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想和欣欣结婚。"李航宇开着免提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声音在客厅里格外清晰。
"订婚可以，结婚休想。"张诚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坐在沙发上的欣欣和大年同时撇了撇嘴，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大年甚至用口型对欣欣说了句："我就说吧？"
李航宇抓了抓头发："爸，部队批的恋爱报告下来了..."
"恋爱报告而已！"张诚的嗓门突然提高，"我闺女才大二！你知道现在的平均结婚年龄是多少吗？28.6岁！"
大年突然凑到手机前："爸，你什么时候查的百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邵秀秀憋笑的声音："你爸早就查了..."
"咳咳！"张诚强行打断，"反正订婚可以商量，结婚必须等欣欣毕业！"
欣欣突然抢过手机："爸！我都大二了，你还把我当小孩啊？"
"在我这你永远是小孩！"张诚的声调又拔高了八度，"你没毕业前，结婚想都别想！"
李航宇赶紧打圆场："爸您别急，那我们先订婚，结婚的事等毕业再说..."
"这还差不多。"张诚语气稍缓。
"爸，那我什么时候带父母过去谈订婚的事？"李航宇小心的试探。
"用不着！"张诚的拒绝像堵墙，"电话里说就行！"
李父接过手机："亲家，我觉得吧，俩孩子可以先领证，等欣欣毕业再办婚礼嘛..."
"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张诚的声音震得手机发颤，"想都别想！"
李母赶紧打圆场："那订婚的话，我们过去当面谈..."
"别过来！"张诚直接打断，"我闺女还小！要是哪天不跟你儿子谈了，被别人知道订过婚多不好！"
背景音里突然传来邵秀秀的声音："千万别他家人过来，谁知道他俩会不会分..."
李航宇赶紧打断："爸，那彩礼..."
"八万八！"张诚语气稍缓，"等结婚再给！订婚就给一万一，讨个万里挑一的好彩头！"
李父在纸上记着数字："那三金..."
"不要！"张诚斩钉截铁，"等毕业再说！现在买这些，不是咒我闺女学业不顺吗？"
"亲家，我们现在把订婚的一万一给欣欣可以吗？"李母搓着手问道。
电话那头张诚的声音干脆利落："可以。但是别的不要。"突然提高嗓门，"大年过来！"
"哎爸，我在边上呢！"大年一个箭步凑到手机前。
"看着你姐，除了这1万1，其他什么都不能收。"张诚的语气像在布置军事任务。
大年立刻挺直腰板："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那挂了吧。"
电话刚断，李父长舒一口气："这就算订婚成功了？"
大年晃了晃手指："叔，您得把订婚的一万一真给我姐才算成功。"
"我现在就去银行取钱！"李母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李乃玉撇撇嘴："这订婚好敷衍呀..."
"这不是怕你二哥跟我二姐哪天分了嘛，"大年老气横秋地解释，"所以订婚越简单越好。"
李航宇一把搂住欣欣的肩膀："我才不会分！等欣欣毕业我们就领证！"
被夹在中间的欣欣无语望天，忽然觉得自己的终身大事明明挺重要的事儿，被这群人搞得既草率又热闹。
取完钱回家的路上，李母脚步一转，拐进了大儿子李宇航家。
"妈？你怎么来了？"正在阳台晾衣服的大嫂连忙擦着手迎出来。
李母把装着现金的包往茶几上一放："找你俩商量点事。"她把李航宇订婚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大嫂听完直摇头："欣欣家这是一点也不看好他俩能结婚啊。"
"怎么会？"李母急了，"他爸都同意订婚了！"
李宇航抱着小儿子道："谁家订婚不办酒席的？双方父母连面都不见？这不就是走个过场嘛。"
李母攥紧了包带子："那现在怎么办？你弟可是真喜欢欣欣..."
"妈，您得大方点。"大嫂挨着婆婆坐下，"除了1万1的彩礼，再包个六千六的见面红包。"
"六千六？"李母倒吸一口气，盘算着存折余额。
大嫂拍拍她的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欣欣长得俊，家里有山头有农场还有医院，大姐考上新加坡名校，三妹在科大少年班，小弟又这么机灵..."压低声音，"二弟找人家真是高攀了。"
李宇航点头附和："就这两天，您和爸得把欣欣当菩萨供着。"
"我们真是当祖宗供着呢！"李母掰着手指头数，"新床单新被罩，顿顿六个菜，连洗脚盆都买的粉色的..."
"那就对了。"李宇航一针见血，"二弟不能没有欣欣，但欣欣可以没有二弟。"
大嫂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您回去赶紧把咱家相册里航宇跟他前女友的照片藏起来！"
李母猛地站起来："哎哟！那本相册就摆在电视柜上！"说着就要往外冲。
李宇航赶紧拦住："妈！钱！"他把落在茶几上的包塞给母亲，看着老太太风风火火跑远的背影，转头对妻子叹气："咱家这是娶媳妇还是请祖宗啊？"
大嫂笑着戳他额头："人家能帮你弟，祖宗就祖宗吧！"
李母风风火火回到家，先把那本相册锁进自己衣柜，又从抽屉里翻出两个烫金红包袋。她往其中一个塞进一万一的彩礼钱，另一个则仔细数了六千六百元。
"欣欣啊，"李母拿着两个红包回到客厅，脸上堆着笑，"这是彩礼，这个是见面礼。"
欣欣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彩礼红包："阿姨，彩礼我收了，见面红包真不用..."
"那不行！"李母直接把第二个红包往她怀里塞，"这是规矩！"
李航宇也凑过来："拿着吧，女朋友上门都有的。"
欣欣摸着鼓鼓的红包，小声说："这...有点太厚了..."
"没事儿！"李航宇不由分说把红包塞进她外套口袋，"回头我带你去买几套新衣服就花完了。"
大年啃着苹果晃过来："二姐你就拿着吧，咱们那边新媳妇上门也有见面礼的。"他眨眨眼。
欣欣最终还是把红包收进包里。
李航宇，李母，李父齐齐松了口气，收了钱，这婚算是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