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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将来可能名声扫地

作者:墨南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将来可能名声扫地的谈远冷笑:“这位同学,你似乎很不了解我,那我就当众告诉你一遍:我,姓谈名远,家住抚州府永宁县,父亲大哥制砚多年,如今家中以此为生。你说我不懂匠户?


    至于白玉笔,好东西人人都想有。而我,是凭着我的心去支持朝廷,而不是为了所谓讨好朝廷。倒是你,忙着讨好那些和你一样想法的人,你见过匠户吗?你和他们说过话吗?”


    这人是个秀才,家里父亲手下有不少匠户。他不是完全不接触匠户,但确实没和他们说过话,只见过他们做事。


    所以,他沉默了。


    龚子传也沉默了,谈远这样说,别人很容易认为他是匠户子,无可辩驳。但他根本不是啊,太会说话了。


    谈远巡视一圈,似乎在问还有谁?


    有个人被朋友推搡着站起来,“那,科举革新你也支持?”


    他问完就坐下,脸涨红了。


    科举革新自然也是隆景新政的一部分,预计是以实务取士,降低四书五经的比重。为现在只说在殿试上试用,吵这个的人很少,因为身份不够,不是贡士不配吵。


    谈远道:“我谈远只是个小小举人,谈论进士老爷们的事干什么?三年后再谈吧!”


    支持新政者都笑成一团。


    翟天墨见没人再出头,只能自己出头。想了半天,也没找到适合跟小孩聊,且不堕师长脸面的新政举措。


    忽然,他灵光一闪,背着手,慢慢道:“远哥儿你可不一般,15岁中解元!哪怕是你杜先生,15岁秀才都没中。好容易上天恩赐,有了功名有了好处,难道上面要削减举人进士的好处,你就不难受?你也是想反新政的,只是不敢罢?”


    翟天墨语气温和,他自认为是说准了,谈远并不敢应答,正好给他留面子,方便他体面退场。


    谈远:“……”


    这姓翟的不是好东西啊,他堵了别人的嘴,姓翟的就要堵他的嘴。


    谈远微微一笑:“先生此言差矣,学生并不是这么想的。学生能中解元,不全凭自身,凭的是皇恩浩荡。中举的好处比前人少,学生自然不会完全不在意。可若是学生的好处少了,朝廷的好处能多,学生愿意!先生不愿意,也不出学生所料,先生是反新政的人嘛!”


    反新政的翟天墨听了这么一通话,脸上抽搐,暗恨:早知远山书院都是这样欺师灭祖的人,不如去吉安府!


    “远哥儿有名士风采啊,老夫自愧不如,坐吧坐吧。”


    翟天墨作为先生不想再提新政的事,学生自然都懂,这节课就这么平平安安地结束了。


    费铅觉得谈远年纪虽小,想法却深,正要过去同他说话,忽然他身边人攀着他说话,自己身边又有同乡来找,只好算了。


    吴骄攀着谈远的肩膀,表情复杂:“没想到你真这么想。就算你真这么想,你也不能这么说啊。”


    谈远耸了耸肩,这样会得罪很多人,他很清楚,但他现在必须支持新政。


    吴骄见谈远不说话,更加生气,压低声音:“你一个人亏就亏了,你家里不缺银子。可天下的举人进士多少,他们都亏了,你这不就是说他们亏得好?以后怎么交友做官?”


    谈远看他一眼,吴骄对他说的话也算真心话,不过更多的是想对齐他们的价值观吧?


    吴骄见谈远还是不说话,心里发虚,“还是说为了白玉笔,你不能说实话?那你跟我说实话。”


    谈远想,他其实都可以。


    “就是为了白玉笔,几个省的白玉笔为我赚了多少银子?”


    吴骄舒服了,这才对嘛!


    “这就对了。我都有点羡慕你了,年少成名就不说了,还腰缠万贯。我爹是知府的时候还好,现在他病了,我家是一落千丈了。”


    古代的阶层滑落也是很快的,不逊现代。不过吴骄没被牵连,还是举人,吴家还是有希望的。


    谈远不关心吴家怎么样,他好奇为什么官府要买他的白玉笔,终于想做点实事了?真是天赐的一场大富贵,要不是前面一直打压族人,现在他该压不住他们了,所以,还是该压。


    谈远不会知道,其实这是高阁老的主意。这个主意看起来很随便,任谁也猜不到会是他老人家出的。


    高阁老高仕君这么做,原本是想要讨好读书人的!他承蒙圣恩,早早使用过白玉笔,感到非常好用,认为下令各书院使用白玉笔可以加速人才产生,可以讨好读书人。


    当然,这是痴心妄想。只要是学生就没谁爱读书,白玉笔就像新矿铲讨好不了矿工一样,讨好不了那些秀才举人。高仕君异于常人,又身居高位,这件小事理所当然地执行下去了。


    谈举人走了几步,走到树下。


    曾叔平道:“吴骄最近是酒喝多了吧,这么容易就被你糊弄了。你骗不了我,你没说实话。”


    谈远看他一眼:“风起,算不上假话吧,其实我都可以。削减了新政有成绩,那很好。不减,我的好处不少,也很好。”


    曾叔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那什么,咳,这些天你有得吵了,我还让你不痛快,我们找个时间去爬庐山吧?”


    爬山?想到以后要天天舌战群儒,爬山是真的很放松了。


    “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九月二十,四人一起爬庐山。


    在前面这十几天,果然如谈远所料,他因为支持新政一直被喷,但因为他年纪小又会说话,而且支持新政的人,没什么样,反而大大地扬了名。


    书院里的师兄师弟都来看他,连他和龚子传住的的那间房的房号都出名了!


    高强度与人交往,谈远怪累的,像今天这样出门爬山,满眼风光的事就很有吸引力了。


    谈远和龚子传坐一块,他忽然想玩笑,“龚大哥,我这些天废了不少口舌,你可是我身边最亲近之人,你被说服了吗?”


    龚子传有些茫然。他知道自己很容易被人影响,他也知道谈远在影响他,偏偏他很容易被影响。


    龚子传摇摇头:“可能我知道你在影响我吧,不能全然信服。不过就是自己思考,恐怕我也拿不定主意,这政治上的事,我脑子不够用。”


    谈远也摇头:“你这就是吃了记性差的亏,其实你很聪明的。”


    “黄棋记性好会下棋,也很聪明,但我觉得他在政治上脑子也不够用。”


    “别和他比啊,咱们读书人之间比,你肯定比齐福他们强。”


    “那是。还好我们是一伙的,我感觉你靠谱。”


    谈远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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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一拍他:“我也是这么想的,有子传兄做伴,真是人生一大幸。”


    四个人保存着体力,是坐马车去的山脚下。


    龚子传下了马车忽然一拍脑袋:“怎么就我们四个,带两个嫂子来多好啊!”


    曾叔平奇怪地看他,吴骄则道:“外面人多,看到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这么好的景色。”龚子传深吸一大口气,露出笑容,“应该带家人一起赏景啊,珍音不在,不然我一定带她来。”


    “远哥儿快管管他吧,只有你管得住他了。”曾叔平道。


    因为三年前的他们四个,谈远理所当然地期待今年还是他们四个。所以上马车之前他没觉得不对,也没问两个嫂子去不去。但现在,他觉得龚子传说得很对。


    “子传兄说得没错。若我有贤妻,也该和她一同赏这景,只我一人,辜负美景啊!”


    吴骄没说话,他在喝酒。他爹出事以后他就从小酌怡情变成了大喝伤身。


    不过他酒量差,酒品也不行。听了没忍住:“带女人来太麻烦了,一堆人伺候,再说了,她们懂什么,她们会作诗?”


    龚子传会跟醉汉计较:“这就是吴兄你孤陋寡闻了,咱们大明的女诗人自我出生前就在作诗,只是不出闺门你不知道罢了。”


    吴骄还没失去理智:“远哥儿,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谈远想到曾看过的一本遗作:“是啊,她们逝世后娘家或夫家才能把她们的作品编纂成诗刊印出来,这样才不伤害她们的声名。”


    “是啊,她们死了,才能杀青。”龚子传想到了宋珍音,“活着真难是吧,远哥儿?”


    谈远正要应答,一阵马蹄声盖住了了声音,他干脆不说了。


    “谈兄!”车上跳下来个拱手的人。


    车都没停稳,谈远本能地扶他。一抬头认出了眼前的人,“费兄?”


    费铅施了一礼,“谈兄记得我?我是吉安府人士,姓费名铅,字墨。”


    谈远记性很好,初次见面他就有结交之意,可惜人怕出名猪怕壮,他一直没找到机会。


    “记得,费兄当年可也是解元,也中了小三元的。又叫费墨,将来要中状元吧?”


    哪个读书人不想中状元?费铅听了这话很高兴,“谈兄说笑了。我听说你们出门爬山,特意赶上,就为了见你一面,万幸万幸。”


    “怪道我忽然想起嫂子来了,难不成就是为了让你们两个见面?你们要说什么,我也听听?”龚子传道。


    费铅脸上有些为难,谈远好奇了,原来费铅还真有些密语要和他说?


    “好吧!我告诉你,你再附耳过去告诉他。”费铅妥协了。


    于是七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开始爬山。


    费铅道:“我是有我们那儿的一件丑事要告诉你,这件事关系不小。你也知道我们吉安府举人进士多吧?进士坊不知多少!可是科举舞弊之风也最盛,今年科举改制必会严查,可他们,一定还要如此,那时……”


    吉安府的情况,谈远略有耳闻,没想到今天被证实为真。可费铅把老家这样的事都说出来了,那他的未尽之言……


    “谈兄这样看我,可是不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谈兄你的名声又危险了,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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