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是知道陈婶的。
同为寡妇,麻婶安分守己,凭着手艺挣点辛苦钱。
而且村里的没有一个不喜欢她做的豆腐。
而陈婶,分明就是个会惹事儿的麻烦精。
好不容易村里清净了,这人不知烦了哪根筋,非得出来搅和两把才行。
村长即便心里不喜,但面上还得过得去。耐着性子问道:“陈婶,你就说你怎么了?”
陈婶一听村长还是向着自己,余光撇了江时晏一眼。眼眸之下,暗含冷讽。
晏老板又咋样?
还不是外乡人。
“村长,您可得给我做主啊!”陈婶说着,努力挤出一丝哭腔,生怕无人为她平冤昭雪,“这外乡人仗着与田家较好,教唆田茂不尊长辈,竟然……竟然……”
陈婶哽咽着。
“竟然什么?”村长恨不得她把话说全了。
陈婶似乎被下了一激灵,勉强说完后半句:“竟然……抄起家伙,往我身上使……”
“田茂,你好大的胆子!”
村长一听到村内有人不敬长辈,不顾众人在场,直接把拐杖往田茂脸上招呼。
“爹。”站在村长身旁的年轻人双手搀扶着,生怕他急火攻心。
村长姓胡,早些年被村里人全票答应,成为白云村内的村长。
在村内待了四十载,其发妻娄氏,为他生育一儿子,名为胡仁。寄希望其能为知仁义,守仁心之人。
胡仁亦不符娄氏所愿,考中秀才,品行中正,处理村中事务颇有父亲之风范。
江时晏实在是看不惯上来就招呼拐杖的风俗,即便近日鲜少用武艺,伸手挡住这拐杖,也未尝不可。
“有话好说,何必动手。”江时晏云淡风轻地说着,平和地看着眼前人这般怒火。
村长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是头一回见到江时晏这般的人。
怎么说呢,就好像……
他不管穿什么样的衣服,就是能显其气质不凡。
一想到江时晏不费吹灰之力,抬手接住拐杖。村长心里更是有火发不出啊!
再者,毕竟人家是外乡人,难免会有待人不周之处。若是强行计较一番,万一人家转身道白云村半分不是……
他这村长还想不想再当了?
村长见好就收,干脆拄着拐杖,道:“你就是那位外乡人?”
江时晏点头,道:“您唤我阿晏就是。”
村长见他身形修长,实在是想不出他会是拨弄是非之人,直接问道:“你可认识田茂?”
“认得。”他道,“阿晏不过是念及李婶的好,特意来婶子家里送上糕点。实在是没想到村里人竟然会对一个女儿家说出如此恶毒之语。”
田茂下意识地扯了扯他的袖口,低声道:“阿晏。”得到的只是江时晏瞥一眼后,依旧我行我素。
村长一听,心中隐忍多时的怒火一下子就炸了。更是没想到这人初来乍到,竟敢公然诋毁他们。
这是要把他们的颜面往哪搁?
“放肆!”胡仁实在是听不得有人说父亲的坏话。
父亲向来与人为善,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对村内上下的需求但凡合理,都是有求必应。容不得外人轻易指摘。
这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偏偏江时晏也不是个轻易被人吓唬的,身姿笔挺,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胡仁。
所至之处,几乎无人敢正视。
“阿晏。”
江时晏听到了恭叔的声音,微微颔首。却听恭叔道:“叔都等你好久了,真没想到送个糕点都那么多事儿。”
恭叔不管不顾,径自挤开人群,来到他的身边,双手轻抚着他的手臂,关切地问道:“你好好的,真好。”
“我没事。”
这是江时晏说过最多的话了。
“叔,都怪我。”田茂主动道,“做哥哥的护不住燕子……晏弟他……”
田茂再也说不下去了,却听田燕哭着道:“我不过是接了晏老板接住的糕点,怎么就被人骂不检点了?”
恭叔真是没想到李婶子家的宝贝女儿被村里人这般骂。
还没等他发火,就听一村民直接道:“晏老板是外乡人,但人家不也说了,要‘好好说话’吗?咱们上来就用拐杖招呼人家,不合适吧?”
“而且也是咱们先对他动手的,这怎么说也是咱们无礼在先。晏老板的态度还算客气的了。”
……
村长听着村民这些话,又看着刚刚那位年轻人完全没把之前的闹剧当回事儿,头一次感到无地自容。
他身居上位多年,实在是没发对一位年轻人拉下脸面……
但是吧,这位年轻人一看就是当过兵的,万一把他弄个半残……
他想想都害怕。却听到江时晏依旧问道:“现在能主持公道了吗?”
江时晏说着,还不忘用眼神巡视每一处,道:“这么多人聚在门外,传出去也让大哥难堪吧。”
村长这才想起,自己是过来调节矛盾的,不是来拉偏架的。正色问道:“你叫阿晏是吧?听说你来村里没两天,就开始前往镇上做生意了。”
“是,”江时晏道,“这还多亏恭叔帮忙。”
他实话实说,可在村长看来,他是个不大揽功劳,做事靠谱的人儿。
“还是年轻人有本事啊。”村长看着他柔和的面容,脑海里想象着他与旁人做生意时谈笑风生的模样,真是觉得自己老了。
他又睨了眼站在身边的胡仁,更是暗骂自家儿子一点出息都没有!
考中秀才又咋了?地税确实免了!可读书要用的,哪样不贵了?
村里出来的秀才还不得下地干活?
江时晏看着村长慌忙找补的模样,还真是好奇他会如何圆回这场闹剧。
却听陈婶道:“村长,您可不能因为他在镇上做生意就偏袒他啊!做生意咋了?人品不正那还不白瞎!”
“阿晏的名声倒是不打紧,倒是婶子您随意辱骂未出阁的姑娘,先别提燕子的名声会怎样。”
“往大了说,您这可是说白云村的姑娘都是不检点的了?”
此话一出,门外的村民集体炸锅。
村民又不是都没有儿子女儿的,他们好端端的女儿被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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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这个碎嘴子说成不检点,是个人都会气愤。
“你,你们……!”
陈婶一想道之前向着她的村民如今临阵倒戈,真是觉得江时晏是个麻烦。
“如果婶子您不想好好说话,那阿晏倒是觉得,用夜鹤来,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之前,那拐杖招呼来,也不见得有多犹豫。”
说着,他取下腰中配剑,气定神闲地看着陈婶在原地打转,眼神慌乱地求助旁人却无人理会的模样。
众人怎么都想不到,晏老板竟然真敢动手,趁他随意开剑鞘擦拭时,连忙哄道:“晏老板息怒,咱们村也是讲理的。您先收好配剑,啊。”
开玩笑,这要是见血了,吓都得吓死了!
“好说,”江时晏道,“我的名声倒也没什么,毕竟卖吃食的总会遭同行嫉恨。倒是燕姑娘被人当众这么糟蹋名声,李婶回来,怕是不好收场了。”
说曹操曹操到,李婶果然来了,早就听说燕子的事儿,直接来到陈婶面前,指着大骂:“姓陈的,你到底想干嘛?”
陈婶一听到李婶的声响,也毫不客气地骂道:“你也不想想你女儿做了啥?有其母必有其女,真是没想到燕子小小年纪,竟然勾搭上晏老板。”
“你说话注意点啊!我妹妹可不是这般人!”
田茂一听这话,瞬间暴怒。李婶恨不得冲上去和陈婶打上一架。
村长好不容易制止这场掐架,却听旁观的村民一个劲儿地说着陈婶拨弄是非,纷纷道田家这次可真是无妄之灾。
村长从村民的口中得知,晏老板来田家送糕点,燕子因为和兄长玩闹,不小心将糕点掉出,正好被晏老板捡起。却被陈婶造谣。
说起来,江时晏真够冤枉的。
村长重重地将拐杖往地上点了三点,厉声呵斥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陈婶:“你一天天的,就不能安分点吗?净惹事儿!”
陈婶发现村长识破了自己的诡计,连忙拽住他的拐杖,梗着脖子道:“那田茂还抄起家伙呢!”
还没等村长回应,胡仁直接强过话头:“陈婶,您这可是辱骂人家田茂的亲妹妹,好好的姑娘家被您这般造谣,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不出头,更何况人家还没动手呢!”
胡仁一想到之前江时晏安静地擦拭剑鞘的模样,真是一阵后怕。
幸好人家晏老板好说话,要不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行了行了,散了吧。”村长听着村民的道歉,实在是没啥耐心,恨不得直接离开。
……
人群渐渐散了。
田燕小心地在田茂耳边,道:“哥……晏老板……”
晏老板动怒的模样,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田茂知道燕子心里有负担,只道:“没事,阿晏向来讲理。还有恭叔在呢。”
燕子这才把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
江时晏知道,她这是受惊了。只道:“燕姑娘,抱歉,让你受惊了。”
燕子头摇得同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还得感谢晏老板护着我……”
江时晏同燕子行君子礼,转头就和恭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