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内，军医王恪用直勾勾的眼睛盯着李航宇，他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恐怖分子。
"交出来吧。"王恪伸出手，"剩下的提神药。"
李航宇装傻："没了，就那一瓶。"
王恪冷笑一声，转头朝门外喊："指导员！"
指导员黑着脸走进来，作训服上还沾着昨晚呕吐的痕迹："李航宇，别逼我带人去你宿舍搜。"
李航宇肩膀一垮，不情不愿地从作训服内兜又摸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瓶身上的"张"字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就这两瓶了，真没了！"他心疼得嘴角直抽抽，"我媳妇千叮咛万嘱咐让我随身带着的..."
王恪如临大敌地用密封袋装好瓷瓶，突然眼睛一亮："这东西有点意思...联系方式给一下。"
李航宇眼珠一转，飞快写下夕夕的电话："找我小姨子就行，这玩意儿绝对是她塞的。"
走出医务室时，他听见王恪正在打电话："您好，是张小姐吗？关于那个提神配方，我们想..."
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声音："我姓邵，你打错了！”然后电话就被挂掉了。
"李航宇！你给我进来！"
王恪的怒吼震得医务室玻璃嗡嗡作响。李航宇硬着头皮推开门，迎面飞来一本《临床药理学》，他偏头躲过。
"解释一下！"王恪气得眉毛直翘，"你小姨子为什么说她姓邵不姓张？！"
李航宇挠头："啊...忘了说，她跟我丈母娘姓。"见军医又要扔书，赶紧补充，"大名叫邵立扬，中科大少年班的，七岁就开始跟着她奶奶学医！"
"你早不说？！"王恪拍案而起，指着密封袋里的小瓷瓶，"我还没说这个呢，她直接就给我挂了！"
许哲远揉着鼻子插嘴："那个...她挂电话可快了，习惯就好。"
"重点是这个吗？！"王恪抓起血压计要砸，突然顿住，"等等…邵立扬？"
他猛地开始翻桌上的医学书籍，"我肯定见过这个名字，好耳熟。"
“那你慢慢找，我先走了！”李航宇转身逃了出去。
走廊上，张垚凑过来幸灾乐祸道："你把你小姨子卖了？许哲远知道吗？"
李航宇望天："我这是为医学做贡献..."
医务室，王恪终于打通了夕夕的手机。
夕夕的电话开着免提，清脆的笑声在医务室里回荡："活该，李航宇他手也太贱了！三瓶里就一瓶是我研制的，他偏能精准选中！"
王恪扶了扶眼镜，忍不住插嘴："等等...另外两瓶正常的什么效果？"
"想知道？"夕夕的声音带着狡黠，"你打开闻闻不就知道了~"
王恪的手刚摸到密封袋，突然想起昨晚全基地集体呕吐的盛况，触电般缩了回来："...还是算了。"
"邵医生，"王恪擦着冷汗转移话题，"能不能邀请您来做个药理讲座？我们报销头等舱..."
"不去！"夕夕干脆利落地拒绝，"我放个暑假容易吗？开学我就大二了，该选专业了，到时候我又该好好学习了，您饶了我吧！"
王恪不死心道：“那配方能给一下吗？”
夕夕在电话那头嚼着薯片，漫不经心道："可以啊，反正它除了味道冲点，没毒副作用。不过你们要那配方到底图啥？总不能打算量产吧？"
王恪压低声音："邵医生，你这配方要是改良改良..."
"打住！"夕夕喝口水，"您该不会想拿来当新型非致命武器吧？"
王恪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你想啊！要是边境冲突时往对方阵地扔几瓶——"
"然后我军跟着一起吐？"夕夕翻了个白眼，"您这招叫同归于尽。还有那个军医叔叔，您就别惦记那配方啦——"
"那玩意儿是我过年闲着没事，随手调着玩的，配方我记不清了，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你让我调我现在都不一定能调出来。"她咔嚓咔嚓继续吃薯片，"本来就没几瓶，要不你找许哲远要去，剩下的全寄给他了。"
军医在电话那头声音都抖了："你全寄给一个人了..."
"~对啊~"夕夕认真道，"这瓶是我自留的，要不是我二姐偷我珍藏的虎骨贴给李航宇！我才不会把这瓶特制版混进给李航宇的正常提神药里呢！"
电话那头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是王恪撞到了桌子。：“那个…”王恪还不死心："那如果稀释一百倍..."
"稀释？"夕夕突然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您试试呗~对了，记得先把生化防护服穿上，原料去找海军许哲远要，我这一点都没了！"
“挂了啊，我妈叫我吃饭呢！”夕夕满意地挂断电话。
王恪盯着桌上的那两瓶药，突然提议："要不...咱们开一瓶正常版试试？"
"要试您自己试！"其他军医异口同声，倒退着逃出医务室。王恪最终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
他跟领导打了申请，带着一个班的新兵，鬼鬼祟祟地摸到基地最偏远的训练场角落——这里距离宿舍楼足有五百米，还正好处在下风口。
"都戴好防毒面具！"王恪自己却只戴了个医用口罩，手里捧着那瓶"正常版"的提神剂，对新兵们严肃道："一会儿我数到三就打开，谁要是吐了，今晚加练五公里！"
新兵们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防毒面具下的眼睛瞪得溜圆。
"一、二......"
"三"字还没出口，王恪手一抖，蜡封"啵"地一声脱落——
"呼——！"
一股凛冽的薄荷风暴瞬间席卷而出！那不是普通的薄荷味，而是仿佛把整个北极的冰川压缩进一瓶药剂里的极致清凉。离得最近的新兵小王猛地一个后仰，防毒面具的镜片上瞬间结出一层白霜。
"卧槽！透心凉！"
"这哪是提神？这他妈是灵魂出窍！"
几个新兵突然发现，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洪荒之力，浑身的毛孔都在尖叫着清醒。有个昨天刚跑完武装越野的新兵，甚至当场做起了俯卧撑："班长！我现在能再跑十公里！"
王恪的口罩早就被气流冲飞了，此刻他正仰着头，任由薄荷风暴从鼻腔直冲天灵盖，眼泪哗哗地流："这感觉...像被人往脑门里塞了个核动力薄荷糖..."
军医王恪的电话再次打进来时，夕夕正在鼓捣她的新型试剂。
"邵医生！"王恪的声音激动得发颤，"那个提神剂——就是正常版的！我们测试过了，闻完跟打了肾上腺素似的！新兵连跑五公里不带喘的！"
夕夕把手机拿远了些："军医叔叔，您该不会让新兵们当小白鼠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心虚的沉默，接着是王恪强行辩解："科学实验...怎么能叫小白鼠呢！"
夕夕翻了个白眼："那玩意儿不能量产，您死心吧。"
"为什么？！"
"因为主料是长白山百年野山参的参须，"夕夕慢悠悠道，"辅料是西藏海拔五千米以上的雪莲，还得用昆仑山的冰川水萃取..."
王恪的声音带着无奈："好好说话，忽悠我好玩啊..."
夕夕捂住话筒，咯咯的笑："您猜到了，你怎么那么聪明啊！"
王恪："有条件你尽管提，别整没用的！"
"那我直说了，"夕夕眯起眼睛，"我有个哥哥，今年入伍的新兵，叫邵金谷..."
"明白！我一定对他多多关照。"王恪秒懂，"你想探亲吗？我帮他申请，那天你说！"
“具体哪天，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配方我待会发信息给你。”夕夕满意地挂了电话。
开始编辑信息：简易版提神剂：风油精+薄荷脑+二锅头，比例随便。
军医王恪盯着夕夕发来的配方，手指微微发抖：
“军用提神剂（简易版）”
1.风油精......
2.薄荷脑......
3.二锅头（56度）......
备注：混合后静置三天，效果更佳
"这...这不就是清凉油兑白酒吗？！"王恪一把拍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哗啦作响。
窗外，刚跑完五公里回来的新兵们正精神抖擞地做俯卧撑——他们至今还以为自己体验过的是"高科技军用兴奋剂"。
电话突然响起，是基地司令的专线："王医生啊，你要到提神剂配方了吗？"
王恪的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司、司令...要是要到了，不过..."
"要到了！"司令兴奋地打断他，"抓紧联系药厂，批量生产啊！"
王恪着急的道：“不行，不能批量…”
“你要先自己实验呀！没问题，你先试验，我这边有事先挂吧！”不等他说完，司令直接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王恪颤巍巍地拨通夕夕的电话，却听到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医务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李航宇探头进来："王医生，听说你要量产那个提神剂？我问过欣欣了，她说那个她一天能生产50斤。"
王恪：“为什么不早说…”
夕阳西下，王恪望着桌上那瓶山寨版提神剂，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江湖险恶"。他默默打开电脑，开始撰写《关于新型提神剂研发遇到重大技术瓶颈的说明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