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姑姑略微不满,凌承煜又道:“江公子可没有动剑啊。不过他那把剑可真好看,好像叫……叫什么来着?”
凌浅陌见这混小子愣神了一小会儿,随即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哦对对对,想起来了,江公子那剑,叫‘夜鹤’。我可是趁江公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拔剑,姑姑你可真不知道,江公子那剑真是轻巧,差点脱手了。”
“你呀你,”,凌浅陌食指用力点了点他的头,嗔怪着。又见承煜这顽劣心性没有丝毫改变,只求阿晏莫要怪罪才好。
孤云野鹤,夜半高飞。
无人问津时,阿晏才敢展露锋芒……
“咦?”凌承煜难得见到姑姑这般不理人的,平日里姑姑见他可是要好一顿唠叨,如今连在她眼前挥手都毫无反应,真是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他来回踱步,忽然停留在某处,问道:“姑姑这是要去找江公子吗?他应该还在那。”
废话,质子府在长公主的监视之下,江公子还能走多远?
凌浅陌抬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离开了长公主府。
“姑姑,姑姑——”
凌承煜还没弄清楚状况,身旁早已没有姑姑的影子。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凌浅陌生怕阿晏受伤,赶忙来到质子府寻他。
还未等她关切,却见竹林内站着一位俊俏公子,白衣翩翩,墨发飞扬,用一发带随意竖着。清风吹来,却显那背影飘飘如仙。
这院落可真是空旷的很,原先什么样,如今也大差不差,倒是少了些东西。
“阿晏不太喜欢在府邸内摆放太多东西。”
她悄悄记下了阿晏的喜好。
她深处宫中多年,时常见后宫嫔妃责罚宫内下人,如今见主仆共处一府邸,分外和睦,真是难得。
“奴婢给长公主殿下请安。”锦枝见凌浅陌渐渐走来,将手中扫帚置于一旁,福身行礼。
她摆了摆手,示意免礼。径自朝那白衣公子的方向前进,却见他配戴长剑,轻抚竹叶,悉心修剪,分毫不觉身后有贵客造访。
可这细碎发总归是挡到他视线了,正待他试图摇头将碎发吹走,却见眼前见一纤纤玉手,轻轻将那碎发拨弄至一旁。
回头看,他却见殿下来,连忙行礼,道:“给殿下请安,不知殿下近日安好?”
她见他依旧如同往常般行礼,心里难免泛起酸涩。
阿晏依旧唤她为“殿下”。
他见殿下神色略有不悦,慌忙退后半步,拱手作揖,道:“臣多有冒犯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多年夹缝生存,早已让他明白,若是上位者一显不悦,自行请罪总比被人挑错要好上太多。
她见他忽然疏远,面上勉强浮现一丝笑意,温声道:“阿晏。”又瞧见这竹林,与往日略有不同。
竹影依旧斑驳,如今褪去蒙尘,倒见得另一番风骨。残竹早已不见,留下的便是长得正好的青竹。
新笋破土,笋芽恰似碧玉簪,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惹人怜爱。
她眼中满是欣赏:“如此疏密有致,阿晏可真是风雅之人。”
却见江时晏放下手中竹刀,并未回应。
这世间风花雪月,于他,无关。
终是一场空。
他擦拭着额间汗水,却见他掌心的血泡,有些心疼。
她小心地牵着他的手,小心地将其放入细水流中。又见他强忍着疼,紧皱着眉,面色苍白。随后用手帕将他的手擦干,将金创药粉小心地洒在血泡上,道:“阿晏这双手,可是要握剑的,若是弄伤了自己,阿凌可是会有样学样的。”
母亲离世,便很少有人如同殿下这般,一次次让他爱惜自己。
尽管在他看来,这似乎无关紧要。
他早就过了向旁人索要珍视的年纪了。
又见殿下这般不容商量的态度……
殿下这可是明里暗里地告诉他:他若是再不爱惜自己,那她可是会趁他不注意,有样学样。
瞒多了,人心也就散了。
殿下金枝玉叶,他万万见不得殿下伤及半分。
她又见阿晏低头不语,生怕自己击碎了他的骄傲,只道:“阿晏。”
她知道,阿晏也是将军,才不愿让自己成为无能的人,成为……
旁人口中的“拖累”。
他下意识地跟着殿下,走到那石桌石凳旁,遂面对面坐着。
眼前依旧是当时见到的那一副残棋,依旧无解。他却问道:“殿下带臣前来,可是要解开眼前这棋局?”
这棋局他曾见过,恕他学艺不精,解不开。
她却道:“时机合适,棋局自当能解。如今强行解开,也未必是好事。”
“也是,”他道,“这世间之事,谁又能说得好呢……”
凌浅陌寥寥几语,他却能将棋局映射至世间,笑着道:“阿晏果然聪慧!”
“如若可以,”可他并不在意这般夸奖,“臣并不希望这般,臣只愿,卸甲归田,安度一生……”
可惜,再也不能了。
她不小心提及阿晏的伤心事了,连忙换个话题:“承煜这小子,真是顽劣!宫内明明有授武艺的师傅,偏偏要来这寻你。”
他听着殿下笑着骂二皇子,只能道:“二皇子精进武艺,未尝不是好事。”便将夜鹤放置在石桌上。
这把剑,她曾见过。
只是当时,它还被它的主人丢至无人问津的角落。
那时她曾暗骂佩剑之人,真是不爱惜好剑;却因那人曾重握长剑而满心欢喜。
她又问道:“阿晏,你的伤,可好些了?”
他知道,殿下问的,是他当时为她挡下的剑伤。
他的脸上绽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举手投足剑尽显柔情,道:“劳烦殿下记挂,臣的伤,已无大碍。”
那可真是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啊。
京都什么样的世家公子她没见过,可这双桃花眼,真是让她走不动道了。
可为何这双眼哞,却被蒙了尘?
“殿下,殿下——”
他听到有人在呼唤。见着来人,恰好是冬雪。
“江公子。”冬雪行礼道。
他见冬雪神色匆匆,只道:“若是殿下有要事,可以先行离开的。阿晏在此地不会寂寞。”
冬雪一听这话,为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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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江公子竟如此茶里茶气的!
若非江公子替殿下挡了一剑,她才不会对他有半分好感!
凌浅陌却被江时晏的逐客令逗乐了,趁机调笑道:“江公子这是要让本宫多留几个时辰了?”
某个瞬间,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他与殿下的感情总是有些怪。明明两人身处于彼此的对立面,却好像有些暧昧不清。
明明她是上位者,而他不过是毫无退路的质子。
若是感激她的照拂,大可为她做别的。可当初他为何会下意识地将她护在身后,甚至……
替她捱过一剑。
他记得那时他还听到了哭声……
江时晏只好木着脸道:“殿下误会了,臣以为,殿下应当以要事为重。”
他这是主动将她推开了。
她若是再调笑,他就真的会急眼不理人了。
江公子可真是……
明明不会爱人,却偏偏为了她,努力学会爱人。
虽然有些笨笨的。
她便给了他一台阶下:“好,本宫先行离开,江公子望自珍重。”
江时晏俯身,恭送殿下离开。
在角落看戏好久的锦枝,趁人不在时,凑在江时晏身边,问道:“公子,奴婢怎么感觉,长公主殿下可能……”
她没再说下去,但他却知道,若是在战场,他兴许能有机会同她搏上一搏斗;若是如今这般……
他可能真的要栽了。
……
凌浅陌满心欢喜地回到长公主府内,见那人任由她逗弄,心情颇为良好。
沈良才在府内等了好久,一见到她,慌忙道:“殿下。”
她坐上主位,问道:“沈幕僚可是遇到难事了?”
沈良才摇头,随后面上出现凝重之色:“殿下,臣……”
“有话直说。”
沈幕僚这才道:“殿下,臣于京都中偶然得知,姚府门外,竟挂满了白帐!”
京城姚府,其当家人可是当朝姚尚书姚怀箴,朝中一向支持太子党派,如今太子东窗事发,萧将军被陛下押入大牢,萧皇后幽禁在景仁宫内。
在此节骨眼上,姚府死了人,那可真是凑巧!
除非……
她立马反应过来,眉目紧皱,问道:“你是说,姚尚书去了?”
府内空旷,她的声音回响着。
良久,沈良才缓缓点头。她又问:“陛下可知晓?”
“臣看见有一帮车马送着金银布帛,前往姚府。”沈良才此言,已经表达了陛下的态度了。
追封封号,那定会惹陛下大怒。
伴君如伴虎,站错了队,可怨不得任何人。
若是陛下追究,那姚怀箴定是要同萧将军一样,押入大牢的。如今陛下宽恕,量姚尚书任职多年,给予姚府最后的体面罢了。
她只道:“他死了,那原先站太子党派的人,定然是不攻自破了。想必陛下应该不会再让剩下的人满门抄斩了。如今储君之位空缺,即便有人想争上一争,也是有心无力了。”
沈良才不敢多言,只好先行离开。
“殿下,府门外有人禀报,说景仁宫的皇后娘娘想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