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直接走到了商务车的后排座位,用力拉开车门。
宋淮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羡给拽了下去,然后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宋知卿惊呼了一声,赶紧打开车门下去。
“阿羡!”
沈羡是怒极了,这一拳头的力道很大,宋淮序被他打得踉跄了一下,唇角都裂开了,溢出来了丝丝鲜血。
他捂着被打的脸,抬起头来,站定身子,盯着沈羡。
宋知卿感觉他那个眼神像是要打回去,赶紧冲到两个人的中间。
她拉着沈羡的手,紧张地问:“疼不疼?”
明明是他被打了,她却问沈羡的手疼不疼。宋淮序听到这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呕出来。
沈羡的目光转移到宋知卿的脸上,眼中的暴虐才逐渐平静下来,他摸了摸宋知卿的脸,温声问:“不疼,你还好吗?”
“我很好。”
宋知卿知道沈羡肯定是吓坏了,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背,没有看宋淮序一眼。
“我们回去吧,还有婚礼呢。”
沈羡最后警告地看了一眼宋淮序,仿佛在说:还有下次弄死你。
宋淮序舔了舔唇角,鲜血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他心有不甘。
“宋知卿!”
宋知卿的足下一顿。
沈羡也停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她。
“你忘了你的承诺吗?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除非我不要你,你不会离开我的!”
宋淮序在她的身后嘶哑着嗓子强调。
“你都忘了吗?我们是二十多年的感情啊,不是十天二十天,几乎都渗透进了彼此的生命里,你都能割舍得掉吗?”
沈羡听到宋淮序的话,心中的嫉妒翻江倒海,但是他表面上自然云淡风轻,只是在看宋知卿的时候,呼吸紧了紧。
宋知卿心中深深的无力感,她闭了闭眼睛,眼角有泪珠滚落。
她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泪,转身看着宋淮序。
“是你先背弃的,我宋知卿以前是蠢了点儿,但我不是犯贱。”
“宋淮序,我不爱你了。是,把你从我的生命中剔除出去,几乎要了我半条命,但我不是因为对你的感情而难受痛苦,我是为我自己曾经的天真愚蠢而感到悲哀。”
“我要结婚了,我的老公是沈羡,以后,我和你,和宋家都再无干系。”
宋知卿坚定地握着沈羡的手。
沈羡回握着她。
两个人十指相扣。
宋淮序的心在滴血。
越野车在道路上行驶,后视镜里,宋淮序的身影越来越小,不断后退的景色,就像是这二十多年的宋淮序的羁绊纠缠,一点一点地在她的世界里流逝。
经过这么一折腾,婚礼的仪式改到了晚上,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新郎新娘入场。
苏禾在下方给宋知卿拍照,手机拍到了靠近宴会厅门口的角落,她看见了宋淮序,微微皱眉。
她担心宋淮序还想要整什么幺蛾子,正准备要过去的时候,司仪请新郎新娘接吻。
现场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苏禾看了一眼台上,沈羡吻了宋知卿的额头。
再回头来看,就不见了宋淮序的身影,仿佛刚才只是一场错觉。
宁宁刚才上台去送戒指了,这会儿刚下台来,乔南州过去将她抱起来,发现苏禾盯着宴会厅的门口看,过来问。
“怎么了?”
苏禾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妈妈,新娘子真好看,等你和爸爸结婚,我也要给你们当花童,我要当爸爸妈妈幸福的传递使。”
苏禾笑了一下,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好啊。”
“宝贝不仅是爸爸妈妈幸福的传递使,还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乔南州抱着女儿,揽着老婆的肩膀。
婚礼仪式结束后,乔南州他们兄弟几个帮着去挡酒,宋知卿酒量不好,喝了一些已经有点脸色发红,微微醺。
沈羡让她别喝了,然后苏禾扶着她去休息室里,请酒店送过来了一碗醒酒汤,喝过以后稍微好些了。
“阿禾。”宋知卿靠着苏禾的肩膀,双手环着她的腰,半眯着眼睛。
“嗯?”
“我结婚了。”
苏禾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是呀,我们卿卿结婚了。”
“我以前想过和宋淮序结婚的……”
宋知卿把脸埋在苏禾的肩膀,苏禾感到了一片湿润。
“可是他不配!”
今天宋淮序的出现还是让宋知卿感伤。
“沈羡很好。”苏禾安慰她。
宋知卿嘿嘿地笑了两声:“我当然知道我老公很好,我以后也是有家的人了。”
宋知卿和沈羡两个人凑不出完整的家庭,所以他们自己组成了新的家庭。
“阿禾,你也要幸福,我们都要幸福。”
“嗯好,我们都会幸福。”
宋知卿睡着了。
沈羡进来的时候,苏禾手指扣了扣唇:“嘘……”
沈羡的脚步放轻,来到沙发面前,蹲下来,看着宋知卿的睡颜,唇角勾起浅浅的笑。
“阿羡~”
宋知卿迷迷糊糊睁了睁眼睛,下意识地往他的怀里钻。
沈羡赶紧搂着她,免得她滚下来摔了。
“乖乖,我们回家了。”
宋知卿在沈羡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哼哼唧唧地嘟哝。
“我们有家了,要回家。”
苏禾出去,走廊里碰到从洗手间出来的秦优。
她工作忙,差不多是婚礼快结束了才来的,随了份子钱,简单吃了几口饭菜,苏禾替宋知卿接待的她。
“要回去了吗?”苏禾走过去。
秦优温柔地笑了笑:“是呀,天天还在家等我呢。”
她已经和蒋博宇离婚了,现在带着儿子住在她自己买的公寓里。
“我送送你吧。”
苏禾送秦优出去,蒋博宇在外面抽烟。
男人半张脸笼罩在袅袅升起的烟雾里,看见秦优的时候,目光明显一顿。
苏禾暗恼,早知道不走这条路了。
今天秦优来,她接待的时候都是避开蒋博宇的。
蒋博宇离婚不是自愿的,是形势所迫,秦优几乎是求着他放她走,仿佛他不离婚是一种罪过。
这是他们离婚以后第一次见面。
平常他想见儿子,秦优都是让保姆把孩子送过去,她不会出现。
秦优倒是面色淡定,目不斜视地从蒋博宇的面前经过。
“阿禾,我先走啦。”
秦优上了车,苏禾跟她道别。
回头看见,蒋博宇的目光盯着秦优离去的方向。
他掐灭了烟,走到苏禾的面前:“苏禾,我能请你帮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