后面会牵扯到更多的朝廷官员和利益纠纷,谢枕年不想让她卷进来。


    夏穗见他面色凝重,赶紧点点头,她本来也是因为亲眼目睹小桃病倒才如此义愤填膺,既然他有把握解决这件事情,自己还是趁早抽身为妙。


    天色已然全黑,是时候入睡了。


    按照白日的约定,谢枕年该去睡那张小破床。


    但他刚受了伤,夏穗实在不忍心看他裹着凄风苦雨睡在那张床上。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开口问道:“王爷,要不然……”


    话说到一半,她忍不住又住嘴。


    那天晚上被他掐着脖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实在是小命要紧,还是不要他一起睡了。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谢枕年站在原地,耐心地等着她要说的话,但夏穗不再开口。


    良久,他没有等到她的下文,便径直走向那张小破床。


    夏穗望着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才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期待落空的表情。


    他难道是在期待自己邀请他同睡?


    算了,他怎么可能会期待这个。


    要期待也是期待她能主动提出她去睡小破床。


    她脱了衣服,在松软的床上躺下来。


    虽然让伤患去睡小破床有些不太人道,但她必须要让谢枕年认识到他的错误——睡那个小破床真的很难受。


    他如果不亲自体验一下的话,绝对不会知道她昨夜是怎么睡过来的。


    但话又说回来,他毕竟是个大男人,睡那张床恐怕连手脚都张不开吧?


    况且他还有伤在身。


    她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


    夏穗陷在床上,辗转难眠。


    外面隐约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经过了子时了。


    她闭上眼睛,狠了狠心,决心不再考虑这个问题,左右也不是什么多重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应该没事的。


    翌日,耳边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夏穗迷迷糊糊地躺着,小桃没来叫她,现在应该还不到起床的时辰。


    她是被热醒来的。


    而且,还有两条重物压在她身上,一条压在她胸前,另一条压在她腿上,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伸出手,想把胸前的重物推开,却摸到了一只肌肉线条明显的小臂,掌心朝下,正正好搭在她那团柔软的雪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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