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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番外之骗子16(狼兔副cp+部分主cp)

作者:弄简小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被生父打成半个残废的沈文琅,在隔离屋又躺了十天。等到稍微能动弹,他就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隔离屋从桌椅到床都是特制的,用的都是加硬、加固材质,沈文琅注意到,床的床头靠背不是像常规卧室里的那种软靠垫,而是特制的金属框架,两边高耸的架子上都有异常严重的磨痕,好似在上头牢牢绑住过什么。


    当沈文琅再次在屋内发疯,试图用肋骨还没长牢的身体撞开固若金汤的隔离屋房门时,他终于有机会知道床头上的架子究竟是被什么磨损的。


    “操!放开我!”


    “让他回去躺好。”沈钰一声令下,两个身高超过两米的特种兵立刻一起动手,齐心协力地把他架到了床上。


    沈文琅行动不便,一点便宜都占不到,被毫无民主可言的暴君父亲叫人用镣铐铐在了床头。


    “操!你这个老不死!你有什么资格关我!放我出去!老子出去有事!”


    “事?”沈钰看蚂蚁一样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问:“除了丢人现眼以外,你还能有什么事?”


    沈文琅暴跳如雷:“丢人?那我也没丢你的人!我是我爸生的,关你什么事!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管过我?现在凭什么关我!放开我!妈的!你这个混蛋!”


    无论沈文琅如何叫骂,沈钰依旧无动于衷。他像一座毫无人性和感情的雕像,哪怕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依旧刻板严苛,毫无温情可言。


    沈文琅从来没在alpha父亲这里得到过半点关爱,有的只有专/&制强权和以暴制暴。


    而他对omega父亲的感情非常矛盾复杂。


    一方面,应翼对他虽然也严格,却不乏温情。他是唯一一个敢在沈文琅十次开枪三次脱靶,被沈钰一脚踹翻后,还默不作声地替他上药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敢在沈钰训斥沈文琅时,站出来要那个alpha少说两句的人。


    可应翼对沈钰近乎病态的依恋,以及沈文琅自己推断猜测出来的故事,都让沈文琅无法对他抱有任何尊重。


    因此当沈文琅绝食抗议,并试图折断自己的手指从手铐里逃脱,最终被沈钰抓回来,接好手指,双臂向后折,锁得更牢丢在隔离屋时,尽管他心里破口大骂,想说花咏口中那个“会亲自放你走”的人怎么还不来,却从来没想过,那个人会是早就去世了十几年,连骨灰都凉透了的应翼。


    .......


    隔离屋屋顶很高,顶上有一扇玻璃窗。遥控按钮在床头,哪怕戴着手铐也能够得到。只需要轻轻一按,原本不透光的玻璃窗就会“唰”地变成能看见窗外景色的观景天窗。


    这其实是很浪漫的设计。试想若一对爱人能并肩躺在这不闻世事的隔离屋中,一起看这漫天星光,实在是件风情月意的妙事。


    沈钰那种没有感情的变态搞出的隔离屋竟还有这样的关窍,这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沈文琅想,这大概是设计师随便加的灵感。


    忍着浑身各种伤处传来的隐痛,沈文琅躺在床上焦灼地想着究竟怎么样才能尽快出去,继续寻找高途。


    他突然听到一声细小又清脆的“咔嚓声”,随后,一条绳索透过破碎的玻璃天窗,训练有素地垂落下来。


    沈文琅吃了一惊,立马弹跳着坐了起来,不慎牵扯到肋间的伤口,一下痛得龇牙咧嘴。


    室内没有开灯,沈家庭院的夜照灯疏疏淡淡地透过碎裂的玻璃天窗照进来。


    一阵细微的悉索声过后,一条颀长的人影动作轻盈地出现在他眼前。


    借着从屋顶漏下的昏暗的光,沈文琅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手指倏然收紧,死死抓握成拳,不由自主地轻轻喊了一声:“爸爸?”


    这么多年过去,应翼和他记忆中相比,好像没怎么老,只是苍白瘦削了不少。月光把他瘦长的脸,明亮的眼睛和宽广的前额照得分明,沈文琅花了一点时间才敢确信自己没有做梦。


    “小狼崽,还醒着吗?”


    儿时的乳名,触动了心底柔软的某处。


    沈文琅的眼眶不可抑制地发热,变得酸痛起来。十几年前,在葬礼上没能流出的眼泪,突然涌出来,统统决心流在今夜。


    有人说,母亲是每个孩子的神明,其在养育期间行为会给孩子造成不可磨灭的终身影响。


    仔细想,也正是到从小就悉知应翼对沈钰过度的、毫无自尊的依赖,长大后的沈文琅才会变得那么排斥omega。


    应翼被宣布过世后。沈文琅告诉自己,别难过,这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人前比任何人都要骄傲、有骨气的应翼,不必再忍受那样的日子。他不必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要因为极端的发热期表现,被alpha关进隔离屋,也不必再输给生理性依恋,总哭着要求那个毫无人性的alpha拥抱自己,更不用面对一个道德败坏,会明目张胆公开情人身份的丈夫。


    时隔十几年,再次看到应翼,看到活生生的omega父亲。沈文琅突然觉得自己是爱他的。


    所有的轻蔑、鄙夷以及恨铁不成钢的痛恨,不过是大脑编造出来的情绪,为的是模糊应翼的死,带给少年沈文琅的巨大打击。他对omega的厌恶也不过是对omega父亲抛下他,就这么离开了人世的不满。


    沈文琅其实很依恋应翼,并一直秘密地想念着他。


    所以才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只怔忡了数秒后,便开始像个孩子一样,眼泪狂飙。


    “爸爸。”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嘘。”应翼朝他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问:“还记得怎么用绳索吗?”


    “记得,但我用不了。”沈文琅边说抬起手臂,向生出他的那个omega告状:“沈钰打我,还用链子锁我!他是个没有人性的心理变态!”


    应翼几不可查地轻轻蹙眉,“那是你父亲。”


    沈文琅愤恨地拽了一下链条,咬牙恨道:“他不是我父亲,我才不会承认一个会用狗链锁老婆孩子的人渣alpha是我父亲!”


    应翼眉头一下锁得更紧,显然并不认同沈文琅说的话,但这里并不是个适合促膝长谈的好地方。


    他动作利落地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一枚小型的激光切割器,轻轻松松就割开了铐在床头的镣铐。


    沈文琅活动了一下手腕,忍着痛从床上翻身下地。


    他笨拙的姿势让应翼侧目:“小狼崽,你怎么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沈文琅故意地把疼痛表现到了极致,哑着嗓子说:“没事,前几天,沈钰一脚踹断了我四根肋骨,还顺带打折了我一条腿。”


    瞧瞧,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他可不就是那根最可怜的草了。


    “你快三十了,他还对你动手?”


    实际上,应翼“去世”后,沈钰便极少对他动手了。难得的几次,都是因为沈文琅故意地踩了他的痛处,在他面前特意地提到了应翼的死。


    或许是出于雄性alpha天然的竞争意识,沈文琅非常讨厌沈钰那副高高在上,八风不动的死人脸样子。


    他虽然没有戴王冠,却时刻像个骄傲的、把别人都当草芥、砂石的国王。


    他妈的。


    “嗯,照打不误。”沈文琅说:“爸,我该不会不是沈钰亲生的吧?”


    关于自己的身世,沈文琅是真的怀疑过。


    如果说,应翼在时,沈钰对他只是过分严苛,那等到应翼去世后,沈钰对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冷漠。


    沈文琅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要不是担心他在外面发疯会丢光他们沈家的脸,按那沈钰平日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把他接回家的。


    “别胡说。”应翼一面低声驳斥,一面伸手拽住那根绳索,用力地往下扯了两下,确定牢固后,下蹲向沈文琅露出自己的后背:“上来,我背你。”


    沈文琅眼眶一热,几乎又想哭了。都快三十岁的堂堂s级alpha,居然还要omega父亲背着逃家,若传出去,实在是个温馨的笑话。


    但沈文琅来不及感到丢脸,因为下一秒,一直幽暗的房间内,突然灯光大亮,仅有的一扇门突然蓦地打开,沈钰和他的几座大山一样的雇佣兵保镖从门外走进来。


    沈家的家主脸上那种极端冰冷的平静在看到应翼的那一刻,全然消融。


    惊讶、错愕、痛楚、欣喜,复杂的情绪像骤然融化的冰山,七情六欲从他一贯冷漠俊美的脸上浮出来。


    沈文琅大呼不妙。


    虽然不知道父辈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外界隐约的传闻看来,沈文琅认为沈钰一定不会和他一样,为应翼还活着的事欣喜若狂。


    传言中,当年应翼在狱中,正是死于自家alpha的枪下。


    沈文琅出于本能地拦在他omega父亲的面前,他像头警惕的狼,恶狠狠地盯着对面那个给了他一半血脉的alpha。


    然而,事态的发展方向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它仿佛一节脱轨的列车,朝着沈文琅从未想过的方向奔去。


    十多年未见,猝然见到彼此,沈钰和应翼都有几秒的错愕和惊忡。


    短暂的静默过后,那个被沈文琅牢牢护在身后的omega突然冲向沈钰。


    他比十几年前瘦了许多,但耐不住骨架优越,比例极好,硬生生把一身普通的卡其色的工装,穿得宽肩窄腰。


    他弓身冲向alpha的样子,让沈文琅联想起此前去非洲度假时看到的猎豹。


    它爆发力迅猛,动作矫健轻盈,紧绷的肌肉优美流畅,充满鲜活的生命力。


    快被外界吹捧成战神的沈钰,在真正的“战神”面前,好像也不过如此。他呆站地望向失而复得的omega如同一支离弦的箭,急速向他扑来。先前猛踹沈文琅的狠劲好似一下消失了,沈钰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站在原地,生挨了omega狠狠地一拳。


    嘶。


    不远处的沈文琅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替沈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得出来,应翼这一下一点力道都没收,


    沈钰被一拳打中,打得脸都偏侧过去,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肿胀。


    应翼的身体大概不怎么样,牟足力气狠揍了沈钰一拳后,便开始微微气喘,忍不住咳了起来。


    沈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坏,眼眶和鼻尖一样发红。


    要不是沈文琅深知他的脾性,简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快要哭了。


    “翼哥。”那个一脚踢断亲生儿子四根肋骨,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冷血alpha红着眼,带着几不可闻的鼻音叫omega的名字。


    “我让你照顾文琅。”应翼像头愤怒的公狮,声音不大还带着咳喘的哑,气势却如同咆哮:“沈钰,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因他简短的句话,沈钰的神色罕见地立马动摇,他死死盯住应翼的脸,说:“我从没有答应过你。”


    想抛下他和孩子就这么独自牺牲,还妄想他善待他们的孩子?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沈钰绝不会让应翼一人安心赴死,除非,他带他一起去。


    ......


    沈文琅从没想过,这辈子竟还能同omega父亲重逢。


    而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小时候所理解的“父母关系”,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一向冷漠傲慢的沈钰,居然像个小学生那样站在屋里挨训。


    这恐怕是宇宙大爆炸以来,都没人敢想象的事。


    可它却的的确确地发生了。


    沈文琅呆若木鸡地看着嚣张跋扈惯了的暴君,立在应翼座位前被骂的不敢还嘴。默不作声地挨完训,最后,垂着头,对久未露面的omega伴侣低声下气地说:“翼哥,我没做错。但你要实在生气,那就打我吧。”


    沈文琅:......


    应翼靠坐在保镖临时搬来的太师椅中,蹙眉望向沈钰:“你说什么?”


    沈钰难得吃瘪,又是一噎,最后死鸭子嘴硬:“反正我没错。”


    妈的!爽!实在是太爽了!


    要不怎么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呢!


    看了十几分钟,沈文琅逐渐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变成虽然还是没弄清楚,但不管怎么样先看爽了再说的看戏态度。


    但他没看几分钟,便从重逢以及看沈钰吃瘪的狂喜中冷静下来。


    “爸,你先骂着那老东西,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沈钰好似真有活脱脱两幅面孔,一下眼刀飞来,冷声问:“去哪儿?又想出去丢人现眼?”


    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沈文琅在心里怒怼,表面却乖巧无比,瞄着应翼,痛心疾首地说:“父亲,我都快三十岁了,难道作为你的儿子,我连基本的人身自由都不能有吗?”


    沈钰的保镖仍然堵在门口。


    他们没见过应翼,却也都已经见识了他的“威力”,个个进退两难,只能偷瞧沈钰的脸色。


    沈文琅的“字字泣血”,令太师椅中的应翼再次微微皱起眉。


    但不等他开口,沈钰已迅速朝着沈文琅挥了挥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快滚。”


    行吧行吧!


    沈文琅麻溜走人,反正爹妈团聚了,他虽然暂时还是独生子,但看现在这架势,未来会不会再添个弟弟妹妹啥的,还真得两说。


    顺利从家中离开,但沈文琅的寻人进度却并不理想。


    高途和马珩的身份证使用痕迹都停留在一周前,无论沈文琅如何掘地三尺,也都音信全无。


    焦灼的沈文琅立刻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那个姓马的,很可能带着他的omega和孩子出了境。


    他立马抽调了高途的出境记录,但记录显示高途和马珩都没有出境。马珩是护照过期后,甚至都没有更换,所以他们应该仍在境内。


    沈文琅更焦虑了。在智能支付、移动互联网、电子身份识别技术如此发达的当下,没有正常的都市人能在十几天内,都没有证件的使用痕迹。


    他越发担忧起来,担心高途是不是出了什么其他,让人无法承受,甚至不敢深想的意外。


    担惊受怕的沈文琅开始要求派出去的私家侦探特别留意高途最后落脚点附近发生的事故。


    但一帮侦探行业的精英,连续排查了很久,高途和马珩依旧音讯全无。


    沈文琅开始极度焦虑,他别无他法,只好一路追加悬赏金,最后仅仅提供线索的奖金也被加到了九位数。


    hs集团的董事长一掷千金寻故友的消息,一度成为了全国性的传奇新闻。


    时间一天天过去,希望越发渺茫。


    尽管沈文琅从未放弃过寻找,但哪怕新笋般一茬换一茬的侦探们集体轮番上阵,但放眼全国,他们再也没能找出过关于高途行踪的半点消息。


    三年后,v国。


    《豪掷数百亿!hs集团即将联合诺华技术,共建在v国最大的信息素产业园区群。》


    财经新闻里突然跳出的重磅新闻,让马珩措手不及。


    他甚至来不及找到遥控器调台,屏幕上就已切到了沈文琅那张生得极好的俊脸。


    转过头,看到高途脸上透出的表情,马珩着急忙慌地想:那支该死的遥控到底在哪?


    但很快他便发觉——那只深黑底色、被高乐乐贴满了卡通贴纸的遥控器,正被高途握在手中。


    高途一向是个很认真的人。


    他认真地工作,认真地生活,认真地单方面恋爱,最终又认真、郑重地决定放弃。


    他的较真和坦诚是吸引马珩的重要品质。


    因此在很久很久前,高途认真拒绝马珩告白时,马珩虽然难过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喜欢的,正是这样的小兔子呢?


    时至今日,每每马珩想起高途认真拒绝他的样子,心脏仍会隐痛。


    那只呆兔子极为认真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喜欢你。”


    还好只是没办法喜欢,不是不喜欢。


    “你为我付出这么多,还背井离乡地陪我定居v国。马珩,我真的很感激你。”


    高途真的好认真。


    他认真地拒绝,毫不拖泥带水地回绝了马珩的心意。


    明明模糊暧昧地拖着,某种程度上,才是对他有利的选择。——一个刚刚生产完不久的omega,在异国他乡,正需要一个深爱他的alpha的帮助。


    可他却那样坚决,用湿漉漉的满怀歉意的眼睛盯着马珩,对他说:“真的很对不起。”


    感激不是爱。


    高途深爱过,知道什么是爱。


    他的追逐与爱意都给了另外的人。


    就像是古代话本里,因真心错付而被抽干灵气的精怪,只剩下干瘪的皮囊,永远丧失了再爱一次的能力与勇气。


    “马珩,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更不能卑劣地利用你的喜欢,只为了自己可以生活得更便利。”


    “我也明白,拒绝了你,却还想和你做普通朋友,是件残忍的事。”


    “所以,我们以后最好不要再.......”


    马珩知道高途要说的那句话。


    那是他决不能接受的一句。


    因此,他只得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搞笑而夸张地打断他:“哎呀,干嘛回答的这么正经啊!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小兔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白痴!”


    高途脸上立刻露出马珩很熟悉,也很喜欢的那种茫然。


    他仔细思索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啊,今天是愚人节啊!哈哈哈我居然忘了。”


    以为自己被整蛊的高途如释重负。而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让马珩深感庆幸,庆幸自己挑了个再正确不过的日子告白,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认真拒绝了马珩的高途,连看新闻都很认真,他屏住呼吸看向屏幕上俊美的alpha,好像连眼睛都忘了眨。


    刚和马珩领证不久的omega宋霏霏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她盯着屏幕上的沈文琅看了半天,由衷地感叹道:“hs集团的老板长得好好看。”


    马珩立马扭头去看高途的脸色,他的担忧溢于言表。


    但高途面色如常,笑着点头,说:“是啊。”


    “你也喜欢这一挂长相是不是!”宋霏霏眼睛都亮起来,抓着高途的胳膊说:“还有啊!我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他很面善!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儿见过。”


    宋霏霏在大学时期,就开始同马珩交往。


    那个时候马珩已经彻底对高途死了心。乐观开朗的宋霏霏让他重新鼓起了恋爱的勇气,最终得以修成正果,收获了自己的真命天o。


    宋霏霏性格活泼,高途也很喜欢她,一直把她当做妹妹一样对待。


    出于学业考虑,高晴留在了国内。高途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而小姑娘自己为了不让沈文琅有机会追踪到高途,也主动提出大学毕业之前,都不会去到v国见哥哥。


    在学校时,宋霏霏主修的是信息素相关的生物学科,毕业后也一直在这个行业工作。


    见高途盯着屏幕一眨不眨地看沈文琅和诺华当家的omega女掌门,微笑握手签署合作协议的镜头,她突然来了八卦的兴致,神秘道:“这个沈文琅在行业内很出名哦!长得帅却长期单身!之前一直还一度被传有恐o症!”


    高途一愣,转头看着八卦欲爆棚的宋霏霏。


    “哦。”


    他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宋霏霏便以为他不信,立马靠得更近了一点:“哎呀,高途哥,你别不信!我这可是一手消息!本来,业内还以为沈文琅不会和诺华合作呢,因为他的恐o症超级严重!听说早些年,他们公司里的omega都得不到重用,他还因为多次发表性别歧视的言论被人扬言要起诉呢!”


    “这么严重地搞性别歧视,被起诉不是应该的吗?多新鲜哪?”马珩打断了她,并试图转移话题,问她:“哎,霏霏,咱们晚餐吃什么?”


    宋霏霏却完全没有和他讨论晚餐的兴趣,接着话题继续说:“其实,我本来也以为传言是真的!沈文琅一定恐o!毕竟他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一直单着,连个绯闻都没有!不过我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她撑着下巴,笃定道:“恐o症应该只是抹黑!八成是哪个竞争对手看沈文琅年少得志放出来的谣言,你看他和诺华那个omega有说有笑的,哪里像恐o啊......”


    马珩听不下去了,继续生硬地岔开话题:“好了好了,别这么八卦了,他有恐o症还是恐a症都跟咱们没关系!我们出去超市买晚上的食材吧,买完还要去接乐乐下课呢。”


    宋霏霏这才站起来:“对哦!那咱们快出门吧!”


    去超市的一路上,高途都表现如常。


    可悉知内情的马珩,却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趁宋霏霏在进口食材区买得不亦乐乎时,他找准机会,小声地问高途:“你还好吧?霏霏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高途一愣,随后马上反应过来,反过来安抚他:“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别放在心上。”


    马珩又观察他了好一会儿确认他情绪无误后,才回头去帮站在海鲜区纠结到底要买金枪鱼还是鲷鱼的女友做参谋。


    在后头推着推车的高途看着不断往购物车里放食材,挑食材都要头碰头的小夫妻,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很多年前,有一次和沈文琅去逛超市的事。


    超市里omega人头攒动,因为“顺路”而大发慈悲允许高途去超市买点食材,又在超市停车场突然玩心大起,决定陪着高途一起逛超市的沈文琅,在进入超市后就开始满脸不悦,频繁催促高途速战速决。


    “这里有好多omega,臭死了。你动作快点!买菜而已随便买买就行了,挑得那么认真干嘛!”


    宋霏霏口中的传言的确并不准确。与其说沈文琅有恐o症,不如说他有厌o症。


    他对omega的厌恶,显而易见。


    而这曾是高途最恐惧的噩梦。


    时间真的是最好的一剂良药,不过短短三年。


    高途便已经鲜少做噩梦了。


    他甚至已经很久很久,不会主动再想到沈文琅,自然也不会再被曾困扰他许久的噩梦惊醒。


    而从今天的新闻看来,沈文琅也过得不错,依旧是那个神采飞扬,俊美无俦的顶级alpha。


    看他与诺华的omega交谈自如的样子,困扰他多年的厌o症,估计也已经缓解许多。


    大抵是花秘书治愈了他吧。


    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能治愈一切心理的病症。


    沈文琅很幸运,他找到了自己的药。


    什么都没能帮上,还因为拙劣的谎言,白白断送了一段本该美好关系的高途,除了真心地祝福之外,再也无法做更多。


    他的喜欢不受欢迎,痛苦也实在不必要。


    高途知道沈文琅花了很大力气找他,但正如马珩分析的那样,那个比谁都要骄傲的alpha只是不能接受被一个肮脏的、卑劣的omega欺骗而已,才会这么执着地掘地三尺,想要把他捉回去,兴师问罪。


    如果高途还是自己一个人,那他一定想都不想,就会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他不是。


    直到现在,每每想到高明说的那句“想要我们打胎,就给我一千万,一分都不能少。”高途仍然会不由自主地喉头发紧,他生理性地想要呕吐。


    瞧,就连他自己都会忍不住为自己和父亲的卑劣,感到恶心不适。


    更遑论本来就对omega烦透了的沈文琅了。


    ......


    “高途哥!”宋霏霏突然的贴近,把走神的高途吓了一跳。


    “跟你说半天话都没个回音,在想什么呢!”她活泼地挽住他的手臂,同他商量:“你说,咱们晚餐的刺身是买金枪鱼还是鲷鱼?”


    纠结了这么久,居然还在讨论同个问题。


    联想到宋霏霏的口头禅是“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心知肚明的高途,立马贴心而宠溺地给出建议:“不如两个都买啊。”


    宋霏霏满意地点头:“还是omega最懂omega!马珩那个直男alpha死活不允许我买两份!”


    “那是生冷!我是怕你吃太多不舒服......”


    看着小情侣小学鸡互啄似的斗嘴,又想到还有半小时就从学前班放学的儿子,高途心中生出一种温馨平凡的知足,他真的非常幸运。


    ......


    晚上吃晚餐的时候,生日将近的高乐乐小朋友,极有规划地提出了周末的出游计划。——他想要入住主题乐园的主题房间,在v国最近建成,在全球掀起讨论热潮的主题乐园度一个愉快的周末。


    见三岁的乐乐一本正经规划出游,嚼着饭的宋霏霏突然福至心灵。


    她惊叫了一声,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乐乐长得和沈文琅好像啊!难怪我总觉得沈文琅面善!”


    这个话题显然敏感度超标。


    马珩一下愣住,僵硬地侧目去看高途的脸色。


    高途显然也愣了愣,但他似乎真的早已释怀,静了片刻,微微苦笑道:“好像是有一点。”


    马珩连忙打圆场,拉着站起来的宋霏霏坐下,往她碗里加了块鱼腩:“哎呀!谁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再说了,长得好看的人都差不多啦!吃饭时不要一惊一乍,孩子会学的!快吃你的吧!”


    宋霏霏心思简单,哪能想到眼前的高途和远在天边的沈文琅会有一段不可言说的过去。


    她嘬着筷子,点头赞同道:“也是啦!俗话说,美的东西总是千篇一律,丑的才会千奇百怪。我们小乐乐这么漂亮,就是像哪个明星也不意外!”说着她笑嘻嘻地轻轻捏了捏乐乐的脸,逗他:“是不是啊!乐乐。”


    高乐乐小朋友对大人们的话一知半解,却也配合地点了点头。


    “嗯!”


    他的心情实在太好了,因为刚刚爸爸答应要陪他去游乐园,并且霏霏姨姨还称赞他长得好看。


    ......


    江沪,hs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我要去游乐园。”


    刚过完三岁生日的小花生瞪著圆溜溜的眼睛,站在真皮办公椅上同他的干爹对视。


    “那个在v国,等你亲爹亲爸从欧洲回来再带你去。”


    “不行!”小花生人小主意却很大,奶声奶气地下指令:“文琅爸爸带我去!”


    “等他们回来,让盛少游带你去。”


    “爸爸忙!要休息,父亲不同意!”小花生表情严肃,条理清晰,他简略地讲完实际困难,伸出小肉手一把揪住了沈文琅的领带,用软糯的声音要求:“文琅爸爸带!”


    “你就带他去一趟呗。”视频电话的另一头,花咏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你也要出差去v国看项目,不如带上小花生一起。他那么乖,不会添太多麻烦。”


    “嗯!”小花生努力点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热情地推销自己:“小花生乖!不麻烦!”


    沈文琅单手把摇摇欲坠的小花生从椅子上抱下来,问花咏:“不麻烦,那你怎么不带去欧洲?”


    “你家补过蜜月带孩子?”花咏微微挑眉,不客气地朝他笑了:“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没老婆。”


    “谁没老婆!?”沈文琅一下炸了。


    “抱歉,我纠正,不是没老婆,是有老婆,但老婆和别的alpha跑了。”


    沈文琅:......


    虽然这个只顾着哄alpha出门度假,把还没脱尿片的儿子扔给他带的小疯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因为小花生实在可爱,沈文琅最终还是举白旗投降,带他去了v国。


    沈文琅在v国的行程为期五天。


    最后一天是他留给小花生,要带他去游乐园的。


    第四天的晚上,沈文琅参加了两家集团为庆祝合作而设的酒宴。


    每个人都带了omega作伴,只有沈文琅带了保镖和助手。


    高途走后,他再也没找过正式的、能陪他出席各类社交场合的秘书,说不上来为什么。


    爱人或秘书,他一样都不想找。


    他只想......只想等那个杳无音讯的omega回来。


    一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头脑昏沉地回到酒店,小花生已经被保姆哄睡着了,沈文琅简单洗漱后就上了床。


    没多久,他失去意识,陷入黑甜的梦乡。


    “我走以后你们也要努力工作哦。”


    阳光和煦,光线亮得有些刺眼。


    在那样一个午后,高途站在茶水间,对接手了他工作的小秘书说:“沈总人不坏,只是脾气急躁了一些,以后有什么事好好和他沟通,相信你能把工作完成得比我更好。”


    沈文琅已经完全记不起另外的那个秘书叫什么名字了,他站在墙背后,听那个小秘书替他问出蛰伏在内心已久的问题。


    “高秘书,你就不能考虑留下吗?”


    高途带着笑意的声音,温和地响起:“啊?如果沈总能给我10%的股份,我就考虑留下。”


    “5%。”沈文琅果断地从墙角走出去,抱着臂同他讨价还价,“考虑到集团的相对控制权,我顶多只能给你5%的股份,不过,哪怕是这5%折算成现金,这也已经是笔大数目。再好好考虑一下吧,高途。”


    高途睁大眼睛看向他,像只外出找新鲜草料却被头狼逮了个正着的呆兔子。


    脸上写着:这哪是什么大数目?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他的表情逐渐恢复,但语气里却浮出浓重的无奈,说:“抱歉,沈总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什、什么?开玩笑?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留下?


    沈文琅在内心焦灼地咆哮,脸上却一片冰冷:“我没有空和你开玩笑。”


    见高途并没有如同他想象中那样一口答应,沈文琅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他试图继续利用谈判技巧,故作傲慢地说:“你本来是不值这个数字的。高途,要不是看在我们——”


    “我不要。”高途轻快干脆地打断了他,他甚至朝他笑了笑:“沈总,你说得很对。我并不值这个数字。所以,我不要。”


    什么?你不要!那你到底要什么!


    沈文琅气急败坏,黔驴技穷地咬住后槽牙,表情变得十分危险:“你说什么?”


    他仍想要同他商议,却又生怕被地方看出来。——哪怕高途再不值得,沈文琅也愚蠢地想要花大价钱“买”。


    “我说,我不要。”


    见高途不肯“卖”,心急的买家立马变得极端焦虑,他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不要?像你这样的,别人一个子都不会出的。我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沈文琅继续嘴硬,他试图把高途说成一坨文不值的狗屎,偏偏又根本离不开,只好虚张声势地表现出自己的不在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觉他的贪图和渴求。


    “不用考虑了。”高途朝他露齿笑起来,他转过身突然环住另一个alpha的脖子:“我有喜欢的人了,沈文琅,别再来烦我。”


    沈文琅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因为做了区区一个噩梦,就被惊吓到,从酒店两米的大床上滚下来。


    心脏突突地跳着,好似全力冲刺跑了一场八百米,心就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沈文琅心跳如麻,怔忡地裹着被子在地毯上躺了片刻,才骂了一句脏话,翻身起来,赤脚走向盥洗室。


    直到洗漱时,他还在懊恼,刚刚不应该讨价还价的。


    他要10%,那就给他20%。不论高途要什么,沈文琅都应该一口答应,然后加倍地给。


    爱情、股份、金钱、事业、婚姻......


    他什么都愿意给,只要高途还肯要。


    v国那个在小朋友之间非常受欢迎的游乐园,位于首都萨洛蒙的郊外。


    小花生一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出游的小水壶、装零食的小书包、可以通话定位的儿童手表......


    在驱车赶往游乐园的途中,他还给远在欧洲的盛少游打了个电话。


    盛少游那头正值凌晨,视频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盛少游好像并没有睡,他脸色酡红,薄唇上还留着暧昧的水泽,哑声问小花生:“怎么了,宝贝?”


    “文琅爸爸带我玩!”小花生欢快地同他介绍,“游乐园有大恐龙!还有小老鼠!”


    视频那头,盛少游微微笑起来:“不是小老鼠,是米老鼠。”


    小花生拒绝他的纠正,固执地摇头,奶声奶气地同他强调:“是小老鼠!耳朵黑黑,嘴巴尖尖穿背带裤的小老鼠!”


    “宝贝,那是米老鼠。”


    “米老鼠?”小花生狐疑地歪了歪头。


    “对,是米——”盛少游话还没说完,视频画面突然翻转,镜头里出现了花咏的脸,他微微皱着眉,好似在竭力忍耐,尽量表现出自己所剩无几的耐心,努力放软声音说:“小花生,不管是耳朵黑黑还是白白,嘴巴尖尖还是秃秃的耗子或者猫,等你自己去看完确认好,再和你爸说好不好?”


    “你爸很累了,现在需要休息。我们这儿有时差,这会儿天还是黑的。爸爸要睡觉呼呼了,只有好好呼呼,休息好了之后才有力气回家,明白了吗?”


    “小孩子怎么可能明白你这种色情狂脑子里的想法?”沈文琅对他嗤之以鼻:“行了,你们继续‘忙’吧,我会带小花生去弄清楚那只耗子的。”


    游乐园人很多,但好在贵宾通道不需要排队。


    沈文琅轻装上阵,只带了一名保镖和一名保姆,单手抱着已经戴好米奇墨镜的小花生,从特别通道入了园。


    正值假期,游乐园内到处都是带着小朋友前来的家长。


    在逛水世界时,小花生坚持要自己下来走。


    沈文琅弯腰把他放下来,小花生举着水枪,蹦蹦跳跳地倒退着走路。


    “小少爷,你小心一点!”小花生出生时情况凶险,盛少游为了生他几乎丢了半条命,对这个小朋友宠爱得不得了,盛少游宠,花咏自然也不敢不宠,但盛少游宠归宠,规矩做得很好,所以这小家伙虽然备受珍视,却也不至于恃宠生娇。


    乖巧懂事又漂亮,保姆、保镖、干爹每个都打心眼里疼他,把他当做心肝宝贝。


    见他蹦跳着后退就快要撞上其他小朋友,保姆连忙弯下腰,伸长手臂去护,嘴里急喊:“哎呀!小心!”


    却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来不及刹车的小花生,把身后那个比他矮了小半个头的小男孩撞倒在地。


    保姆手忙脚乱,只来及着护住自家孩子,一下没能拉住另外那个小朋友,叫他扭了脚,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露在外头的脚踝立马肿了起来。


    那个小朋友懵了半晌,好一会儿才觉出疼,可爱的米老鼠面具后,透出一阵抽噎的隐忍哭声。


    “乐乐!”那孩子的家长循声赶来,是位面容温厚的年轻男性,神色焦急地把孩子抱起来。


    沈文琅从保姆手里接过小花生,双方大人都来不及寒暄,低头仔细地检查自家孩子有没有受伤。


    马珩和宋霏霏只转身买个冰淇淋的功夫,高乐乐便已受了伤。


    埋怨自己没把孩子看好,高途自责到满脸是汗。


    马珩远远地看到小朋友摔倒,不免跟着揪心。见高途自责,立马安慰道:“小朋友出来玩,有点小意外是难免的。”


    “是啊是啊,没出什么大事就是万幸了!”见高途吓得脸都白了,宋霏霏连忙安慰:“高途哥,你千万别自己吓自己。乐乐就是摔了一下,没那么严重的,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太担心啊!”


    沈文琅本来正埋头检查小花生的情况,闻言动作一僵,他触电般地抬起头,朝着对方望去,然后看见了令他朝思暮想,牵肠挂肚,但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的那张脸。


    “高途?”


    高途浑身一颤,僵硬地朝他看过来,苍白的脸色一下变得更坏,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潜意识的动作让沈文琅心如刀割,哑了片刻才终于开口,说:“高途,好久不见。”


    宋霏霏本来只顾着关心乐乐的伤势,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行业的风云人物就站在离她不到两米远的眼前。


    蓦地见到行业大佬,宋霏霏激动到两眼放光,她扯着马珩的袖子小声道:“那个人好像是沈文琅耶!本人比电视上更帅!脸好小,比我的脸还要小!”她边说边兴奋地看向马珩,却发现马珩的脸色像见了鬼那样糟糕。


    气氛凝重,气压过低,宋霏霏看了看马珩,又去看高途。高途的情况比马珩更遭,他好像经历了一场灭顶之灾,吓到连嘴唇都是青的。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力道之大把本来就摔得浑身酸痛的乐乐勒得喘不过气。但乐乐忍耐着抽噎,并没有叫出声,因为他感觉到一向温和、情绪稳定的父亲正浑身发抖。【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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