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妤跟着季临川去了雀字包间。
云静姝正与纪家姐妹相谈甚欢，却见季临川与纪昭然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正要开口，忽然看到季子妤跟在后面，顿时脸色大变。
她突然站起身，神色严肃地看着季子妤。
季子妤眸色冷漠地扫视了一眼包厢里的人。
季临川看向钟老太太和云静姝，说道：“奶奶，妈，我刚在外面遇到小妹，就把她带过来了。”
纪梅看着季子妤，有些疑惑，“这位是？”
一旁的纪兰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这是季家的三女儿。”
纪梅恍然大悟，“哦，就是那个失散多年的孩子？”
纪兰点了点头。
纪梅又打量了一下季子妤，“长得挺漂亮的。”
纪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叛逆的孩子。”
钟老夫人看了季子妤一眼，那双深陷且浑浊的眼睛里藏着一丝不悦和嫌弃。
而季子妤迟迟没有跟她们打招呼。
钟雨仙那张经历了风霜满是皱纹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季书妍很会看眼色，她起身，来到季子妤身边，小声提醒她：“小妤，赶紧去跟奶奶和妈妈打招呼。还有，这位是梅姨，你姐夫的小姨。”
然而，季子妤并未开口。
“啪！”
钟雨仙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在场的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
“你是哑巴了吗？见了长辈都不知道打招呼！”
季子妤则是淡淡地看着她，喊了一声：“奶奶。”
但换来的则是钟雨仙的冷哼声。
还真是个不成器的，打一巴掌往前走一步，没一点用！
季子妤也不在意。
钟雨仙瞥了一眼云静姝，是在责怪她，教女无方。
老太太和一旁的纪家姐妹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这孩子自小不在身边长大，散漫惯了。”
纪梅：“没事，小姑娘可能是比较害羞。”
老太太虽然不喜欢季子妤，但还是发话道：“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吃吧。”
季子妤全程都挺配合的。
不熟悉她的人，还以为她就是一个任由摆布的人。
帝字间里的人等了一会，都没见季子妤回来。
楼弃看向裴寂，问道：“九哥，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楼弃倒也不是担心季子妤被欺负，她不欺负别人算好的了，他只是有些好奇，想去看热闹罢了。
裴寂：“既然她说不用就不用。”
没人能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既然她选择去见季家的人，那肯定是有她自己的计划。
就让她去吧。
……
雀字包间刚安静了没多久，包间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里面的人闻声望去，只见好几个陌生面孔的男人走了进来。
季临川和段之聿同时站起身。
季临川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谁？”
为首的寸头男看着他们，语气有些粗粝道：“我们找季书妍，哪位是季书妍？”
众人闻言，目光纷纷看向季书妍。
季书妍自己也一脸懵。
段之聿微眯着眼睛，眼底浮现一抹危险，“你们想做什么？”
这几人明显就是来势汹汹。
男子道：“我们家老大找她有点事。”
段之聿：“你家老大是谁？”
“屠游。”
季临川和段之聿同时一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屠游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
屠游是地下城的老大，他属于灰色地带的人，季书妍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有联系？
段之聿微微垂眸，看着坐在她身旁的季书妍。
季书妍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和他对视了一眼。
她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
寸头男的视线锁定在她身上，“季二小姐，你还是跟我们去见一下我家老大吧，有些事，你应该不想你的家人知道吧？”
季书妍神色一僵。
在场的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
她此刻，就像是被架在火架上烤一样，进退两难。
段之聿并未错过她脸上浮现的惊慌。
他眉头不自觉地微蹙。
她有事瞒着他。
季临川神色严肃地看向她，“小妍，这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屠遊牵扯上关系？”
屠游这种混迹于灰色地带，背景驳杂的人，和阴沟里的老鼠没有什么区别。
她堂堂季家千金，怎么能和这样的人牵扯上？
季书妍摇头：“大哥，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屠遊，我见都没见过他。”
这时，寸头男说了一句：“季二小姐，你难道忘了，你一周前去地下城跟我们做了一笔买卖吗？”
“你别胡说，我没有！”她立即反驳道。
寸头男笑了声：“季二小姐，你以为你戴了口罩和帽子，我们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季二小姐，你就别解释了，我家老大就在赤字包间等着你。”
季子妤坐在一旁，特别地松弛。
在场的人里只有她一个人还在吃东西，两耳不闻窗外事。
在包厢陷入安静的时候，她突然慢悠悠地开口：“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竟然没做过，心虚什么呢？”
季书妍：“……”
她不经意地看了季子妤一眼，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确实去过一次地下城，她是想托人去查季子妤的过往。
经历了上次的事，她总觉得她身上有秘密。
所以她去了地下城，对方一直没给她回信。
可这件事，她又不能让段之聿和家里的人知道。
毕竟在段之聿眼里，她和季子妤的关系很好，她突然要去查季子妤，那他肯定会起怀疑。
她到时候就解释不清楚了。
季书妍现在没办法，只能找一个借口承认，因为她越是否认，越是会让人起疑。
她轻咬了一下嘴唇，解释道：“我是去过一次地下城，我是去寻一件古董，因为段爷爷寿辰快到了，我知道段爷爷有收集古董的喜好，所以我才会去地下城的。我打听到，地下城有完善的信息网，可以帮我找。”
段之聿闻言，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她是因为这件事。
季书妍这个解释，也算是很完美。
季书妍说完，看向寸头男，问道：“你们是找到我想要东西了吗？”
寸头男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模棱两可地回道：“季二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季二小姐还是赶紧跟我去见我家老大吧，别让他等太久了。”
段之聿看着她，“我陪你去。”
季书妍还没开口，寸头男就说道：“段总，我家老大只见季二小姐一个人。”
寸头男的话正合季书妍的意，她确实不想段之聿跟着。
“之聿哥，没事的，我自己去就好，反正都在金樽阁。”
段之聿思索了半秒，“那我在门口等你。”
季书妍冲他一笑，“好。”
赤字间包厢。
季书妍进去后，便看到一位俊美的白发男子，悠闲地坐在椅子上。
其实，她不认识屠遊，也没见过他。
当时和她交谈的是另外一个人。
这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看来他就是屠遊了。
“屠先生，是我要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季书妍以为他们找上门，是因为她托他们查的事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