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里就这么多了一个孩子,几个人也就这么过着。
平常闻洛情深居简出,除了见闻莺多一点,基本上不大在人前活动,温既明又整日忙着公司的应酬一应事情,回家的次数也少。
闻莺从前可不知道家里公司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忙,底下的各个部门经理总监又不是吃干饭的,应酬更是没有推不开的,闻莺隐约觉得,就是温既明在和母亲闹别扭,这才不愿意回来。
多稀奇,做错事的人反过来怪别人反应大。
按照温既明的行事风格,大抵不是真的不想回家。
只是在闻洛情面前吃了瘪,低不下那个头,觉得有损自己的面子,想要闻洛情先低头向他认个错,再找他回来,从前关系好时,闻洛情或许会这样做。
如今当然不会。
闻莺小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也吵过架,父亲之间的磕磕绊绊再正常不过。温既明便提着行李箱说自己去外地出差,闻洛情在气头上没拦,闻莺……闻莺和小闻屿星在一旁拼积木,两人对父亲的离去视若无睹,那会儿太小,还不知道什么是离家出走。
再者,他们并不觉得父亲不会回来。
后来两人和好,把两个小的狠狠教训了一顿。
闻莺觉得冤枉,温既明反而说得头头是道,看到父母吵架一点儿不劝阻还在一边儿玩,这像话吗!?
一家人关系亲近,这样的教训不过半当作玩笑半当作教育。
闻莺表面低头,心中想的确实若真不想走,哪怕不给台阶也是会留下的。
她好像天生就性子冷。
这话没在温既明面前说,她跟闻洛情说了,闻洛情听了之后没怪她,反说闻莺跟她像。
闻莺听了很高兴。
闻洛情又说她这性子,将来只怕要吃苦,闻莺瘪着嘴说自己不爱吃苦只爱吃甜,闻洛情笑,那只能是让别人吃苦了。
又说这样也好,人生在世总要先顾好自己,再管别人。
她不觉得这样自私,认为连自己也过不好的人还要去管别人未免太蠢。
温既明不回家后,家里就真成了他们三个孩子活动的地方,闻莺作为大姐是真正的话事人,闻屿星则是她的小跟班,至于夏昭野这个游魂一样的存在,勉强算另一个小跟班。
三个人这样不冷不热地相处了下来。
闻屿星还是不待见夏昭野,时不时找他茬儿,频率大幅降低,实在是因为夏昭野不应招,就会显得闻屿星很蠢。
后来温既明也偶尔回来,只是次数明显缩短了。
她不知道温既明有没有私底下见过夏昭野,在她看来,温既明费尽心思也要将他带回家,那就是看重的,不可能一次也不照看他。
闻莺从夏昭野嘴里问不出来。
问他他总说温既明没来见他,闻莺不信。
实际上,温既明确实时不时给夏昭野打电话,也有几次想要带他出去玩,重新弥补一下父子的温情,可惜夏昭野不吃这套,不搭理他。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这父子俩还真没怎么见面。
闻莺有时侯也挺生气,当时说夏昭野他妈得了癌症不过三五月的功夫,这都七个月了还活得好好的,说是私人医院照顾好,她心情好,就多活了点儿日子。
温既明不回家,外面还照顾着个旧情人,这一合计是要养二房的意思。
闻莺替母亲不值,与温既明也越发生份。
闻屿星爹不疼妈不爱,是个唯姐姐主义,见姐姐和爸爸不好,他就也连带着冷眼。
时间一长,闻莺又有了去医院看夏月盈的意思。
没别的,主要想看看她爸往医院跑得勤快与否,跟回家的次数比起来如何。
夏月盈的病入膏肓闻莺可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她还能看到夏昭野身上躲躲藏藏的新伤旧疤,只多不少,有时候他回来时还戴个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索性是在冬天身上穿得厚实,看不出别的。
闻莺一猜就是脸上在他妈妈那儿得了点爱的教育。
不过她到底跟夏昭野没什么关系,他有受虐倾向,他妈妈有什么毛病都与她无关。
闻莺的性格从小就不喜欢窝囊废,见他总遮遮掩掩地带一身伤回来就来气,索性骂了他几次,自己周末也回家少了,眼不见为净。
青春期的少年变化快,如同雨后破土的春笋,闻屿星在这个阶段窜高了十多厘米,夏昭野身高长到近一米八,身形似乎也宽广了许多。
她没仔细看,也懒得看。
越发坚定了夏昭野有病的认知。
又匆匆离开家。
那会儿开春了,闻莺又大了一岁,她在学校关于设计的比赛十分顺利,赢得了一个省级的“绿色建筑概念奖”,后因为这个设计又被邀请到了一个同样是建筑设计爱好的小组,里面全是学霸。闻莺的专业功底在里面不算最佳,但胜在她会的多,来来回回认识的人也多,又能拉投资,折腾折腾着竟然成了这帮人的主心骨,成立了他们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设计室初初成立,他们的着眼点先是本校,闻莺带头和国际部那边谈了个合作。
寒假的时间都拿来忙了,回家的次数便也不多。
直到某日,闻莺接到了闻屿星的电话,语气亢奋又着急,说不清他是担心还是高兴,话音还带着点心有余悸的颤抖:“姐你快回来,那个野种闯大祸了,被爸打了个半死拖回来的!”
闻莺当时正被设计概念烦得头大,乍一听这话,还以为闻屿星没睡醒在说胡话。
那可是夏昭野,能多跟温既明说一句温既明都得乐三天吧。
除非温既明突然变态了,不然怎么突然变成暴力狂还家暴他的宝贝儿子。
……也不是不可能。
谁知道温既明这几个月一直不回家在想什么。
闻莺跟组里其他人招呼了一声,一踩油门擦着限速的边儿往望水别墅赶去。
一推门,就见她那在家里小霸王似的弟弟讳莫如深地往楼上一个方向看去,地上还真有点残余血迹,佣人在清理客厅的脏污,整个别墅内气氛降到了一种诡异的冰点。
闻屿星见闻莺回来了才松了一口气:“老姐你可算回来了,妈刚生了好大的气。”
闻莺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爸不知道从哪儿扛着被他打得半死的野种回来,直接往二楼去了,我听见爸一直骂他说要是不想活了他现在就让他死,你说爸不把他送去医院是不是故意的呀?哦哦然后他们吵到了妈妈,妈妈就出来让人叫了医生去野种的房间,爸也不敢大声说话了。”
闻屿星磕磕绊绊说完,又看向闻莺:“姐,爸对他儿子都这样,以后不会也打我吧。”
他哭丧着一张脸:“我可比夏昭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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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差远了。”
闻莺将他往怀中一揽,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脑上按他在怀中:“别怕,姐姐回来了,应该是出什么事儿了,爸会不会动手你不知道吗?”
闻屿星仰头看她:“姐。”
闻莺胡乱揉了揉他炸毛的头发:“别怕啊,姐去楼上看看。”
闻屿星不放她走,使劲儿抱住她的腰:“不行,爸正生气呢,万一你被带累了怎么办?”
见自己劝她不住,闻屿星只好皱着鼻子:“那我跟你一起上去。”
夏昭野的房门外,闻莺敲敲门,房间内很安静,过了半分钟,是黑着脸的温既明来开门,半裸着的夏昭野躺在床上,身上青红一片伤,是那种打击出来的伤口。
温既明适时挡在她面前,解释道:“受了点儿伤,范医生正给他上药呢。”
床上躺着的少年安安静静,好像没听见门口的声音,也没回头看过来,范医生专注上药的动作。
“怕什么啊爸?我是他姐有什么不能看的。”
闻莺绕过温既明往里面走去,闻屿星就紧紧跟在她身后。
饶是闻莺做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夏昭野身上眼中的伤给吓得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怎么回事?”
难怪闻屿星会被吓到。
这身上的伤可不像是一时生气能打出来,更像是想要对方的命。
夏昭野身上这些伤本来就疼,范医生给他清理伤口时,他额上直冒冷汗,疼到大脑皮层都跟着狠狠颤抖,几乎没什么精神分给房间内的其他动静。
闻莺的声音一响起,他下意识往她的方向看过去,又反应过来什么,很快心虚转头。
不敢同闻莺对视。
耳根子开始泛红。
说起这个温既明就来气:“还能是什么!一时没盯住竟然就学坏了跟人家打黑拳,家里是缺你钱了还是缺你口饭,竟然要委屈你去外面挨打赚钱。”
“不是我的钱。”
夏昭野声音近乎虚无道。
其实也就输了这一次,之前都是赢着的所以才轻敌了。
闻莺还是听见了。
很快想明白夏昭野的脑回路,闻莺笑了,真有意思啊夏昭野。
她说呢哪个妈生气能把自己儿子打成那样,大冷天的还要护着脸上的伤。难怪这阵子夏昭野往自己跟前凑得不太勤了,原来是怕被她发现真相。
闻莺以为的怂货原来不过是个蠢货。
记忆里十五六岁的少年骨架尚且单薄,夏昭野却强硬地撑开了薄肌,锁骨到肩峰的线条早已不再是少年人脆弱的线条,他因痛而微微紧绷的胸膛像一张被撑开的弓,汗湿的肌肤与新鲜淤青上泛着的硫黄色交错在闻莺眼前出现。
半苍白的面容也和之前不大一样,分明还是少年人的笨拙,闻莺却在他与以往一样的倔强中看出了些成长。
真是出息了。
她一段日子没关注,那个话也讲不清楚的夏昭野都能出去打架了。
“行了事已至此好好让他养伤吧。”闻莺淡淡道,“爸你也别生气了,他脑子犯浑呢。”
温既明在儿子这里动了怒,又得到了女儿难得的一句安慰,稍稍宽心。
“你但凡有点儿脑子,就该知道等你上完大学赚得钱更多,留着命到那时候再想着跟人一笔勾销吧。”
说完,闻莺领着闻屿星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