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恬恬就甩下一句"我不跟土鳖说话"，砰地关上卧室门。夕夕吐了吐舌头，瘫在沙发上："大姐气得不轻啊。"
欣欣扶着玄关墙，弯腰脱下高跟鞋，脚踝微微发红："以后再也不穿了，累死了。"
李航宇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就是，以后别穿了。"
夕夕立刻捕捉到关键词，眼睛一亮："李航宇，你是怕二姐穿高跟鞋跟你一样高，你没面子吧？"
"瞎说什么！"李航宇耳根发红，手却稳稳托着欣欣的手肘，"我是怕她累！"
欣欣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故意踮起脚——她本就身材高挑，加上高跟鞋的加持，几乎与他一米七八的身高齐平。
李航宇喉结动了动，却嘴硬："再、再高我也能扶住..."
"得了吧，"夕夕抓起抱枕砸过去，"今天二姐穿高跟鞋，我看见你偷偷垫脚走路了！"
"胡说八道！"李航宇炸毛。
卧室门突然打开，恬恬冷着脸扔出一本《建筑学入门》："都给我看！看完写八百字观后感！"
书"啪"地砸在李航宇胸口，他手忙脚乱接住，却见欣欣已经赤脚踩上他的脚背，借力凑到他耳边："以后...我穿平底鞋。"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李航宇瞬间忘了反驳夕夕，脑子里噼里啪啦炸开小烟花。
夕夕看到沙发上的礼物盒，三两下拆开包装，拎起那件藕粉色旗袍夸张地晃了晃："哇哦~李航宇你下血本了啊！几千块的衣服说买就买。"
李航宇耳根发烫，伸手想抢："别乱摸！"
"二姐！"夕夕灵活地躲开，把旗袍往欣欣怀里塞，"快去卧室换上试试！"
欣欣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脚还搁在李航宇腿上："不去，累。"
"那先歇会儿，"李航宇立刻接话，手法专业地给她揉脚踝，"一会儿不累了再试。"
夕夕盘腿坐在地毯上，托腮坏笑："我二姐的意思是——今、天、不、会、换、了！"她一字一顿，"某些人今天没眼福咯~"
李航宇顿时垮下脸，狗狗眼可怜巴巴地望向欣欣。欣欣故意偏头看窗外，唇角却翘起小小的弧度。
"不过嘛..."夕夕突然蹦起来，把旗袍往肩上一搭，"我可以勉为其难..."
"放下！"李航宇和欣欣同时喝道。
恬恬的卧室门猛地打开，一本《建筑结构学》精准砸中夕夕的脑袋："吵死了！"
夕夕抱头哀嚎，旗袍轻飘飘落回礼盒。李航宇趁机把盒子藏到身后，凑近欣欣耳边："明天...穿给我看？"
欣欣屈起手指弹他额头："看你表现。"
夕夕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给许哲远发消息：“救命！我长针眼了！”
夕夕抬头又看了眼沙发上那对——李航宇正捧着欣欣的脚傻笑，而欣欣的指尖，已经无意识地缠上了他的衣角。
"啧，"她撇撇嘴，又补发一条：“李航宇有毛病，喜欢捧着我二姐的脚傻笑。”
夕阳的余晖透过纱帘，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亲密得像是本就该在一起。
而卧室里，恬恬第n次后悔——
为什么要带这群土鳖去看展？
为什么自己是学建筑的？
为什么...要当大姐？
半小时后，恬恬推开卧室门时，脸上的寒霜已经消了大半。她扫了眼沙发上腻歪的两人，淡淡道："晚上不做饭了，出去吃。"
欣欣正低头回消息："我刚给姑姑姑父发消息了，咱们一会儿直接去餐厅。"夕夕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哇！二姐你这是迫不及待带李航宇见家长啊？"
"以后他就没机会出来了，"欣欣面不改色地锁屏，"今天凑巧而已。"
李航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犹豫道："我要不要换身正式点的衣服？"
欣欣回头瞥他一眼："去哪里换？回部队吗？开车来回两小时，你是打算让姑姑姑父等到晚饭变宵夜？"
"那...我去买点礼物吧？空手上门多不好。"
"不用，"欣欣轻飘飘道，"待会儿你负责结账就行。"
夕夕从沙发上探出头，笑嘻嘻地戳破："李航宇，你紧张啊？手都攥成拳头了。"
李航宇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无意识掐进了掌心。他干咳一声，强装镇定："谁紧张了？我这是...在模拟战术手势。"
欣欣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行了，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她的指尖温热，力道不重，却莫名让李航宇紧绷的神经松了几分。
"就是，"夕夕蹦过来添乱，"大不了被姑姑用扫帚打出来嘛~反正你脸皮厚！"
欣欣一个眼刀飞过去，夕夕立刻缩脖子。
欣欣拉住李航宇的手："你放轻松，我姑父跟你同姓，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
李航宇喉结动了动："你姑姑..."
"张艳，跟我爸是亲兄妹。"欣欣掰着手指数，"她家有个表弟叫李士霆，姑父李志林自己开了个装修公司——跟大姐算是同行。"
李航宇小声问："你姑姑姑父...有什么忌讳吗？"
"姑父爱喝茶。"欣欣帮他翻正衣领，"姑姑最近在减肥，别点甜食。还有啊，姑姑和姑父也住在这个小区，"欣欣顿了顿说，"不过他家是三室一厅，比我们这大两倍。"
李航宇：“那你们住的这个小房子是姑姑帮忙租的？”
"不是，这个房子是我爸买的。"欣欣握住他的手，"不过是姑姑劝他买的，现在还还着贷款呢！"
李航宇捏了捏她的手："那...姑姑姑父知道我们的事吗？"
"知道啊，"欣欣笑出声，"姑姑还说，等你有空了见见你呢。"
恬恬倚在门上："欣欣，跟李航宇讲完姑姑家的事了吗？讲完了我们出发吧。"
欣欣从沙发上站起来，顺手把李航宇也拽了起来："都说完了，走吧。"
李航宇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小声问："真不用买点东西？空着手去不太好吧……"
恬恬瞥了他一眼："不用，去饭店吃饭，拎了东西放哪里。"
夕夕从房间里蹦出来，手里还抓了包薯片："李航宇，你要是紧张，我可以教你一招——"
"什么？"
"见到姑姑先鞠个躬，喊声领导好！"
欣欣一巴掌拍掉夕夕手里的薯片："别听她瞎说。"
李航宇深吸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走……走吧。"
欣欣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忍不住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放松点，姑姑又不会吃了你。"
夕夕跟在后面，掏出手机偷偷录像，嘴里还配音："各位观众，现在是空军飞行员李航宇同志首次敌后侦察实况……"
恬恬回头瞪她："再捣乱你就别去了。"
夕夕立刻闭嘴，但手指还在手机上飞快打字，显然是在实时直播给某个不在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